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傑克遜
美國內戰期間著名的南軍將領
托馬斯·喬納森·傑克遜(Thomas Jonathan Jackson,1824年1月20日或21日~1863年5月10日)美國內戰期間著名的南軍將領。綽號石牆傑克遜,有部分歷史學家認為,如果以戰績作比較,托馬斯·傑克遜是美國內戰中唯一的英雄。
石牆傑克遜
18歲的傑克遜在克拉克堡縣保安隊當了兩年警官。在警隊里,他表現優異,二十歲的傑克遜得到議員推薦,報考西點軍校。傑克遜筆試不佳,但面試中,給戰爭部長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此入學。在西點傑克遜穿著土氣,舉止粗魯古怪,是典型的的鄉下人。剛入學時,傑克遜成了被人捉弄的對象,後來,同學們發現這個山區青年雖然為人謙和土氣,但性格堅毅勇氣過人,很快大家就對他另眼相看了。入學之初,傑克遜的成績全班墊底,數學最差。憑著頑強的毅力,以勤補拙。1846年畢業時,傑克遜的成績全班59人中列17。後來的北軍主將喬治·布林頓·麥克萊倫,是傑克遜的同班同學。
西點畢業以後,傑克遜成了炮兵少尉。不久參加墨西哥戰場。美墨戰爭期間,傑克遜作戰勇敢,戰爭結束時升為少校。傑克遜的個性頑強,一次戰鬥中曾拒絕執行上級的撤退命令。事後證明傑克遜是正確的,他不但沒受懲罰,還因此得到上級的表揚。戰爭中,傑克遜結識了同鄉羅伯特·李,1859年兩人聯手抓獲了廢奴主義者約翰·布朗,更是加深了友誼,幾年後兩人聯手,成了林肯和北軍的噩夢。戰爭結束后,傑克遜曾駐紮紐約和佛羅里達。1851年春,傑克遜辭去了聯邦軍職,出任弗吉尼亞軍事學院自然哲學教授和炮兵戰術教官。
位於列剋星頓的弗吉尼亞軍事學院成立於一八三九年,有“南方西點”之稱,是美國第一所州立軍事學院。內戰期間為南軍提供了大批軍官,使南方很快完成了戰爭動員。在弗吉尼亞軍事學院,傑克遜編寫了一本炮兵教材,它基於實戰經驗,簡潔實用,至今仍被使用。傑克遜的個性刻板嚴厲,舉止古怪,對宗教極為虔誠,是一位不受歡迎的教授。但是,到了戰場上,傑克遜的刻板就成了堅毅,嚴厲就成了要求部下絕對服從。傑克遜的部下對他從怨恨到崇拜,一直到跟著他百戰百勝。傑克遜很關心自己的健康,他不吃辣、不喝酒、不吸煙、不打牌。為了幫助消化,嘴裡總是嚼著檸檬,甚至要求部下等他嚼完檸檬后再發出作戰命令。
傑克遜於1853年成婚,一年後妻子死於難產。三年後再婚,婚後生活幸福。這時的傑克遜是一個循規蹈矩的軍事教員,誰也不知道他會在內戰中成為一代名將。1857年,傑克遜攜新婚妻子造訪加拿大魁北克的亞伯拉罕平原戰役遺址,瞻仰了英軍統帥詹姆斯·沃爾夫將軍紀念碑。98年前,沃爾夫在此擊敗了法軍,使法國割讓了整個魁北克,沃爾夫在戰役中陣亡。傑克遜在紀念碑前駐足神往,大聲朗讀碑著沃爾夫的遺言,難以自制:“能象他這樣死得其所,生而無憾”。從此,沃爾夫成了他心中的偶像。幾年後的內戰,給了傑克遜施展才華的機會。內戰的頭兩年,傑克遜成了軍事史上一顆耀眼的明星,放射出奪目的光芒,然後又驟然墜落。
