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斯拉夫女人告別
1912年俄羅斯進行曲
這首進行曲原是一首軍樂曲,創作於1912年,是為“送郎上戰場”的所有巴爾幹婦女而作。當時巴爾幹發生政治危機,巴爾幹各國掀起了從土耳其奧斯曼帝國統治下爭取自由的鬥爭。作者瓦西里·伊凡諾維奇·阿伽普庚當時是沙皇軍隊的一名司號手。1941年,納粹德國悍然對蘇聯發動侵略戰爭,為了激勵蘇聯人民抗擊納粹的侵略,這首軍樂再度在俄國大地上響起。在1941年的“十月革命節”閱兵上,瓦西里·伊凡諾維奇·阿伽普庚親自擔任樂隊的指揮,作為蘇聯士兵開赴前線前的音樂。
準確歌名為《斯拉夫女人的告別》,《斯拉夫送行曲》、《斯拉夫婦女送行曲》為意譯。《向斯拉夫女人告別》這個譯名是完全錯誤的,徹底顛倒了歌詞原意(是斯拉夫女人向要上前線的將士告別,而不是戰士們向女人告別),但在中文網路上流傳極廣。
《斯拉夫送行曲》是由作曲家、指揮家瓦西里·伊萬諾維奇·阿伽普庚所創作的一支俄羅斯愛國主義進行曲。在第一次巴爾幹戰爭(1912-1913)爆發的影響之下,阿伽普庚寫出了這支曲子。
進行曲包括兩部分,其曲調的原始動機分別脫胎於俄日戰爭時期某一支歌曲的引子及其副歌。阿伽普庚決定將自己的樂譜草稿帶到辛菲羅波爾:當時音樂界頗富盛名的作曲家兼樂譜出版人——立陶宛第51步兵團軍樂隊指揮雅科夫·博格拉德在該城居住、工作。博格拉德無償地幫助記錄鋼琴改編曲並為進行曲譜寫了樂隊總譜。他們二人一道編寫三重奏,一道給進行曲取了個名字:“斯拉夫送行曲”(譯者註:Прощание славянки,直譯 是“一個斯拉夫女人的告別”) 。不久之後,博格拉德在辛菲羅波爾印刷廠印製了100份樂譜。樂譜第一版封面上描繪的是:一個年輕女人送別一位軍人,遠處隱約可見巴爾幹群山,還有一隊士兵在行進。封面上寫有題詞:“最新進行曲,為巴爾幹戰事而作。獻給全體斯拉夫婦女。阿加普金作品。”
新進行曲頭一回公開演奏是1912年秋天,唐波夫(省),在曲作者阿伽普庚當時所屬西方第7騎兵團的閱兵式上。
進行曲(斯拉夫送行曲)本是為銅管軍樂團而作,沒有歌詞。所有各種版本的歌詞都是後來才出現的。進行曲的旋律融會了對未來勝利的勃勃信念,以及對前方征途上必然的犧牲的痛楚意識。進行曲的名字則表達了一種最為沉重的體驗,這一體驗屬於所有戰爭中的所有婦女——她們送別自己的丈夫踏上征程,並且相信他會回來。
1915年夏,基輔“Экстрафон”唱片公司錄製了一張包含這支進行曲在內的唱片,隨即,它在俄羅斯迅速地獲得了知名度,獲得了歡迎。在這支進行曲的伴送下,一支又一支團隊開赴第一次世界大戰前線。很快,進行曲的旋律為整個世界所知曉:保加利亞、德國、奧地利、挪威、羅馬尼亞、法國、瑞典、南斯拉夫以及其它若干國家的軍樂隊都開始演奏這一進行曲。
