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桑
窮桑
古代中國傳說中的地名。《山海經·大荒東經》:“東海 之外,甘水 之閑,有 羲和之國,有女子名曰 羲和,方浴日於 甘淵。”《山海經·大荒東經》:“有 甘山 者,甘水 出焉,生 甘淵。”袁珂 校註:“所謂 甘淵、湯谷、窮桑 蓋一地也。”
窮桑qióng sāng
1.古地名。即今山東省曲阜市。
“窮”指大地盡頭,“桑”指桑樹,即指該地山坡土丘上種滿了桑樹(《拾遺記》卷一:“(少昊)亦曰桑丘氏。”可知“桑丘”即指種植桑樹的山丘)。窮桑不是空桑(空桑是指今魯西豫東地區,參見本百科詞條“空桑”)。
窮桑之地瀕臨大海。
窮桑
2,《屍子》云:“聖人之身猶日也。”又云:“日五色,至陽之精,象君德也。五色照耀,君乘土而王。”再云:“少昊金天氏,邑於窮桑,日五色互照窮桑。”容易明白,少昊帝本身就像太陽那樣能發出五色之光。而“日五色互照”是“二日的光色相互照耀”之意,這“二日”,一指真正的太陽,二指少昊帝。“日五色互照窮桑”是“二日互照於窮桑之地”的意思。而古人把太陽升起之地定在山東東面的古東海之濱,即今“日照”地區,故知少昊帝的治所也在日照,“日”與“昊”是在日照地區互相照耀。這就說明“窮桑”在今山東日照地區。再結合考古發現,可以判定日照兩城鎮遺址應該就是少昊治所所在。
3,《說文》:鳳凰起飛自“東方君子之國”。東夷仁,仁者壽。而《拾遺記》稱窮桑有孤桑之樹,服其實能使人長生不老。故知窮桑乃即君子之國,位在東方,與兩城鎮位置相合。
窮桑是黃帝、少昊、顓頊三帝登基之地
1,《周本紀》張守節正義:“黃帝自窮桑登帝位。”《帝王世紀》:“黃帝由窮桑登帝位,后徙曲阜。”
2,《帝王世紀》:“少昊邑於窮桑,以(窮桑)登帝位,都曲阜,故或謂之窮桑帝。”這段話是說,少昊氏在登上帝位前就居住在窮桑,後來又在窮桑登基,最後遷都曲阜。又因為他本是窮桑人,後來在窮桑登基,所以他別號窮桑帝、窮桑氏。
3,《帝王世紀》:“顓頊始都窮桑,徙商丘。"
窮桑
《山海經。大荒東經》載:“東海之外大壑,少昊之國,少昊儒帝顓頊,棄其琴瑟。有甘山者,生窮桑,甘水出焉”。
《山海經。大荒南經》寫道:“東南海之外,甘水之間,有羲和之國。有女子曰羲和,帝俊之妻,生十日,方浴日於甘淵”。
晉人郭璞在為《山海經》“甘淵”作注時說:“水積則成淵也。”珂案:大荒南經云:“東南海之外,甘水之間,有羲和之國,有女子名曰羲和,方浴日(原作日浴,據宋本改)於甘淵。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經文“東南海之外”,北堂書抄卷一四九引無南字,無南字是也。大荒南經此節疑亦本當在此經“有甘山者,甘水出焉,生甘淵”之下,乃簡策錯亂,誤脫於彼也。此經甘淵實當即大荒南經羲和浴日之甘淵,其地乃湯谷扶桑也。海外東經云:“湯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即此,亦即少昊鳥國建都之地。屍子(孫星衍輯本)卷上云:“少昊金天氏邑於窮桑,日五色,互照窮桑。”謂此也。則所謂甘淵、湯谷(扶桑)、窮桑,蓋一地也。
據《尚書.堯典》記載,羲和浴日的湯谷(暘谷)在一個叫做嵎夷的地方。“乃命羲和,欽若昊天,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時。分命羲仲,宅嵎夷,曰暘谷”。孔安國注云:“東夷之地稱嵎夷。”
嵎夷在中國東方的青州。《尚書.禹貢》曰:“海、岱惟青州:嵎夷既略,濰、淄其道”。
根據南宋或者清乾隆年間編寫的《四庫全書》中的禹貢九州圖,以泰山、蒙山到羽山一線為界,其北為青州,其南屬徐州淮夷,那時膠東半島尚屬於海島。因此嵎夷包括濟南、淄博、濰坊、日照、青島等地區,而東部沿海只有日照和青島地區。
《山海經。海外東經》地望考證(中國先秦史論壇)
《山海經》其書
《山海經》是中華民族最古老的奇書之一。它有如下幾個特點:
劉錫城在《全像山海經圖比較》(1)序言中指出:“東晉詩人陶淵明的“流觀山海圖”(《讀山海經13首》)、學者郭璞的“圖亦作牛形”和“在畏獸畫中”的記載和論述,說明早在2000多年前的戰國時代,曾有“山海圖”流行於世。而且據說《海經》部分是圖在先、文後出,因而“以圖敘事”的敘事方式,至少在戰國時代就已形成一種文化傳統”。馬倡議(2)也認為:“《山海經》的母本可能有圖,它(或其中一些主要部分)是一部據圖為文(先有圖後有文)的書,古圖佚失了,文字卻流傳了下來,這就是我們所見到的《山海經》。”劉宗迪(3)寫道:“《海經》的荒誕色彩和神話色彩,與這本書的特殊來歷息息相關,這本書的來歷在古代典籍中是獨一無二的,簡單地講,這本書是述圖之作,也就是說,我們今天看到的《海經》,先有圖,後有書,書中的內容是對一幅圖畫中內容的寫照。《山海經》中的文字多靜態的刻畫,而少動態的敘述,多記空間方位,而少間時間進程,其述圖特點可謂一目了然,其實,前人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最早指出這一點的是宋代學者朱熹,但前人在這一點上都有同一個誤解,即認為整部《山海經》包括《山經》都是有述圖的。實際上,像《山經》那樣包羅萬象的博物學知識是不可能在圖中畫出來的,更何況其中還記載了很多動物的聲音、習性等等,這些內容又如何能用圖畫表現出來呢?除非古時候已經有了現在這樣的多媒體技術。不過,《海經》所憑藉的圖畫早就佚失了,我們今天看到的《山海經》中都有插圖,怪怪奇奇,琳琅滿目,那只是後人根據書中的內容想象增補的,與我說的古圖完全不是一回事”。