1860年10月,主張廢奴的林肯當選總統,南方七州先後脫離聯邦(南卡羅萊那、密西西比、佛羅里達、阿拉巴馬、喬治亞、路易斯安娜、德克薩斯)。一八六一年初,南方邦聯成立;四月十二日,薩穆特堡打響了內戰的第一炮;十三日,薩穆特要塞投降;十五日,林肯宣布南方七州叛亂,下戰爭動員令,以確保聯邦統一。此舉激怒了四個搖擺中的蓄奴州。四月十七日,弗吉尼亞州議會投票決定有條件地脫離聯邦。阿肯色、北卡羅萊那、田納西也相繼獨立。兩天後,林肯總統下令對南方分裂進行經濟封鎖,南北戰爭正式爆發。
傑克遜對戰爭極為反感,也反對奴隸制。在軍校時,傑克遜就對黑人脫帽還禮,這在南方白人中是絕無僅有的。一天,一位黑奴懇求傑克遜從主人那裡買下自己。傑克遜買下了他,並讓他去一家旅館工作,掙錢贖回自由。傑克遜反對南方各州脫離聯邦,但他認為各州人民有權決定自己的前途,戰爭還是和平,是聯邦的選擇。讓傑克遜震驚的是聯邦對各州的武力威脅,他說:“看到他們輕描淡寫地談論戰爭並以此相威脅,實在讓人心痛。他們不知道戰爭的恐怖。因為經歷過戰爭,我知道戰爭是所有罪惡的總和,對此我深懷懼意”。儘管傑克遜對戰爭十分厭惡,也反對奴隸制,傑克遜也很清楚南北雙方的實力,戰事拖下去,南方會失敗。但傑克遜還是選擇了南方,那是出於對家鄉的忠誠、對州權的捍衛、和他對自由的理解。
1861年4月17日,按弗尼亞州長萊徹的命令,傑克遜率領弗吉尼亞軍事學院的級士官生來到邦聯首都里士滿訓練新兵。二十七日,傑克遜被授予上校軍銜,幾星期後升任准將,任弗吉尼亞第一步兵旅旅長,該旅由四個團組成。傑克遜用鐵的紀律和嚴格的訓練將一群農民打造成了一支精英部隊,同時贏得了部下的擁戴。七月初,傑克遜率部參加第一次孟納薩斯戰役,表現出色。戰鬥中畢將軍的一聲“看哪,傑克遜象石牆一樣屹立在那裡”,使傑克遜獲“石牆”美稱,弗吉尼亞第一步兵旅從此被稱為“石牆”旅。一八六一年秋,傑克遜晉陞為少將師長;次年夏,晉陞為中將軍長。“石牆”旅一直是傑克遜的核心部隊,隨他南征北戰。傑克遜臨終時說:“第一旅的官兵將來會驕傲地告訴他們的子孫,我曾是“石牆”旅的一員。‘石牆’不屬於我個人,屬於該旅的全體官兵”。傑克遜死後,邦聯政府正式命名弗吉尼亞第一步兵旅為“石牆”旅,這是內戰中唯一得到官方認可的部隊別稱。以後的戰鬥中,“石牆”旅屢當重任,傷亡慘重但鬥志依然。“石牆”旅曾參加過三十九次會戰,內戰結束時只剩下了二百來人,上尉以上軍官傷亡殆盡。
1861年10月,邦聯將弗吉尼亞前線劃為三個戰區,傑克遜出任杉安道河谷戰區司令,麾下除了“石牆”旅外,還有洛林准將的一個旅和艾什比中校的騎兵團,共一萬餘人。冬天,部隊因氣候惡劣吃盡苦頭。因為對營地分配的不滿,洛林和傑克遜爆發衝突。洛林比傑克遜大六歲,是資深軍官,早年畢業於喬治城法學院,出任過佛羅里達州議員。美墨戰爭中,洛林投筆從戎,作戰勇敢,在墨西哥失去了一條胳膊,戰後升至中校。和傑克遜不同,洛林從未離開過軍隊,他鎮守西部,同印第安人作戰,一八五九年曾去歐洲考察軍事,作戰經驗和軍事理論都很豐富。洛林三十八歲時成為美軍中最年輕的上校。一八六一年五月,洛林辭去聖塔菲要塞指揮官的職務,加盟南軍,被升為準將。