1917年十月革命爆發后,《斯拉夫送行曲》依舊受到歡迎——尤其是在白軍陣營。一戰期間根據它的曲調填詞而成的(沙俄)志願軍歌曲《生我們是您,養我們也是您》( Вспоили вы нас и вскормили… ),流傳到我們今天的已經不再是它原來的面貌,而是內戰時期出現的三個改寫(歌詞)版本:一個版本屬於(白匪)志願軍大學生營;另一個版本叫做《西伯利亞進行曲》(Сибирский марш)——屬於西伯利亞“人民軍”,即後來的高爾察克部隊;第三個版本的歌詞則與德羅茲多夫斯基師相關。(譯者註:米哈伊爾·德羅茲多夫斯基Дроздовский[1881-1919],反革命武裝活動組織者之一,少將,志願集團軍師長)。(該師)炮兵軍官維克多·拉里奧諾夫在他的回憶錄《弗蘭格爾將軍的俄羅斯軍隊/庫班及北塔夫里亞的戰鬥》(譯者註:塔夫里亞Таврия,中世紀克里木半島的通稱)中寫道:“...還唱了一支在克里米亞編出來的新的團歌:‘越過彼列科普土城,將往昔的苦難拋卻,德羅茲多夫斯基的士兵向北挺進,在這愉快而燦爛的五月。’”在這段文字之前,炮兵上尉拉里奧諾夫還提到,所謂的“第一團第一連”一邊唱著《斯拉夫女人》(送行曲),一邊舉著自己傳統的(沙俄)安德烈軍旗。據此可以推斷,《斯拉夫送行曲》的這一版本(德羅茲多夫斯基師版)不僅在1920年5月就已存在,甚至(有可能?!——作者原注)還是德羅茲多夫斯基師第一團的團歌。
在1941年11月7日的紅場閱兵式上,指揮混成軍樂隊的正是瓦西里·伊萬諾維奇·阿伽普庚。閱兵場曾否奏響《斯拉夫送行曲》,這是一個有爭議的問題。(參加了)混成軍樂隊的演奏家們在與軍樂指揮系的學員們會談時肯定地說,當時是有這支曲子。С.М. 布瓊尼在自己的回憶錄中同樣作了肯定。弗拉基米爾·索科洛夫Владимир Соколов所著《斯拉夫送行曲》 (<Прощание славянки>,蘇聯作曲家出版社1987年版)這樣描寫(41年)閱兵式上演奏它的情形:“...自始至終完全被同一個思想所佔據。必須將音樂的旋律浸潤到士兵的靈魂深處,從而使戰士們的力量得到支撐,使正義的復仇提前到來。混成樂隊演奏了《斯拉夫送行曲》。進行曲的愛國主義旋律與戰士們的思想和感情產生了共鳴,每一個戰士離開紅場時,腦海中都印下了它(斯拉夫送行曲)那深入肺腑的旋律以及它振奮人心的熱情...士兵們排著一道道整齊的隊列走過。”後面還有若干文字,描寫有關瓦西里·伊萬諾維奇(阿伽普庚阿伽普庚)(在閱兵式上)雙腳被凍住的故事,這件事在別的很多文獻中也有記載。不過,製作1941年閱兵式的著名記錄片的時候,這支進行曲沒有被用上。必須說明:剪輯膠片時為數不少的革命前的進行曲都被剪掉了。
時至今日,《斯拉夫送行曲》的旋律常常伴隨我們踏上旅途:伏爾加河上的輪船,“唐波夫號”特快專列(唐波夫—莫斯科),“俄羅斯號”特快專列(符拉迪沃斯托克—莫斯科),“卡瑪號”特快專列(彼爾姆—莫斯科),“維亞特卡號”特快專列(基洛夫—莫斯科),“伊塔爾馬斯號”特快專列(始發站伊熱夫斯克)(譯者註:烏德穆爾特自治共和國首府),別爾戈羅德—莫斯科特快專列,莫斯科—北京國際特快專列(原註:在赤塔州外貝加爾邊境車站)(譯者註:似指列車在這個車站播送《斯拉夫送行曲》),“尼古拉·科納廖夫號”特快專列(哈爾科夫—莫斯科)(譯者註:Николай Конарёв,鐵道專家,1982年任蘇聯交通部長),“蘇拉”號特快專列(奔薩-莫斯科),沃羅涅日-莫斯科特快專列,辛菲羅波爾開往莫斯科的列車,“夜鶯號”特快專列(庫爾斯克-莫斯科),烏里揚諾夫斯克—莫斯科特快專列,阿爾漢格爾斯克開往莫斯科的列車(發車時車站都要奏響《斯拉夫送行曲》)。