《山海經》歷來被大多數人認為“荒誕不經”。連敢於打破《尚書》束縛,將中國上古史推至炎黃二帝的史學家司馬遷都說“至《禹本紀》《山海經》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之也”。形成這種看法的原因似乎與《山海經》由圖到文字的成書過程有關。例如《海外東經》記載“{工?/font>{工蟲}々在其北,各有兩首。一曰在君子國北”。根據《山海經》先有圖後有書的成書過程推測,《山海經圖》上在君子國的北方畫有一個彩虹的“虹”字,表示該地經常見到彩虹。當時的圖像文字應該類似甲骨文的虹字,是彩虹的圖像,兩端有首(見熊國英著《圖示古漢字》)。而後來古人根據《山海經圖》著《山海經》時,時間已經過了幾百年,而著者並不見得一定是文字學家,這時彩虹的虹字已經成為“工蟲”的樣子,因此將彩虹描述為虹虹,並望文生義將其描述為“各有兩首”,使後人無法知道到底敘述的是天邊的彩虹呢,還是描寫一隻有兩個頭的怪物。所以就連司馬遷也說“余不敢言之也”。
也正也為《山海經》的所謂荒誕不經,幾千年來該書既不為正史所載,也不為諸子所傳,因而也很少被後人改動,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原書的風貌和許多珍貴的遠古資料和信息。
金榮權(4)在“帝俊及其神系考略”一文中指出:“帝俊在中國古代神話中是一個謎一般的神性人物,他的事迹既不為正史所載,也不為諸子所傳,只見於《山海經》之中,尤其集中反映在“大荒”、“海內”兩經之中。究其神系淵源與脈略,顯不屬於炎帝世系,也不隸屬於黃帝世系,是與炎、黃兩大神系並存的第三神系”。“關於帝俊在中國古代諸神中的地位,今天眾說紛紜,然一般認為帝俊當是上古時代東方民族的祖先神,這種看法是一致的,因為《山海經》記載的帝俊活動地及其子孫之國大多在東方”。
徐旭生(5)說:“帝俊這個人物,在《山海經》裡面,可以說是第一顯赫的了。裡面載他的事,多至十六(在《經》裡面只有帝顓頊多至十七事,可是他與九嬪葬處一事三見,那隻剩下十五事。此外黃帝十事,炎帝四事,帝嚳三事,帝堯二事,帝舜九見八事,帝丹朱二事,帝江一事,帝鴻一事。其餘的人沒有帝稱)”。通過這十六項的帝俊故事可以看出,第一,他東西南北,無所不至;第二,古代重要的大發明,差不多全出於他的子孫;第三,包括姬姓、姜姓、姚姓在內許多氏族都是由他分出;第四,太陽是他的兒子,月亮是他的女兒,在他之下有“人面、犬耳、獸身,珥兩青蛇,名曰奢(she)比屍”的神人和“五采之鳥”的“下友””。
西漢劉向(歆)《上〈山海經〉表》(6)說:“《山海經》者,出於唐虞之際,……禹別九州,任土作貢,而益等類物善惡,著《山海經》”,後人大多從其說。清畢沅《〈山海經〉新校正序》稱《山海經》相傳“作於禹益,述於周秦”。但後人研究認為,《山海經》非一人所作,有出自周人、齊人、楚人之說。而劉宗迪(7)認為,儘管“古人關於禹益作《山海經》的說法雖不可信,但可能也不是空穴來風”。自古以來,“神不禋非類,民不祀非族”,《山海經》中的某些史料特別是反應帝俊神系事迹的人文歷史地理資料來自東夷伯益或者伯益的族團應該無大誤。
顧詰剛(8)認為:“《山海經》則至今流傳,其中《山徑》和《海經》各成一體;《海經》又可分為兩組,一組為《海外四經》與《海內四經》,一組為《大荒四經》與《海內經》。這兩組的記載是大略相同的,它們共就一種圖畫作為說明書。所以可以說是一件東西的兩種記載”。現代研究同意這一觀點,王寧(9)在“ 《山海經》的分篇問題”中說“《大荒四經》其實就是另一個版本的《海外四經》”。因此,在考證《山海經》地望時,《大荒東經》和《海外東經》可以相互印證。
《山海經》的順序是南、西、北、東,這可能與古人“天南地北”的習俗有關。也就是說,《山海經圖》與地理圖在方位上不同。“下有湯谷。湯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齒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
上述記錄明確說明《山海經圖》中,黑齒國在圖的上方(南方),而湯谷在黑齒國的下方(北方)。這為《山海經》地望考證提供了方向上的坐標。
根據以上背景和原則,我們通過研究魯東南地區龍山時期(伯益為龍山文化後期東夷部落首領)考古資料和歷史地理文獻,考察魯東南地區沿海一帶人文風物山川地理形勢,發現《海外東經》描述的地域與《尚書》中嵎夷的地望以及海岱地區龍山文化堯王城類型的分佈極為一致,現報告如下:
日照在西周時屬青州。《周禮》曰:“正東曰青州,其山鎮曰沂山,其澤藪曰望諸,其川淮、泗,其浸沂、沭……”。在秦時屬琅琊,漢代為海曲,取其海隅之意。在宋時設日照鎮,明嘉靖《青州府志》載:“以瀕海日出處故名”。清康熙十一年(公元 1673年)《日照縣誌》載:“日出初光先照”。隨後,元、明、清皆因之。
古時的琅琊包括臨沂、日照、青島和濰坊的部分地區。但日照似乎與太陽崇拜有著更密切的聯繫。日照在大汶口時期和龍山時期有當時最大的都城凌陽河、段家河、兩城和堯王城古國,夏代為九夷之一,商代稱人方,屬青州姑幕國。春秋時屬莒國,贏姓少昊、伯益之後。《春秋左傳正義》隱公二年下注曰:“《譜》云:“莒嬴姓,少昊之後。周武王封茲於期於莒,初都計,后徙莒,今城陽莒縣是也”。《漢書。地理志》載“莒,故國盈姓,三十世為楚所滅,少昊之後”。王青教授在《從大汶口到龍山:少昊氏遷移與發展的考古學探索》一文中說:“少昊氏是史前東夷人的重要支系,考古發現的陶文和大墓證明,少昊氏不僅存在於大汶口文化時期,而且還延續到龍山文化時期,期間經歷了不斷遷移和發展的過程。其中大汶口晚期以莒縣陵陽河一帶為中心,到大汶口末期遷到五蓮丹土一帶,龍山早中期又遷到日照堯王城、兩城等地,在濱海地帶形成超大規模的中心,龍山中期之末遷到了臨朐西朱封一帶,到龍山晚期又遷到曲阜一帶。少昊氏的遷移過程是不斷發展壯大和文明化水平不斷提高的過程,經歷了從古國到方國的社會轉變。到龍山文化末期,少昊氏走向衰亡,被東夷新崛起的皋陶、伯益等政權實體取代”。
莒縣凌陽河出土的“日火山”和“日火”陶文以及陶器上出現的大量太陽紋,都充分證明日照地區東夷先民的太陽崇拜傳統。《後漢書,方術列傳,趙彥》記載:莒有五陽之地:城陽,南武陽,開陽,陽都,安陽等地名,都是古莒國太陽崇拜的直接證據。
莒縣博物館蘇兆慶先生在“夷人崇日與秦始皇東巡琅琊”一文中說:“特別是東夷民族對太陽神的崇拜更有其悠久歷史傳承,不少有關太陽來歷的神話故事廣為流傳於民間”,“主要崇拜太陽的少昊羲和族,居住在湯谷(亦稱暘谷)一帶,是太陽神賜福下民的聖地”。“用史跡和考古資料對這些古代神話進行印證,可能湯谷就在東海之濱的琅琊一帶。這裡的先民早在5000 年前,就已掌握了用日出方向判斷四時,並將這種原始曆法用於發展農業和航海事業”,“祭日活動,解放之初,莒地依然流行”。
日照有一個民俗節日叫太陽節。每年的農曆六月十九,農民把新收穫的麥子做成太陽形狀的餅,供奉太陽,感謝太陽給了大地陽光,讓農民獲得了豐收,據說後來這餅越做越大,厚的就叫鍋餅,薄的就叫煎餅,這就是山東大煎餅的來歷。1992年,日照人自己作詞譜曲,由著名歌唱家范淋淋演唱的<<這是太陽升起的地方>>;獲得全國新歌比賽大獎,被中央電視台選項為每周一歌."
王守功(10)在《山東龍山文化》一書中指出:“堯王城類型主要分佈於沂山之南、蒙山以東的魯東南地區。這一區域的地貌以丘陵為主,間有較大的河谷平原。該類型西、北兩側分別於尹家城類型、姚官莊類型相鄰,東至黃海,南界約在隴海鐵路以北。行政區劃包括臨沂、日照兩市和江蘇東北角之一部分”。“根據遺址分佈特點可以推測,日照、臨沂一帶是堯王城類型的中心地帶。這裡地理環境特點是地勢平坦,土地肥沃,河流眾多,古代環境同現在差別較小。考古發現表明,這裡龍山文化遺址十分密集,且不乏大型遺址”。
堯王城類型也稱兩城類型。張學海(11)在《試論莒地古文化古城古國》一文中指出:“莒地龍山文化屬兩城類型。該類型的範圍大體在沂蒙山東南,尼山以東,以魯東南地區沂沭河流域為中心,北包魯東膠州、嶗山、青島市區等地,南含江蘇淮北東部地區,是龍山文化的主要地方類型之一。除莒地的四個龍山聚落群以外,尚有臨沂東部沂沭河中游群,臨沂西部、費縣東北部、平邑北半部沂河中游、祊河流域群,沂南東部、臨沂北境、莒縣西南端沂河上游群,蒼山南半部、棗莊東南部群,此外北面的諸城中北境、高密南境、膠州西南境似有一小群,其東的膠州東北部、青島市區尚有少數遺址,不足10處,未作群體對待;南面的臨沭、郯城及同其接境的江蘇贛榆、東海、新沂也應有兩三個小群,總計達11個聚落群,僅山東境內就有遺址450處以上,佔山東境內龍山遺址總數的三分之一強”。
因此,龍山文化堯王城(兩城)類型的分佈區域為南起江蘇灌雲縣,北到山東青島市的東部沿海一帶。而這一帶的大型龍山文化遺址基本都集中在日照地區,比如堯王城遺址、兩城遺址、段家河遺址、東海峪遺址、另外還有大型大汶口文化遺址如凌陽河遺址和丹土遺址。因此日照地區是堯王城類型中的重點區域。
而嵎夷在中國東方的青州。《尚書.禹貢》曰:“海、岱惟青州:嵎夷既略,濰、淄其道”。《尚書。禹貢》又載:“海、岱及淮惟徐州。淮沂其乂,蒙羽其藝;大野既豬……浮於淮泗,達於河(荷)”。歷史上有人認為日照屬於徐州。根據《尚書。禹貢》的記載,沂河流域屬徐州無疑,但日照地區在沭河以東,似乎不屬於徐州。因為徐州之民在《禹貢》中被稱為淮夷,歷史上也曾稱為“徐夷”。如果日照屬於徐州,則日照先民應為淮夷或徐夷,顯然與歷史記載不符。日照地區在歷史上和傳說中從來沒有淮夷或徐夷的記載。
根據南宋或者清乾隆年間編寫的《四庫全書》中的禹貢九州圖(12),日照地區應屬於青州。圖中以泰山、蒙山到羽山一線為界,其北為青州,其南屬徐州淮夷,嵎夷恰恰就包括日照地區。