從一開始,傑克遜就對洛林的部隊大失所望,他們紀律散漫,經常抱怨,許多官兵開了小差。而旅長洛林非但不加強管理,還暗地裡煽風點火。入冬后,傑克遜安排“石牆”旅在溫徹斯特宿營,讓洛林旅鎮守小城羅姆尼。洛林旅的十幾名軍官聯名上書里士滿,抗義書在參院傳閱。事情很快被邦聯總統戴維斯知道了。傑弗遜·漢密爾頓·戴維斯讓戰爭部長電告傑克遜,令他將洛林旅撤回溫徹斯特,還提升洛林為少將。傑克遜對此勃然大怒,遵命召回洛林旅后,隨即向戰爭部長本傑明和上司約瑟夫·約翰斯頓遞上辭呈,信中說“我的指揮權遭到如此干擾,已無法有效執行命命,謹在此請求回弗吉尼亞軍事學院待命。若本申請不被認可,我請求總統閣下讓我辭去軍職”。約翰斯頓馬上將信轉呈州長萊徹,同時背書到:“若此人辭職,將無人替代。”萊徹接信后深感震驚,立刻向本傑明和戴維斯提出抗議,若開這個極惡劣的先例,恐怕以後南軍將領將很難有效地指揮自己的部隊。戴維斯雖然對傑克遜很不滿,但他也不敢開罪弗吉尼亞州,只得將洛林調到喬治亞州,傑克遜也收回了辭職信。傑克遜在事件中表現出了寧折不彎的個性,也體現了傑克遜對部下超乎尋常的高標準。
內戰爆發后,他的軍銜為上校,1861年4月,被派往連接北方的重要渡口亨利渡口的負責指揮防務。傑克森也就是在那兒組成有名的南軍王牌部隊“石牆旅”。7月,他被晉陞為準將。同月他參加了第一次納爾薩斯會戰,傑克森依靠堅強的防守擊退了北軍,獲得了“石牆“的外號,"Look這也成為了傑克森頭一個褒義的外號,之前的兩個外號似乎都不怎樣一個是“湯木苯傑克“第二個則是“老藍光“。
在這次會戰中,3.5萬北方軍隊排著整齊隊形,在軍樂聲中向里士滿進軍。由於北方事先大張聲勢,認為南軍不堪一擊,加上這一天是星期六,於是許多華盛頓市民、國會議員、記者等身著盛裝,攜妻帶子,提著裝有野餐的籃子,有的坐馬車,有的隨軍隊步行,像過節一樣,前來戰地觀光,看熱鬧。南方軍隊2.2萬在鐵路樞紐馬那薩斯列陣相迎。北方軍隊在觀眾的歡呼聲中向南軍發起攻擊(老天,這是什麼情景啊!),猛烈的炮火把南軍陣地籠罩在煙霧中。北軍繼而跨過布爾河向對岸發起衝擊。南軍指揮官傑克遜,他沉著指揮,擊退了北軍5次衝鋒。戰鬥十分激烈,由於雙方軍服幾乎相同,一時敵我難辨,戰場一片混亂。不久,南軍9000援軍趕到,發起反攻。缺乏訓練的北軍一觸即潰,丟下大批槍支彈藥逃回華盛頓。這一仗,北軍損兵折將8000,南軍損失不到3000。由於此戰傑克遜的傑出表現,到了10月就被提升為少將。
1862年春,北方以主力麥克萊倫軍團10萬人合圍南方首都里士滿。四月,北軍在海軍的協助下沿詹姆斯河進攻里士滿,與南軍在半島對峙。六萬南軍在主帥約翰斯頓的指揮下,退回里士滿。北軍則在離城十公里處紮營。林肯又糾集了10萬多人的三支軍隊,由他親自指揮。其中,3.5萬人的麥克道爾軍團負責保護首都,同時從北面進軍里士滿。3.8萬人的班克斯軍團從哈伯斯渡口進入杉安道河谷,從西北面進軍里士滿。3萬人的弗里蒙特兵團,從西面進軍里士滿。
石牆傑克遜
