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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女貞德
喬治·蕭伯納著戲劇
《聖女貞德》(1923)是英國現實主義戲劇作家蕭伯納描寫法國青年女愛國者貞德在英法百年戰爭中領導農民反抗英軍被俘犧牲的一部悲劇,共分為六場歷史劇,並附有尾聲。
前三幕寫貞德獲得統治者授權,抵抗英軍的經歷,第四幕寫英法勾結,欲陷害貞德,第四幕寫貞德為查理七世加冕后,欲一鼓作氣,將英國侵略者趕出法國,而國王和大臣們則安於一時的和平,反對貞德的想法。第六幕寫貞德被捕,受審,犧牲。最後的尾聲寫貞德被平反、封聖,所有罪人都受到審判。
《聖女貞德》是蕭伯納著名劇作,貞德是十五世紀法國著名的民族英雄。在20世紀上半葉,英法兩國爆發戰爭法國不敵英國在戰場上節節敗退,這時貞德向法國政府申請加入到保衛國家的隊伍中,這個18歲的農村姑娘的要求並未得到政府當局的理睬,甚至遭到了無情的嘲諷,法國不可能依靠一支由女性帶領的軍隊將英軍逐出國境。在貞德的愛國行為被視為發瘋行為時,羅伯特·德·鮑德里考特上尉同意了貞德的要求,這位法國軍事上尉認為法軍的敗退需要有其他方式來逆轉,他堅信貞德可以為法軍帶來一陣西風,並協助法軍打敗英軍取得前線勝利。於是,貞德成為一支軍隊的首領,他們帶著武器趕赴前線與法國士兵並肩作戰,身為聖卡瑟琳忠誠信徒的貞德堅信她的加入能幫助法軍擊退英軍,果然貞德的出現為法軍創造了勝利奇迹,法軍成功驅逐了英軍的入侵。貞德在軍事上的勝利使其一度成為法國人人敬仰的對象,被法國人尊稱為“聖女”,但她的軍事能力也被英國政府當局所忌憚,於是英國人聯合法國天主教科雄一同誣陷貞德。最終,貞德被法國人出賣,英國人將她囚禁並以女巫的罪名將她殘忍地燒死。
歷史背景
貞德(即冉·達克,1412一1431)是法國一個農村牧羊姑娘,生活在英法百年戰爭(1337一1453)期間。當時,法國半壁河被英國軍隊侵佔,瀕臨亡國的危險。貞德,為強烈的愛國熱情所激勵,自稱奉上天之命拯救法國。她衝破重重障礙,面見法國太子,被委以軍隊指揮之權。戰鬥中她身先士卒,鼓舞鬥志,一戰而解奧爾良之圍,軍心大振。在她率領下,短短數月,連克重鎮,大挫英國侵略軍的銳氣,挽救了法國危亡的局勢。接著,貞德扶持法國太子在里姆斯大教堂加冕登基,是為法國國王查理七世。鞏固了法國的國家主權。在勝利的形勢下,本可一舉攻克被英軍佔領的巴黎。但在此關鍵時刻,法國封建統治者嫉賢妒能,對貞德排斥阻撓。她在支援康邊時作戰失利,為內奸所俘,由英軍以重金買去,交給宗教裁判所,誣以犯有“異端、巫術、妖法之罪”,將她燒死在盧昂廣場。
貞德雖死,在她的愛國精神鼓舞之下,法國軍隊終將英國打敗,百年戰爭以法國的勝利而結束。1456年,法國為貞德恢複名譽。而羅馬天主教會在貞德被焚死的四百年之後,於1920年才追認她為“聖女”。
寫作歷程
