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海戰

泗水海戰

泗水海戰發生於1942年2月27-28日,日本南遣艦隊擊敗美國、英國、荷蘭澳大利亞徠聯合艦隊,保障了陸軍登陸佔領爪哇島。

海戰背景


1941 年 12 月 8 日凌晨,日軍偷襲珍珠港,揭開了太平洋戰爭的序幕。幾乎在同時,日軍已在馬來西亞登陸,四個小時之後,日軍又在菲律賓登陸。當天上午 8 時,荷蘭對日宣戰;日本對此並未作出反應,卻於 9 時 30 分向美國和英國宣戰。第二天的 9 時 30 分,美國對日宣戰;英國也於同日 19 時向日本宣戰。
然而,這並沒有阻擋住日軍的神速推進。到聖誕節,香港已經淪陷。1942年 1 月 2 日,馬尼拉甲米地相繼落入日軍手中。整個東印度群島已敞開在日軍的炮口之下。由陸軍中將今村均指揮的日本第 16 集團軍戰略意圖很明確,他們將分兵三路進攻東印度群島:西路部隊,集結在金蘭灣,準備進攻南蘇門答臘、邦加島巨港,然後進攻西爪哇;中路部隊,集結在達沃,準備佔領打拉根、巴匣巴板、馬辰,最後奪取東爪哇;東路部隊也集結在達沃,計劃佔領萬鴉老、肯達里、安汶、望加錫、帝次和巴匣。配合陸軍的還有日本海軍和海軍航空兵。
早在 1940 年底,荷蘭就已經與英國開始討論太平洋地區的防務問題。荷蘭如此熱心,是因為東印度群島此時還是它的殖民地。然而直到日軍發動太平洋戰爭時,美、英、荷、澳等國仍未能就這一地區的防務做出切實有效的合作。直到 1942 年 1 月 10 日雅加達會議上,這幾個國家才初步準備在太平洋建立盟軍聯合司令部。然而此時日軍已乘勝前進,又攻佔了打拉根和蘇拉威西的東北部。
盟軍聯合部隊的戰略目的,是守住馬來西亞——蘇門答臘——爪哇——小巽他群鳥——澳大利亞一線的“馬來屏障”。盟軍的行動已經太晚,卻仍未能建立一個有力的指揮系統,尤其是最熟悉東印度海域的荷蘭指揮官竟被排除在海軍司令部之外,各部隊之間通訊聯絡困難,管理歸屬混亂,以致日軍的進攻不但沒有受到有力的抗擊,反而比原定計劃大大提前。1 月 11 日,日軍才向荷蘭宣戰,聲稱是為了保護日本在荷屬東印度的僑民和他們的利益。這時,日軍的三路部隊已向東印度群島展開全面進攻,先後佔領了打拉根、萬鴉老、巴厘巴板、肯達里安汶、馬辰、望加錫,到 2 月 9 日,日軍已做好了攻擊“馬來屏障”的戰略準備。 2 月 15 日,新加坡向日本投降。東印度群島的局勢急劇惡化。

編製


鑒於日本海軍的猖狂,盟軍司令部接受教訓,於 2 月初開始組織一支海軍艦艇的聯合突擊編隊,由荷蘭海軍少將杜爾曼指揮。杜爾曼少將時年53歲,在荷蘭海軍中任職已36 年,具有豐富的作戰經驗,尤其重視海空配合作戰。日本海軍司令官是高木武雄,時年50 歲,海軍生涯已達34 年,曾在潛艇上服役13 年。也是一個戰功卓著的海軍指揮官。

日本軍艦艇

指揮官:高木武雄少將
第5戰隊 司令官:高木武雄少將
重巡洋艦/妙高、那智、羽黑
第七駆逐隊第一小隊 駆逐艦/潮、漣
第七駆逐隊付屬 駆逐艦/山風、江風
第2水雷戰隊 司令官:田中賴三少將 軽巡洋艦/神通
第一六駆逐隊 駆逐艦/雪風、時津風、初風、天津風
第4水雷戰隊 司令官:西村祥治少將 軽巡洋艦/那珂
第二駆逐隊 駆逐艦/村雨、五月雨、春雨、夕立
第九駆逐隊小隊 駆逐艦/朝雲、峯雲
別動隊(蘭印部隊主隊)司令官:高橋伊望中將
重巡洋艦/足柄、妙高 主隊付屬 駆逐艦/雷、曙

同盟國軍艦艇

指揮官:杜爾曼少將
荷蘭海軍
輕巡洋艦:德·魯伊特(De Ruyter),爪哇(Java)
驅逐艦:科頓艾爾(Kortenaer),威特·德·威斯(Witte de With)
英國海軍
重巡洋艦:埃克塞特(Exeter)
驅逐艦:厄勒克特拉(Electra),遭遇(Encounter),朱庇特(Jupiter)
美國海軍
重巡洋艦:休斯敦(Houston)
驅逐艦:奧爾登(Alden),約翰·D·艾德華茲(John D Edwards),約翰·D·福特(John D Ford),保羅·瓊斯(Paul Jones)
澳大利亞海軍
輕巡洋艦:珀斯(Perth)