被10萬大軍三面合圍的杉安道河谷位於弗吉尼亞州西北部,長約二百公里,河谷西側是阿勒格尼山脈,東側是藍嶺山脈,平均寬35公里。中央被綿延70公里的孟薩納騰山脈分為兩條河谷。河谷東北走向,南軍沿河谷順流而下,可以逼近華盛頓;逆流而上的北軍則離里士滿越來越遠,它的戰略地位極為重要。藍嶺的斯尼克山口離華盛頓只有80公里,南軍若控制了河谷,隨時可以揮師北上華盛頓。狹長的河谷幾乎沒有迂迴的空間,大軍一旦進入,守軍只能與其決戰,沒有勢均力敵的兵力必敗無疑。南軍在河谷的守軍只有五千人,加上援兵,不過1.7萬人。以1.7萬對10萬北軍,李的計劃被南軍諸將認為是異想天開。李哪來的信心,讓他有悖常理,制定出這樣一個不可思議的計劃呢?原因只有一個,就是河谷司令“石牆”。因為對傑克遜指揮才能的絕對信任,李才敢下這樣的決心。
1862年2月26日,麥克萊倫派3.8萬的班克斯軍團進入河谷,企圖將傑克遜軍團逐出河谷。此時傑克遜麾下只有五千二百人,六百名騎兵和二十四門大炮。邦聯東區總司令約翰斯頓給傑克遜的命令是,避免決戰保存實力,拖住北軍,使其無法南下里士滿。
面對優勢敵軍,傑克遜放棄了溫徹斯特南撤。班克斯軍團進展順利,麥克萊倫認為南軍要放棄河谷,於是下令謝爾茲師駐守溫徹斯特,余部越過藍嶺進入馬納薩斯南下。傑克遜探得敵軍主力動向,不顧兵力懸殊,在克恩城向謝爾茲師發起進攻。3月23日,河谷首戰打響。北軍師長謝爾茲戰前受傷,由金保上校指揮,參戰部隊有步兵六千人,騎兵750人,大炮24門。傑克遜部為步兵三千人,騎兵240人,大炮27門。北軍首先發動進攻,傑克遜親率南軍右翼佔據了制高點,擊退了北軍一次一次的進攻。關鍵時刻金保投入預備隊,全力進攻加奈特准將的南軍左翼,加奈特三面受敵,頑強抵抗兩個小時后不敵後撤,導致戰役失敗。戰後,傑克遜為此把加奈特送上了軍事法庭。稍後,李以戰事緊急為由釋放了加奈特,讓他重返戰場。一年後傑克遜重傷不治去世,加奈特嚎啕大哭,在葬禮上和尤威爾、朗斯特里特等將領一起為傑克遜抬棺。此戰,南軍陣亡80人,傷340人,被俘260人;北軍103陣亡,441人受傷,24人失蹤。儘管此戰南軍敗退,但獲得了巨大的戰略成果。麥克萊倫認為傑克遜以懸殊兵力進攻溫徹斯特,後面必有部隊增援,於是下令班克斯軍團返回河谷待命。膽大包天的傑克遜讓林肯心驚肉跳,他命令麥克道爾軍團推遲南下,拱衛華府。這時,華府周圍共有7.5萬北軍、109門大炮,整整三個星期不敢輕舉妄動。
四月初,林肯將弗吉尼亞北部前線分為三個戰區,親自指揮弗雷蒙特、班克斯、和麥克道爾三個軍團共10萬人。四月十七日,林肯令北軍三管齊下,弗雷蒙特沿阿勒格尼山麓向南進軍,由側翼威脅河谷南軍;班克斯從溫徹斯特出發,沿著河谷向南軍攻擊;麥克道爾從華盛頓南進至弗雷德里克堡,隔著藍嶺與班克斯遙相呼應。北軍潮水般地湧來,傑克遜五千的的部隊象汪洋中的一艘小船,危在旦夕。
四月底,杉安道河谷戰區南北雙方的態勢是:北軍弗雷蒙特的三萬人佔據了阿勒格尼山麓上的城鎮,二萬主力盤踞在弗蘭克林,米羅依准將率領先頭部隊四千人南進至麥克道爾,威脅弗吉尼亞田納西鐵路線上的重鎮斯湯頓;班克斯的二萬人,於四月二十二日進入哈里森堡;麥克道爾的三萬四千人在弗雷德里克堡以西,隨時可以越過藍嶺馳援班克斯。南軍則有尤厄爾師九千人從斯威夫郎山口進入河谷同傑克遜匯合,另有在斯湯頓西面野牛山口的約翰遜少將的三千人,與北軍米羅依旅對峙。傑克遜在河谷只有一萬七人的可用之兵。
