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扒皮

《半夜雞叫》中人物

“周扒皮”是“著名作家”高玉寶筆下杜撰的“惡霸地主”(出自《半夜雞叫》),有名的反派男主角。又稱為周春富。

“周扒皮”為了長工們能多幹些活,半夜三更起來學雞叫讓長工勞動(賣身契上明文規定:雞叫就得起床幹活勞動),因為以前沒有鐘錶等計時工具,長工們是從雞叫起床返工日落則收工,周扒皮半夜雞叫,使得那些長工們提早起床為他披星戴月地勞作。長工們恨死這個“周扒皮”了,最後忍無可忍,還是小長工小寶獻計教訓了“周扒皮”一頓。

人物設定


痛打周扒皮
痛打周扒皮
周扒皮是作家高玉寶老先生筆下的惡霸地主,有名的反派男主角。周扒皮為了長工們能多幹些活,周扒皮半夜學雞叫,使得那些長工們提早起床為他披星戴月地勞作。長工們恨死這個周扒皮了,最後忍無可忍,還是小長工小寶獻計教訓了周扒皮一頓。周扒皮後來被世人比喻為地主階級的著名典範。

人物經歷


周扒皮
周扒皮
周扒皮實名周春富,因作家高玉寶筆下的《半夜雞叫》人物形象“周扒皮”被樹立為典型在全國宣傳而聞名。
文革時期,在以階級鬥爭為綱的社會大背景下,《半夜雞叫》被歪曲杜撰成為地主與長工間階級鬥爭的故事,並由此創作了小說等文學作品,1964年被改變成為美術片,周扒皮形象從此家喻戶曉。
周扒皮後來被世人比喻為地主階級的著名典範。