嵎夷的北部邊界大約在青島市區一帶,附近的膠州市三里河曾經是古莒國的國都—介根。山東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王守功先生在《山東龍山文化》一書中指出:“山東地區四個地理單元中,華北平原與膠萊平原地貌都發生了很大變化。只有泰沂山系和膠東丘陵基本保持了原來的面貌。在龍山文化時期,泰沂山系南北分屬淮河和濟水兩個水系,兩個流域的文化面貌有很大的不同。膠東地區,由於膠萊平原古代為海洋、河湖、沼澤地帶,影響著膠東地區與山東腹地的文化交流,因此自古以來就有自己獨立的文化特點”。膠東地區的龍山文化為楊家圏類型。也就是說,龍山文化時期尚為海洋或沼澤之地的膠萊平原阻斷了魯東南與膠東丘陵地區的聯繫。堯王城類型為《禹貢》中的嵎夷,而楊家圏類型為《禹貢》中的萊夷,所以青島市區一帶成為堯王城類型的東北部邊界。
嵎夷的南部界限可達江蘇灌雲縣及其周邊地區。考古結果證明,魯東南的大汶口文化龍山文化延伸到連雲港市的灌雲縣。《山海經。海內經》中記載:“都州在海中,一曰郁州”。何光岳(13)在《東夷源流史》中認為郁州(江蘇連雲港附近雲台山,古稱郁州)大部分為郁夷(嵎夷)人所居。這就是說,隅夷的南部邊界在江蘇灌雲縣一帶。這不但與禹貢九州圖相符,也得到地下考古結果的佐證。而這一疆域內的文化恰恰就是龍山文化堯王城類型的範圍。
《海外東經》描寫的地理走向與魯東南沿海一帶的地理走向一致
《海外東經》:“海外自東南陬至東北陬者”。敘述了從東南方到東北方沿海一帶的方國。
《大荒東經》“東海之外大壑,少昊之國。少吳孺帝顓頊於此,棄其琴瑟。有甘山者,甘水出焉,生甘淵”。由於《大荒東經》也是按東南到東北方向進行描述,其中的少昊之國(行政版圖)可理解為整個《大荒東經》描述的地域的總稱。
魯東南一帶龍山時期的堯王城類型考古文化南起江蘇灌雲縣北至青島市區一帶,是《尚書。禹貢》中的嵎夷所在地,在地形上也恰恰是東南至東北走向(圖2 夏代地圖),所以《海外東經》所描述的恰恰就是堯王城類型考古文化在東部沿海一帶方國的分佈。
在《海外東經》和《大荒東經》記載的方國中,有四個方國可找到比較清楚的史料佐證。
1、奢比屍國
《海外東經》“奢比屍國在其北,獸身、人面、大耳,珥兩青蛇。一曰肝榆之屍,在大人北”。
《大荒東經》:“有神,人面、犬耳、獸身,珥兩青蛇,名曰奢比屍”。
肝榆既贛榆,肝榆之屍既贛榆之人。江蘇贛榆縣原政協副主席鄭礎久和連雲港報社王成章共持此說。
但該贛榆有可能是今之贛榆,亦有可能是古郁州之贛榆。《山海經。海內東經》:“都州在海中。一曰郁州”。根據贛榆縣誌(14):“贛榆地夏以前屬九夷,商屬人方,西周屬莒、祝其二國。戰國時,先後歸越、齊、楚領地。秦時置贛榆縣,治於鹽倉城,屬琅琊郡;漢屬贛榆、祝其、利城三縣,分屬琅琊、東海二郡。公元元年,漢平帝劉衍封司徒馬宮為扶德侯,置國於贛榆,贛榆縣移治郁洲(今連雲港市北連雲區);公元280年,西晉復贛榆縣。南北朝置為懷仁縣,世宗大定七年間(1167年)複名贛榆縣,此後元、明、清直至民初無變,先後隸屬於淮安府海州、江蘇省徐海道”。也就是說,要是《海外東經》成書於秦,奢比屍國位於今之贛榆;要是成書於漢代,奢比屍國有可能位於古郁州,即今之連雲港市連雲區。
地下考古表明奢比屍國很有可能在連雲區。該區域的考古文化以龍山文化藤花落遺址為代表。藤花落遺址位於連雲港市中雲辦事處西諸朝村南部,在南雲台山和北雲台山的谷地沖積平原上,海拔高度6~7米,為距今 4500—4000年的龍山文化遺址。發現奠基坑、灰坑、灰溝、道路、房址、水溝、水稻田、石埠頭等遺跡200多處。出土了石器、陶器、玉器(爰有遺玉)以及炭化稻米等動植物標本2000餘件。
2、青丘國
《海外東經》“青丘國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一曰在朝陽北”。
《大荒東經》:有青丘之國,有狐,九尾。
《初學記》卷九引《歸藏。啟筮》雲“蚩尤出自羊水,……登九淖以伐空桑,黃帝殺之於青丘。”
江蘇贛榆縣有青口鎮,或許與青丘國有關。青口鎮南距連雲港60公里,北距日照安東衛80公里。
六朝時李邏注《千字文》“周伐殷湯”,謂妲己為九尾狐,明人小說《封神榜》更發揮其說,成為妖媚工讒的女子主詈稱。《山海經。南山經》:“[青丘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郭璞註:“即九尾狐”。由於青丘國距離殷人祖先王亥的方國不遠,青丘國應當與殷商有密切關係。
根據《海外東經》,青丘國位於朝陽谷之北(包括東北、西北方位),黑齒國之南(包括東南、西南方位)。
根據《大荒東經》,青丘國位於黑齒國、明星山之間,與白民國和嬴土國相鄰”。
3、黑齒國
《海外東經》“黑齒國在其北,為人黑,食稻啖蛇,一赤一青,在其旁。一曰在豎亥北,為人黑首,食稻使蛇,其一蛇赤”。郝懿行云:「黑下當脫齒字。王逸注楚詞招魂云:『黑齒,齒牙盡黑。』高誘注淮南墜形訓云:『其人黑齒,食稻啖蛇,在湯谷上。』是古本有齒字之證。古人地理與現今不同,南為上,北為下(《山海經》順序為南、西、北、東)。因此“在湯谷上”即在湯谷之南。
