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打虎

李金斗、陳湧泉表演相聲

《武松打虎》是一個諷刺社會黑暗面的對口相聲作品,作者是廉春明,是李金斗陳湧泉的成名作和代表作。陳湧泉扮演武松,捧哏不溫不火,恰到好處;李金斗“以一趕四”,分別扮演了酒保、老虎、獵戶、縣令四個角色,表演誇張搞笑又不失沉著穩健,把四個角色的特點表現得入木三分,展示出了紮實的藝術功底。幽默的故事,辛辣的諷刺,精湛的表演使《武松打虎》是成為相聲中的經典之作。

創作過程


1985年李金斗在北京市曲藝團,他的同事陳湧泉找到他,請他參加“首屆中青年演員調演”。李金斗手頭有一個需要修改的段子,名為《武松打虎》。李金斗當時在醫院照顧母親,他一邊照顧母親,一邊修改本子。陳湧泉則經常跑到醫院來,與他一起研究和修改。經過他們精心細緻的二度創作,完成了一部全新的《武松打虎》。

作品評價


作品具有深刻的諷刺意義。縣令是腐敗分子的代表,是國家與人民的蛀蟲;老虎是危害社會的黑惡勢力;酒保和獵戶則成了穿梭於二者之間的走狗幫凶;可憐的武松就如同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被以上四個人的黑手玩弄於其中,雖然他是鏟奸除惡的英雄,但勢單力孤的他面對如此黑暗的窘境,也只有被冤屈埋沒了。