筆下的周扒皮


周扒皮是個身負血案的惡霸地主
一段時間以來,網上有不少歌頌高玉寶和貶低周扒皮的文章。對待前者,有些人憑空捏造材料,言論幾近詆毀的程度。而對待後者,有表示要為其抹黑的,
平心而論,這兩個人也跟我們大多數人一樣,一個並非十全十美,另一個也不是一無是處。人無完人。其實,我們大可不必去孤立地、片面地或割斷歷史地去“貶高揚周”,也不應該對他們求全責備或文過飾非。
即2008年10月21日,我就網上的這類議論再度訪問了高玉寶老人,想請他談談看法。我向他擺出了這種種現象,也向他請教了一個個問題。對於這些現象,高老說,已經引起他的關注,並且早就想跟持不同觀點的人坐下來平心靜氣地嘮一嘮。
而對於我提出的各種問題,諸如:我們應該怎樣閱讀和理解您的“自傳體小說”《高玉寶》及《高玉寶續集》?“自傳體”是否等同於“自傳”?自傳是真實的,“應該怎樣看待以上兩本書中、包括“高玉寶”在內的人和事?
高老的回答簡單而中肯。在講到他與書中主人公的關係時,他複述了我們許多讀者早已知道的這16個字:“周扒皮是舊中國地主的集中概括。”
。對此,高老沒有提出異議。高老說,他原本寫的的確跟自傳一樣,講的全是真人真事。比方說,他有3個爺爺、兩個姐姐,寫的就是3個爺爺和兩個姐姐。只是後來經行家指點,才改寫成了“經過文學加工”的所謂“自傳體小說”。
據高老說,他在動筆寫書時僅會寫百十來個字,也從未學過什麼文學創作理論,即便是在已經寫出《高玉寶》初稿並光榮地出席原中南地區文代會時。
我接著問:周扒皮是否實有其人?高老的回答是肯定的。他說:“周扒皮是個有血案的惡霸地主。他的確是在被批鬥時,被憤怒的土改群眾活活打死的。他乾的壞事、醜事比我在書中寫的要多得多。我是給他留足了面子的。當然,實事求是地說,土改那時,在執行政策方面,也並不是在全國所有的地方、也不是在對待所有人的問題上都沒有出一點偏差、沒有一點錯誤。也不光土改是這樣,我國的任何一個運動都概不例外。至於周扒皮,究竟該劃定什麼成分、該不該平反或正名,現在討論似乎意義不大。因為,他的子孫後代們,完全沒有必要為他背上什麼‘包袱’。”
在訪問結束時,高老深感歉疚和遺憾的是,他覺得當初不應該在改成不倫不類的“自傳體小說”后,仍用的是一些人的真實名字。這其中,既包括周扒皮,也包括他本人。
我國著名軍旅作家陸柱國先生曾在《高玉寶續集》序言中這樣說過:“我認為50年前的《高玉寶》,自傳成分要多於小說;而現在的《高玉寶續集》,小說的成分要多於自傳,或者說本書的藝術含量超越了50年前的《高玉寶》。”
周扒皮的真實名字叫周春富,是個惡霸地主。
這裡,先富起來的要給他“樹碑立傳”,實在是事出有因。
一則,周扒皮無論是在有很大虛構成份的小說《高玉寶》里,還是在真實的生活中,都給過“高玉寶”以極大的影響;二則,周扒皮是個很有個性、“知名度”很高、也引起過頗多爭議的人物。
周扒皮是和平村比較富裕的地主。他個子不高,卻長得腦滿腸肥。一雙賊眉鼠眼老愛滴溜溜轉,總喜歡盯著別人家的東西。他肚子里彎彎很多,沒有人能完全看穿他對付窮人的鬼把戲。就連他的老婆、兒子、兒媳婦也弄不明白,他究竟有多少算計家人和外人的鬼主意。
勾結日偽大發國難財
日本鬼子佔領村莊后,為了籠絡人心,有時也給窮人配點火柴、豆油、麵粉什麼的。
那時,火柴很難買到,多數人用火鐮打火。過年過節時,鬼子才給每家每戶配上一盒。火柴是通過地主周扒皮開的雜貨鋪分給窮人的。本來,一盒火柴並不多,可到了周扒皮那兒,他又給拿出一些。窮人來領火柴時問他怎麼這麼少?周扒皮冷笑一聲:“哼,你嫌少?嫌少你就別要!你不要,拉倒!”
瞧,周扒皮就是這副德性!
鬼子配的豆油,也不是什麼好豆油。到了周扒皮那兒,他也給剋扣不少。周扒皮這個人很會動腦筋、很會熊人(大連話)。他用帶殼的紅高粱熬成湯摻進豆油里分給窮人。窮人領回豆油捨不得吃,留著過年時點燈供老祖宗,可是怎麼點也點不燃。好不容易點著了,只聽到“呲呲”兩聲又滅了。