蕭伯納的《聖女貞德》寫於1923年。這時,蕭伯納年近七十,已經寫過許許多多名聞世界的劇作。有的評論者認為他業已到了創作事業的盡頭。他的一個朋友讀了一部貞德傳,覺得根據這些資料大可編成戲劇,就把這部傳記拿給蕭伯納。但蕭伯納並未重視。蕭伯納夫人(夏洛特·肖)卻留下一個心眼。她在家中凡是蕭伯納常去的房間里都放一本關於貞德的書。這樣,在一段時間之內,蕭伯納就自自然然看起了關於貞德的材料。一天,他終於構思成熟,把劇本寫了出來——這就是《聖女貞德》。
貞德
貞德是《聖女貞德》中的主人公。她十七、八歲,是一個體格健壯的農村姑娘。她出身於“沒有社會地位”的家庭。父親連鄉紳都夠不上,至多只是一個小農場主。貞德在農村長大,沒有受過什麼教育,在大主教指責她既驕傲又不順從時,她辯解說自己是一個可憐的女孩子,無知得連一和二都分不清。當時法國遭到英國的侵略,貞德對此雖講不出高深的道理,但她本能地認識到這是不合理的。理由是“上帝創造了英國人和我們都一樣。上帝也給了他們國土和語言。他們進犯我們的國土,’這不是上帝的意志”。所以,英國人是不對的夕是非正義的。貞德正是出於這種樸素的認識,她才始終擁有著一個強烈的願望:當兵,將英國人趕出去。貞德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她要實現的當兵的願望,離她作為一個農家女的這一現實還有一段距離。所以,她第一件要爭取的事是穿上軍裝。所以,她隻身來到沃庫洛爾城堡,找羅伯特·德。波德利爾上尉,幾經周折,終於以她堅定的信仰與神奇的力量打動了缺乏主見的羅伯特上尉,如願地穿上了軍裝夕並被他委派去希農見皇太子,一見皇太子是她實現趕走英國人的這一目標的必經之路。因為要趕走浸略者,法國必須有個代表法國的強有力的王權,作為民族的凝聚力與民族利益的體現者。當時皇太子查爾斯還沒有加冕,他被宮廷大臣與主教等操縱。況且他生性怯懦、貪圖安逸與享受,因此,貞德所面臨的是一個比穿軍裝棘手得多的難題,查爾斯和羅伯特上尉相比,是一個令人頭疼得多的扶不起來的人物。但貞德毫不氣餒,她一往直前,再次憑藉她的見解與口才鄉`尤其是她身上的那種令人難以杭拒的影響力,鼓起了軟弱的查爾斯的勇氣,終於使他振作起來,他同意讓貞德為他在蘭斯大教堂舉行加冕典禮。貞德克服了兩大障礙后,直接來到了戰場,與法軍指揮官杜努瓦一同作戰,連連告捷,收復了法國的大片失地—奧爾良、雅爾貢、默恩、博讓西等,貞德的行為,無疑是一種英雄行為,是符合國家與民族利益的行為。貞德完全可以走上一條通向民族英雄的光輝道路。然而,貞德既沒有作為民族英雄而成功,也沒有作為民族英雄而死於英軍的戰刀下,卻是以“異端分子”的罪名被燒死在法國的土地上。
這悲劇的根本原因在於法國當時沒有建立起強大的王權與中央集權國家。歐洲當時還停留在公國林立的田史階段,英、法等國都處於割據分裂狀況。我們從劇中清楚地看到法國王室已被架空,皇太子不僅無權無錢,而且還負債纍纍。當貞德向羅伯特上尉講“法語”、“英語”這些概念來表示“法語地區”、’“英語地區”以代表整個法國、整個英國時,(因為英、法都處於割據狀況)羅伯特說,“士兵是他們封建主的臣民……與講語言有什麼關係。”