經過


盟軍艦隊旗艦---德.魯伊特爾&amp
盟軍艦隊旗艦---德.魯伊特爾&amp
聯合突擊編隊組成后,杜爾曼將軍就積極地抗擊日軍艦隊。然而,日軍卻按照自己的軍事意圖,一個又一個地攻取戰略要地。日本海軍航空隊發揮了巨大作用,不斷向聯合突擊編隊發動襲擊,而盟軍方面的空軍卻始終沒能與海軍達成配合。2 月 19 日,聯合突擊編隊與日本艦隊在巴塘海峽進行了一次交鋒,戰果使人大失所望;盟軍的一艘驅逐艦被擊沉,一艘輕巡洋艦和一艘驅逐艦被擊傷;而日軍只有三艘驅逐艦被擊傷。
這時,日軍向東、西爪哇發動進攻的部隊已經出發,按照計劃,他們將在 2 月 28 日同時登陸。盟軍無法準確把握敵人行動的準確時刻表,但他們顯然已察覺了日軍的戰略意圖,接連幾個晝夜,杜爾曼將軍的聯合突擊編隊都在爪哇海域附近巡航,但一直未遇到日軍。有人認為杜爾曼還可以再向北巡邏,就有可能接近日軍艦隊。杜爾曼則認為日軍隨時可能實施登陸,他的艦隊如果向北航行,就有可能放過日軍艦隊,無法及時趕到登陸地點。杜爾曼要求附近的美國空軍部隊派出轟炸機和偵察機對他提供援助。美國指揮官同意了這一要求,但聯合空軍司令部卻對這支空軍部隊下達了另一項任務。而一架載有 32 架戰鬥機的小型蘭利號航空母艦又被日海航擊沉。至此,杜爾曼幾乎已完全失去了空軍的配合。對於這位擅長海空聯合作戰的將軍來說,這實在是一個悲劇。
“蘭利”號
“蘭利”號
2月27日14時27分,杜爾曼得到了準確的情報,日海軍艦隊已出現在馬威安附近。杜爾曼當即命令聯合突擊編隊向馬威安駛去。這時,參加編隊的盟軍艦艇,共有 2 艘重巡洋艦、3 艘輕巡洋艦和 9 艘驅逐艦,旗艦是巡洋艦“德·魯伊特”號。他們所面臨的日軍艦隊共有 2 艘重巡洋艦、2 艘輕巡洋艦和 14 艘驅逐艦,旗艦是“那智”號,由高木武雄司令官指揮,護衛著41 艘運輸艦,運送登陸的士兵。
從數量上看,日軍並不佔太大的優勢。然而他們在其它方面卻佔有明顯的優勢。杜爾曼連一架偵察機都沒有,通訊能力也較差;日軍卻不斷派出飛機偵察敵情。最重要的是,日軍訓練有素,配合默契,而聯合突擊編隊中的艦艇,從來沒有在一起進行過戰鬥!此外,日軍還擁有一種遠航程魚雷,可以在遠距離有效地攻擊對方水面目標。
16 時 16 分,這場你死我活的激烈海戰開始了。日軍巡洋艦“神通”號首先向盟軍驅逐艦“厄勒克特拉”號開火,“厄勒克特拉”號和“朱庇特”號向“神通”號反擊。1 分鐘后,日重巡洋艦“那智”號也加入了戰鬥。杜爾曼發現己方艦隊所處的戰鬥形勢不利,於是改變航向,重新排列陣式。兩支艦隊間的距離逐漸縮短,輕巡洋艦也加入了炮戰。日軍驅逐艦利用航速快的優勢,繼續向前航行,佔領有利陣位發射魚雷。盟軍艦隊卻因為“科頓艾爾”號驅逐艦鍋爐故障,速度受限,致使整個艦隊無法高速行動。
