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花詩
楊花詩
《楊花詩》是清代詩人舒位創作的一首七言律詩。詩的前四句描述春天將盡,楊花飄落之景,后四句感嘆楊花的飄零,同時抒發對楊花的同情。這首詩的巧妙之處在於,詩人寫楊花,實際是描寫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生活無著的歌伎以及她們不幸的命運,並寫出了她們高潔的情懷。詩句用典融化無痕,描繪處幽秀雋美,比擬處雙關巧妙,是詠物抒情中的傳神佳構。
在前人眾多的楊花詩中,有一首別具風情的作品,那就是唐代武昌妓續韋蟾的七絕,這首詩開篇就從這故事詠起,所以說“歌殘楊柳武昌城”。后一句則摘出武昌妓“楊花撲面飛”一意,挽合劉禹錫“長安陌上無窮樹,唯有垂楊管別離”(《楊柳枝詞》),寫出“撲面飛花管送迎”,可謂善於熔鑄,依漢唐折柳送別習俗,楊柳也可以說是管得別離之事的。然而,薛濤《柳絮》有云:“他家本是無情物,一向南飛又北飛”。楊花柳絮本身就給人以身世飄零之感,並不能“管送迎”。由此看來,“撲面飛花管送迎”一句,包含的意味是微妙的,這專管送迎的楊花其實自身難保。
詩人又信手拈來前人故事,“三月水流”出自朱應辰《楊花》:“三月江頭飛送春”;“六朝人去”的人,指東晉的謝道韞,她曾有過“未若柳絮因飛起”的詠雪名句。本是柳絮自老,墮地無聲,詩人偏說是“春太老”、“雪無聲”,妙在借代。本是暮春,挽人“雪”字,便妙。“三月水流”、“六朝人去”,還暗暗映帶前文“送迎”字面,有行雲流水,脈絡自然之感。
因為楊花柳絮有輕薄而易為飄零的特性,故古人往往用擬薄命女郎,如蘇軾《水龍吟·次韻章質夫楊花詞》:“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夢隨風萬里,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就擬為思婦形象。而樂府舊題《妾薄命》,也多寫思婦之情。詩人即拆“妾薄命”字面,將揚花和薄命女性對比,意言楊花更苦:“較量妾命誰當薄,吹落鄰家爾許輕!”上句語有出處,而下句純屬白描。一個即景傷懷的抒情主人公形象呼之欲出。末二句“我住天涯最飄蕩,看渠如此不勝情”是說像“我”這樣天涯漂泊的遊子,本來自以為處境最為凄苦了,殊不知看到你這樣子,憐惜之心也油然而生,幾不自持了。
詩由詠楊花而漸漸打併人身世之感,最後物我合一。這種寫法也見於高士談《楊花》詩:“我比楊花更飄蕩,楊花只是一春忙”,但辭氣仍有細微區別。高詩將楊花與“我”的身世比較,言“我”更苦,這就將詩的本位轉移到詩人抒情來。這首詩也將楊花與“我”的身世比較,言物我同情。詠物而以楊花為本位,尤為得體。
蘇州大學終身教授錢仲聯《清詩三百首新編本》:此詩以楊花的飄搖無定,比喻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生活無著的歌妓,描寫了他們不幸的命運,並寫出了他們高潔的情懷。結語作者又以楊花自喻,直接表達深厚的同情。清人黃任以《楊花》一絕句得“黃揚花”之名。但黃詩只是寫一般離別,思想深度,不能與此詩倫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