這裡就體現出了人們只對割據的封建領主、公國的公爵盡義務,而看不到整個民族的利益,這正是貞德以民族、國家利益為首要標準的原則與信仰所遇到的最大障礙,貞德的悲劇就是這種歷史的必然要求與這一要求在當時不能實現的矛盾。因為她將國家民族利益置於首位,這極大地觸犯了各封建主貴族的利益,也觸犯了地方教會的利益,尤其她的首先要服從上帝而不是教會的思想,也使他為所有的教會人士所不容。而在中世紀,教會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封建割劇勢力也普遍而強大,而貞德想扶持的王室又是那麼空虛、皇太子軟弱無能,因此,孤立的貞德註定不可能走上民族英雄的光輝之旅。因為她面對的敵人不只是強大的英國軍隊,還有比強大的英軍更強大得多的教會與地方貴族,既包括英國的,也包括法國的。
貞德可以戰勝戰場上的敵人,卻不可能戰勝她所從屬的宗教統治機構與世俗統治機構所組成的這張無形的而又是無所不在的網,她註定只能淪為一種政治棲牲品。仗還沒有打完,當然他們根本憂不會允許她打完,甚至連法國的首都巴黎還沒有解救出來,貞德就被這張網網住,拖回到宗教法庭上。更為可悲的是,貞德是法國國家利益、民族利益具體而直接的體現者,是王寬利益的代表,而法國王室,教界與軍界卻都拒絕救她,貞德為法國而戰,法國卻不需要也不支持她。她為國家與民族立下汗馬功勞,然而沒有人出來保護她免遭教會與貴族的傷害。貞德,這個少女,如同不受任何保護的羊羔。教會與貴族勾結起來燒死她,.徙直象捻死一隻跳蚤那樣不馬關吹灰之力。
貞德是孤獨的,然而她的力量正來自這種孤獨。她孤獨地站在歷史的最前面,代表著歷史發展的方向。她超然於現實的物質利益、’現實的偽利之外,超越了歷史的局限性與階級利益的局限性,她是神聖的,也是永恆的。
科雄
科雄是大主教,是宗教界的代表人物。他一共出場三次。第一次是在第四場,他整場都在與貴族沃里克策劃如何置貞德於死地,並且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透露了他不能容忍貞德的根本原因。第六場,科雄作為重要人物參加了對貞德的直接審訊,並將其開除出教會,致使貞德被燒死。在“跋”部分,科雄再次出場。貞德此時已被平反,科雄說自己被刨了墳,並被開除教籍,並認為對他的懲罰是不公正的,而自己是公正的。
科雄身上表現出大主教的本色,即很有文化修養,他與貴族沃里克、隨軍牧師包括宗教法庭上的一些教會人士相比,都顯得智慧過人。他具有豐富的宗教知識,對有關基督教的一切都頗為精通,從表面上看他也確實不愧為一個真正的大主教,常常強調宗教的神聖,宗教信仰高於世俗的慾念。然而與此同時,他又是一種世俗權力的化身。因為教會在當時不再是純悴的宗教機構,已經世俗化為權力機構。所以,一開始貴族沃里克就勾結教會,勾結科雄謀划如何處死貞德、貞德最後被教會與貴族聯合起來燒死,宗教法庭的審間官也承認無辜的貞德是在“教會和法律兩大勢力的強壓下垮掉”的。這一宗教機構的政治化就使教會失去了它原本的意義,大主教也就不再純粹是宗教人士,精神導師,而成了世俗社會中爭權奪利的巨頭。因此,教會與主教部同時具有了雙重職能。