雙方都有艦艇受了輕傷。日艦開始發射魚雷。17 時 05 分,盟軍巡洋艦“埃克塞特”號被一顆魚雷擊傷,“休斯敦”號也中了彈,不得不減速,盟軍艦隊的隊形被打亂。3 分鐘后,“埃克塞特”號再次中彈,8 個鍋爐被炸毀6 個,它不由自主地向左轉向,其它的盟軍艦艇也隨著它改變了方向,只有旗艦“德·魯伊特”號仍保持著原來的航向。“珀斯”號急忙在“埃克塞特”號周圍施放煙幕,以防它再受日艦攻擊。而日軍的偵察機一宣在盟軍艦隊上方盤旋,為日艦提供準確的攻擊目標。混亂之中,驅逐艦“科頓艾爾”號於17 時 13 分被魚雷擊中,炸成兩半,2 分鐘后即沉入海中。
17 時 25 分,杜爾曼才重新控制住局勢。他命令驅逐艦進行反擊。“厄勒克特拉”號、“遭遇”號和“朱庇特”號向日軍艦隊衝擊。戰鬥中,它們擊傷了日艦“潮”號、“漣”號驅逐艦,而“厄勒克特拉”號則被日軍擊沉。太陽落下了海面。杜爾曼下令施放煙幕,準備撤出戰鬥,18 時 30 分,雙方艦隊脫離接觸。戰鬥暫時中止。聯合突擊編隊的損失顯然比日軍要大。更加糟糕的是日本偵察機很快就盯上了盟軍艦隊,而盟軍艦隊卻無法把握敵軍的動向。天平已經向日本海軍傾斜。
杜爾曼仍決心不惜一切代價完成自己的使命,他希望能發現敵人的運輸艦,消滅敵人的登陸部隊。然而他無法做到這一點。高木武雄卻能根據偵察機提供的情報,總是把自己的艦隊阻隔在盟軍艦隊和運輸隊之間,保護運輸艦隊不受攻擊。
杜爾曼的艦隊在黑夜裡追蹤著日軍艦隊,雙方不時發生小規模的炮戰。然而到了 21 時 25 分,盟軍又遭到了新的打擊,“朱庇特”號可能撞上了他們自己布下的水雷,當場被炸沉。這時,除了回港口加油的驅逐艦,聯合突擊編隊中只剩下四艘巡洋艦和“遭遇”號驅逐艦。可是“遭遇”號驅逐艦無法同巡洋艦保持相同的速度,不久就從戰場上消失了。
時近午夜,頑強戰鬥的四艘盟軍巡洋艦突然遭遇了日軍巡洋艦“羽黑”號和”那智”號。日艦搶先佔據了有利地位,左、右舷艦炮一齊開火,同時還發射了魚雷。直到這時,盟軍還沒弄明白日軍的新式魚雷射程有多遠!23時 32 分,“爪哇”號被魚雷擊中;兩分鐘后,聯合突擊編隊的旗艦“德·魯伊特”號也中了魚雷。
20 分鐘后,“爪哇”號沉入海底。 “德·魯伊特”號中彈后,在海上漂浮了一個半小時才最後沉入海中。杜爾曼將軍完全有足夠的時間搭乘救主艇離艦求生。然而,這位忠實的反法西斯戰士,卻和他的參謀們一起,選擇了與戰艦同歸於盡的命運。這不僅僅是將士們悲壯的結局,幾乎也就是聯合突擊編隊以至盟軍在爪哇大海戰中的悲壯結局。聯合突擊編隊最後的兩艘巡洋艦,“佩思”號和“休斯敦”號仍在堅持戰鬥。2 月 28 日凌晨零時 13 分,“珀斯”號在連中 6 發魚雷后沉入海底。“休斯敦”號孤軍奮戰,對付絕對優勢的敵人,但它只多堅持了 7 分鐘,零時 20 分,“休斯敦”號被 3 枚魚雷擊中,20 分鐘后沉沒。
在這次戰役中,日軍僅損失一艘掃雷艇和一艘商船,其它艦隻連受傷的也不多!盟軍在東印度的海上力量就此一蹶不振。他們試圖阻止日軍在爪哇島登陸的全部努力,只不過使日軍的登陸時間比原計劃推遲了 24 小時。3 月 1 日,日軍在原指定的 4 個地點順利登陸。 3 月 5 日,東印度政府已在考慮投降。
3 月 8 日,東印度政府同日軍舉行會談,決定無條件投降。日軍原估計要用 6 個月的時間來攻佔東印度群島,結果只用 3 個月便達到了目的。

