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牛城66
水牛城66
《水牛城66》是文森特·加洛自編自導自演的半自傳體獨立電影,這也是他的處女作。
影片講述了剛出獄的青年比利帶著偶遇的女孩蕾拉在家鄉水牛城一天一夜的經歷。霉運不斷的比利出獄后發誓要殺掉害自己賭球失敗入獄五年的水牛城隊球員,但首先他要拜訪自己的父母。因此對父母隱瞞了自己入獄事實的比利,與對自己有好感的陌生女孩蕾拉一同前往自己在水牛城的家……
《水牛城66》精彩劇照
演員 | 角色 | 備註 |
文森特·加洛 | Billy Brown | |
克里斯蒂娜·里奇 | Layla | |
本·戈扎那 | Jimmy Brown | |
米基·洛克 | The Bookie | |
羅姍娜·阿奎特 | Wendy Balsam | |
冉·邁克爾·文森特 | Sonny | |
安傑麗卡·休斯頓 | Jan Brown | |
凱文·波拉克 | TV Sportscaster |
出品人 | 文森特·加洛 |
導演 | 文森特·加洛 |
編劇 | 文森特·加洛、Alison Bagnall |
攝影 | 蘭斯·阿科德 |
剪輯 | Curtiss Clayton |
藝術指導 | Gideon Ponte |
美術設計 | James Chinlund |
服裝設計 | Alexis Scott |
布景師 | Jeanne Develle |
時間 | 地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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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1月21日 ...... (Sundance Film Festival) | 美國 |
2000年12月7日 | 中國香港 |
1998年6月26日 | 美國 |
1998年6月2日 | 義大利 |
1998年5月 (Seattle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 | 美國 |
1998年7月10日 | 加拿大 |
1998年8月11日 (video premiere) | 阿根廷 |
1998年9月9日 (Deauville Film Festival) | 法國 |
1998年9月20日 (Helsinki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 | 芬蘭 |
1998年10月2日 | 英國 |
1998年10月8日 | 澳大利亞 |
1998年11月14日 (Thessaloniki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 | 希臘 |
1998年11月26日 | 德國 |
1998年11月 (Gijon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 | 西班牙 |
1998年11月 (Stockholm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 | 瑞典 |
1999年1月8日 | 南非 |
1999年1月29日 | 挪威 |
1999年1月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 Rotterdam) | 荷蘭 |
1999年2月3日 | 法國 |
1999年2月26日 | 瑞典 |
1999年3月10日 (video premiere) | 冰島 |
1999年3月16日 (Cinema King) (premiere) | 葡萄牙 |
1999年3月19日 | 葡萄牙 |
1999年5月7日 (German speaking region) | 瑞士 |
1999年6月10日 (video premiere) | 匈牙利 |
1999年7月3日 | 日本 |
1999年11月1日 (video premiere) | 以色列 |
2000年1月28日 | 西班牙 |
2000年9月23日 | 韓國 |