教會既是一種宗教的機構,也是一種權力機構,大主教既是精神導師,還是世俗權力的化身。這兩種職能對於宗教與教會人士來說,是無法兼備的。這種水火不相容的東西都在主教身上效容。背道而馳的東西要在主教身上同時並存,就只能走一條兼容並蓄的途徑,那就是虛偽。這是科堆以及諸多宗教人士宗教法庭上的起訴人、主審官以及蘭斯大教堂的主教所表現出來的共同特徵。在科雄誇上,文化修養與淵博的學識帶給他的智慧已不純粹表現為一種智慧,而表現為一種奸詐與老奸巨滑。他時常表現出他的清高、公正,時常鄙視貴族沃里克的赤裸裸的殘酷,他們因此分歧而互相充滿敵意。他罵沃里克是“惡棍”,審問官也附和說所有的世俗權力都把人變成惡棍,以示他們宗教人士的仁慈與聖潔。科雄曾與沃里克一起陰謀策劃,要燒死貞德。科雄要燒死貞德的決心一點也不亞於沃里克。可一旦沃里克說出科堆的立場時,他又表白自己“決不這樣想”,又打起教會旗幟作幌子,宣稱“教會的正義是不受人愚弄的,”“教會不聽命於任何政治需要。然而,事實上教會早已失去了它原本的聖潔。正是科雄本人將貞德送上了火堆。他表而上戴著教會“仁慈”’的面具,骨子裡卻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殘酷;表面上他裝出宗教的寬宏大量與拯救靈魂的耐心,而實質上氣景狹窄,決不能容忍一個天真的小姑娘的真理的語言。
沃里克
沃里克是一個貴族形象,代表著與教會相反的世俗勢力。他是一種地方貴族政治勢力的化身。從而與教會形成強烈對照:教會的殘酷披著“仁慈”的外衣,戴著“拯救”的面具,而沃里克則直接地,赤裸裸地要殺死貞德。是他出重金暴賞捉拿貞德,她買下貞德后,又將她交給教會,讓教會以異教徒判處負德火刑。如果說科雄的主要特徵是虛偽,沃里克則表現為庸俗而殘酷。他目光短淺,只看到貴族的利益。他對英軍戰事上的失利並沒有什麼不安,因為勝敗乃兵家常事,這並不會危及他的貴族地位,他的不安來自貞德服從國家利益削弱貴族的思想。他擔心貞德的國家利益民族利益高於一切的思想深入人心的話,他作為割劇貴族享有的至高無上的實權將遭到致命的打擊。因為“一個人不能有兩個主人。如果這種為國家的時髦話迷住了他們,那麼,再見吧,封建主的權威,再見吧,教會的無上權力”。可見,沃里克已看到了教會與貴族在這一點上有著一致的利益。所以,他對燒死貞德很有信心和把握,因此,他勸隨軍牧師安靜些,並表示時機成熟了我們就會燒死那個女巫的。
在宗教法庭審訊貞德,這一幕第一個登場的卻是世俗的貴族沃里克。他到此的目的是催逼教會迅速了結貞德案件。他直接了當地說“她的死是一種政治需要,很遺憾連我也改變不了這一狀況”。判決剛一宣布,沃里克又出現了,他正趕上隨軍牧師發瘋的場面,可他絲毫沒有心軟。他一下子把隨軍牧師拽起來說“好啦,好啦,夥計。打起精神來。全城的人都會議論你的”他顯得頗為惱怒地將隨軍牧師推到坐椅上並說“如果你沒有膽量看這種事,為什麼不像我一樣躲開不看呢?”他手下的一個士兵用兩根木棍纏了一個十字架給火堆上的貞德。對此,他只是罵了一句“這個笨蛋”。