傑克遜大踏步後撤到河谷東南的共和港,同時讓艾什比上校的騎兵化整為零,游擊河谷北軍的供應線,並偵察敵情。河谷的北軍雖有絕對優勢,但兵力分散,由三個將領統帥。傑克遜唯一的機會是趁敵軍尚未匯合之前將其各個擊破。5月10日,傑克遜部從共和港南下,越過藍嶺到鐵路線上的米昌河。一時間,人們都以為傑克遜要放棄河谷。傑克遜的作戰計劃嚴格保密,連尤厄爾也蒙在鼓裡。四日,傑克遜的五千南軍登上專列,當天下午,開進了斯湯頓,與約翰遜的三千人匯合。休整兩天以後,傑克遜率部向西穿越野牛山口,急行軍32公里,8日下午,逼近米羅依旅。米羅依趁其立足未穩率先進攻,麥克道爾戰鬥打響,北軍部隊不足三千,南軍六千。四個小時后,北軍寡不敵眾,放棄麥克道爾,向弗蘭克林撤退。戰鬥中北軍陣亡28人,傷285人;南軍陣亡71人,傷390人,南軍贏得了河谷戰役的第一個勝利。傑克遜命令騎兵團急追,不讓北軍喘息,同時留下一個騎兵連在弗蘭克林以南監視北軍,主力揮師向東,進到河谷,與班克斯決戰。
得到傑克遜撤離河谷的消息后,林肯下命謝爾茲師一萬人離開河谷,到馬納薩斯同麥克道爾軍團匯合,南下里士滿。班克斯余部九千人從哈里森堡撤退到斯特拉斯堡設防,還有一千人扼守東面三十公里的福壤特瑞爾。
石牆傑克遜
5月21日,傑克遜到達新集市,與尤厄爾匯合。此時,班克斯已得知南軍的動向,誤認為南軍將對斯特拉斯堡正面進攻,於是就原地固守。傑克遜避實就虛,率軍越過孟薩納騰山脈,沿著盧雷河谷迅速北上。兩天內急行軍一百多公里,23日清晨,向福壤特瑞爾的一千守軍發動突襲,南軍以傷亡26人的代價,斃傷俘虜北軍900多人。從這裡,傑克遜繼續北進,次日佔領米德爾頓,截斷了班克斯的退路。此時,固守斯特拉斯堡的班克斯絕望地發現,花了兩個多月修建的工事已毫無用處,現在只能撤往溫徹斯特。班克斯軍團八千餘人繞道北撤,行至紐頓附近時右翼遭到“石牆”旅突襲,損失慘重。南軍俘虜了一千北軍和大量物資,其中有九千支嶄新的春田式步槍。5月25日,第一次溫徹斯特戰鬥打響,北軍參戰部隊6400人,南軍1.5萬人。有著優勢兵力的傑克遜,命“石牆”旅正面強攻,路易斯安娜“老虎”旅迂迴北軍右側,尤厄爾師迂迴北軍左側,四個小時激戰後,班克斯軍團全線撤退,潰不成軍。要不是沖入溫徹斯特的南軍忙於擄掠物資,班克斯的部隊很可能全軍覆沒。五月二十六日清晨,班克斯率殘部五千餘人渡過波托馬克河。傑克遜的騎兵團一直追到波托馬克河邊,然後檢閱部隊,向北岸耀武揚威。此時班克斯軍團已喪失戰鬥力,在傑克遜和華盛頓之間只有一條波托馬克河,和哈伯渡口的七千北軍。林肯大驚失措,向北方各州發出緊急呼救,要求儘快派兵前來保衛首都,同時聯邦政府徵用全國的鐵路,用來運送部隊。在林肯發出呼救的二十四小時內,北方各州集結了50萬軍隊,從各地向華盛頓進發。