辛菲羅波爾車站的各次列車也都是在這支進行曲的歡送下發車。葉卡捷琳堡市小斯維爾德洛夫斯克鐵路上運行的特快專列“青年烏拉爾人號”同樣在《斯拉夫送行曲》的音樂聲中出發。此外,滿載新兵駛向其服役地的軍用列車出站時也都伴隨著這支進行曲。唐波夫州將《斯拉夫送行曲》定為州歌。而在90年代,蘋果黨曾努力要使它成為俄羅斯國歌,不過沒有成功。
最後,眾所周知,影片《72米》(譯者註:《72 метра》,以庫爾斯克號潛艇爆炸沉沒事件為原型)拍攝期間曾有個暫定名:《斯拉夫女人的告別》。
20年代初,阿伽普庚受聘為坦波夫省全俄肅反委員會樂隊長,1922年,他和樂隊被調至莫斯科,從此他一生和國家安全部門的軍樂隊聯繫在一起。
衛國戰爭開始后,在1941年11月7日的紅場檢閱中,由阿伽普庚指揮莫斯科衛戍部隊的混成樂隊。《斯拉夫婦女送行曲》第一次出現在銀幕上是在《雁南飛》,這部影片獲得了許多國際電影節獎。
1964年,這位沒受過專業訓練的、自學成材的音樂家去世。
1995年為紀念反法西斯戰爭勝利50周年,世界上許多國家元首聚集在莫斯科。紅場舉行盛大的閱兵典禮,軍樂隊就輪番地演奏《斯拉夫婦女送行曲》和《勝利節》。
它激勵著千千萬萬的蘇軍戰士,告別親人奔赴前線。在北起巴侖支海,南至裏海寬達2000多公里的漫長的戰線上,蘇聯紅軍為了祖國進行著拚死的抵抗.
在格里高利.丘赫萊依1957年的電影《雁南飛》中,《斯拉夫送行曲》出現過:鮑里斯參軍上戰場,薇羅尼卡沒能趕上為他送行。鮑里斯在車站的新兵隊伍中焦急地等待,這時,樂隊奏響《斯拉夫送行曲》,隊伍開始登車啟程。
俄羅斯導演謝·鮑德洛夫1996的電影《高加索的俘虜》片尾,萬尼亞被車臣老人釋放(老人本想拿萬尼亞交換被俄軍俘獲的兒子,但他兒子越獄時被俄軍打死了),我們似乎看到了善良戰勝仇恨的可能。可是,我們聽到螺旋槳的轟鳴混合著〈斯拉夫婦女送行曲〉的音樂聲(銅管樂)——全副武裝的俄軍直升機編隊從萬尼亞的頭頂掠過,飛向車臣小村,它們是去復仇,去毀滅的。導演在這裡再次運用了“音畫對位”的手法,在聲音與畫面的錯位衝突中把情緒傳達給觀眾。這部影片中,《斯拉夫婦女送行曲》給人強烈的悲愴感,讓人體會到命運的殘酷與戰爭的荒誕。
同一首歌,在兩部電影里有著完全不同的含義。蘇聯解體后,俄羅斯在重大典禮尤其是勝利日閱兵式上幾乎必定要奏響〈斯拉夫送行曲〉——有一點點對蘇聯“往昔的光榮”的懷念,但更多的是民族主義情緒了。有一句歌詞也改了:“一七年唱著歌攻克冬宮”改為“四一年唱著歌保衛莫斯科”,從階級性又回到民族性。幾年前俄羅斯為選國歌而爭論,也有杜馬代表提議這支《斯拉夫送行曲》。
2008年安德烈·克拉夫庫克拍攝2008年電影《無畏上將高爾察克》中白軍士兵在彈盡糧絕中向著紅軍陣地衝鋒時的背景音樂也是此首曲子。給人強烈的悲涼之感。戰爭的殘酷得以生動的表現。
發行時間 |
1912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