2005年7月3日 (Grahamstown National Arts Festival) | 南非 |
製作公司 | 發行公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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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門影業公司[美國] | Argentina Video Home (AVH)[阿根廷](1998) (Argentina) (VHS) |
Cinépix Film Properties Inc. (CFP)[加拿大] | Metropolitan Filmexport[法國](France) |
Muse Productions[美國] | Look Now![瑞士](1999) (Switzerland) (theatrical) |
獅門電影公司 | Atalanta Filmes[葡萄牙](Portugal) |
Muse Productions | Helkon Filmverleih GmbH[德國](Germany) |
獅門電影公司(1998) (USA) (theatrical) | |
Parco Co. Ltd.[日本](1999) (Japan) (theatrical) |
時間 | 獎項簡稱 | 獎項全稱 | 獲獎人 | 所獲獎項 | 結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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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 | 聖丹斯電影節:評審團大獎 | 第14屆聖丹斯電影節:評審團大獎 | 劇情片 | 提名 |
本片是文森特·加洛自編自導自演自彈自唱的第一部作品,作為美國很受歡迎的演員、模特、廣告明星,文森特·加洛個人英雄主義的《水牛城66》還是一部迷人並且能通過其中看到美國社會家庭現狀的電影。在1998年美國電影遊走在暴力恐怖和無端浪漫主義溫情中,以當年奧斯卡兩大熱門電影《拯救大兵瑞恩》和《莎翁情史》為代表,逐步加深了1997年開始的病態藝術模式化電影的路線;另一方面歐洲新電影浪潮將藝術電影界定在沉悶和技術化之中。美國獨立電影導演將重點聰明地放在精明的故事上,他們數使用技術而不是崇拜技術,美國獨立電影在1999年《女巫布萊爾》的大肆炒作中被提到了主流地位,但《女巫布萊爾》在廣告上的用心明顯大於影片內涵上的心思。
這就是父母對待幾年沒有回家的比利的全過程。中間母親可能熱忱一些,但這不妨礙他們所進行的機械式的全過程。比利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們,不,應該是更像從來不屬於他們一樣,比利是敲門的客人,帶著女友來,然後給他們看看,然後離開。比利的父母不知道他是去坐牢,比利告訴他們他發了財,於是他們就說他過得好。他們希望比利的口中他過得很好,反正他們沒有力氣和精力去管比利,還不如大家都說些好聽的。在這個美國典型家庭里,落寞的父親連中產階級 都不是,連最後的一絲輝煌都還是被疲憊的生活和耀眼的別人給鎖在發霉的抽屜里。當一個人開始回憶的時候抽屜總是因為每天的緬懷而一塵不染,但能量是守衡的,塵埃也是守衡的,代替抽屜發霉的總是每天翻看抽屜的那顆心。生機勃勃的母親呢?她沒有父親的冷漠,她是愛她兒子的,雖然她不記得兒子曾在5歲時吃巧克力過敏得像頭豬,喝汽水差點死,她還是把巧克力和汽水作為對兒子的愛給了他。越是沒有希望的人越是將自己套牢在模式化的陷阱中。沒有比利的父母應該也是過著比今天還要機械的生活,父親永遠拿著報紙翻看——還好每天都有新的新聞,母親永遠拿著遙控板——等待水牛隊比賽和比賽之後的新聞,兩個人就在相安無事的適應中將整個家庭變成了一種模式,每天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太陽上山然後下山,大多數人都是在這樣的被動等待中心安理得耗費自己一生的。