要說鬼子給配的白面,更不是什麼好麵粉,都是捂了壞了的。即便是這樣,一到了周扒皮那兒,他照樣要“扒”去一層皮。他讓人用細籮把細麵粉篩出來自己留著,然後把鄉下種的白苞米磨成麵粉摻進去分給窮人。窮人領回家后,想用它包頓餃子過過年、供一供可憐的老祖宗。可是,餃子一擱鍋里就全都碎了。他不光讓活著的窮人過不好年,也讓窮人的老祖宗沒好年過。
那個時候就是這個樣子。日本鬼子的掠奪,地主老財的剝削,弄得窮人沒法活下去。
周扒皮和日本鬼子對窮人乾的種種壞事,很早就在玉寶的心裡埋下了仇恨的種子。不管過了多少年,也不管社會怎麼變化,一提到地主,一說起周扒皮,高玉寶就記憶猶新。可見,他決不是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痛的人!
高玉寶把地主分成洋地主、半洋地主和土鱉地主等3種類型。
,洋地主,就是在城裡有工廠、有商店,在村裡有莊園,自己住在城裡,大老婆小老婆成群,樓上樓下,電燈電話,所有孩子都能送去念書的地主。半洋地主呢,住在城市郊區,以僱工種地為主,兼在城裡開店鋪、開工廠的地主。他們由於受洋地主的影響,也娶妻納妾,也能把孩子都送去念書。土鱉地主呢,就是只能僱工種地和在農村開開作坊、有錢也不怎麼送孩子讀書的地主。
周扒皮是個土鱉地主。他家的孩子不能隨便念書。周扒皮有個規定,長子只能上學念4年書,從全家的財產裡面拿錢來供。其他幾個兒子和姑娘都不能上學念書。所以,他那些孩子小的時候,也只能呆在家裡打打鬧鬧,撅起屁股撒歡。
那時,在孫家屯周圍沒有學校。也沒幾個識字的人。周扒皮有錢,不讓孩子讀書。窮人家的孩子想讀書,又沒錢。別的地主也不像周扒皮那樣,本地沒有學校,他們就把孩子送到復州城或瓦房店念書。個別地主還送孩子到殖民統治的大連上學。
周扒皮的5個兒子大了以後,有的趕大車、有的開粉坊、有的開油坊、有的開染坊。那個孩子幹什麼,都是有分工的,都由周扒皮一人說了算。
周扒皮不光剝削窮人,對老婆以外的家人也很苛刻。他對兒媳婦們更是算計有加。幾個媳婦輪流做飯、做菜、搞衛生、推磨壓碾或回娘家,也可以在屋裡忙忙自己的。但是,必須各就各位,不得偷閑耍滑。
周扒皮很兇。他不叫孫子去吃飯,媳婦們就都不敢吱聲。他對幾個兒媳婦,想罵就罵,想打就打。媳婦的娘家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出來討個情面,周扒皮不聽。周扒皮說:“你們管不著!進了我的門,就是我周家人。這是我的家規。”
周扒皮對兒媳婦非常刻薄。大年三十,中午給她們做頓豆腐吃,就算過年了,就很不錯了。。
可是,周扒皮和他老婆就不一樣了。他周扒皮是一家之主啊!每逢過年過節,老周扒皮也殺豬宰羊。他讓人把肉切成方塊方塊地連同內臟一起煮好,用鹽腌起來保存好,留著供他和老婆慢慢享用。還弄些雞呀鴨呀蛋呀他倆吃。孫家屯離大海不算太遠,他就久不久讓手下人去海邊弄些海鮮回來給他和老婆解饞。
周扒皮吃飯時,在炕上擺一張8寸高的大方桌。桌上擺滿雞鴨魚肉。老婆坐在炕裡邊,他坐在炕外面。周扒皮每頓飯都要喝點自己用大缸釀製的紅酒。幾個兒媳婦站在炕前侍候。這個給倒酒,那個給夾菜,還有的專門給端茶遞水,熱天還要給他扇扇子。
周扒皮泯一口酒,吃點菜,放下筷子,眯上眼睛,想半天。然後,再喝一口酒,再用一點菜,再閉上雙眼,又要想半天。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他老婆吃完飯身子一歪,一倒頭就呼嚕上了。他還在那慢慢喝、慢慢吃、慢慢品,一頓飯要吃很長時間。媳婦們要等他吃完收拾好,才能回屋自己弄吃的。
周扒皮這人很古怪!不僅刻薄,愛琢磨人,還什麼東西都想要,要不成就變著法子偷。
和平村有個姓穆的老太太,七十多歲了,是個小腳,三寸金蓮,走路都晃晃蕩盪了。家裡很窮。那時的農村通常破開葫蘆當瓢用。穆老太太的菜園裡種了一大棚特別好的葫蘆。那葫蘆結得又多又大又好看,人見人喜歡。老太太每天都顫巍巍地提個瓦罐給葫蘆澆水。從春澆到夏,從夏澆到秋。
