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憎恨
詩歌
憎恨本意是形容詞,對某些事物的極端厭惡之情。
《憎恨》是綠原作的一首詩。
憎恨 綠原 歌
不問群花是怎樣請紅雀歡呼著繁星開了,
不問月光是怎樣敲著我的窗,
不問風和野火是怎樣向遠夜唱起歌.....
好久好久,
這日子
沒有詩.
不是沒有詩呵,
是詩人的豎琴
被誰敲碎在橋邊,
五線譜被誰揉成草發了.
殺死那些專門虐待青色穀粒的蝗蟲吧,
沒有晚禱!
愈不流淚的,
愈不需要十字架;
血流得愈多,
顏色愈是深沉的.
不是要寫詩,
要寫一部革命史啊!
著名詩人牛漢曾在《荊棘與血液——談綠原的詩》一文說:“從詩的角度來說,我倒覺得綠原詩里一直有著一種時起時伏、若明若暗的理念化傾向。”讀作於四十年代初期的《憎恨》一詩,我們可以觸摸到鮮明形象中蘊涵的哲思。全詩共五節,脈絡清晰。首節以三個否定句鋪陳了業已消逝的詩意蔥蘢的美好風景:“群花”“請紅雀歡呼著繁星開了”,“月光”“敲著我的窗”,“風和野火向遠夜唱起歌”;這些童話般清純、平和、安恬且生意勃發的景觀。成為了一種令人留戀的記憶。連用三個“不問”,語氣決絕,暗示了正是詩人當時的現實處境吞噬了詩意的境界。三行長句曲折透露出詩人心中的憤懣,為全篇奠定了感情基調。
第二節連用單個直白急切的短句,由前面的形象描畫轉入冷峻的議論,“好久好久,/這日子/沒有詩”,簡捷幹練地揭示了“無法作詩”的黑暗現實。開頭部分這兩節詩句長短的變換,由聲形並茂、生意盎然的風景描繪陡然轉為直截簡短、觸目驚心的現實評判,產生了張力,引人深思。
第三節則進一步指明“沒有詩”的原因,用“不是……而是……”的轉折句式和兩個反覆出現被動句式(“被誰”),形象而含蓄地控訴了扼殺詩意、戕害詩人的現實處境的殘暴。豎琴敲碎,五線譜揉成草發,預示了美好的事物被損害被毀滅,字裡行間充溢著詩人的憤怒。
第四節抒發了被壓迫者被損害者的奮起抗爭的昂揚激情。“殺死那些專門虐待青色穀粒的蝗蟲吧”,用一個斬釘截鐵的動賓結構的語句,發出了令人震撼的吶喊,集中地表現了“憎恨”這一題旨。蝗蟲、青色穀粒是具有對比關係的象徵意義的意象,如果說“蝗蟲”代表著當時的壓迫殘害詩意生活乃至生命自由的反動勢力,那麼“青色穀粒”則是代表了善良的人民,象徵著自由幸福和平的生活。接著詩人又用三個否定短句,嚴峻地指出面對殘暴的反動勢力,祈禱、流淚、十字架是沒有用的;連用四個“愈”字,揭示了流血愈多也就憎恨愈深、反抗愈烈的生活亦即鬥爭的辯證法。這就更進一步地突出了“憎恨”這一題旨,升華了思想。
尾節再用一個遒勁有力地轉折句式以卒章顯志,“不要寫詩,/要寫一部革命史啊”,“詩”與“革命史”這兩個概念化語詞的對照,啟示人們生於一個豺狼當道、虎豹橫行的險惡的非人時代,惟有“革命”才能贏得詩意的生活。
全詩緣情取象,因象寄情,在鮮明的形象中融入熾熱的感情,更有冷峻的哲思,凝練而醇厚。綠原曾說:“人必須用詩找尋理性的光,/人必須用詩通過醜惡的橋樑,/人必須用詩開拓生活的荒野,/人必須用詩戰勝人類的虎狼,/人必須同詩一路勇往直前,/即使中途不斷受傷。”正是這樣一個有金剛怒目之姿的“莽漢”(詩人自稱),擁有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童心的詩人,因大愛(對詩意的憧憬)而大恨(對殘暴的憎恨),才鍛造出如此擲地鏗鏘的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