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生活圖景

鄉村生活圖景

《鄉村生活圖景》一書是以色列作家阿摩司·奧茲創作的短篇小說集,首次出版於2009年。

《鄉村生活圖景》共收入八個短篇小說。前七個故事之間具有連貫性,人物重複出現,展示出一幅具有超現實色彩的以色列鄉村生活圖景。每個村民都在追尋,但最終一無所獲。令人不免對個體生存境遇進行思考。第八個故事發生在另一個遙遠的所在,奇異而令人震撼。

2017年,該作獲得第一屆京東文學獎年度最佳國際作家作品獎。

內容簡介


小說描述的故事發生在具有百年歷史的以色列鄉村,日常生活的表象下掩蓋著令人不安的事實:陌生人的來訪打破了蔡爾尼克的平靜生活,深埋心中的怨艾如潮翻湧;女醫生久等外甥不至,明知一個電話就能弄清真相,卻選擇追至司機家中查看,在孤獨中想象外甥正在前來的路上;房產中介跟隨少女參觀老宅,在慾望和良心的掙扎中陷入被囚地窖的危險;村長收到妻子的便條,心生疑竇,果然,妻子彷彿人間蒸發……故事中每個人都在追尋,但始終一無所獲。

作品目錄


繼承人挖掘等待
親屬迷失陌路彼時一個遙遠的地方 

創作背景


以色列作家阿摩司·奧茲的短篇小說集《鄉村生活圖景》的希伯來文首版問世於2009年。奧茲在波士頓布魯克蘭猶太人聚居區的布克斯米斯書店的演講中說,《鄉村生活圖景》這部作品源於他自己的一個夢境,夢中出現了鄉村圖景,醒來之後他決定創作一部以村莊為背景的小說,表現愛、失落、渴望、慾望、絕望與死亡。它雖然描寫的是以色列鄉村,但表現的卻是帶有普遍性的人類境況,酷似卡夫卡的小說。