這天穆老太太照常提著一罐水緩緩地來到葫蘆架下。她猛然發現幾個快要收摘的葫蘆不見了。氣得老太太天天罵大街:。一直罵到土地改革,打土豪、分田地。
那時,高玉寶已經學完木匠回到村上,跟閻家二小子一起當民兵。周扒皮已經被民兵關押起來。周扒皮的家也被封了。在分周扒皮家糧食的時候,穆老太拿個小口袋來了。她一進糧倉,一眼就看見自己被偷的幾個葫蘆一個不少地躺在周扒皮的糧囤里。
她用繩子把葫蘆綁好,掛在周扒皮的脖子上。又糊了一個高帽子要周扒皮戴上。他還臨時找人寫了幅對聯要周扒皮背在背上,那對聯寫的是:“周扒皮老白毛,偷人家葫蘆開水瓢。”
一切準備停當后,他和幾個民兵一起,用繩子牽著周扒皮游村。周扒皮手裡拿個破鑼,在村子裡邊走邊敲邊喊:“周扒皮老白毛,偷人家葫蘆開水瓢。”他喊一遍,圍著他走的孩子們也跟著喊一遍。孩子們喊一遍,一路走著觀看的人就笑一陣。弄得周扒皮腦殼勾勾的,都不敢抬起頭來看人。
偷雞摸狗,
連別人家媳婦插頭髮的簪子也偷。有一天,他路過劉家,見劉家媳婦正在洗頭、梳頭。他就沒話找話地溜進劉家,坐在炕沿上看劉家媳婦梳頭。趁劉家媳婦不注意的時候,順手就把劉家媳婦的簪子裝進了自己的衣兜里。
劉家媳婦發現簪子不見了,急得都快不行了。在當時,簪子,對一個女人來說,就是自己的半條命啊!它是女人一生中最寶貴的物品。姑娘出嫁時,不管家裡多窮,就是借錢也要置辦一個。這簪子一般都是銀質的。等到自己快不行了,還要作為傳家寶親手交給自己的女兒。
劉家媳婦找遍了炕上也沒找著。可這屋裡除了她和周扒皮又沒有別人。她想了想,就鼓起勇氣問周扒皮看見沒有?周扒皮直搖頭,“沒有,沒有,沒看見呀!”
正說著,簪子的尖尖從周扒皮衣兜的小洞露了出來,讓劉家媳婦看見了。周扒皮一看露了馬腳,就訕訕地:“哎喲,怎麼跑到我衣兜里來了!”真是扒皮呀!
周扒皮和他的親侄子周長安保長(在小說中寫成父子關係)串通,逼迫才上個把月學的玉寶失學給周扒皮當豬倌抵債。這不光讓玉寶看清了周扒皮究竟是個什麼貨色,自己還飽受了周扒皮的欺辱與壓榨。
玉寶失學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抱著一床破被子、背著媽媽和姐姐一針一線縫製的書包要去周扒皮家。
玉寶走出家門時,媽媽勸他把書和書包留在家裡,玉寶不幹。玉寶說帶去有空時好看看,好照著書上的字畫畫,畫會了再問老師是個什麼字。媽媽知道玉寶愛讀書,只是擔心周扒皮不會讓他讀書和沒有時間讀書,勸了勸不聽,也就沒再阻攔。
不出玉寶媽所料,玉寶一踏進周家門坎,書包就讓老周扒皮看見了:“好啊,來了個大學生!你到底是來讀書,還是來給我放豬的?”說著說著,一把奪過書包,一下子連書帶包給撕得稀巴爛。撕完了扔在地上,還在上面狠狠地踏上幾腳:“我讓你讀!我讓你讀!我讓你讀!”
周扒皮,侮辱人還撕了書,極大地傷害了玉寶幼小的心靈,氣得玉寶怒火滿胸膛。周扒皮撕他的書,比用刀子割他身上的肉還要難受。真是欲哭無淚!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又能拿周扒皮怎麼樣呢?玉寶咬咬牙,敢怒不敢言,只是在心裡打定了主義:“你撕吧,你撕我的書,我就不好好給你放豬。周扒皮你等著瞧!”
玉寶到周家放豬的第一天,周扒皮就向玉寶約法三章,要是豬丟失了或者被狼咬死了,要加倍賠償。沒有錢陪,就拿他家的地和房子賠償。
那個時候,玉寶的家鄉,山高林密,古木森森。狼也很多。放豬時,要時時刻刻提防狼的侵害。
周扒皮心狠手辣,可是個說得出、做得絕的人。窮人沒幾個不怕他的。玉寶對周扒皮再氣再恨,他也不敢讓狼把豬吃掉。可這豬很難放啊!一個剛滿8歲的孩子,要趕著一群大豬、小豬、肥豬、老母豬去放,真是要多難有多難。
肥豬和老母豬棒打不走,小豬崽又像老鼠一樣到處亂鑽。一會鑽進莊稼地,一會又鑽進樹林子里。玉寶連晚上做夢都擔心害怕豬被狼咬死或吃掉后,周扒皮逼著他家拿房拿地賠償。玉寶去之前的幾個豬倌,都是被周扒皮連罵帶打帶嚇唬趕逃跑了的。