獲獎記錄


1986年春,《武松打虎》如期參加了曲藝調演,並分別獲得了“全國首屆電視相聲邀請賽”一等獎和文化部舉辦的“全國新曲目大獎賽”一等獎。

相聲劇本


甲:京劇是我國一種很有代表性的戲劇藝術形式。
乙:對,所以大家都喜歡聽。
甲:我對於京劇就很有研究。
乙:您是唱哪工兒的?
甲:我是生、旦、凈、末、丑,神仙、老虎、狗,文武、昆、亂全能來,拉幕、打旗兒、掃後台。
乙:嘿,你全行啊!
甲:客氣,我是個多面手兒。
乙:那今天咱們兩個人合演一出怎麼樣?
甲:可以,咱們唱哪出?
乙:咱們唱一出《武松打虎》。
甲:好,你演誰?
乙:我演武松。
甲:那我呢?
乙:你不是多面手兒嗎?你來個一趕四:前面的酒保兒,中間的虎形兒和獵戶,後面再趕個陽谷縣令怎麼樣?
甲:沒問題。
乙:你幫我把桌子往後搭一下兒。
甲:劃出表演區來。
乙:我武松上場,你給我打傢伙。
甲:好。(用嘴打傢伙)
乙:(唱)“別離了柴家莊將還故里,為兄長哪顧得戴月披星,提哨棒繞街巷家鄉來奔。”
甲:“好酒哇——”(尾聲有氣無力地)
乙:這位還沒吃飯呢!
甲:……(打傢伙)
乙:(接唱)“耳聽酒保喊連聲。酒保!”
甲:“來啦!門外掛酒幌,三碗不過岡,您喝酒嗎?同志!”
乙:同志?應該叫我客官。
甲:噢,你客觀,我主觀?
乙:我是武松。
甲:那我是肉鬆。
乙:我是松花。
甲:我是小肚兒。
乙:別唱啦!你這齣戲是跟誰學的呀?
甲:那你是跟誰學的呀?
乙:我跟京劇表演藝術家李萬春先生學的。
甲:咱們差不多。
乙:你跟誰學的?
甲李谷一。
乙:咳!你得說:“客官您喝酒嗎?”
甲:“客官您喝酒嗎?”
乙:“正是。”
甲:“請到裡邊。”
乙:“帶路。”
甲:(嘴裡打傢伙,引路,乙過場入座)“客官,您想用點什麼?”
乙:“俺要飲酒。”
甲:“不賣。”
乙:“?”
甲:牙疼?
乙:“難道怕俺無錢不成!你來看,俺這裡有散碎的銀兩。”
甲:“銀子?”
乙:“正是。”
甲:您有外匯券嗎?
乙:啊?武松能有外匯券嗎?你得說戲詞。
甲:“客官,您有所不知,景陽岡如今出現了一隻老鼠。”
乙:耗子呀?
甲:“對啦!”
乙:是一隻老虎。
甲:“對啦,出現一隻老虎。”
乙:“有虎怕它作甚?俺這裡有哨棒豈能容它!”
甲:“哎呀!我的客官爺,這老虎您可打不得呀!”
乙:“為什麼?”
甲:“它可厲害著哪!”
乙:“怎見得?”
甲:“怎見得?……就象您這樣的,還不夠它吃頓夜宵的哪!”
乙:“那就更應該將它除掉。”
甲:“我勸您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呀!”
乙:(笑)“哈哈哈……”
甲:(誤解)說到心眼裡去了。
乙:“哼!”(拍桌子,甲嚇一跳)“真真豈有此理,既然景陽岡出了猛虎傷人,俺要多吃幾杯酒,多增幾分力量,倘若上了景陽岡將虎打死,俺要為民除害。酒保!”
甲:“有。”
乙:“你就抱酒來?”
甲:“是!”(嘴裡打傢伙,將塑料啤酒升舉出)“客官請用!”
乙:(莫名其妙地看啤酒升)“啊!酒家,這是什麼?”
甲:“青島啤酒。”
乙:有武松喝啤酒的嗎?
甲:“那你打算喝什麼酒哇?”
乙:“我得喝白酒。”
甲:“您想喝白酒,還有個規矩。”
乙:“什麼規矩?”
甲:“得搭菜。”
乙:“搭菜?搭什麼菜呀?”
甲:“五斤花生豆兒,十斤象皮魚。”
乙:“啊!這菜比酒貴多了。”
甲:“怕貴別喝呀!”
乙:“不要這樣啰嗦,快將上等好酒取來!”
甲:“要喝上等好酒少了不賣,起碼三升。”
乙:“為什麼?”
甲:“這叫三升不過岡。”
乙:不對,應該是三碗不過岡。
甲:“我這兒論升賣。”
乙:啊?你打算把我灌醉嘍哇?
甲:“醉了更好,省得你上山打虎去啦!”
乙:你怎麼老怕我打虎哇?
甲:“這裡有縣裡告示一張。”(取出一張紙)
乙:“拿來我看!”
甲:“客官主看。”