可見,不論是隨同他的牧師瘋了,還是他手下的士兵冒生命危險獻十字架的壯舉,還是拉德韋努“也許剛剛開始”的意味深長的預言。可以說,任何人、任何奇特的事,都不會引起他絲毫的情感波瀾。他不會因此而產生任何驚奇和惻隱之心,這是一架官僚機器,絕無人性,只有冷漠與殘酷。在貞德被昭雪宣布為聖女后,沃里克向貞德表示“最大的歉意”。此處,似乎表現了他的一點真誠、懊悔,可很快我們就發現他的致歉不過是一種政客的應酬,而沒有絲毫真情實感,因為他永遠不會站在別人的立場考慮,而只是從自己的利益出發,他說“當他們尊你為聖人的時候,環繞你頭上的光暈應該歸功於我”。當貞德表示要復活來到他們中間時,他說“我們真誠地懊悔那樁小小的過失。但是,政治需要儘管有時是錯誤的,卻仍然是絕對必要的”。可見,他根本沒有“真誠”。所謂“真誠地”怎麼樣,不過只是政客使用的一種應酬術語罷了。科雄是“仁慈”地殘酷,而沃里克則是赤裸裸地殘酷。如果說科雄具有一定的文化修養,層次高雅的話,那麼,沃里克則沒有涵養,顯得平庸而粗俗。
主題
在《聖女貞德》中,蕭伯納強調了人民的力量。人民護送貞德從香檳地區到希農去見太子:“一個天使,她跟著六個人經過香檳地區,那裡是什麼都有的,勃艮地人,英國人,逃兵,強盜,還有別的什麼,只有上帝知道,可是他們除了鄉下入以外,一個人也沒有遇見”(第二幕)。貞德熱愛自由的生命,不願意為了活著而放棄自由,對她來說,生命誠可貴,自由價更高。
在《聖女貞德》中,蕭伯納站在現實主義的文學視角上進行創作,以理性思維來塑造貞德的英雄形象並敘述她的英雄事迹。為了能讓貞德的形象更加客觀、真實,拉近其與觀眾的距離,於是蕭伯納在遵循現實歷史的基礎上來重新塑造貞德這一人物形象,最初的貞德完全是以一個普通的女性形象出現在讀者面前的。貞德只是一個平凡的姑娘,原本過著普通卻祥和的生活,這時的她並沒有表現出與其他女性的不同。但當國家危難之時,強烈的愛國精神讓貞德勇敢地想要承擔起保衛國家的重任,在民族獨立鬥爭中貞德展現出了非同一般的能力,她所帶領的軍隊為法國戰爭勝利提供了極大的幫助。於是,貞德的形象在經歷過戰爭的考驗之後上升到了民族女英雄的高度,在《聖女貞德》的創作中蕭伯納還原了歷史上一個真實的貞德,貞德的形象並沒有被過多地神化,而其形象蛻變是時勢造就的結果,她只是一個為國家奮鬥的民族女英雄,而非女巫或聖女。
然而,法國皇太子查爾斯、大臣特雷姆伊,紅衣主教,以及軍界首腦杜努瓦。應該說法國的各類巨頭的利益與強大的君主國的利益是一致的,正如貞德所說的“我為查爾斯加冕,使他成為真正的國王,而他又把榮譽給了他們”。應該說貞德為國家利益、民族利益而奮鬥,也是直接給他們帶來利益的。然而令貞德困惑的是“為什麼這些朝臣、騎士和教士都恨我呢?”杜努瓦指出箇中原因在於,貞德是對他們平庸無能的最大嘲諷,“使那伙蠢人暴露了真相”。貞德的聰明、能幹、戰無不勝尤其當他們勸告貞德,而貞德不聽勸告時,他們就表現出極大的憤怒因而極力排擠貞德。面對貞德將要落入沃里克之手,即將被關押,被燒死的悲劇,他們無一人出面阻止。