可玉寶又不是個輕易服輸的人。再說,對付周扒皮這樣的人就像對付周扒皮的豬一樣,
儘管這樣,玉寶這個豬倌還是不好當呀!他不光在外面放豬,回到周家還有許多干不完的活。那個時候,農村種地沒有化肥。主要肥料來源是靠人和家畜家禽的糞便製作肥料。周扒皮家地多,需要的肥料也多。因此,養了大大小小几十頭豬。
周家豬多,每個豬圈關兩三頭豬。那個豬圈,裡面有餵食的木槽和供豬睡覺的地方。其餘地方是個大坑。玉寶每天晚上喂完豬,還要往每個坑裡倒兩三擔水好踩糞。還要把牛呀馬呀羊呀雞呀鴨呀拉的糞便掃攏收集起來倒進豬圈裡,再往每個圈裡倒進幾擔土以便一起踩成糞肥。
這糞肥,光有豬踩還不行。玉寶也要進去踩。隔兩三天踩好了,還要把糞肥起出來堆好。所有這些活都要玉寶一個人來做。這勞動強度大不大,累不累人,想都想得到啊,更何況玉寶還只是個8歲的毛孩子!
玉寶在周家乾的是牛馬活。人,起早睡晚累死累活地幹活不說,還常常挨周扒皮的打罵斥責。可是,吃的東西呢?簡直是豬狗食,正像夥計們編的順口溜一樣:“走進周家門,稀飯兩大盆;盆里裝著飯,飯里照著人。”
就是這樣的稀飯,玉寶他們想多喝半碗也不行。每當吃飯的時候,老周扒皮就從門縫裡瞅著。有一回,玉寶正要再添點粥,老周扒皮就衝進屋子來了:“你一個小豬倌,誰讓你吃這麼多?”連盛到碗里的半碗粥也被周扒皮倒回盆里。
長工們看到周扒皮這樣對待玉寶,個個憤憤不平。他們合計著要整整這個老土鱉地主。他們趁周扒皮不注意的時候,故意往稀飯里摻進泥沙,然後大聲叫喊:“東家,你也太狠心了!不給我們乾的吃,要我們喝稀的,稀的裡面還摻沙子,這叫我們怎麼吃?人不吃飯哪來力氣幹活?東家你也太狠心了!”
周扒皮聽見叫喊,就走了出來。他嘗嘗稀飯,稀飯直咯牙,明擺著裡面有泥巴沙子。他因為害怕長工罷工,就罵做飯的媳婦,讓媳婦把乾的端出來先讓長工們吃。
周扒皮不光拿長工不當人看,他連豬也不輕易放過,拿豬當勞動力使。每當棗子快要下來的時候,棗樹下面總有些被風刮下的、周家不吃的爛棗。有一次,餓極了的玉寶偷偷撿了兩兜壞棗想帶到山上吃,讓周扒皮看見了,把玉寶打得死去活來。硬逼著玉寶一顆不剩地把棗子掏出來給他餵豬。
秋後,長工們回家了。玉寶還留下放豬、餵豬、挑水、掃院子、踩糞肥、起糞肥、堆糞肥、推磨壓碾……
冬天來了,井台結了一層厚厚的冰。玉寶好不容易提上了半桶水,腳一滑,水正好潑在身上,凍得直哆嗦,當晚就感冒發高燒了。玉寶一個人睡在長工棚里,沒人管,也不讓燒炕,破被子又小,玉寶被凍得像一隻捲曲的大蝦。
到了半夜,感冒加重,頭疼得厲害,就大聲哭喊起來。
周扒皮被喊叫聲弄醒了,就急忙跑到工棚:“快過年了,亂喊什麼!別沖了我的財神!快滾回家去!”
周扒皮一腳把玉寶踢回了家。放了半年豬,小豬放大,大豬喂肥,玉寶自己卻越來越瘦了。周扒皮把玉寶趕回家,一粒糧,一分錢都沒給,還說玉寶家欠的債還沒還清,過了年再回來當豬倌。
現在,玉寶家鄉的許多老人都還記得,
殘害鄉幹部
日本投降后,八路軍接收了偽滿政權,成立了復縣民主政府,和平村隨之解放。但是,剛過上一年舒心日子的窮苦群眾,一下子又落到了國民黨軍隊和還鄉團的手裡。而且,周長安還搖身一變成了還鄉團的營長。周扒皮跟還鄉團勾結在一起,更加有恃無恐、變本加厲地對待鄉村幹部和廣大的貧困群眾。
在和平村,有個無兒無女的瞎老太太。她分得周扒皮家幾畝地的青苗。為了活命,她請人幫忙從地里弄了些嫩苞米充饑。
一天半響,周扒皮帶人趕著馬車來到老太太家,要老太太交錢交糧。老太太說,沒有。周扒皮就要手下的幫凶搬老太太的東西,什麼破被子、破衣服、破鍋破盆、破罈子,破罐子、破碗破瓢,一遭裝到了車上,搶劫一空。
老太太向周扒皮作揖求情、跪地磕頭,周扒皮坐在車上呲牙咧嘴,裝著什麼也沒聽見,鐵石心腸一般。老太太抓著大車對周扒皮說:“我再也不要你家的地,再也不動你家的青苗了,你就放過我這一回吧!來生我給你當牛當馬……”