林肯和戰爭部長斯坦頓認為解除首都危險是當務之急,他命令麥克道爾停止南下,派謝爾茲率二萬北軍回河谷,同時要求屯兵里士滿城下的麥克萊倫,“您要麼立刻對里士滿發動總攻,要麼放棄戰役計劃回來保衛首都。”麥克萊倫提出質疑,認為麥克道爾距離河谷太遠,前去攔截傑克遜會勞而無功,林肯對此不予理睬。事實上林肯是對的,飲馬波托馬克河的傑克遜躊躇滿志,發電給約翰斯頓,有四萬軍隊就能拿下華盛頓。只可惜約翰斯頓此時是一兵一卒也派不出來了。
接下來,傑克遜火速撤退,把散於各地的部隊集中到溫徹斯特,準備後撤至斯特拉斯堡。其主力部隊在查爾斯鎮,距離斯特拉斯堡70公里;北軍弗雷蒙特的主力位於莫菲爾德,距斯特拉斯堡53公里。謝爾茲已越過藍嶺,前鋒於30日下午進入距斯特拉斯堡30公里的福壤特瑞爾。傑克遜的部下憂心忡忡。
5月31日清晨,傑克遜的大軍南撤,先是騎兵,接著是戰俘,然後是物資,主力最後。此時,尾隨的弗里蒙特相距僅30多公里。傑克遜的部隊急行軍80公里,於6月1日通過北軍的缺口。幾小時后,弗里蒙特兵臨斯特拉斯堡,但傑克遜已消失了,北軍失去了合圍傑克遜的最佳時機。弗里蒙特在斯特拉斯堡西郊同尤厄爾交火,謝爾茲從福壤特瑞爾出發後走錯了路,未能按時與弗里蒙特會師。弗里蒙特不敢單獨與傑克遜決戰,只得後撤。這就讓傑克遜安然撤到河谷南端。
斯特拉斯堡以南是孟薩納騰山脈,北軍兩路人馬會師后,沿著東西兩條河谷南下追擊,企圖會師孟薩納騰山脈南端,合擊傑克遜。6月7日,傑克遜撤回共和港。弗里蒙特尾隨傑克遜,謝爾茲沿河谷南下。盧雷河谷只有一條小路,橋樑被毀,謝爾茲進展緩慢,無法與另一側的弗里蒙特齊頭並進,只得讓卡羅上校的前鋒兼程南下,主力落在後面。同一天,弗里蒙特已逼近距共和港西北五公里的十字匙鎮,挑戰傑克遜的後衛尤厄爾。弗里蒙特有22個步兵團、5個騎兵團、10個炮兵連,總兵力11500人,50門火炮。尤厄爾只有16個步兵團、4個炮兵連,兵力約7000人和20門火炮。與此同時,謝爾茲部前鋒卡羅率領1000步兵和150騎兵,到達共和港東北8公里河東岸的路易斯頓,泰勒的2500名增援部隊於次日抵達。共和港的傑克遜部只有三個旅共11個步兵團和6個炮兵連,約5000人。此時謝爾茲依然在五十公里以外的盧雷鎮。
6月8日,兩路北軍同時向傑克遜進攻。卡羅正要出發,一位居民來報:傑克遜的專列停在共和港,部隊在鎮外,衛隊人很少。卡羅親率一百五十名騎兵偷襲。卡羅驅散衛隊,沖入車站。傑克遜正準備去視察尤厄爾部,聽到槍響策馬逃跑,兩名參謀被俘。脫險后,傑克遜馬上調軍反擊,卡羅不敵,撤迴路易斯頓與泰勒匯合。
卡羅偷襲時,弗里蒙特向尤厄爾進攻。尤厄爾對戰場地形的利用明顯然高於對手,北軍斯塔爾旅前進途中毫無知覺地進入尤厄爾的埋伏圈,南軍擊潰進攻的北軍後向縱深發展。弗里蒙特見戰局不利,下令撤退。十字匙之戰雙方損失都不大。傑克遜看出了弗里蒙特的本事,決定集中優勢兵力進攻路易斯頓。當天夜裡,傑克遜命令一個旅斷後,全軍東進渡河。溫德准將率領“石牆”旅於六月九日清晨五點率先過河,進入攻擊位置。其他部隊因浮橋被毀,未能按時到達戰場。路易斯頓的北軍由泰勒指揮,共八個團三千五百人、十六門火炮。該戰場狹窄,易守難攻,北軍佔據了地利。溫德不等其他部隊到達,率先發起進攻。但遭遇北軍密集的炮火,傷亡慘重,敗下陣來。泰勒發現南軍兵力不足,立刻對“石牆”旅發動反擊,將其逼退。幸好其餘南軍陸續到達戰場,擋住了北軍的反擊。