《大荒東經》中“有黑齒之國。帝俊生黑齒,姜姓,黍食,使四鳥”。帝俊的後裔叫黑齒,黑齒建立的國家叫黑齒國。
黑齒國地望應在贛榆枳汪鎮到嵐山安東衛、虎山鎮一帶。證據如下:
(1)黑齒國為帝俊後裔姜姓之國。
(2)夏商時姜姓紀國故地在日照安東衛到江蘇贛榆之間。
《左傳·隱公元年》(15)孔安國疏引《世族譜》說:“紀,姜姓,侯爵”。《太平寰宇記》卷二十二“海州”條下云:“紀障城,在縣(海州懷仁縣,今贛榆)東北七十五里,平地近海,周一里余。按《春秋·昭公十九年》:“齊師伐莒”《傳》曰:“莒子奔紀障”即此地也””。贛榆到安東衛的距離恰好是75里,所以今安東衛城正是古代紀障城。也有人認為紀障在贛榆縣界。《故城春秋——古城遺址考察》(16)一文說:“《左傳》記載:“魯定公十九年(公元前五二三年)秋,齊高發帥師伐莒(莒不事齊故),莒子奔紀鄣”;杜註:“紀鄣莒邑也,東海贛榆東北有紀城”;《路史禪通記》:“有紀氏,有鄣氏”;《通志》載:“紀,都紀,遷於劇,注,紀本在東海故贛榆縣紀城是”。“光緒《縣誌》載:界牆城,即紀鄣城。“界牆城,縣北六十里,東際海,西連山”,以東際海西連山的方位來測定,嵐山頭東南方向的海中古城遺址即紀鄣城無疑”。“《水經注》載:“游水又東北徑贛榆北,又東北徑紀鄣城東北入海”;杜預《左傳》註:“紀、鄣地二名,東海贛榆縣東北,有故紀鄣城,即此城也”。這些記載,都說明紀鄣城址在今縣城東北境內”。
但贛榆北60-75里的地望大約就在贛榆枳汪和嵐山安東衛一帶,二者相去並不甚遠。紀國大約在商末周初由紀障遷都到今壽光南部紀台村,鄣邑(舊都)仍屬紀,春秋時歸屬莒國。
(3)古紀障之紀國的姜姓非炎帝之姜,而是帝俊之姜,土著之姜。
紀國姜姓為炎帝後裔的記載出現較晚,最早見於唐代《元和姓纂》(17)和宋代《通志.氏族略-以國為氏》(18)所載,相傳西周初年炎帝的後代受封於紀國(今山東省壽光縣紀台縣). 春秋時,紀國被齊國所滅,其後以國名\\\\\\\"紀\\\\\\\"為氏。
但有史料證明紀障(古紀國)之姜姓非炎帝之姜,而是帝俊之姜,土著之姜。證據如下:
第一,《山海經》數次提到炎帝及其後裔包括在海岱地區的後裔,但在《海外東經》或《大荒東經》的地域內從未提到炎帝之姜姓。
例如:《北山經>;”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於東海,溺而不返,故為精衛。常銜西山之木石,以堙於東海。漳水出焉,東流注於河”。《大荒西經》 “有互人之國。炎帝之孫名曰靈恝生百互人,是能上下於天”。《海內經》“炎帝之妻,赤水之子聽【訁夭】生炎居,炎居生節並,節並生戲器,戲器生祝融。祝融降處於江水,生共工。共工生術器,術器首方顛,是復土穰,以處江水。共工生後土,後土生噎鳴,噎鳴生歲十有二”。《海內經》“炎帝之孫伯陵,伯陵同吳權之妻阿女緣婦,緣婦孕三年,是生鼓、延、殳。始為侯,鼓、延是始為鍾,為樂風”。《左傳。昭公二十年》記載晏嬰敘述齊地沿革時說:“昔爽鳩氏始居此地,季荝因之,有逢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後太公因之”。《左傳》杜注稱:“逄伯陵,殷諸侯,姜姓”。山東濟陽縣劉檯子西周墓出土了屬於逢國的青銅器,逢公為伯陵之後,姜姓。儘管齊地與商周時壽光紀國接壤,歷史上從未有紀國之姜為逢伯陵之姜的記載或傳說。
第二,根據唐代《元和姓纂》和宋代《通志.氏族略-以國為氏》西周初年炎帝後代受封於紀國(今山東省壽光縣紀台縣)的記載,即使有個炎帝的後裔受封的紀國,也只能是壽光的紀國,而不是紀障的紀國(假設有兩個紀國的話)。關於紀國之紀障古城,《故城春秋——古城遺址考察》一文寫道:“另據國名記載:“炎帝后,姜姓國”,但從史料考證,炎帝之後,周封國不在此地”。
第三,宣兆琦(19)在《從姜炎文化看齊文化的淵源》中寫到:“紀國。殷商時期,有一個紀國,在今山東壽光境內。《左傳·隱公元年》孔安國疏引《世族譜》說:“紀,姜姓,侯爵。”紀國為姜姓所建,並見於《史記》索隱及《路史》諸書。金文將“紀”寫作“己”。在壽光縣城南20里處,有舊城遺址,紀侯台遺址等。己侯鍾便出土於紀侯台下。近年來,在壽光境內出土了一批紀器。據壽光博物館的專家介紹,均為商代末期的器物。由此可知,西周前就有一個姜姓紀國存在,都城和疆域都在今壽光境內”。這說明紀障之紀國更是早於殷商時期。如果紀障之姜為炎帝之姜,就像逢伯陵之姜一樣,《山海經》中應該提及。也有另一種可能,壽光紀國為炎帝之姜,紀障紀國為帝俊之姜,後來由於歷史的原因二者混為一談。但不論那種可能,紀障之姜肯定不是炎帝之姜。那麼,紀障之姜只能是帝俊之姜。
第四,春秋時代,萊國與莒國尚夷風,用夷禮,因而為齊魯等周王室或其諸侯國所不齒。而紀國與萊國世代為通婚國,說明紀國與莒國一樣,是周王朝所封的土著東夷方國。
第五,宋代《路史》(20)記載少昊後代有:“偃姓國22個,贏姓國57個,李姓國4個,紀姓國6個,蔑姓國2個,還有不知何姓的國9個。總共6姓100個國”。說明少昊之後有紀姓(姜姓,因國而姓)。