作品鑒賞


對主人蔡爾尼克來說,來者似是而非,似曾相識,彷彿召喚出一個夢境,並且“夢的百分之九十已經消失,只剩一個尾巴依然可見”。這個“來者”並不孤立,若將其予以抽象化,他能夠統領起後來七篇故事中的許多個記憶混沌:《親屬》中,鄉間女醫生吉莉·斯提納從車上拿下的大衣,到底是不是如她所認為的那樣,是久未曾謀面的侄子的?《挖掘》中,前國會議員凱德姆半夜總聽到有人在挖掘,而他的女兒卻沒聽到,到底有沒有這樣一種聲音存在?《迷失》中,房地產經紀人約西·沙宣在去洽談一座老宅收購事宜的路上,遇到的那個轉瞬即逝的女漫步者,到底是真實還是幻影?還有《歌》中,在作為特里宜蘭重要集體活動的唱歌晚會上,“我”總是被一種應當從自己大衣里取一樣東西的念頭打斷,卻不知道到底應該拿什麼。“感覺有些東西出了錯”或是“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類似這樣的人物心理狀態時時浮現,成為了瀰漫在整個特里宜蘭村裡的集體無意識。
關於這些是不是、是什麼的問題,奧茲都沒有給出答案。甚至連每個故事的結尾他都沒有給出,在懸而未決的空中便戛然而止。固然如他自己說,這是對於“生活沒有結尾”的此一種現實的模仿,但或許我們還能夠讀出更深邃的況味來。《迷失》一篇極有代表性,此篇中的“我”,即房產經紀人約西·沙宣想收購一座被稱為“廢墟”的老宅,這裡曾經是專寫大屠殺的作家魯賓的故居。“我”依約上門拜訪時,見到了他的女兒雅德娜。雅德娜帶“我”穿梭於這個像迷宮一樣錯綜複雜的老房子,最後“我”被她留在沉寂陰暗的地窖里。“她關上門,把輪椅上的我留在那裡,陷入沉睡。我知道一切都會順利,不用操之過急。”這是最後一句。整個故事看起來疑似一個謀殺案,動機是阻止老宅被毀壞。但奧茲就在這裡放下了筆,令主人公的命運和讀者的猜疑都失去了證實(一直到倒數第二篇《歌》中,約西·沙宣這個名字又重新出現並出席晚會,但我們並不知道他是如何從地窖里出來的)。
作為故事題目,“迷失”儼然也是一種隱喻。房地產經紀人的遭遇背後,標示的是一種現代與傳統的對立,而包括他自己在內的所有人,就在這兩極對立中遊離和迷失。需要注意的是,這座叫做特里宜蘭的美麗村莊,在奧茲筆下並非是田園牧歌式的所在,而是充滿了現代性的過渡。與其說它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鄉村,不如說它更像是一個城市人的旅遊度假村,每到周末就擠滿了觀光者的車輛,遊客流連於村民開的各式各樣的貨攤和作坊中。這種熙攘熱鬧,顯然有別於出現在奧茲夢境中的那個空曠無人的村莊。或許可以說,後者是以色列人的精神原鄉,而前者是不可更易的現實。所謂“鄉村生活圖景”,也成為一座被現代性暫時托舉起的樓閣,不知於何時何地就將突然坍塌湮滅,而附麗其上的精神傳統也隨之黯淡——於是從籠罩全書的恍惚感中,不難讀出這樣一層鄉愁的滋味。不同於帕慕克之於伊斯坦布爾的濃烈“呼愁”,奧茲書寫鄉村的筆法是更加清越的,白描現實,點到為止,很快又回歸到了村中那群“丟了東西”的人身上。但體味到這樣的情感,讀者作為旁觀者,好像也能夠模糊意識到他們丟了的東西大概是什麼樣的形狀了——儘管依然不能僭越作者和人物來斷定到底是什麼。
關於村莊,《挖掘》中有個有意思的配角阿迪勒。這是一個阿拉伯男孩,租住在前國會議員凱德姆家裡,目的就是想寫一本書來比較猶太村莊和阿拉伯村莊的生活。他認為,“你們的村莊源自一個夢想,源自一個計劃。我們的村莊不是來自什麼,而是始終就在那裡”。這個結論背後直指的自然是阿拉伯和猶太族群之間的歷史,同時也暗合了奧茲的夢境。然而,阿迪勒對於特里宜蘭“和平、靜謐”的印象多半來自於幼時的拜訪,而今眼前的現實已纏繞進了莫名的挖掘聲。這種象徵性的對於夢境與想象的打破和驚擾,或許正如老邁的凱德姆所反覆絮叨的那樣,“提醒我們經歷了心靈毀滅”。
特里宜蘭的集體無意識,在《歌》的結尾得到了集中呈現,或者集中釋放。在合唱晚會中一直被“應該取一樣東西”的念頭困擾的“我”,神差鬼使走進了一間被棄的房間。“我在這裡幹什麼?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然而我知道從今晚一開始,或許從很久之前,我就想來到這間被棄的卧室。……於是我在雙人床床腳四肢著地,捲起床罩,試圖借著手電筒蒼白的光在床下黑暗的空間里摸索。”如其他故事一般,小說在這裡突然結束。根據上文斷斷續續的線索,不難猜到這個房間當是主人夫婦原本的卧室,因為他們十六歲的獨子若干年前在這裡開槍自殺而被棄,而自殺具體地點正是在床下。“我”被一種無意識所支配,來到房間,摸索床下,是生活對於自身的重演,也讓故事首尾相接,成為一個圓。而對於一直被焦慮感折磨的“我”自身來說,這恰恰是一種從死亡中找到的救贖。這個無意識的舉動,卻讓整個村子的無意識落到了地面上來。

獲獎記錄


2017年第一屆京東文學獎年度最佳國際作家作品獎。

作品評價


學者、翻譯家鄒海倫:“奧茲在這些短篇小說中生動而又不露痕迹地描寫了人們生活中一些隱秘的感覺世界。這世界猶如一些生機勃勃而各具特色的植物枝條,從現代社會生活的底層生髮出來,開出或纖細或奔放的花朵。

作者簡介


阿摩司·奧茲(1939— ) ,以色列作家,諾貝爾文學獎多年熱門人選,主要作品有《愛與黑暗的故事》《我的米海爾》《一樣的海》《鄉村生活圖景》等。他擅長破解家庭生活之謎,家庭悲劇和夫妻情感是其作品常見的主題。奧茲的作品引起了全世界的關注和共鳴,多次獲大獎,包括以色列 國家獎、費米娜獎、歌德文化獎,以及國際弗蘭茨·卡夫卡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