最終,忍耐是有限的,母親還是爆發了,她甚至比一直冷漠的父親更可怕,她在偽裝她的煩躁,她在偽裝她對兒子的熱情,他回來帶來了喋喋不休的女友讓她不能安靜地看水牛隊的比賽,甚至他的出生都是一個錯誤,她只遺漏了水牛隊的一場比賽,就是在生比利的那天。如果世界上還有什麼可信的,那就是你的父母,可當你的父母都像客人一樣看著你的時候,你還可以相信什麼呢?美國社會中子女的獨立讓人羨慕,可誰都沒想到獨立背後帶來的親情的可有可無讓家庭的約束和責任變得微不足道。或許我們可以說母親才是最真誠的,她愛她的兒子比利,她高興看到比利回來,可她更愛水牛隊,為了比利她已經付出了一場水牛隊的比賽。母親是愛你的,只要你沒有耽誤她和她的電視。
徠撒尿是個聽上去很不雅觀的動詞,但比利步出監獄的第一個要求的確就是找廁所。廁所是比利的第一個任務,有很多人在哪裡並不重要,他們在監獄里或是監獄外,活著或是死了,都不重要,沒有人會擔心和在乎。於是比利給自己兩個任務,帶一個女友回去看父母,然後殺掉讓他輸掉一切坐牢的水牛隊守門員,幸好,他有了第三個任務,撒尿。當后兩個任務還是那麼麻煩的時候,至少比利可以看到自己的存在的價值,自由地撒尿。
誰都沒有料到這個黑色的幽默突如其來。被關了幾年,究竟是適應了監獄里的生活還是不適應被放出來的事實?至少比利沒有準備好,準備好迎接重新開始的生活。新的不一定是好的,新生活未必就是對人而言的褒義詞。比利沒有準備好,所以他要求回監獄去上那個熟悉的廁所。他沒有如願以償,於是開始了漫長而急不可耐的尋找廁所之旅。找廁所竟然可以如此艱難,關門了、壞掉了、排長隊、有人偷看。也許觀眾可以因此在找廁所的行為之下添加諸如希望的渺茫、體制的格式化、文明社會對自然的束縛、個人與群體之間的矛盾之類冠冕堂皇的隱喻,可實在不想讓思想的沉重代替文森特·加洛給觀眾肉體上的快感。
比利當然要去槍殺守門員,水牛隊的守門員。他在水牛隊要獲勝的那個關鍵時刻毫無道理地漏掉了自己的球門,而他可以全身離開,擁有一個富足的夜總會。守門員為什麼不為自己的行為終身懺悔,所以他當然是收了黑錢的,所以他才有錢能開夜總會。而比利,他把自己開出的空頭支票報給了地下賭場,比利從來沒有想過水牛隊會輸,比利也從來沒想過將賭注壓在別的球隊上。水牛隊,從1966年比利出生那年開始,比利就不可能看到別的隊。他出生那年母親因為生他而少看了今生唯一一場水牛隊的比賽,母親甚至後悔不該生他。比利的眼裡只有水牛隊,因為母親的眼裡只有水牛隊,因為比利的眼裡只有母親。這是一個殘忍而清楚的邏輯。比利因為熱愛和相信水牛隊把自己的命都壓給了別人,比利就因為水牛隊坐進了監牢喪失了自由和前途,比利愛水牛隊歸根結底是因為母親,母親歸根結底把她的兒子送進了監獄——如果不是賭場老闆讓比利去冒名頂替一個人坐牢,母親很可能間接殺掉了她的兒子,因為水牛隊。
水牛隊是母親和兒子的中間階段,母子因為一個球隊維繫著相同的情感,即使水牛隊一輸再輸,比利仍然會用對水牛隊的支持來抽取母親的愛。老闆嘲笑比利:“水牛隊從來沒有奪冠。”但母親心裡只有水牛隊。沒有蕾拉之前比利只有母親,水牛隊的那個守門員暗算了他,所以他要殺掉他。可是有了蕾拉,除了母親之外比利有了蕾拉。世界上有人要比利,殺與不殺守門員有什麼重要?也許,水牛隊的那個守門員,真的是失手了。
文森特·加洛在片中的確展示了他作為導演的極大前途。全片採用粗微粒拍攝,比利對於獄中生活的回憶就用了九個分鏡,見到家長時比利童年生活的介紹採用了紀實的錄象鏡頭,這種鏡頭在《刺殺肯尼迪》中大量出現,給人真假交錯的質感,將這樣嚴肅的拍攝手法運用到生活中的小細節上,調侃嚴肅之中帶著玩世不恭的態度,讓人印象深刻。文森特·加洛通過鏡頭說話的能力讓人不能忘懷。當父母、比利和蕾拉同在一個桌上吃飯的時候,鏡頭故意生硬地只給餐桌上的四分之一的人,鏡頭裡獨自的誇誇其談然後換人,然後下一個人誇誇其談,缺乏交流沒有感情的家庭尷尬在這裡表現得淋漓盡致。讓人不得不佩服文森特的觀察和表現能力。
從編劇能力上說,文森特也是一個天才。一個落魄的孩子回家,只有三個任務的人生存,一個關於親情、愛情的故事,居然能被文森特用顛覆性的幽默講得如此津津有味,以至於讓人忘卻了他的中心思想,只想等待他給你什麼樣的奇思怪想。影片之中淡淡的鋼琴、感傷的另類民謠、晃晃悠悠的踢踏舞配樂加深了《水牛城66》想要表達的低調哀傷,文森特自唱的主題歌讓人感覺到他的多才多藝。