第六,從考古學的角度講,炎帝文化屬於仰韶時期的文化,與仰韶時期相當的海岱地區文化是大汶口文化。如果炎帝後裔從黃河中上游遷移到黃河下游的海岱地區,勢必將仰韶文化帶到海岱地區。考古學證明,由一個族群和部落因遷移而形成的方國,必然留下該族群的文化痕迹。因為除了遷移時攜帶的生活用品之外,即使到了一個新的環境之中,本族群的文化在他們製造的生活用品上也一定會得到反應。在整個海岱地區,特別是在日照一帶已發現了大量大汶口文化和龍山文化遺址,出土各種器物,但迄今為止並未發現有任何仰韶文化的痕迹。也就是說,海岱地區在龍山文化之前無炎帝之姜。海岱地區即使有炎帝之姜姓古國,也只能是在夏商期間遷移而來。例如《左傳。昭公二十年》記載的逢伯陵。
第七,許倬雲(21)在《西周史》中列舉了包括紀國在內的眾多西周封國的遷徙,然後寫道:“這些封國均曾遠遷數百里甚至上千里之外,則隨封君遷移的族群,一定是分封的主體。以姬姓與姜姓封國遷移的路線來看,都由河南移往更東方或南方的新領土,為周室建立新的藩屏。在新的地方,這些族群疊居在原居民的上面,構成封建的統治階層。《禮記》“王制”:“天子諸侯祭因國之在其地而無主後者。”所謂“因國”,也就是這些分封族群所君臨的土地。統治的族群在“因國”集中居在都邑之中,是即“國人”,而“因國”的原居民,散居在各處的聚落中,是即“野人””。這樣,唐代《元和姓纂》和宋代《通志.氏族略-以國為氏》所載的相傳西周初年炎帝的後代受封於紀國(今山東省壽光縣紀台縣)的記載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也就是說,古紀障之紀國的前身為黑齒國,帝俊之後姜姓。在殷商時期姜姓紀國擴展到了壽光一帶。後來周王朝將炎帝後裔作為統治者分封到了紀國,炎帝後裔成了“國人”,帝俊後裔則成了“野人”。因此才有了紀國姜姓,炎帝之後的說法。
《淮南子·修務訓》(22)提到黑齒國:“堯立孝慈仁愛,使民如子弟,西教沃民,東至黑齒”。也明確說明黑齒國在華夏的東部。
4、十日國
《海外東經》“下有湯谷。湯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齒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
《大荒東經》:“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孽搖頵羝。上有扶木,柱三百里,其葉如芥。有谷曰溫源谷。湯谷上有扶木,一曰方至,一曰方出,皆載於烏”。
《大荒東經》:有甘山者,甘水出焉,生甘淵。
《大荒南經》:“東南海之外,甘水之間,有羲和之國,有女子名曰羲和,方日浴於甘淵。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就像帝俊生黑齒一樣,羲和生十日表示羲和的後代建立了十日國。“有女子名曰羲和,方日浴於甘淵”。
在古人的眼中,太陽的變化是清晨日出時涼爽,爾後溫度逐漸升高變得炎熱直至落山,循環往複。古人對太陽在一天之內的溫度變化不理解,因此產生了太陽女神羲和在甘淵中浴日,使其降溫的傳說。這表現在《山海經圖》中就是有一女子在甘淵中給太陽洗浴的場景。到了文字《山海經》,就成了“有女子名曰羲和,方日浴於甘淵”。
根據黑齒國在“湯谷上(南)”,湯谷地望應在黑齒國之北,其地下考古所對應的是日照市的堯王城遺址,這就是所謂的“十日國”,羲和之國。而湯谷就是東夷人祭祀太陽神的聖地。
堯王城遺址屬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是一個相當大的“原始城市”,也是堯王城龍山古國的“都城”。中美聯合考古隊調查后認為,該遺址面積(超過100萬平方米)當與兩城鎮遺址面積相仿。在這裡首次發現了土坯房建築,特別是奠基石的發現揭開了中國在建築領域舉行奠基儀式的先河。墓葬的葬俗獨具特色,在墓主人周圍鑲陶片構成方形墓框的現象是非常少見的。該遺址出土的銅渣,表明該地最先邁進了銅石並用的文明時代。
根據山東大學東方考古研究中心與芝加哥自然歷史博物館組成的聯合考古隊普查結果,堯王城周邊地區為三級聚落分佈。從地理位置上來講,堯王城遺址面(東)向大海,背(西)靠老牛頭頂,雙山,白雲寺等山系,右(南)是竹子河和大寨山和磴山,左(北)為傅湍河和奎山。十足的帝王之氣和風水寶地。
堯王城墓葬考古表明,墓向均朝向遺址南部的磴山一帶。磴山東北麓有石盆山,石盆山上有眾多關於太陽崇拜和祖先崇拜的傳說(23)。仍然有太陽神石、石祖像、太陽神陵、雞呴呴嘍山、老母廟等遺跡。石盆山中的山谷為秦始皇所命名的望仙澗。根據清人王隕(24)的記載,望仙澗中有老母廟,祭祀的是女媧和羲和。
其它方國地望的推測。
在奢比屍國(今江蘇連雲港連雲區到贛榆一帶)之南,有嗟丘和大人國。
《海外東經》“<;長差>;丘,爰有遺玉、青馬、視肉、楊柳、甘華。甘果所生,在東海。兩山夾丘,上有樹木。一曰嗟丘。一曰百果所在,在堯葬東”。
