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古懷
革命烈士
裘古懷(1905—1930),一名古槐,乳名永良,字述卿,化名周乃秋,奉化忠義鄉大埠村(今屬松嶴鄉)人。1920年考入寧波省立第四師範學校,1923年加入國民黨。1925年五卅慘案后,參加查禁日貨、英貨,支援上海工人的反帝鬥爭。
同年11月赴廣州,考入黃埔軍校第四期政治科。次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同年7月受派到國民革命軍第四軍葉挺獨立團,從事宣傳工作。后參加北伐,作戰勇敢,被譽為“虎膽英雄”。攻克武昌后,任宣傳大隊長。1927年3月,任葉挺領導的第十一軍二十四師政治部宣傳科長。繼參加八一南昌起義,因負傷回寧波隱蔽養傷。次年1月去杭州從事秘密鬥爭,2月任共青團蕭山縣委書記,4月任中共浙西特委委員,5月任特委常委,8月組織蘭溪秋收暴動,任共青團省委常委,後任代理書記。1929年1月被捕,關押於浙江陸軍監獄。次年3月,獄中建立中共特別支部,選為宣傳委員,與難友一起堅持獄中鬥爭。他在遺書中寫道:“希望黨要百倍地擴大工農紅軍,血的事實證明,沒有強大的武裝,要想革命成功,實在是不可能的。”同年8月27日就義於杭州。
1924年,國共第一次合作。寧波省立四師聘請國民黨左派人士經亨頤先生擔任校長。經亨頤到任后,與共產黨緊密合作,在學校中大力宣傳馬列主義思想。通過在學校召開列寧逝世追悼大會,聽惲代英的報告和讀進步書刊,裘古懷進一步明確了革命方向。他曾在日記中寫道:“與《中國青年》為良友,它能激勵我去勤學,尤喜讀惲代英、蕭楚女的文章”。
1925年五卅慘案后,寧波和全國各地一樣,燃起了反帝鬥爭的熊熊烈火。裘古懷在中共寧波支部的領導下,重建了寧波學生聯合會,並擔任副會長,帶領學生抗議帝國主義屠殺中國人民的暴行。在暑假期間,他整天在烈日下奔走,負責各校學生聯合會的聯絡工作。1925年下半年,他毅然賣掉了個人所有書籍、衣服,投考了黃埔軍官學校。裘古懷說:“為了救國救民,為了革命,生命也可獻出去,還舍不下什麼‘財產’嗎?”他到了廣東,不久就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從此,他的生命開始了新的一頁。他成為北伐軍的一員,參加了賀勝橋、汀泗橋和攻佔武昌城三大戰役,參加了震驚中外的八一南昌起義。從那時起,他對革命充滿必勝信心,革命意志越來越堅強。後來,他不幸被捕,被關進了浙江陸軍監獄。
浙江陸軍監獄,原是一座死氣沉沉的地獄。裘古懷等一大批革命志士,在國民黨反動派的血腥鎮壓下,被捕入獄后,這座地獄就發生了新的變化,成為難友們生機勃勃的戰鬥場地。在獄中,秘密地組織了中國共產黨獄中特別支部,裘古懷任特支宣傳委員。他與同獄的徐建三、鄒子侃等同志取得聯繫與敵人開展了針鋒相對的鬥爭。他對同志和難友非常親近,只要條件允許,都將儘力地幫助他們,解決一些生活上的實際問題。他在每次鬥爭中,為了保護同志和難友,總是挺身而出,始終站在鬥爭的最前列,深受同志和難友的好評,卻被監獄當局恨之入骨。
一次,獄中支部發動全體難友簽名,要求監獄當局歸還入獄時抄去的錢財。看守長不但不予允許,反而召集全體難友加以辱罵,想用“殺一儆百”的手段加以鎮壓,並威脅說:“你們要造反了,集體簽名是哪一個發動的?有種的站出來!”還說:“凡是簽過名的人,每人打十鞭子。”當時裘古懷就站出來,理直氣壯地駁斥說:“難道我們用自己的錢,買一點牙粉、牙刷、毛巾之類的東西也錯了嗎?”“監獄當局不由分說,就把裘古懷拖了出去,把他的衣服剝光,吊在柱子上,用藤條狠狠地打了二百下。裘古懷被打得遍體鱗傷,褲子也被打破了,身上到處都是一條條紅紅的藤條印。暴力的威脅,壓制不了他的憤慨,他毫不示弱,仍不屈服,繼續堅持鬥爭。敵人只得以死來恐嚇,將裘古懷拖向刑場。這時同獄的難友提出強烈抗議:這是大家的正當要求,與裘古懷無關,要殺就殺我們!監獄當局感到事情搞大了不好辦,只好將裘古懷放回,並答應“存款立折,按周開大賬”。監獄當局把摺子發了下來,大家開了條子,買了東西。有很多政治犯又把自己買的牙刷、牙粉、肥皂送給了沒有錢的難友。許多難友都大為感動,他們說:“人家挨打還不是為了我們”。黨和群眾的關係進一步密切了。這次鬥爭不僅取得了發摺子的勝利,而且進一步鞏固了自己的隊伍,為以後的監獄鬥爭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為了反對監獄當局貪污剋扣,要求改善獄中生活待遇,獄中支部再次組織難友,進行集體簽名請願。