傑克遜看到燒炭高地北軍的炮火完全覆蓋了南軍的進攻路線,立刻命令對高地發動強攻。勇敢的南軍士兵冒著北軍的炮火,前仆後繼,衝上高地。泰勒馬上發動了反衝鋒,高地幾度易手。最後北軍寡不敵眾,被趕出高地。南軍增援部隊陸續到來,路易斯頓戰場南軍參戰部隊有十九個團。上午十一點半,泰勒下令撤退,南軍追擊了五公里,繳獲了大量武器彈藥。共和港激戰時,弗里蒙特距泰勒僅七公里,但弗里蒙特同南軍阻擊部隊糾纏了一上午,中午才到杉安道河北岸,這時南軍已將橋樑燒毀。弗雷蒙特只得坐視南岸的北軍戰敗。共和港戰鬥北軍損失共一千餘人,是參戰北軍的三分之一,南軍傷亡八百餘人。共和港之戰結束后,傑克遜在杉安道河南岸嚴陣以待,但此時無論弗雷蒙特還是謝爾茲都已經無鬥志,各自領軍北撤。
休整了幾天後,傑克遜留下數千部隊,自己率主力南下里士滿,和李合兵進行七天戰役。杉安道河谷戰役到此落下帷幕。極度失望的林肯召回了弗里蒙特和謝爾茲,河谷不再有北軍。
河谷戰役非常有名。傑克遜在戰役中始終處於運動狀態,用時間和速度贏得空間,將優勢之敵各個擊破。尤其是集中優勢兵力擊潰班克斯部,行動大膽果斷。傑克遜的對手,從林肯到戰地指揮官表現極差。傑克遜是運動戰的先驅,他在戰役中的靈活機動、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在世界軍事史上都是空前絕後的,河谷之役為傑克遜贏得了蓋世名聲。
軍事院校至今仍在研究傑克遜的河谷戰役,那是一支利用地形和機動性的小部隊如何獲得戰場優勢而戰勝人多但分散的敵軍的一個範例。一個月內(五月八日至六月九日),傑克遜的17000人的部隊挺進了350英里,五戰五勝,以傷亡2000人對7000人的代價,將八萬人的三支敵軍各個擊破,繳獲了大量的軍需物資,不僅將敵人從河谷清掃一空,而且飲馬波托馬克河,鞭指華府。還三次使林肯擱置調遣麥克道爾馳援麥克萊倫的計劃。不但達到了李和戴維斯的全部預期目的,還擴大了邦聯軍隊在弗吉尼亞的一系列勝利,使南軍取得對敵軍的心理優勢。
傑克遜在河谷戰役中的勝利,除了他敏銳的臨戰眼光和超常的發揮外,對地形和敵情的了解也是致勝的武器。戰前在河谷休整時,他就派工兵仔細地了解了河谷的情況,因此在開戰後對各地的地形了如指掌。其次,靠的是河谷居民的大力支持,及時提供軍情,騎兵日夜監視敵人。最後,是間諜的作用。
河谷戰役后,弗里蒙特和謝爾茲離開了軍界。弗里蒙特一八六四年作為獨立候選人競選總統失敗,后出任亞利桑那州長。謝爾茲後來入選參議院。
在接下來的七棵松戰役中,約翰斯頓在第一天就負了傷。接替他的是羅伯特·李。李早期在弗吉尼亞西部表現並不突出。他的任職未能使南軍振奮起來。麥克萊倫這樣評論李:“肩負重責,謹小慎微,意志薄弱,缺少精神上的堅定性,怯懦,優柔寡斷。”但熟識李的軍官說,他舉止文雅,有貴族儀態,但骨子裡是一個敢作敢為的人,他會採取更多的冒險行動。
七天戰役中,傑克遜居然沒有按期趕到戰場,在隨後的役中表現得一無是處,和在河谷戰役中判若兩人。幾次錯失戰機,幾乎陷李於死地。後人認為傑克遜和他部隊在河谷戰役中筋疲力盡,未經休整就參戰,是表現不佳的原因。還有傑克遜是巧戰型將軍,他對李的力戰很不適應。