“去你的,還想要我的地!做夢去吧!”周扒皮說著說著,照著老太太的頭上就是一腳。老太太被踢倒了,頭倒在車輪子底下。車輪咔嚓一下,老太太就當場給壓死了。
這一年已經學木匠回到村上的高玉寶,當上了民兵和土改積極分子。當他得知瞎老太太被周扒皮害死後,痛恨之餘找了幾個人弄來木板,“叮叮哐哐”地釘了副棺材把老太太給葬了。
周扒皮和反攻倒算還鄉團對群眾是這樣,對鄉村幹部和他們的家屬,他們的手段更是毒辣。
有一次,他們要抓一位鄉幹部沒抓著,就把老太太抓了去出氣。他們把老太太倒吊在房樑上,用辣椒面撒眼,用濃煙熏頭,用火燒頭髮,用鞭子使勁抽打全身。連一口水也不給喝,一天一宿,活活地把老太太折磨死了。
他們對鄉村幹部經常使用的毒辣手段有釘鐵釘、點天燈、灌辣椒水、往體內充氣、大腌活人、钁頭等等。
釘鐵釘,就是將鐵釘豎著釘進鄉村幹部的指頭裡,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釘,釘完還有往指頭上澆鹽水,常常把人折磨得死去活來。
點天燈,就是把人捆綁在樹上,往雙手澆上油點燃,油快燃完時又往上面倒,直到把指頭全部燒焦燒落為止。
灌辣椒水,就是把人仰面捆綁在長條凳上,然後把很辣很濃的辣椒水灌進鼻子里。辣椒水進入鼻子,人立即被嗆得咳嗽不止,還會嗆出血,幾乎連肺都要嗆炸。
往體內充氣,通過肛門或陰道往體內打氣。有個快要生產的村幹部,被周長安的人抓住了。他們把這位女幹部綁在柱子上,先用棒子使勁敲打她的肚子,接著用打氣筒往肚子里打氣,眼睜睜看著肚子就鼓了起來,越鼓越大,越鼓越大,最後“啪”的一聲,肚子爆開了。大人死了,胎兒也應聲落地,也死了。
大腌活人,就是將抓來的幹部剝去衣服后,用刀子往全身劃上口子,一道一道的,然後投進東北人用來腌菜的大缸里。缸里盛的是濃濃的鹽水。還在流血的刀口一沾到濃鹽水,比用刀子割肉還要疼。
钁頭,就是把幹部以站立的姿勢埋在土裡,只露出頭部,然後往頭上澆冷水,到第二天早上,人早已凍死,整個頭早已凍成冰疙瘩,還鄉團就用鎬頭敲腦袋,只需輕輕一敲,腦袋就滾落在地上。因此,當地人也管還鄉團叫“钁頭隊”。
周扒皮和周保長對付鄉村幹部,還有一個殘忍的手段就是“翻身”!
翻身,就是把抓來的鄉村幹部的雙手死死綁在扁擔上,往手掌上釘上釘子,逼著他們翻轉身子,翻不過去就用鞭子抽,用燒紅的鐵鏟烙,直到活活把人折磨死。
有一次,還鄉團抓住了一名村幹部。周扒皮強迫全村人去“開開眼界,受受教育”。
當打手把村幹部捆綁后推到場地中央時,周扒皮首先上場:“窮鬼們都給我聽著看著!他是你們選出來的村幹部,是你們鬧翻身的帶頭人。嘿嘿!”周扒皮冷笑兩聲后,又提高嗓音大聲逼問:“你們還鬧不鬧翻身?你還敢不敢帶領窮鬼們鬧翻身?我看著你翻啊!你有本事就翻啊!我倒要看你翻得過來翻不過來!”
村幹部雙目圓睜:“周扒皮!你心狠手辣、血債累累!你逼死、打死、折磨死多少窮人,我們給你記得清清楚楚!”
“你記下又能把我怎麼樣?現在是我在拷問你!要你給大家表演翻身!快!快翻!翻不過去就打死你!”
土改幹部的雙手被死死地釘在扁擔兩頭,鮮血淋淋。
周扒皮見村幹部寧死不屈,便惱羞成怒,大打出手。他用力把村幹部踢倒在地,又重重地踩住村幹部的一隻手:“我就知道你翻不過來!你們都翻不過來!窮鬼們看好了,以後誰再分我的田地家產,誰再吃我的青苗,就會跟他一樣,就會跟你一樣的下場。
……
一晃,幾十年過去了。周扒皮的種種醜事、惡行至今還歷歷在目。
豁達、健談的高老在講述這段辛酸往事時,喜怒哀樂全寫在了臉上。他在說到興頭上時,甚至還會哈哈大笑起來:“我給周扒皮當豬倌,力沒少出,氣沒少受,還挨了多次打。但是,也算開了眼界。我覺得,周扒皮‘土’是‘土’了點,連多送幾個孩子讀書都捨不得,也不善待兒子和媳婦,對待長工尤其苛刻。還喜歡偷偷摸摸。但是,他這個人很精明,很會動腦筋,很勤快,也很會管理。他要學雞叫,就得比長工還要起得早吧?!實際上,他不是靠勤勞致富,靠剝削髮家。