全體難友向監獄當局提出十項要求,希望監獄當局立即答覆。幾天過去了,監獄當局若無其事,不以理睬。於是,裘古懷等同志發動難友,開展了較大規模的獄中絕食鬥爭。難友們在獄中高喊口號,唱“囚徒歌”,鼓舞大家的士氣,激勵鬥志。監獄當局拿來水龍頭進行鎮壓,向獄中各個籠子灌澆髒水。他們一面澆一邊說:“你們有本事再喊吧!”難友們從不屈服,繼續高呼口號。在這次鬥爭中,裘古懷冒著生命危險,寫了許多揭露監獄黑暗,虐待打罵囚犯的報道。通過兄長前來探監的機會,帶到當時比較進步的報刊登載。不久,監獄絕食的消息在杭州一家報紙上刊登了,上海較進步的報紙也相繼作了報道。報紙指責監獄當局剋扣“犯人”的糧米,監獄里的生活比牲畜還不如。許多學校的學生看了這些消息,紛紛寫來慰問信,並表示要派代表來參觀監獄,了解真相。強大的社會輿論壓力,迫使監獄當局對難友們提出的十項要求,除重犯不能下鐐,每人每月只能接見一次親屬外,其餘條件全部答應,堅持五天的絕食鬥爭取得了圓滿勝利。
繼發摺子和絕食鬥爭的勝利之後,獄中特支又發動難友獲得在獄中看書、寫信的權利。獄中成立了學習小組,對文化低和不識字的難友,裘古懷幫助他們識字,進行革命教育。他陸續編寫了以獄中生活和歷史題材為內容的“教科書”,組織文盲半文盲的難友讀書,提高他們的文化水平,啟發他們的政治覺悟,使不少的難友,懂得了很多革命道理,更堅定了革命的信念。裘古懷在獄中還編輯《洋鐵碗》和《火花》等刊物,供難友和黨內閱讀。
1930年8月,國民黨反動派對全國革命形勢的不斷發展無比恐懼。工農紅軍攻打長沙以後,國民黨反動派瘋狂地進行報復。密令各地監獄,將縣、地區以上共產黨員斬盡殺絕。國民黨浙江陸軍監獄當局也下了毒手,決定槍殺徐英、裘古懷、羅學瓚、李臨光等一批共產黨人。8月27日,天氣陰沉,一清早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裘古懷眼看著被判重刑的難友差不多被殺害了,自己也將遭到同樣的命運,就趕緊伏在地上寫了兩封遺書。一封給偉大的黨,一封寫給自己的妻子。他在給黨的信中寫道:“偉大的中國共產黨和全體親愛的同志們!當我在寫這封信的時候,國民黨匪徒正在秘密瘋狂地屠殺著我們的同志,被判重刑的或無期徒刑的同志,差不多全被迫害了!幾分鐘以後,我也會遭到同樣的被迫害的命運。偉大的黨!親愛的同志們!我非常感激你們。由於黨給我的教育,使我認識了這社會的黑暗,使我認識了革命,使我成為一個有生命的人。現在在這最後的一剎那,我向偉大的黨和你們致以最崇高的敬禮!我滿意我為真理而死!遺憾的是自己過去的工作做得太少,想補救已經來不及了。在監獄里,看到每一個同志在就義時都沒有任何一點懼怕,他們差不多都是像去完成工作一樣跨出牢籠的,他們沒有玷辱過我們偉大的、光榮的黨。現在我還未死,我要說出我心中最後的幾句話,這就是希望黨要百倍地擴大工農紅軍。血的經驗證明,沒有強大的武裝,要想革命成功,實在是不可能的。同志們,壯大我們的革命武裝力量爭取勝利吧!勝利的時候,請你們不要忘記我們!”表達了一個共產黨員對黨的赤膽忠心,對革命事業充滿必勝的信念。
裘古懷被敵人喊出牢籠時,神態自若,臉不改色,甚至連眉毛也沒有動一動,高聲地向全獄難友告別:“同志們永別了,你們不要忘記今天,要繼續奮鬥,為我們報仇!”臨刑時仍高呼:“中國共產黨萬歲!”等口號,直到兇惡的敵人奪取了他年輕的生命。他犧牲時才26歲。
“錚錚鐵骨,赫赫英風,生為人傑,死為鬼雄。浩然正氣,湖山共存。鍾靈毓秀,以勖後人”。1989年12月7日,浙江省人民政府暨杭州市人民政府,為紀念在浙江陸軍監獄犧牲的革命烈士,在美麗的西子湖畔建造“浙江陸軍監獄犧牲烈士紀念亭”。陳云為紀念亭碑題詞:“死難烈士永垂不朽”。1991年9月,浙江革命烈士紀念館建成開放,館內陳列了裘古懷等18位烈士事迹,並塑造了18位烈士英雄鬥爭的群雕,教育後人重溫革命先烈的光輝業績,學習他們出生入死,捨己為人,前赴後繼,寧死不屈的大無畏獻身精神。
裘古懷烈士紀念館
2019年6月20日下午,奉化區松嶴鎮政府召開裘古懷烈士紀念館設計方案會審。該館於2019年5月20日立項,在烈士故鄉松嶴鎮大埠村修建。初步規劃佔地面積1500平方米,擬定2020年8月烈士犧牲90周年時建成開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