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兔
張先兔
張徠先兔,山西已知的最後一名“慰安婦”,1942年遭日軍擄走充當慰安婦。
上世紀90年代,山西農婦張先兔的名字隨著倖存“慰安婦”的對日訴訟而為外界所知。1995年起,山西16位倖存“慰安婦”代表分三批起訴日本政府,張先兔參與了1998年的那次訴訟。
今年五月,中新網記者曾前往張先兔家鄉探訪。彼時,老人疾病纏身,終日不離藥物,飽受時光侵蝕和病痛折磨。在此境況下,張先兔仍不忘囑託後代“前仆後繼”。“母親飽受病痛折磨,就剩一股信念在支撐。”張先兔的二兒子郭艾明說,自從多年前從日本敗訴歸來,得到日本政府的道歉已然成為老人的執念。
山西鄉村教師張雙兵多年來致力於走訪、調查當地慰安婦倖存者,30年來已走訪127位。在張先兔離世當日,張雙兵正在忙於老人後事。“由於各種疾病纏身,老人已有40餘天卧床不起。”張雙兵說,“臨終前,張先兔老人仍不忘叮囑兒子,一定要把官司打下去。”
近年來,年事已高、身體欠佳的受害者們相繼離世。此前,山西三批赴日訴訟受害人中僅剩張先兔一人。如今,老人最終也沒有等到一句道歉。
中國對日慰安婦索賠訴訟案最後一位慰安婦受害者張先兔老人久病不愈,於11月12日上午在山西的家中去世,享年89歲。
一句道歉,她等了70多年。但直至臨終,老人也沒有等到,抱憾離世。
從1995年起,山西有16位倖存“慰安婦”代表在中日友人的幫助下分三批起訴日本政府,要求謝罪賠償。張先兔老人參與了1998年的訴訟,並於2000年第一次赴日作證。
2007年,日本最高法院終審判決:承認加害的歷史事實,但不予賠償。理由有二:一是訴訟時效已經過期;二是日本法律規定個人不能起訴政府。
長期研究“慰安婦”受害者口述歷史的民間志願者張雙兵說,近年來,年事已高、身體欠佳的受害者們相繼離世。此前,山西三批赴日訴訟受害人中僅剩張先兔一人。這位老人最終也沒有等到一句道歉。
“張先兔老人在病情加重的最後40多天中,還期盼志願者再一次幫助她,和日本政府打官司,繼續對日索賠。”張雙兵說。
“但這一切,都成為老人永久的遺憾。”張雙兵說。
今年春天,記者採訪時曾見到張先兔老人,當時老人端坐床頭,梳妝整齊。她看著鏡頭,眼神里寫滿無聲的控訴。因為哮喘、肺氣腫、高血壓多病纏身,張先兔老人呼吸困難、常年離不開藥物。
這些年,韶華流逝,康健不再,在回憶起自己最好的年華時,張先兔老人多次說:“日子都給日本人毀啦……”
老人早年的口述記錄下了70多年前的那段經歷:“1942年農曆正月初二,人們還沉浸在春節的喜悅中,我春節前幾天剛剛新婚,所以尤其高興……才起床,日軍衝進我家,嘰里哇啦拉上我就走,我不讓他們拉,一個人舉起槍托就打。我男人當時只有13歲,過來拉住日本人求情,一個日本兵端起刺刀就要刺他……根本由不得你,他讓你怎樣,你就得怎樣,稍不如他們的意,不是拳打就是腳踢,臉上不知道挨了他們多少臂斗(巴掌)……”
這段文字,出現在張雙兵寫的《炮樓里的女人——山西日軍性奴隸調查實錄》里。
張先兔被擄進日軍炮樓,受到性暴力侵害20多天。後來,家人花錢才把她贖了回來。日軍抓走張先兔的時候,比她年齡還小的丈夫受到了驚嚇,從此留下了後遺症,一輩子雙手發抖、不住地搖頭,只能勉強做一些簡單的家務。
幾年前,一生和張先兔相依為命的丈夫過世了。張先兔老人就靠大兒子和國內外愛心人士的捐助生活。去年3月,老人的大兒子也不幸離世。老人病恙纏身,只能勉強維持生活。
徠張雙兵說,“慰安婦”這個詞語意味著恥辱,對於這些老人們來說,活下去的最大意義就是為當年的那段歷史作證,並在有生之年得到道歉和賠償。
如今,三批對日本政府索賠起訴的16名慰安婦全部離世,無一人得到道歉與賠償。對於這16名老人而言,此生願望已經成為了永久的遺憾。
“張先兔老人的去世,是中國慰安婦對日索賠工作的極大損失。”張雙兵說,據他統計,目前山西健在的慰安婦受害者還有10人,接下來志願者還將團結慰安婦和及其子女,再一次對日本政府提出抗議,讓日本政府給受害者公開道歉,給予賠償。
為了對張先兔的去世表示哀悼,張雙兵同張先兔的家人商定,11月20日將在張先兔家中舉行葬禮。這已經不是張雙兵第一次參加中國慰安婦受害者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