查爾斯代錶王室表示無錢救她;大主教表示“你把你個人的判斷力置於精神指導者的教誨之上,教會將聲明與你沒有任何關係,讓你和你的自以為是在一起。”杜努瓦代表軍隊表示“我也不會冒險去救她”。大主教一針見血地指出“沒有人和你站在一起,絕對沒有人和你站在一起”。當貞德最後落入沃里克手中,一直到燒死,長達幾個月的時間,他們果真無一人動一個手指頭去救貞德,儘管他們都曾從貞德那裡獲益。這是一群沒有使命感、責任感與道義感的人。他們所需要的只是虛榮心的滿足。他們生活得非常消極與懶惰。因而他們不斷為貞德的積極奮鬥設置障礙。當貞德要進一步收復失地,攻進巴黎時,他們無人支持,都寄希望與英國達成妥協。寄希望於協議,他們的消極與懶散的生活習慣,使他們不能接受貞德的積極奮鬥。儘管他們從貞德的積極奮鬥中得益,但他們更願意過自己習慣了的閑散安樂的生活。空虛、無聊是他們的生活內容,他們不願接受貞德帶來的充實與進取,而貞德執意要進取時,他們就以“後果自負”,而不使自己承擔任何責任與義務。
貞德的故事發生在距今四百多年前的法國。在劇本的對話里,機智的議論、巧妙的雋語時時出現、幽默與諷刺本是作者的拿手好戲。“他把大人先生聖賢豪傑都剝掉了衣裝,赤裸裸的搬上舞台。”(瞿秋白語)在這個戲里,那卑瑣而狡檜,“望之不似人君”的法國國王查理七世,那勾結外敵、陷害無辜而又道貌岸然的法國主教古雄,還有英國紳士的兩個典型—那老謀深算、陰狠毒辣的軍人政客瓦雷克公爵和頑固透頂的大國沙文主義者、虐待狂司托千巴牧師,這些統治階級的人物都被撕破假面,活生生地展現在舞台上,與貞德那種純潔、健康、明朗的性格形成鮮明的對照,作者的愛憎一目了然。
蕭伯納把那種推動貞德去建立英雄業績的力量稱為奇迹般的神秘的力量,這種力量雖然不是超自然的,卻是一種超越邏輯或理性範疇的超個人的力量。這樣,他就把他所倡導的“生命力”或人類進化的要求或意志和神學家所謂的“上帝的意志”等同起來。在蕭伯納的心目中,貞德遭受的苦難是神聖的,其所以神聖,不是因為這是一個贖罪的過程,而是因為這是貞德為推動人類進步的鬥爭所付出的代價。貞德對自己的思想和行動所提出的解釋是:“我首先聽到聲音,然後找到了理由。”這個“聲音”也就是推動人類進步的“生命力”。
在《聖女貞德》中,蕭伯納超越了歷史的和政治的主題,提出了人類怎樣對待天才和聖賢的問題。在蕭伯納的筆下,人類既不要天才,也不要聖賢。人們把彼此之間的仇恨發泄在偉大的人物身上。貞德按照“上帝的旨意”,即蕭伯納倡導的“生命力”行事。她為了保衛祖國,無私無畏,英勇地犧牲了自己的一切。然而人類社會在十五世紀的主要統治機構封建政權和天主教會,卻互相勾結,以強烈的仇恨,把一位作為善良、純潔和真理的象徵的民族英雄置於死地。在人類進化到成熟期以前,也就是說,在人類建立起一個以聖賢和英雄組成的社會以前,人們將會繼續殺害他們的聖賢和英雄。儘管人們後來給貞德戴上了聖者的桂冠,但這種行為並不能保證他們今後不會再迫害天才和聖賢。貞德的鬼魂在全劇的尾聲里最後說:“創造這個美麗的大地的上帝啊,大地要到什麼時候才肯欣然迎接你的聖賢呢?要多麼長的時間,上帝啊,要多麼長的時間?”