歷史真相


被劃地主

1947年年底,當土改工作隊第二次進村的時候,周春富年逾花甲,和黃店屯的其他老人一樣,他夏天上身不愛穿衣服,後背曬得黑紫黑紫。如果沒什麼意外,他也快像其他老人一樣,不用再自己下地,把土地徹底交給下一輩,自己含飴弄孫。
但周春富的命運卻因為一紙通知而發生了徹底改變。這年10月,中共中央召開全國土地改革會議,之後發布了《中國土地法大綱》,遼寧各地黨政領導決定,“貫徹依靠貧僱農,團結中農,打擊地主,消滅地主階級的階級路線”,“徹底解決平分土地問題”。也正是在這樣的大背景下,這一年12月,中共復縣縣委抽調上千名幹部,組成工作隊進村了。
在黃店屯,擁有20多口人,200多畝土地的周家最終被划作了地主。人均10畝地,在地廣人稀的東北農村,算不得突出,但周家除了土地,還有幾個坊鋪,這在村裡是被認為“很有錢”的象徵,而“有錢”,則是劃分階級,平分財產的一個前提。周春富費盡心思積攢起的家業,最終成為了致命的包袱。

遭受批鬥

1947年12月的某天,黃店屯的男女老少都被通知去村小學。“周春富被拎過來,貧下中農代表們控訴完畢之後,上去圍攻,打啊踢啊。”閻振明至今還記得當年的場景。“你踢了嗎”閻振明一愣,沉默了兩秒鐘,臉扭向一旁,苦笑著說:“誰敢不踢啊,階級鬥爭,階級一劃分那就是敵人。你不表態,就說明階級立場有問題。”
在這樣的氛圍中,周春富的一些問題,逐漸被“挖掘”出來。一個當年在周家放過豬的小孩,若干年後回憶,“這地主真太可恨!周家的四個兒媳婦,被他逼著幹活!一個月頭10天,大兒媳婦做飯,二兒媳婦做菜,第三個兒媳婦當‘後勤部長’,推碾子拉磨什麼都干。這10天四兒媳婦可以‘休息’,給孩子縫縫補補做衣服。下一個十天,就按順序‘輪崗’……對家人他都這麼摳,對我們扛大活的長工,你想想得狠到什麼地步!”
這種憶苦思甜式的批鬥方式甚至一直持續到文革。文革中,時任革委會主任的孔慶祥找到曾在周家當過長工的孔兆明,要他上台講講周春富的問題。
孔兆明上台開始講周春富如何剝削長工,講著講著不自主地說起,老周傢伙食不錯,“我們吃的是啥?吃的都是餅子,苞米粥,還有豆腐,比現在還要好。”幹部們一聽,急了,趕快拉他下來。
60多年過後,當“階級鬥爭”不再提,周春富的苛刻似乎被逐漸淡忘,而他為人“厚道”的一面也慢慢被追憶起來。曾在周家打過短工的孔憲德說“農忙的時候,就去幫忙,好吃好喝不說,你還得給我工錢,不給工錢誰給他干,一天的工錢還能買十斤米呢。你不好好待我,我就不給你干。”老長工王義幀則說:“都說老頭狠,那是對兒女狠,對夥計還行。沒說過我什麼,我單薄,但會幹。老頭說,會使鋤,能扛糧就行。”
但在1947年的大環境下,這樣帶有傳統鄉村溫情的話語是不可能得到表達的。暴風驟雨很快席捲了周家,“數不清的腳踏進院子,翻箱倒櫃挖地刨坑,然後把篩糠樣的地主老財父子婆娘揪斗到街上戴高帽掛鐵牌,鞭棍啐罵一浪高過一浪。太姥爺的幾個孩子扶著破碎的窗欞驚恐萬狀。親朋們早就鳥獸散或作壁上觀或劈天跺地劃開界線。”孟令騫根據自己的尋訪復原了當時的情景。