乙:(念)“老虎吃人,大家留神,不可妄動,違者罰銀。真乃胡言亂語!”(撕碎扔在地上)
甲:“哎?您怎麼給撕啦?客官,您喝酒吧!”
乙:“好,(舉起啤酒升)待俺痛飲一升!”這多彆扭哇!
甲:您喝了就不彆扭啦!
乙:(舉起啤酒升飲酒。甲蹲在乙身下張口接滴酒)“真乃美酒也!”(唱吹腔)“一壺漿,不由人神汪氣爽,消愁解悶痛飲一場(將酒升放下有醉意),好酒!”
甲:“好酒。(站立不穩)不是好酒我能這模樣嗎?(拿起酒升看)噢!喝乾啦!這位可真夠能喝的,您再來一升吧。”
乙:“酒家,俺要去了!”
甲:“客官!景陽岡可真有老虎哇!”
乙:“酒家,俺此番到了景陽岡,當真遇見猛虎,俺再回到你這酒店來。”
甲:“怎麼著,您到了景陽岡遇見老虎您再回來?對啦!您回來啦老虎也跟著回來啦。告訴你,本縣有指示,山上有虎,不許客往行人單獨通過。”
乙:“多少人方可放行?”
甲:“最少一個連武裝保護,您還得給保護費。”
乙:“一百多人在哪兒住哇?”
甲:“我們這兒景陽岡大酒店裡邊有高間兒。”
乙:“高間兒?”
甲:“那真是光線好,木板地、席夢思軟床、花牆壁、鴨絨枕頭絲絨被,要想洗澡有淋浴,電話空調收音機,打開彩電能看戲,冬天有電扇,夏天有暖氣。”
乙:啊!我熱死啦!
甲:“不,夏天有電扇,冬天有暖氣。”
乙:這還差不多。
甲:“怎麼樣”?
乙:“他們敢情拿老虎賺錢呀!”
甲:“那您就住下吧”!
乙:“俺要走了!”
甲:“您當真要走?”
乙:“當真要走。”
甲:“那咱們就姑大白啦!”
乙:什麼叫姑大白啊?“走也!”
甲:(拿起啤酒升當報話機用)“001,001我是003,我是003。”
乙:他這兒還有電台哪!
甲:“請注意,請注意,有個打虎之人正向你處流竄。望你嚴加防範!嚴加防範!”
乙:這倒好,不防老虎,防武松!
甲:“他要除掉老虎,我們就沒法賺錢了。”
乙:看起來他們全勾著呢。
甲:“001,001……”
乙:別喊啦,你這虎形兒該上場啦!
甲:你打陰鑼吧!(乙打傢伙,甲學虎形上場打哈欠)“今兒個又起晚啦!”
乙:它還真能睡!
甲:“哎喲!這傢伙夠肥的啊!”
乙:它嘀咕什麼哪?
甲:“看樣子一頓飯吃不了,沒關係,剩下的放在我的電冰箱里。”
乙:這老虎它們家也電氣化啦!(沖甲亮相)
甲:“慢著,看這個大漢身體健壯,手提哨棒,又粗又胖,腦門兒發亮。”
乙:嘿!這老虎還會趕轍哪!
甲:“別吃不了他,再叫他把我揍嘍。(沖乙打招呼)哈嘍!姑得貓寧!”
乙:噢,外國老虎哇!
甲:“首先自我介紹,我,攔路虎,本縣的財神爺。您放心,您不打我,我絕不吃您。咱們是一回生兩回熟。咱們來個和平共處怎麼樣啊?哥們兒?”
乙:“哥們兒?著打!”
甲:“嘟……暫停,你要真打我可就要吃你啦,不吃掉你對不起保護我的這幫弟兄。”
乙:噢,這老虎跟他們一碼事兒。
甲:“嗷兒——”(虎叫)
乙:“著打。”(二人開打,三拳將虎打死,武松收勢)
甲:(伴死又活了)“武松!”
乙:(嚇一跳)“哎?你怎麼又活了?”
甲:“告訴你:打死我,你也成不了英雄。”
乙:“怎麼?”
甲:“你破壞了生態平衡!我死了他們也饒不了你!”
乙:別喊啦!獵戶該上場啦!
甲:好,您再亮個相兒吧(乙亮相兒)(數板)“電話接到了,急忙往外跑。哎!別打了!”(用倒口)
乙:(莫名其妙地)“怎麼回事?”
甲:“我問問你,這個老虎罵你啦?”
乙:“無有。”
甲:“它偷你東西啦?”
乙:“無有。”
甲:“它第三者插足啦?”
乙:啊……這老虎還伸腿呢!“也無有。”
甲:“那你為嗎打它呢?”
乙:“只因猛虎吃人!”
甲:“廢話!老虎餓了不吃人吃什麼?我看出來了,你是想出風頭,想當先進,想當英雄,你想……”
乙:“想什麼?”
甲:“想起來再說。”
乙:好嘛,沒譜兒。
甲:“這隻虎哪兒都不許動!”
乙:“俺就是要摸摸老虎屁股。”