不過文森特的表演顯得有些牽強,雖然他力圖將眼神盡量弄得幽怨婉轉,與照片上的男孩子有一脈相承的延續感,而且說了全片中80%的台詞,過足了戲癮,但更多時候觀眾看到的他是在賣弄自己修長的大腿和美麗的臀部,無奈的表情只能說是基本完成了本身的任務。克里斯汀娜·里奇更加讓觀眾失望,一個本來就虛幻而飄渺的蕾拉被克里斯汀娜刻畫得更加離奇,除了她臃腫的身材讓人感覺到一種真實,她的眼神難以給人信任。只有飾演母親的安吉麗卡·休斯頓讓人肅然起敬,整個片中她將自私、熱愛電視的美國中年婦女勾畫得血肉豐滿,同時將“我愛兒子”,但是在水牛隊之後的心態掌握得不差毫釐,虛假的笑容和狂躁的熱愛,不用一句話的闡釋都能讓我們對美國家庭問題的原因一清二楚。
年青的文森·加洛自編自導自演的這部《水牛城66》從很多方面看都是才華橫溢的電影佳作。
首先,加洛的鏡頭是濃厚個人色彩地從自己飾演的一名落魄小子比利·布朗的身上和他的父母家裡掃視開去的,許許多多雄心勃勃的青年藝術家的發軔之作也都這麼嚴肅地從審視自己的身心處遇和聲討父母的失責開始,這實在需要勇氣和在成長的歲月中鬱積了足夠的批判功力。說實在的,確認自己成長的經驗是一個藝術家創造性地把握世界的開始和原動力,正由於此,正是在孩子與父母、個人與別人的抵啎磨礪中,火花迸射,奇光異彩,藝術家保證了給予觀眾一個全新的電影銀幕中的世界。
其次,文森·加洛塑造了一個異常虛弱、深情、憤怒的年輕人的典型,教人過目難忘。虛弱是指在他那張“嚇壞了”的臉孔上,觀眾讀到五年牢獄,父母自打兒時以來給他的心靈的傷害,抑壓著的不被對方激賞的愛戀,等等,生命中所有辜負了主人公的方面的貽害,比利·布朗因此是其實虛弱的;深情是說在毛糙粗野的這個比利·布朗的外表下,原來存著一顆竭盡全力討好父母、不想令父母感到失望傷心的心思——他在牢里五年一直瞞著父母,他假裝有了女友生活穩定,在報仇雪恨前,以防被再次送進大牢的不測,他特地照了幾套二人幸福照以備再瞞著父母每年寄去,他除了暗戀別人未曾交遇女友,在與女孩處對中,她表面兇巴巴,其實內心純潔,有著靦腆害窘的一面;憤怒則就分外明顯了,象人們所說的那樣,如果一個人不曾憤怒過,他甚至不算曾經年輕過。比利·布朗的形象於當今社會的廣大青年人是涵蓋意義的。比利·布朗自從出了監獄大門想回去尿尿不成起,一切就都不對勁,一切都在跟他較勁,他沒完沒了地說啊說啊。我想起了昆丁·塔倫蒂諾當年曾在一部叫做《猜心遊戲》的影片里客串的一個也是逢人就說的總在絮絮叨叨的角色,我拿不定主意,一個人“患上”了多話症顯得神經質,這也是禍起社會的嗎?不然的話,為什麼昆丁和加洛不謀而合地滔滔不絕的樣子,竟會顯得如此出彩迷人。
最後一點,加洛在《水牛城66》跟昆丁在《低俗小說》一樣,顯示了在電影上駕馭敘事和展布情節方面的天才。瞧,比利出獄了,觀眾沒料到他頭一件事竟是幾乎讓一泡尿給憋死,接著,他冷不防劫持了一名女孩,接著,觀眾不曾想他劫持女孩原來是要讓她扮成自己的女友,接著,觀眾才知道他原來把作牢的事瞞了父母五年,接著,觀眾不知道他與父母的關係原來還很惡劣,接著,觀眾才知道他為什麼作牢,接著,觀眾才知道他早已想好了一個行兇報仇的計劃,接著,觀眾知道他有一個老挨他罵的好朋友,知道他是個保齡球好手,接著,他要碰到一個他一直暗戀的幼兒園時起的同學女友,接著,那個沒有揚長而去的女孩會令他殺人的心思回心轉意……,在從早到晚這樣一個特定的時間跨度,在當天的時限里,讓事情朝著“永遠”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將促使事情發生和如此這般進展的奧秘玄機逐步釋放,別想一覽無遺,觀眾在張力擰成與底細透露間保持著探個究竟和恍然悟到的好奇心和滿足感,顯然,這需要編導有異乎尋常的故事天分,而且,這種天分還須得是電影的——不僅僅是精心控制順序的縱向的,還需調配掌握橫向的觀照人物的角度、故事層與寓意層交切的橫切面的,等,比如:編導除了給出那個女孩的名字,透露她喜歡吃巧克力和曾去健身房外,觀眾對她一無所知,這名女孩身上的其它一切背景情況都被刪略了,這是深諳電影門道的才子才有的大刀闊斧;把過去的片斷直接括入當前場合,也只有藝高膽大的人才不怕招致唐突生硬的非議;末尾玩弄的那個“如果殺人”的幻覺,是所有“心術不正”想使壞捉弄觀眾的青年才俊都想一玩的惡作劇。
總而言之,人物落拓不羈,情感飽滿但表露含蓄,故事喜聞樂見地非匪即盜,技巧處心積慮而流程乾淨利落,同時,透著一種憂鬱,迷茫和狂躁的情緒,所有這些,使影片顯得極富當代感,非常好看。最後,應當提一提扮演那名被劫持的女孩的演員的名字,克里斯蒂娜·蕾絲,從《阿達一族》 ,《鬼馬小精靈》,《冰風暴》 ,《愛情萬人迷》,《無頭谷》,到這裡。這個小女孩的眼神表情體態中有一種讓人揪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