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清空談的領導作風

肅清空談的領導作風

《肅清空談的領導作風》,選自於《劉少奇選集》,對象是空談主義,時間是一九三六年七月十五日。

文稿簡介


劉少奇文稿《肅清空談的領導作風》選自《劉少奇選集》
劉少奇與周恩來
劉少奇與周恩來

詳細內容


劉少奇
(一九三六年七月十五日)
在我黨北方的組織中,存在著嚴重的空談主義。這幾乎已是北方我黨工作的主要障礙。不肅清與改變這種空談主義,我黨的組織和工作是不會活躍起來、開展起來的。
但我著重地指出,空談主義不存在於支部中,不存在於那些正在公開領導群眾向帝國主義與漢奸鬥爭的同志中,而嚴重地存在於我黨高級和中級的領導機關與領導同志中。我所指的,是這些領導機關與領導同志的空談的工作作風與空談的領導方式。因此,我特別要求各級縣、市擔負領導工作的同志提高自己的警覺,特別虛心地檢查自己的工作方式與領導方式。在這裡,我們不能容許用“空談主義”去責罵支部與擔負群眾工作的同志。
我看過同志們寫的一些帶指示性質的文章、信件、工作報告、政治報告等,這些東西是特別長、重複、乏味,而內容非常空泛與不清楚。指示與文件的公式化、刻板化,我們的許多同志還沒有改正過來。或者是為著要“具體”,而把一切細小的事情毫無組織與中心地堆積起來;或者是為著“不脫離總的形勢”而泛論全世界、全中國各方面的形勢,玩弄許多政治名詞,傲慢地咒罵一切。我常用極大的忍耐看完一篇東西,但我還不能了解這篇東西到底是說的什麼問題。
如果用這些東西去指導工作與教育同志,那是只能得到極壞的結果的。
在京東與保屬的幹部中存在著不同的意見,有些幹部不相信他們那樣的工作情形可以把事情做好。然而我們的領導同志除開翻來複去地罵這些同志是“機會主義”之外,什麼也說不出來。“機會主義”罵過了,已發生的問題沒有解決,而新的問題又要發生。
我們說要反對關門主義與冒險主義,然而在許多地方這又成為佛經中的“阿彌陀佛”,把關門主義與冒險主義誠心念它千遍之後,自己還沒有懂得關門主義與冒險主義到底是什麼東西,到底在他那裡是否也有這種東西。
常常一件活生生的事情,一個活潑潑的問題,一到這些空談家的手裡和嘴裡,就變成了死氣沉沉的東西。本來是很活潑有生氣的同志,一經過這些空談家的責罵和搬弄之後,就變成了象失掉靈魂和前途的人一樣。
同志們!空談沒有好處,只有壞處。要求同志們尤其是領導同志們絕不要空談。你們應該客觀些、細心些、誠實些,有什麼你們就說什麼,懂得,你們就說懂,不懂得,你們不要說懂。你們應該特別虛心學習,把你們還沒有把握沒有了解清楚的問題,用各種方法去弄清楚。不要在你們自己還沒有弄清楚的問題上教訓別人,指導別人。與其對下面指導錯了,不如少去指導還好。
我提議對下面除非有完全的必要,應少採取指示與命令的方式,多採用提議、建議與討論的方式。絕對的東西應該少一些,多留一些迴旋的餘地。少去責罵下面,多去幫助下面。尤其隨便宣布下面或某些同志為機會主義,無論如何是不能允許的。如果下面對於某些問題不了解或了解有錯誤,你們的任務是指正與幫助下面了解。如果下面對某些問題未注意或注意不夠,你們的任務是提起他們的注意。在這裡,板起教師的面孔責罵是用不著的,沒有好處的。
目前我們的總任務,是準備大規模的抗日反漢奸的戰爭,而實現這個總任務的總策略是廣泛的民族統一戰線。這是我們詳細分析了目前世界與中國的形勢之後所得出來的結論。
我們每一個同志就應該把這些詳細地研究清楚。但當我們研究清楚之後,如果形勢沒有重大的新的變動,我們就不要在一切文件上,在各種說話中,千遍重複地來分析世界與中國的形勢(現在是天天在一切事情上都分析形勢,但又很少有同志真正來研究一次形勢),也不要拿著“準備抗戰”與“統一戰線”在口頭上當作“聖經”來念,而是要我們各地的同志根據各地方、各工廠、各學校、各農村、各兵營的具體特殊環境,進行當時當地的準備抗戰與統一戰線的工作。總任務與總策略是一個,但一到實際工作上,各地方各部分就各有不同。我們的同志就要善於細心地去分析各地方各部分的特殊環境與條件,去決定在這個工廠、這個農村,在今天可以做什麼?能夠做什麼?怎樣做法?這些做好了,明天又做什麼?我們的同志如能這樣去做工作,就不會不實際。
有些農村的農民還不了解民族危機的嚴重,他們還斤斤於自己日常的經濟要求。如果我們的同志忽視這個特殊情形,到這個農村去號召農民來舉行反日遊行與組織救國會,那就會成為空談。但在平津學生中這個號召就不是空談了。實際工作總是根據各地方的特殊情形來決定的。忽視與離開各地特殊情形,一切好的決議都要變成空談。但我們反對農村“特殊論”,因為“特殊論”認為農村根本不能有反日運動。
如果農民對於日常經濟要求有興趣,我們就領導經濟鬥爭,同時我們向農民解釋目前的民族危機,經過農民的經濟鬥爭,是可以引導農民走上民族鬥爭的。經濟鬥爭與民族鬥爭不會是矛盾的。
我們的同志還要嚴重地注意工作從哪裡下手?從何處開始?這也是根據各工廠、學校或農村的特殊條件與同志的能力來決定的。這裡可以從辦報紙開始,那裡可以從組織研究會下手;這裡是發動經濟鬥爭,那裡甚至只能從找人談話、介紹書報開始。然而只要我們能確實地走了第一步,我們就可能去走第二步;切實地抓住了第一個環子,就可以過渡到另一個環子。
各地方的領導幹部還要特別注意那些中心支部、中心的群眾團體和有能力、有信仰、有發展前途的個別同志,給他們以更多的幫助和訓練,愛護與提拔他們,這樣才能依靠這些支部、這些團體、這些同志使工作開展起來。
我還要求我們的同志用一番功夫去研究黨的決議和文件,去把目前的形勢和黨的策略任務詳細研究清楚,這也是使我們的工作進入實際的第一步。我們並不需要盲目的信仰和盲目的服從,我們需要同志們真切了解黨的策略任務,並會拿到各種不同的環境中去運用。我常奇怪,為什麼新的決議與策略到北方來毫沒有引起同志的爭論與懷疑,但這不能證明在同志中就沒有問題。實際上我看到滿紙擁護新策略並用新策略去罵別人的文章,卻對於新策略沒有任何真切的了解。
很明白,這些同志是用官僚主義與空談的態度來對付黨的決議。我們不反對而且歡迎同志們對於黨的文件和決議在某種程度上的爭論,及提出疑問,要求解釋等。對於實際工作的爭論更是容許的。只要不把這種爭論又變成空談,對於黨的工作是有益處的。
為著要使我們的工作開展和進步,我們不能不反對空談。
然而我們又不要用空談來反對空談,用空談的八股文章來反對空談。而是要我們改變空談的工作作風與空洞的領導方式,要我們很實際地去了解問題,了解環境,很實際地去布置、計劃與指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