《大荒東經》:“東北(疑為“南”)海中,又有三青馬、三騅、甘華。愛有遺玉、三青鳥、三騅、視肉、甘華、甘柤。百穀所在”。
《大荒東經>;:“大荒東南隅有,名皮母地丘”。該“嗟丘”似為“皮母之丘”。
《海外東經》“大人國在其北,為人大,坐而削船。一曰在<;長差>;丘北”。
《大荒東經>;:“東海之外,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大言,日月所出。有波谷山者,有大人之國”。“有大人之市,名曰大人之堂。有一大人踆其上,張其兩耳”。
嗟丘和大人國的地望大約在江蘇灌雲縣大伊山一帶。該區域的考古文化為大伊山新石器時代石棺葬遺址,該遺址在連雲港市灌雲縣城北一公里處的大伊山東南角山麓台地的青風嶺上。遺址揭露面積700平方米,清理出新石器時代“石棺墓葬”64座,隨葬文物150餘件。大伊山遺址反映出典型的大汶口等北方文化的類型特徵,又含有蘇南文化的某些因素,是東夷文化的前沿。
在贛榆之屍國之北,黑齒國(贛榆枳汪鎮到嵐山安東衛虎山鎮)之南,除了青丘國之外,尚有君子國和困民國。
《海外東經》“君子國在其北,衣冠帶劍,食獸,使二大虎在旁,其人好讓不爭。有薰華草,朝生夕死。一曰在肝榆之屍北”。
《大荒東經》:有東口之山。有君子之國,其人衣冠帶劍。
珂案:說文四云:「東夷從大,大人也;夷俗仁,仁者壽,有君子、不死之國。」而博物志外國云:「君子國人,衣冠帶劍,使兩虎,民衣野絲,好禮讓不爭。土千里,多薰華之草。民多疾風氣,故人不蕃息。」
君子國的地望似乎應在連雲區和贛榆青口鎮之間(二者距離60公里)。
該區域的考古文化有如下代表:北青墩廟遺址(含蘇青墩遺址),系新石器時代龍山文化遺址,位於城頭鎮青墩廟村北,為一大河灣沙灘,面積約15萬平方米。鹽倉遺址(含廟檯子遺址),該遺址位於海頭鎮鹽倉城村,史載為春秋莒國鹽官駐地,漢代在此駐城,為一東西走向的台地,長120米,寬115米,高3米。
《海外東經》“{工?/font>{工蟲}々在其北,各有兩首。一曰在君子國北”。《山海經圖》上有彩虹的虹字,圖像文字應該類似甲骨文的虹字,是彩虹的圖像,兩端有首(圖示古漢字,熊國英著)。古人根據《山海經圖》著《山海經》時,把彩虹描述為虹虹“各有兩首”,使後人無法知道到底是彩虹呢,還是有兩首的怪物。就連司馬遷也說“余不敢言之也”。
《海外東經》“朝陽之谷,神曰天吳,是為水伯。在{工蟲}々北兩水間。其為獸也,八首人面,八足八尾,皆青黃”。
朝陽之谷位於君子國和黑齒國之間。秦始皇統一中國后‘東遊海上,行禮祠名山大川及八神”,又“逮於海隅,遂登之果,昭臨朝陽”,此朝陽或許彼朝陽也。
《大荒東經》有神人,八首人面,虎身十尾,名曰天吳。
《海外東經》“帝命豎亥步,自東極至於西極,五億十選九千八百步。豎亥右手把算,左手指青丘北。一曰禹令豎亥。一曰五億十萬九千八百步”。
《大荒東經》有困民國,勾姓而食。有人曰王亥,兩手操鳥,方食其頭。王亥托於有易、河伯仆牛。有易潛出,為國於獸,方食之,名曰搖民。帝舜生戲,戲生搖民。
據此,王亥的困民國應該是豎亥的方國。遠古時期人們的地理順序是南、西、北、東,也就是說,《山海經圖》與今天的地圖恰恰相反,即上南下北,左西右東。根據“豎亥右手把算,左手指青丘北”推測,困民國當在青丘國之西,正是臨沂地區。臨沂是龍山時期堯王城類型的另一個中心區,也是殷人先祖聚居的地方。
在十日國(堯王城古國)之北,有雨師妾國、玄股國、毛民國和勞民國。
《海外東經》“雨師妾在其北。其為人黑,兩手各操一蛇,左耳有青蛇,右耳有赤蛇。一曰在十日北,為人黑身人面,各操一龜”。郭璞云:「雨師謂屏翳也。」郝懿行云:「楚詞天問云:『蓱號起雨。』王逸注云:『蓱,蓱翳,雨師名也;號,呼也。』初學記(卷二)云:『雨師曰屏翳,亦曰屏號。
《山海經·大荒北經》蚩尤作兵,伐黃帝,請風伯雨師,縱大風雨。
雨師妾國可能在海曲古城(日照縣城之西)一帶,東海峪遺址遺址為其代表。該遺址在2006年被國務院核定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遺址公布面積有8萬平方米,中美聯合考古隊進行“區域系統調查”時認為該遺址當為20餘萬平方米。東海峪遺址房屋建築分佈密集,反映出這裡是一處規模較大的原始村落。從“東海峪遺址”房屋的建築看,房屋台基的出現、夯築技術的使用,都開啟了中國傳統的夯築台基式土木建築的先河,這在中國古代建築史上具有重要的價值與意義,房屋建築出現“散水”設施,說明先民已掌握了較為先進的防潮技術。
東海峪遺址明顯不屬於堯王城古國,因為東海峪墓向多以向河山為主,而堯王城墓向多朝向石盆山。東海峪出土有陶玲,應當是雨師祭祀時用的樂器。
《海外東經》“玄股之國在其北。其為人衣魚食,使兩鳥夾之。一曰在雨師妾北”。
《大荒東經》:有招搖山,融水出焉。有國曰玄股,黍食,使四鳥。