甲:“那個地方是隨便摸著玩兒的嗎?那是禁區!”
乙:“禁區?俺已將老虎打死啦!”
甲(一愣)“噢,死啦!俺來晚了。(大哭)哎呀!你這不是要了我的命了嗎?我的老虎哇!”
乙:你哭什麼呀?
甲:“老虎一死俺們就失業啦!”
乙:“失業啦?”
甲:“自從有了這隻老虎,俺們這些人可就有了飯碗子啦。縣裡向上級打了報告要了專款,月月領工資,天天拿補助哇!每天上班就保護這隻老虎哇。站累了坐著,坐累了蹲著,蹲累了跪著,跪累了躺著,躺累了趴著,趴累了拿大頂。”
乙:我看你們是吃飽了撐的?
甲:“現在我們正想找一隻母老虎哇!”
乙:幹嗎呀?
甲:“結婚配對兒呀!”
乙:配對兒?
甲:(唱)“樹上的老虎成雙對兒。”
乙:老虎都上樹啦!
甲:“樹下的老虎有一堆。”
乙:哪兒那麼些小老虎呀?
甲:“大老虎下了小老虎,小老虎再下小小老虎;我兒子接我的班兒,我的孫子接我兒子的班兒,我們子子孫孫是無有窮盡的。”
乙:一群懶漢!
甲:(把乙拴上)“走!”
乙:“哪裡去!”
甲:“到縣晨打官司。”
乙:“想俺武松,連虎都不怕,還怕見官!”
甲:“少說廢話,你走吧。”
乙:“我打虎倒打出漏子來啦?我招誰惹誰啦?”
甲:(走一個圓場)“到了,待俺去擊鼓。”
乙:去吧。
甲:“咚咚咚!”
乙:這鼓怎麼這個味兒呀?
甲:“叫我給打漏啦!”
乙:誰叫你使那麼大的勁來啦!您這縣官該上場啦。
甲:我叫板你打傢伙!“啊哈!(乙打傢伙)(數板兒)”昨日,昨日我做了一個南柯夢,滿頭大汗心翻騰,左眼跳,右眼蹦,今天恐怕出事情,出事情。”(轉身入座)“何人喊冤哪?”
乙:這是什麼鳥叫哪?
甲:“你是何人哪?”
乙:“小人姓武名松。”
甲:“獵戶因何狀告於你?”
乙:“只因景陽岡猛虎傷人,被小人打死了!”
甲:“你待怎講?”
乙:“被小人打死了!”
甲:“打死了?!”(抽搐)
乙:“老爺醒來!”
甲:“不要緊,我這有硝酸甘油。”
乙:“這老爺冠心病犯了!”
甲:……(掏出葯扔進嘴裡)
乙:“我說老爺,你至於嗎?”
甲:“嘟!膽大!膽大!膽大包天!天津包子!”
乙:咳!
甲:“你知道嗎?這老虎是縣裡的搖錢樹。”
乙:“縣裡也指著老虎活著呢。”
甲:“那是不假,上面年年給虎災求濟,災民補助。以及防虎開銷,添人進虎……”
乙:“添人進虎?”
甲:“虎多救濟多。”
乙:“那添人呢?”
甲:“馴虎女郎。”
乙:“誰呀?”
甲:“潘金蓮。”
乙:嗐!您瞧找這人兒。
甲:“再者說,老虎是我的聚寶盆,有了它,獵戶給我送禮、上供,酒保送我兼職費。……”
乙:“那兒跟你有什麼關係呀?”
甲:“老爺我是景陽岡大酒店的名譽董事長。”
乙:這位是後台。
甲:(委屈)“這下全完啦……”(哭)“街役三班全體肅立。”
乙:幹嗎?
甲:“為了我們大家所依賴的老虎它老人家的不幸逝世默哀!”(把孝帽子戴在頭上)
乙:這是什麼德行啊!
甲:(嘴裡哼著哀樂走到中間)(唱)“老虎今年六歲半,一生為縣裡作貢獻,今天無辜被打死。,永遠活在我心間。”
乙:嘿!他把哀樂填詞啦。
甲:“武松你可知罪?”
乙:“小人何罪之有?”
甲:“你且聽了!”
乙:“你說吧!”
甲:(唱西皮流水板)“武松你作事無道理,路過本縣你破壞規矩,吃醉酒大膽闖禁區,把那虎爺置於死地,那老虎與我有情義,它、它、它……沒有招你,沒有惹你,沒有吃你,沒有傷你,沒有害你,沒有罵你,老實巴交死呀死得屈。現如今,獵戶酒保齊來告你,他們的收入就成了問題,為了我縣經濟利益,你、你、你……你給我——頭戴虎帽,腮插虎鬚,口安虎牙,身披虎皮,一件一件、一件一件、件件打扮齊,押上山去把老虎代替。你若是不依……”
乙:“怎麼樣啊?”
甲:“哼哼!你給我下個小老虎。”
乙:啊?
甲:“我就饒了你。”
乙:去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