評論


泗水海戰或者爪哇海海戰的結果確實是日本海軍完全勝利。但是在這場被人稱為是一次大戰的日德蘭海戰以後唯一的一次大型海戰中,三十年來成天在做著巨艦大炮對轟迷夢的日本海軍交上來的試卷到底如何呢?
首先在海戰中日本海軍命中率之低令人目瞪口呆,第五戰隊的兩艘重型巡洋艦那智和羽黑各帶有2,000發八英寸炮彈和24枚魚雷,戰鬥結束時那智還剩70發炮彈,四枚魚雷,羽黑還剩90發炮彈,四枚魚雷。幾乎彈盡,但是多爾曼艦隊被全部第五戰隊擊中的只有三枚魚雷和四發炮彈。四發炮彈中還有三發是啞彈,只有擊中埃克塞塔鍋爐房的那一發炸響了。後來擊沉埃克塞塔時,光重型巡洋艦妙高就打出1171發主炮炮彈。整個作戰,日本海軍總共發射魚雷188枚,擊中目標的只有4枚。命中率勉強高於2%。
徠雖然日軍以極小代價取得了戰鬥的勝利,在盟軍預定的交戰距離之外便開火併取得命中,重巡的炮術水平也優於盟軍重巡的0命中,但是這種有意拉遠交戰距離的代價也是客觀存在的。
在這場海戰中日本海軍使用的是當時最先進的93式純氧魚雷。93式魚雷是日本最先進的所謂純氧式魚雷的第一款,具有射程長,沒有氣泡軌跡從而機密性好等優點。太平洋戰爭時期日本唯一始終勝過美國的武器就是魚雷,但是在這次海戰及其以後的戰鬥中魚雷的戰果怎麼會這麼差?
首先是當時的日本魚雷在性能上就有問題。研究開發93式魚雷時艦艇在發射時的速度都低於30節,而戰鬥現場艦艇在發射時的速度都在34節左右,誰也不知道這種魚雷當時裝備的導航陀螺儀無法忍受34節的高速,不少魚雷剛打出去導航儀就已經震壞了,於是就滿海面亂跑。還正好大家對魚雷設定深度時都設定在對驅逐艦,深度標尺就淺了,趕上當時引信還有過於敏感的問題,海面有了風浪,水壓一變魚雷自己就炸了。
這就是日本海軍在訓練和兵器開發式上各自閉門造車的結果。再有日本海軍過分強調魚雷的射程也很可笑,魚雷本身就是近戰武器,過大射程本身就沒有必要。比如93式魚雷在最大射程40000米時的速度是36節,可是36節速度跑完全射程需要將近40分鐘,即便是在20-25km的預定交戰距離,以50節的最大航速也需要13-16分鐘,沒有目標引導系統的魚雷怎麼可能擊中不斷移動甚至進行規避的目標。即使是面對完全靜止的目標,海流的變化和瞄準時的誤差也使得命中變為完全不可能。
爪哇海戰中大部分魚雷都是在10,000米以上發射的,這樣無法命中目標就是可想而知的結果了。實戰中根本不需要這樣的射程,如果在5,000米的射程上以50節的最大速度發射,到達目標的時間是大約三分鐘,加上扇形多枚發射技術,對手就是要躲避也變得十分困難,只有這樣才能提高命中率。在93式魚雷的後續改型上,冗餘的射程逐漸被砍掉,93式3型相比1型,射程由40000米降至30000米,裝藥量則由490kg提升至780kg。
但是日本海軍的巨艦大炮作戰哲學就導致誕生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兵器和兵器的使用方法。日本民族思維方法的一個特點就是很容易過度誇張事物的一個方面,當然可能這個方面在事實上確實也非常重要,然後把這個方面推廣到所有地方,再提高到政治高度,使得沒有人能夠反對這個結論。最後自己被這個結論逼上死路。比如,這種莫名其妙的魚雷就是出於對於巨艦大炮的盲目崇拜。之所以需要巨艦大炮,就是能夠在對手所夠不到的地方輕輕鬆鬆地狠狠打擊對方,所以需要大炮的口徑,這樣才有射程,所以需要巨艦,因為巨艦才能容納下更多的更大口徑的大炮。
這種理論再擴展就是“遠距離戰法”(OUT RANGE TACTIC),這種技術含量很高,但幾乎完全沒有實用性的魚雷到現在還只是這種“遠距離戰法”在兵器上的最初體現,將來還會逐步充實提高,完善到一個極為不可思議的地步。應該指出,整個太平洋戰爭中日本的魚雷戰果都很貧乏,原因很多,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這種遠距離戰法的指導思想,從現在就已經開始表現出來了。
海戰結束后,高木武雄和田中賴三受到海軍上下一致指責,說他們缺乏戰意。這種指責有一定道理,因為這二位莫名其妙始終和多爾曼艦隊保持了23,000米以上的距離,而始終不敢和那支根本就配合不起來的雜牌艦隊展開近戰。高木甚至還異想天開地要在20,000米以上的距離上擺丁字戰法,根本就沒有考慮到丁字戰法所需要的距離。在這麼遠的距離上對打,這麼低的命中率也是沒什麼希奇。結果就是這麼一個參戰艦隻數目幾乎只相當於甲午海戰,大大少於日本海大海戰的戰鬥居然會打上兩天,如果不是多爾曼少將堅決的戰鬥意志,同盟國艦隊早就能逃之夭夭,事實上四艘美國驅逐艦就已經逃了出去。這也是長期的巨艦大炮的風氣熏陶,使人懷疑遠距離戰法是不是已經甚至滲透進了日本海軍的血液,成為了遺傳因子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