玄股國地望大約在兩城遺址一帶的地域。兩城遺址背山面海,面積約100萬平方米。據英國版本《世界史便覽》稱:公元前3500年至公元前2000年,中國山東日照市兩城為亞洲最大的城市。2005年被國家文物局列入全國100處重點大遺址保護項目。該遺址文化層厚2—5米,文化內涵十分豐富。文化層以龍山文化層為主,這裡出土了全國唯一的一件獸面紋玉錛;出土的鑲嵌綠松石玉鉞也是玉器中的精品;陶器的器型十分豐富,出土的器物造型幾乎涵蓋了此後歷朝、歷代的造型,而且具有豐富的文化內涵,其藝術性也極強,遺址中出土的陶鳥、太陽紋陶盆就是其中的代表,證明兩城鎮先民不僅是一個崇尚鳥的民族,也是一個崇尚太陽的民族。兩城鎮遺址有三圈城壕,遺址是所處聚落群的一個核心,是兩城鎮古國的“都城”;遺址內發現了近百平方米的房址,應為祭祀或大型聚會所用;葡萄酒的發現,駁斥了中國釀葡萄酒外來說,把中國釀葡萄酒的歷史提前了兩千年;浮選的小麥標本是考古的重要發現,證明龍山時代中國北方,魯東南地區是一個旱澇適宜的農作區。
《海外東經》“毛民之國在其北,為人身生毛。一曰在玄股北”。
《山海經·大荒東經》:有招搖山,融水出焉。有國曰玄股,黍食,使四鳥。」
毛民國有可能在膠南縣,琅琊附近的靈山衛一帶在春秋時代屬莒國。莒國在此設安陽邑,為莒國"五陽"之一。
《海外東經》“勞民國在其北,其為人黑。或曰教民。一曰在毛民北,為人面目手足盡黑”。
勞民國可能在膠州市三里河到青島市區一帶。地下考古以三里河龍山文化遺址為代表。該遺址屬山東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位於膠州市南關街道辦事處北三里河村神仙溝西,面積約為5萬平方米。遺址的地層堆集分為上、下兩層,上層屬龍山文化層,下層為大汶口文化層,經兩次發掘,出土文物達2000余件,是一處內涵極為豐富的古遺址。其中,薄胎黑陶器(又稱蛋殼陶器)是中國龍山文化獨有的文化遺存,工藝之精,實屬罕見。在中國歷史博物館展出的1件該遺址出土的黑陶高柄杯,高20厘米,重39克,口盤部分僅厚0.3毫米,薄如蛋殼,光亮如鏡,堪稱絕世佳作。另外,還發現龍山文化類型墓葬近百座,大汶口文化類型墓葬 60餘座及房屋遺跡、窯穴等。
古莒國曾立都於膠州市三里河不遠的地方——計斤,即《左傳》上的“介根”。袁兆國(25)在《莒國文明注青史激蕩演義六百年》一文中說:“據有關歷史考古專家推論新證:在歷史上,隨著莒國變遷,國都也多次轉移新址。其一說約在商代莒都曾一度遷於江蘇贛榆,到西周時又遷回莒地,初都莒地陵陽河大汶口文化城,繼而段家河龍山城。又一說莒國初都介根(今膠州市西南),后徙於莒。還有一說春秋莒國有三都,即:莒城、渠丘、鄆。莒城即今縣城地;渠丘在莒城南,當在今江蘇贛榆縣西境;鄆在莒城北東莞鎮,當即袁家莊東周遺址”。
“東方句芒,鳥身人面,乘兩龍”
本句指的是嵎夷之地(龍山堯王城類型)先民的圖騰與崇拜。句芒(或名句龍)是少昊的後代,名重,為伏羲臣。死後成為木神(春神),主管樹木的發芽生長。太陽每天早上從扶桑上升起,神樹扶桑歸句芒管,太陽升起的那片地方也歸句芒管。句芒在古代非常非常重要,每年春祭都有份。他的本來面目是鳥——鳥身人面,乘兩龍。
史跡茫茫,有的已永遠無法考證。但有如下幾點比較明確:第一,奢比之屍(肝榆之屍)位於今之連雲港贛榆之間;第二,黑齒國姜姓為古紀國之地,亦即今之嵐山區安東衛虎山鎮一帶;第三,十日國在堯王城遺址一帶。其它地望有待進一步考證。
海外自東南陬至東北陬者。(江蘇灌雲縣至青島市區沿海)
奢比奢比屍國在其北,獸身、人面、大耳,珥兩青蛇。一曰肝榆之屍在大人北。(連雲港市連雲區,漢代為贛榆縣所在地)
君子君子國在其北,衣冠帶劍,食獸,使二大虎在旁,其人好讓不爭。有薰華草,朝生夕死。一曰在肝榆之屍北。(連雲區與贛榆青口鎮之間)
{工?/font>{工蟲}々在其北,各有兩首。一曰在君子國北。(此地有彩虹)
朝陽之谷,神曰天吳,是為水伯。在{工蟲}々北兩水間。其為獸也,八首人面,八足八尾,皆青黃。(此地有朝陽之谷)
青丘國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一曰在朝陽北。(贛榆青口鎮以北)
帝命豎亥步,自東極至於西極,五億十選九千八百步。豎亥右手把算,左手指青丘北。一曰禹令豎亥。一曰五億十萬九千八百步。(豎亥的困民國在青丘國之西,臨沂地區)
黑齒國在其北,為人黑,食稻啖蛇,一赤一青,在其旁。一曰在豎亥北,為人黑首,食稻使蛇,其一蛇赤。(嵐山安東衛,帝俊後裔,古姜姓紀國)
下有湯谷。湯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齒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十日國,崇拜太陽,發明十月太陽曆,堯王城遺址)
雨師妾在其北。其為人黑,兩手各操一蛇,左耳有青蛇,右耳有赤蛇。一曰在十日北,為人黑身人面,各操一龜。(日照故城,東海峪一帶)
玄股之國在其北。其為人衣魚食,使兩鳥夾之。一曰在雨師妾北。(兩城鎮遺址)
毛民之國在其北,為人身生毛。一曰在玄股北。(膠南縣)
勞民國在其北,其為人黑。或曰教民。一曰在毛民北,為人面目手足盡黑。(青島市區,膠州三里河一帶)
東方句芒,鳥身人面,乘兩龍。(太昊圖騰崇拜。句芒: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