典型事例

周春富的遭遇,只是1947年“平分土地”運動中,地主命運的一個縮影而已。包括《中國的土地改革》在內的不少史志都記載,一些地區在1947年冬至1948年春,“挖財寶”運動成為風潮。面對土改逐漸“暴力化”,“左傾”的現象,毛澤東表示了隱憂。1948年2月15日,毛澤東為中共中央起草的“新解放區土地改革要點”中強調:“反x分子必須鎮壓,但是必須嚴禁亂殺,殺人愈少愈好。死刑案件應由縣一級組織委員會審查批准。政治嫌疑案件的審判處理權,屬於區黨委一級的委員會。”從那以後,“暴力土改”日漸降溫,局勢慢慢緩和下來。
但周春富顯然沒有等到那一天,幾乎是土改剛剛開始不久,他就被“鎮壓”了。周春富具體是怎樣死的,由於沒有正常的法律審判程序,已經找不到檔案記載。村裡的一些老人們說,周春富就是開批鬥會時,被活活打死的。
而那個給周家放過豬的那個小孩,多年後回憶:“周春福(富)讓人民政府召開公審大會給槍斃了!那天我們家鄉人山人海地去看,尤其是老人們都非常高興。”
周春富的死,在這樣的大風潮下,並算不得什麼特別突出的事件。但讓周春富“揚名”的則是另外一件事情。周春富死後兩年,那個曾在周家放過豬的小孩,參加了解放軍,在行軍打仗的途中,開始動筆根據自己的經歷撰寫長篇小說。
這個小孩,就是著名的“文盲作家”、“戰士作家”高玉寶。1955年4月20日,中國青年出版社首次出版了單行本的自傳體小說《高玉寶》。小說的第九章,叫做《半夜雞叫》。在這個故事裡,綽號“周扒皮”的地主,為了讓長工早起幹活,半夜鑽進雞籠學雞叫,最後反被長工們戲弄。
黃店屯村的孔慶祥回憶,“有一年我在到黑龍江的火車上,正好遇見高玉寶,我問,大舅,有半夜雞叫這回事嗎他沒吭聲,說是這是文學創作的藝術性問題。然後又說,咱們這兒沒有,不代表全國其它地方就沒有。”
但真實與否已不重要,這個“周扒皮”的綽號,以及“半夜雞叫”的荒唐舉動,最終成為了中國千千萬萬地主的代名詞。
本文摘自:《晚報文萃》2008年第20期,作者:杜興,原題:《周扒皮的1947》
黃店屯村位於遼東半島中西部的復縣(今瓦房店市)。1947年,黃店屯村發生了三件大事:第一是這年5月,共產黨打回來,村子“二次解放”了;第二是工作隊進村,發動大夥搞土改,“平分了土地”;第三則是,村裡的大戶——老周家的戶主周春富死了。

個人家業

“老周家也是闖關東過來的。”83歲的黃店屯農民閻振明說。周春富的玄外孫孟令騫推測,大概是在清初。
周家到了周春富這一輩,並不算富裕,按閻振明的說法,周春富“繼承了一些土地,但不多”。在周春富看來,那些浮財不過是過眼雲煙,只有土地才是結結實實的保障,地里出一家人的吃喝,子孫也能受益。
於是,這個勤儉、精明的農家子弟,開始一點點地攢錢、置地。他的勤儉甚至到了苛刻的程度。在黃店屯,年長些與周春富有過接觸的老人都知道,“周春富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摳門。”
2006年,在周家做過多年長工的王義幀在接受孟令騫訪談時回憶說,在黃店屯,老周家的5個兒子讓人羨慕,“家裡人手多,大兒子干農活,二兒子管家,三兒子趕車,幾個兒子都有分工,個個勤快。腦子也靈,都能掙錢。”王義幀對周春富買地的嗜好印象深刻:“老頭把家,就願意買地。和人家在地頭說話,末了就問,你賣不賣啊。”
周春富憑藉自己多年的努力,為周家積攢了一大份家業。1947年,也就是土改隊來到黃店屯的那一年,這份家業包括約合240畝土地,還有“四大坊”——油坊、磨房、染坊、粉坊以及一個雜貨鋪。

階級錯誤

在土改隊到黃店屯來之前,周春富對“土改”這個詞兒已不陌生。此前一年5月4日,中共中央發布《關於清算減租及土地問題的指示》,決定放手發動與領導群眾運動,“從地主手裡獲得土地,實現耕者有其田。”東北黨政軍萬餘幹部下鄉,半個多月的時間就迅速掀起了土地改革高潮。
“土改”很快成為東北農村的流行語。不過,當時的主要內容是“減租減息”以及分配“敵偽大漢奸”土地給無地和少地農民,周家算不得改革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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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雞叫
地主周扒皮每天半夜裡學雞叫,然後把剛剛入睡的長工們喊起來下地幹活。日子一長,長工們對雞叫得這樣早產生了懷疑。小長工小寶為了弄明白此事,在一天夜裡,他獨自躲在大車後邊觀察院內動靜,不一會兒,只見周扒皮悄悄來到雞窩跟前,伸長脖子學雞叫,隨後又用棍子捅雞窩,直到公雞都叫了起來,他才離開。小寶把看到的情況告訴了長工們,大家非常氣憤,都到地里睡覺去了。天亮后,周扒皮到地里一看,長工們都在睡覺,他舉起棍子又罵又打。長工們不甘心受壓迫,他們想了個對付周扒皮的辦法:當天夜裡,正當周扒皮在雞窩跟前學雞叫的時候,躲在暗處的小寶喊了聲:“捉賊!”早已準備好的長工們紛紛跑來,對著周扒皮一陣亂打。地主婆聞聲趕來,說明被打的是老東家,大家這才住手,並故意表現出驚訝的樣子。地主婆無可奈何地扶著狼狽不堪的周扒皮回到屋裡去,長工們見狀都高興得笑起來。
周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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