手法
蕭伯納愛使用他那種似是而非似或非而是的反話(Paradoxes),有時候簡直會把人弄糊塗。譬如,在這個戲里。他有時候似乎想說:對貞德的審訊還是比較公正的,她之被處火刑也不算特別殘酷。這種說法引起不少人反駁。他的傳記作者、老朋友厄爾文就引證了研究貞德的學者的結論來反駁他。不過,以蕭伯納的卓識,不會看不出貞德是冤枉受害者,否則,他何必寫這個戲?其實,細讀此劇的《前言》,可以看出,肖翁之意無非是說:中世紀的宗教裁判所對待貞德,並不比後世資產階級政腳對待政治異己更不公正,而宗教法庭將貞德處以火刑,也不比後世資產階級法庭在處死政治犯的方式上更為殘酷。一換句話說,封建統治者和資產階級統治者在迫害異端方面是一丘之貉。蕭伯納由於憎恨資產階級上流紳士,說出了一句憤世嫉俗之言。
蕭伯納在這部歷史悲劇里大量使用著他擅長的喜劇手法,包括著古今雜揉的誇張寫法。髻如說,作者在《前言》中就明白承認,劇中的歷史人物,除了對於貞德的描寫有文獻可征之外,對於其他人物他並不比莎士比亞對於麥克白斯之類了解得更多,因此只好根據劇情以意為之了。這麼一來,劇中對於封建統治階級的有些描繪,恐怕在不知不覺中也就揉進了作者對於近代歐洲政治舞台上(包括大英帝國)種種人物的觀察,他們在實際上成了一些相當“現代化”了的歷史人物。
歷史劇《聖女貞德》按照劇情的發展分為六場和一個尾聲,結構非常緊湊。第一、二、三場描述貞德女扮男裝,率領法軍擊退入侵的英軍,取得保衛祖國的重大勝利,使法國王太子登極為查爾斯七世。這三場戲可以說是一出傳奇劇。第四、五、六場描述英、法兩國的封建貴族和天主教神父密謀逮捕貞德,進行審訊,以女巫罪處以極刑的經過,把劇情引向第六場的全劇高潮。這三場戲可以說是一出悲劇。尾聲描述法國查爾斯七世在夢幻中和貞德的鬼魂會晤,那些置貞德於死地的封建貴族和天主教神父以及士兵和劊子手都相繼出現,對聖女貞德虔誠膜拜,並懺悔自己所犯的罪行。尾聲一場可以說是一出喜劇。有些西方評論家認為這個尾聲是“畫蛇添足”,事實上這個尾聲是完全必要的。蕭伯納寫這個尾聲的目的是要著重表明:雖然貞德死於英、法政教敵人之手,但她的失敗實際上是一次偉大的勝利,因為她不但獻身於保家衛國的事業,使法國獲得解放,而且也因為她的先進思想的光輝多少世紀以來照耀著人類前進的道路。
《聖女貞德》於1923年12月在紐約首次演出,受到了熱烈歡迎,連演78場,此後在美國還有三次演出熱潮。在倫敦的首次演出是在1924年3月,得到更大成功,連演24場;此後至少出現七次演出熱潮。接著,在柏林、維也納、巴黎上演,也都獲得成功。從此,這個戲就成了歐美舞台上時常出現的歷史名劇,並且拍成電影。
《聖女貞德》被公認為是蕭伯納的最佳劇作之一,是“詩人創作的藝術最高峰”(諾貝爾文學獎頒獎辭)。在蕭伯納之前,也有不少作家如莎士比亞、伏爾泰、席勒、馬克·吐溫寫過以貞德為題材的作品。但他們在敘述貞德的事迹時,總是著重描繪浪漫的感情,強調超自然和神秘的一面。而符合歷史史實的劇作只有蕭伯納的《聖女貞德》。在蕭伯納的筆下,貞德就是貞德,她既有謀略,聰明、勇敢,又天真、魯莽、固執,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在這部劇作中,蕭伯納熱情地謳歌了以貞德為代表的正義的力量;諷刺了國王貴族的膽小、懦弱、無能;以及教會的自私、虛偽。這部劇作給剛剛經歷過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各國人民尤其是法國人民帶來希望。蕭伯納也“因為他的作品具有理想主義和人道精神,其令人激勵和諷刺往往蘊含著獨特的詩意之美”,於1925年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
蕭伯納,愛爾蘭劇作家,1925年因為“作品具有理想主義和人道主義”而獲諾貝爾文學獎,是英國現代傑出的現實主義戲劇作家,是世界著名的擅長幽默與諷刺的語言大師。蕭伯納的戲劇最突出的特點是緊密結合現實政治鬥爭,敢於觸及資本主義社會最本質的問題,把剝削階級的醜惡嘴臉暴露在公眾面前。在藝術手法上,他善於通過人物對話和思想感情交鋒來表現性格衝突和主思想。他最著名的劇作有:《窈窕淑女》、《鰥夫的房產》、《華倫夫人的職業》、《武器與人》、《真相畢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