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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田王
額田王
額徠田王(ぬかたのおおきみ),日本7世紀左右伊賀出身的才女,美麗嫻淑,多才多藝,是當時最負盛名的女歌人。其作品在萬葉集里有長歌三首短歌九首。額田王不僅是當時的一流女歌人,而且是第一位超出男女和歌差別的能夠和柿本人麻呂相提並論的萬葉集當中的代表歌人。
在宮裡當巫女的初期,曾與大海人皇子有染,並誕下一女十市皇女。但女巫不能結婚所以大海人沒有把她納入後宮.。后被傾慕已久的天智天皇納入後宮,寵愛有加。但額田王與大海人皇子之間藕斷絲連,舊情難忘。天智七年,天智天皇遊獵蒲生野(今滋賀縣近江八幡市和八日市境內一帶原野),額田王與東宮大海人隨同伴駕。狩獵和採集藥草之時,大海人皇子春心萌動,難捺相思之苦,情不自禁地向額田王揮袖示愛。額田王考慮在大庭廣眾之下殊為不妥,為勸前夫謹慎,吟歌一首:“紫茜圍獵場,君馬正徜徉。豈不虞人睹,君袖乃爾揚。”孰料沉醉於愛情醇香中的大海人皇子對額田王的苦心渾然不覺,激蕩之下,竟作了一首火暴熱辣的御答歌:“紫茜同妹艷,往來圍獵場。何至他人婦,思慕斷我腸。”對於如此赤裸裸的眉目傳情,生性機敏的天智天皇不會熟視無睹;作為一個深愛自己妻子的丈夫,這更無異於公開的蔑視和挑釁。愛情瓜葛與政見之爭糾纏在一起,燃起了天智天皇忌刻的怒火。額田王是天智天皇與大海人皇子的心結,但出於江山永固的最高原則和當時日本皇室貴族階級的傳統,天智天皇還是祭起了聯姻這個法寶。他把自己的第二皇女鵜野讃良皇女嫁給大海人為東宮妃,這就是後來的持統天皇。又將額田王之姊,自己的寵妾鏡王女嫁給中臣鐮足為正室。對於這樁婚事,中臣鐮足是相當感激涕零的,對鏡王女也是一往情深。新婚之夜,欣然吟成一歌:“鏡奩裝蜜意,翠蔓伏神山。不與妹同寢,我心怎得安。”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一層關係,中臣鐮足才能既對天智天皇恪盡忠貞,又竭力維護東宮大海人的法定皇位繼承人的正統地位。憑藉著兩宮的無比信任,中臣鐮足以四朝老臣的身份勉力維繫著朝局的正常運作。或許是肩上的擔子太過沉重,到了天智八年十月,一代名臣中臣鐮足終於身染重病卧床不起。十月十日,天智天皇親自臨幸中臣府探望鐮足病情。十五日,東宮大海人拜領皇命到府邸授予中臣鐮足一等冠位—大織冠及大臣職,並賜姓藤原。翌日,大織冠藤原鐮足病逝,享年五十六歲。出殯當日,天智天皇身著白衣立於宮門,向著通過的送葬行列痛哭不已。藤原鐮足葬在山科(今京都市),天智天皇崩殂后,他的陵寢也建在了山科(位於京都市東山區山科御陵町之天智天皇陵),以示君臣至死也不分離。
藤原鐮足的死,使朝局失去了維繫和諧的柱石,天皇與東宮的矛盾再難調和,大海人皇子的地位岌岌可危。沒有了亦師亦友的股肱老臣的諫阻,天智天皇終於下定決心打破兄終弟及的傳統,全面實施傳位於子的戰略部署,他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愛子—大友皇子。不管後世的記載如何,中肯的說,大友皇子不失為當時日本皇族中一位出類拔萃的人物。他儀錶非凡,博學多聞,才思敏捷,長於漢詩,並憑藉這些深得天智天皇的寵愛。但是,與東宮大海人相比,大友皇子在三個方面處於絕對劣勢。首先就是當時盛行於日本皇室的橫向繼承傳統,先兄弟后子嗣的觀念在某種程度上已深入人心。況且大海人皇子身為東宮,在皇位繼承序列上具有當然的法統優勢。其次,大友皇子的親母作為地方豪族之女,在宮中身份僅為采女。在極其強調血統高貴的日本皇室,母親出身的卑賤,無疑是橫在大友皇子面前的一道難以逾越的障礙。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自幼生長於深宮之內,養於女子手中的大友皇子缺乏治國所必需的政治閱歷和經驗。迷茫無措的大友皇子曾在一首漢詩中直言不諱地慨嘆自己在政治上的無能:“道德承天訓,鹽梅寄真宰。羞無監撫術,安能臨四海。”