石牆傑克遜
8月底,與北軍進行第二次馬那薩斯會戰。南軍有5.4萬人,北軍8萬人。李和傑克遜高超的指揮藝術發揮得淋漓盡致。李以讓傑克遜部隊把北軍主力吸引到陣地上,主力機動,從側翼和後方發起進攻,然後正面、側面夾擊,一舉擊潰了北軍。戰後,北軍司令麥克拉倫灰心地說:“只要李和傑克遜在一起,他們就是不可擊敗的。“到了安提塔姆會戰,李倡促迎戰北軍,經歷了美國歷史上最血腥的一天,靠著傑克遜的頑強防守,李逃脫了全軍覆滅的危機,但是失去了贏得戰爭的可能。
1863年前五個月,東部戰場無戰事。五月,錢斯勒斯維爾戰役打響。在一倍於己的敵人面前,李大膽分兵,再次依仗“石牆”。傑克遜胸有成竹地開始了他最後一戰。在戰場上,傑克遜不幸被自己的士兵誤作北軍騎兵,遭近距離的步槍齊射。幾名副官中彈身亡,傑克遜左臂連中三彈,截肢后被送往後方,部隊由安布羅斯·鮑威爾·希爾指揮,不久希爾受傷。再由騎兵司令詹姆士·埃韋爾·布朗·斯圖亞特指揮。南軍勝利后,里士滿再一次為奇迹而歡呼。錢塞歐維爾戰役,南軍慘勝。北軍傷亡一萬七千人,南軍傷亡一萬三千多人。
截肢后的傑克遜情況穩定,重返前線應該不是問題,李在通知他勝利消息的信中寫到:“希望你儘快回到我身邊,你失去了左臂可我失去了右臂”。沒料到幾天後傑克遜患肺炎,五月十日星期天,醫生已無力回天。昏迷中醒來的傑克遜,知道自己的情況后不肯相信。他認為上帝會給他時間,南方獨立需要他。南軍總部,李率全軍為傑克遜祈禱,希望出現奇迹。生命的最後幾小時中,傑克遜一直昏迷,他的思緒來到戰場,從馬納薩斯,到河谷、里士滿、再到馬納薩斯、安特提姆、費雷德里克堡,最後是錢塞歐維爾,戰鬥並未結束。傑克遜下令:“令AP希爾準備行動,讓步兵上去”。1863年5月10日下午3點15分,傑克遜去世。
石牆傑克遜故居
1865年4月9日,南軍投降,走在北弗吉尼亞軍團最前面的是“石牆”旅,儘管隨“石牆”出征的軍官早已傷亡殆盡,但“石牆”旅仍贏得了對手的尊敬。在放下武器的一刻,老兵們相信,要是傑克遜在,南方必勝。
1891年7月,傑克遜的雕像在列剋星頓公墓落成,三萬多人參加落成儀式,其中數百“石牆”旅老兵晚上失蹤,後來發現他們在傑克遜雕像四周露宿。他們說:“過去我們跟老傑克一起睡在戰場上,今晚我們最後一次和他一起露宿。”
內戰結束到現在,很多南方人相信,傑克遜不死,南方定能獨立。傑克遜的遺孀安娜在他身後又活了守半個世紀。和戴維斯、李不同,傑克遜出身寒苦,家無恆產。北卡政府給安娜每月一百美元的養老金,被她拒絕。許多年後,她接受了聯邦給與墨西哥戰爭遺孀每月二十美元的補助,在貧困中度過了後半生。
傑克遜的傳記作者亨德森上校(George F. R. Henderson)寫到:“當傑克遜在錢塞勒維爾倒下時,他的軍事生涯才開始不久。傑克遜在短短兩年間已經證明他比之威靈頓、拿破崙和羅伯特·李等等十九世紀最優秀的將領們毫不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