六丑·楊花
南宋作家彭元遜所作的詠物詞
《六丑·楊花》是彭元遜所作一首詠物詞,通過詠楊花而寫身世,寄託故國之思。其特色在於不寫楊花之形與神,而是用一些可以通過楊花產生聯想的語彙營造境界,引導讀者進行想象和聯想。下闋表現得尤為明顯,尤其末尾兩句,想象新穎奇特,為畫龍點睛之筆。
這是一首詠物詞。詞人移情楊花,賦予它人性,借花之飄零寫自己流離失所的悲哀。
上闋寫自己飄零四海,無處寄身的亡國之嘆,“似東風老大,那復有當時風氣。”起筆寫東風無力,失去當時活力,哀情流露。“有情不收,江山身是寄,浩蕩何世?”楊花此時本是柔情萬種的,然而作者眼中看到卻終須飄零。對比的反差反映了作者眼中皆悲色,反映出心境的悲涼。“但憶臨官道,暫來不住,便出門千里。痴心指望迴風墜,扇底相逢,釵頭微綴。”,詞人借楊花之口回憶起當年“臨官道”的無憂生活。然而這種都城之內的逸樂並沒有持續多久,國家就滅亡了,觸景生情,以歡喜之物襯托出內心的無限悲傷。又用比喻的手法將自己比作無根的蓬團,然而依然盼望“扇底相逢,釵頭微綴”,對偶的修辭突出了作者它希望能重回都城,重溫那輕歌曼舞的快樂時光,此時作者又筆鋒一轉,“他家萬條千縷,解遮亭障驛,不隔江水。”這幾句寫楊柳萬千枝條能夠遮蔽亭台驛站,卻不能隔斷滔滔江水。表達了詞人的思歸之情正似這滔滔江水,不可遏止。
下闋寫詞人浪跡萍蹤、前途灰暗的感嘆。“瓜洲曾艤,等行人歲歲,日下長秋,城烏夜起。帳廬好在春睡,共飛歸湖上,草青無地。”詞人巧妙的利用借楊花之口說明自己曾在揚州客居,“等行人歲歲”則用疊字突出了作者寄居時間之長和內心憂傷,盼望著春風將它帶回京城。“愔愔雨、春心如膩,欲待化”作者將細雨、柳絮、楊花三種意向結合在一起,襯托內心的失望和對故土的想念,“點點摶作、雪綿松潤”,將生命比作雪球,將借景抒情和直接抒情相結合,進一步升華了詞人的哀怨和悲痛。整句詞寫得十分悲哀,詞人將亡國之痛、羈旅之愁,以及對未來的迷茫,對前途的絕望,借楊花的遭遇娓娓道出,哀怨纏綿,十分感傷。
朱孝藏《宋詞觀止》:詞情幽邃,欲說還休,極恍惚之致。
張紅霞《宋詞三百首》:綿渺不盡,低回往複。
王筱雲《中國古典文學名著分類集成詞曲卷》:構思立意均模仿蘇軾《水龍詠》詠楊花一詞,但筆力稍遜,詞意也較晦澀。
上疆村民《宋詞三百首》:本詞看起來並不想固守詞家所謂不即淳,不粘不滯的行規,而是直抒其情,隨意任性,洋洋洒洒,一如漫天飛舞無可依歸的落絮遊絲,倒也清新別緻。另外,從本詞也可看出由宋入元后雅詞的通俗化趨勢,這也與散曲的興起有關。
歷史對於彭元遜的生平記載過於簡略,詞中有“但憶臨官道”語,或謂其曾出仕於元,但目前所見的記載則並無仕元事。如果他確實在景定二年參加過解試,則此時據宋亡還有整整十八年,若說他曾仕於宋,但時日不久、官職不高,相對還是比較可信的。則此詞亦當作於宋末,“浩蕩何世”正不必解作朝代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