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進

流浪數學家

劉徠進,他稱自己為“流浪數學家”。當他把宣傳和銷售“陣地”從高校轉移到地鐵車廂,以2元的價格向乘客叫賣小報的時候,他才被人們真正地注意到,並引起了眾人的爭議。

概述


“我叫劉進,是一位流浪的數學家,我發現了一種新的數學理論叫係數空間……”在王府井地鐵站,當劉進走進地鐵車廂里,他一天的工作便正式開始了。乘客們顯得很好奇,目光紛紛投向了他手裡的那張封塑好的A4紙。
這張小報報頭印著“科學發現宣布壇”,小報正反兩面可讀,上面印著各種數學公式和空間圖形,但是整張報紙並沒有能夠給所謂的“係數空間”一個確定的含義。上面還有一段自我宣傳:“你所看到的報紙創辦於1992年,迄今發行總量已逾70000餘份……對於本報而言,看本身即是一種消費行為……本報按人民幣幣值(2元、5元定價)以免除找零之苦”。
劉進的努力沒有白費,在15分鐘內有兩名乘客自掏了2元錢買了一份,直到下車的時候,兩人還在看著手中的這份科學小報。劉進說,每天早晨8點多他都會帶著二三十份小報到地鐵來“上班”,一上午便會賣光,下午則回家休息。而每天的收入足夠他的生活,甚至還有盈餘。

生平經歷


“我和係數空間是父子關係”
40歲的劉進說,自己在高中學數學“楊輝三角”時曾有過一個閃念:按照“楊輝三角”定理無限推導多項式,這些多項式在空間上的圖形會是什麼樣子?數學成績並不理想的他把這個閃念記在了日記本里。
在雲南讀大學的時候,他偶然翻日記本,突然產生了突破“楊輝三角”的想法。此後,他常常在圖書館里悉心推算,並將這些過程記錄在日記本中。1988年,他自稱發現了“係數空間”理論——將係數體疊加至四維,每4個係數按逆向結果相乘相加等於下層係數。
“重大發現”使他覺得一夜成為了“數學家”。為了保護學術成果,避免同學偷看,他甚至將日記本付之一炬。
1990年,劉進將他的發現送到雲南師範大學科研處,“鑒定”的副教授認為其研究結果有一部分是正確的。在這一鼓勵下,他隨後向全國多份學報投稿,但終未在任何學報上發表。
“我和係數空間就是父與子的關係,我就站在‘係數空間’研究的至高點上,並為這一空間的‘優美性’深深嘆服。而發表它,就會帶給我尊嚴和滿足,否則我就過著乞丐不如的生活。”劉進說。
“係數空間讓我變得很強大”
劉進自認不是一個功利的人,不過為了能夠讓他的理論“發表”或者讓更多的人認同,他辭掉了教師的工作,從雲南來到北京闖蕩。1992年,他將“係數空間”理論的精華提煉為一張小報,用170元購置了一台油印機來印製,然後在高校、北圖等地進行免費發放。為收回成本,他很快將報紙定價為1角/ 份,隨後考慮到生計問題,又將報紙提價為1元/份。
在北大、清華等高校的自習室,很多學生見過突然闖入的劉進,他會在10分鐘內,簡單介紹自己的發現,隨後將報紙賣給有興趣的同學。“孔子在收弟子時也要有進貢之物,我傳授自己的發現自然也不是無償的。”劉進說。
這一階段,劉進每天的收入穩定在20至30元,除去每千份80元的成本,他足以自給自足,從1996年開始,他走遍了中國大陸除拉薩以外的所有省會城市,在每所城市中呆1周至2周,去五六所高校進行宣傳活動,然後返京。
“那時候,我覺得‘係數空間’讓我變得很強大。有一次,我抵達大連的時候已經身無分文,可就憑藉我所帶的報紙,我自如地生活下來了。”他說。

曾考慮轉型


十餘年來,那張小報的內容沒有變化。劉進遺憾地把其歸結為沒有精力和時間的結果。由於沒有新的進展,這個理論面對的市場也趨於飽和了。“大家都會聽膩的,因此越來越不好做”。
劉進說大學生雖然有知識,但經濟能力有限,於是他的宣講陣地也從高校走進了地鐵,同時報紙的價格也升至每份2元。劉進說,地鐵中總有很多知識分子模樣的好人對他的理論有興趣,而他也不再為銷路發愁。
劉進現在開始感受到了一種壓力,並對未來也開始有了些新打算,由於地鐵賣報紙也會有不穩定的風險因素,再加上現在的經濟情況,他也在考慮“轉型”。但是,他坦言,在他去過的招聘會上,他發現找工作太難了,而大多數工作也並不對他的胃口。“我現在只能還是做這個,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了”。

記者手記


理想的沉淪
一個人沒有理想無異於行屍走肉,但是當一個人脫離了現實而只有理想的時候,他就成了一個“空想主義者”。在採訪中,劉進始終沒有說明白到底什麼是“係數空間”,他研究的這個東西的意義何在,而僅僅以“優美”、“和諧”這樣的字眼來形容他心中的偉大理論。
在劉的講述中,我們聽到的更多是他尋求人家認可的過程,而不是他如何發現、演算和論證這個理論的過程。這個有著理想的人在十餘年的時間裡,他的偉大發現沒有任何新的進展。
不過劉也不是完全地脫離生活,他開始用自己的“理想”來換錢,但是他沒有用換來的錢繼續他的研究,而是變成了一種謀生方式,並沉浸和習慣於此。
徠我們不能說劉是一個乞食者,也不能說他是一個騙子,更沒有權利批評他的生活。我只能說在劉進的故事裡,理想變成了一種執拗,一種經營,這或許是理想的一種沉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