但是以上的種種缺陷,在愛子心切的天智天皇眼中,似乎都不成其為問題。為了保證自己一脈的皇位傳承,天智天皇決意最大限度地利用手中的皇權,為大友皇子繼承皇位鋪平道路。天智十年一月五日,天智天皇正式任命“羞無監撫術”的大友皇子為太政大臣(這是太政大臣在日本歷史上首次出現),同時任命大友皇子的心腹蘇我赤兄為左大臣,中臣金連為右大臣,蘇我果安、巨勢比登、紀大人臣為御史大夫。太政大臣的職掌是“師範一人,儀形四海,經邦論理,燮理陰陽”,可見它是把中土的三師、三公合而為一,既為朝中的首席大臣又是君臣的師範,位高權重,無可匹敵。這樣一來,上有“乾綱獨斷”的天智天皇;下有身為“社稷之鎮守,國家之官轄”,“奉主命而施號令,退奸偽而進賢良”,總理朝政的太政大臣大友皇子;再加上“統理眾務、舉持綱目,總制庶事,彈正糾不當者,兼得彈之”的左大臣蘇我赤兄、右大臣中臣金連;東宮大海人實際上已被架空,再難有所作為。天智天皇的心情和“乙巳之變”時的皇極女帝相同,畢竟還是疼愛自己的親生骨肉。如此的人事安排,實際上已經把天智天皇“子承父位”的心意公諸於眾了。大海人皇子內心雖然極為不滿,也只能“幽思多忌諱,惶然不敢言”,不敢流露出絲毫的抱怨。
天智十年十月,天智天皇病危。十七日,天智天皇召見東宮大海人,表示自己將不久於人世,要大海人繼承皇位。老謀深算的大海人早已洞悉天智天皇的心意,深知天皇的口宣言不由衷,而且大海人覺察到太政大臣大友皇子與左大臣蘇我赤兄將發非常之謀。於是,他堅辭了皇命,一再懇請天智天皇將皇位讓與大后,國政託付給大友皇子。同時,他要求天智天皇允許他出家為僧,遠離政治,率妻子家人移居吉野(今奈良縣南部山嶽地帶)。天智天皇當即同意了他的請求,同日,大海人皇子便在宮中削髮。天武八年,已是天武天皇的大海人曾作了一首御制歌,百感交集地回憶當時自己的落魄潦倒:“吉野群山中,郁蔥耳我嶺。雪飄時不定,雨降無時停。既似雪飄時不定,又如雨降無時停。曲徑攀登盡,滿懷失意舊時情。”
大海人皇子隱居吉野后,迫不及待的大友皇子加快了“搶班奪權”的步伐。二十三日,大友皇子背著病榻之上的天智天皇,在西殿與蘇我赤兄、中臣金連、蘇我果安、巨勢比登、紀大人臣等“泣血為誓”,諸臣發誓擁戴大友皇子為天皇,並賭咒誰若違背盟約,則“子孫當絕,家門必亡”。二十九日,當天智天皇彌留之際,蘇我赤兄等趁機“逼宮”,迫其裁斷大友皇子為皇位繼承人。十二月二日,天智天皇薨於大津宮(追謚近江大津宮御宇天皇)。五日,天智天皇的喪事未了,守孝期間的大友皇子匆匆登基,稱弘文天皇。
大友皇子即位之後,視大海人皇子為自己的最大威脅。次年,大友皇子以修建天智天皇御陵為借口,徵調軍兵、民夫,在近江京和大和京積草屯糧,整軍備戰,秘密籌劃一舉蕩平吉野,徹底消滅大海人皇子的勢力。大友皇子自以為得計,卻不曾想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吉野方面的掌握之中。深謀遠慮的大海人皇子早在大友皇子身邊埋下了一支伏兵,自己與額田王所生的愛女—十市皇女。十市皇女是大友皇子之妃,夫妻尚稱恩愛(生葛野王)。但與所有的政治婚姻一樣,十市皇女也承擔著秘密使命,在生死存亡繫於一線的緊急關頭,不管是有意為之還是父女親情使然,十市皇女將近江朝廷的動靜全盤密報給了父親大海人皇子。得到消息后,大海人皇子充分展現了一個膽識兼備的成熟政治家和軍事家的風采,他當即作出決斷,“其禍招身,何然直哉”,與其坐以待斃,不若奮起一搏!
六月二十二日,大海人皇子向自己的領地美濃國派出使者,秘密集結軍力。二十四日,他親率眷屬、舍人三十餘人離開吉野,踏上了前往美濃、尾張的征途。大海人一行日夜兼程,僅用三天就到達了目的地美濃不破山。由於當時壟斷朝政的一直都是遠古以來的大氏族名門,被排斥在政治核心之外的東國地方豪族不滿情緒高漲,各國司、郡司趁此機會紛紛反戈一擊,加入大海人皇子的隊伍。聚集了大批人馬的大海人一鼓作氣奪取了不破道和鈴鹿道,切斷了近江朝廷與東國的聯繫,壬申之亂爆發。雖然沒有“大丈夫不能保一女子,何面目見人耶”的豪言壯語,但在內心深處,對額田王的愛戀,無疑激起了大海人皇子昂揚的鬥志。當年天智天皇利用皇權奪走了心愛的額田王,如今剛烈勇武的大海人要以奪取皇位的方式讓她再回到自己的身邊。這也應該算是日本的“衝冠一怒為紅顏”吧!
與徠大海人皇子的英明果決相比,大友皇子表現的十分無能。東國兵起的消息如同青天霹靂,使得近江朝廷“群臣悉愕,京內震動”。大友皇子召集群臣商討對策,有人提出立即派出精騎前往追擊。當時,立足未穩的大海人手中尚無可戰之軍,遭遇騎兵急襲是難以抵擋的。但優柔寡斷、不諳軍務的大友皇子否決了這一良策。只是消極地採取守勢防禦,繼續募集兵力,靜待東軍行動后,再與其決一死戰,從而坐失了先機。
七月二日,準備停當的大海人皇子兵分兩路夾擊近江京。一路由出身名將世家的紀臣阿閉麻呂率領,經伊勢、伊賀與大和的大伴吹負匯合,自大和向北進軍;一路由村國男依率領,自不破關向西進軍。四面楚歌的近江軍,先是諸將發生內訌,自相殘殺;后又在箸陵之役慘敗。二十二日,總大將高市皇子率領下的東國數萬精銳挺進到了近江京的最後防線瀨田川,大勢已去的大友皇子被迫親自出陣,孤注一擲,進行了最後的合戰。“御手弓箭執,雄腰長刀懸。叱吒唯勁旅,戰鼓殷雷喧。號角催勇進,敵聞虎嘯般。軍旗翩翻處,野火迎風燃。弓弭發繁響,冬林雪浪翻。更似旋風吼,蓋地又漫天。逆臣猶敢抗,霜露盡消殘。鷹隼雌雄斗,孰惜命不全。渡會齋宮神風起,吹亂陣腳敵惶然。陰雲密布不見日,神輔制勝意在天!”在士氣正旺的東軍摧枯拉朽般地打擊下,近江軍迅速瓦解了。二十三日,“走無所匿”的大友皇子自縊於長等山前。經過一個多月的浴血奮戰,大海人皇子終於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六七三年二月二十七日,意氣風發的大海人皇子在飛鳥凈御原宮正式登上皇位,稱天武天皇。
作為對勝利者的獎勵,額田王又回到了前夫身邊。天武天皇已經不是從前的大海人皇子,醉心於權力的王者忙於建立自己的以太政官和大弁官為基礎的從中央到地方的三級管理體制;並在仿效唐制實行新的改革的同時,專著於天皇神化思想的弘揚。在至高無上的皇權面前,山盟海誓逐漸黯然失色。恩愛不在,人老色衰的額田王,只好把全部的感情都寄托在對已故天智天皇的懷念上:“山科鏡山中,巍巍大君陵。夜泣不稍息,日哭一聲聲。宮人何處去,凄凄永別情。”想往日卿卿我我,看今朝春閨虛守,無可奈何地輾轉於兩個天皇之間的女歌人,心中的悲切是可以想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