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

名稱：下落

創作時間：2002.4.23.

作者：李尚朝

體裁：詩歌

出處：《李尚朝詩歌品鑒》

落到低處，又黑又暗

落到你的目光以外，落到

草叢中，讓我柔弱

落到蟲和鳥的輕唱里

還有誰：能夠阻止我的思考與生活？//

讓我從低處看你

包括過路的小公雞

你們是高大的，我正在呼吸

我呼吸的神情讓我很滿意

落在自己的休養里

你也來吧，我們做鄰居

從今天開始，讓我們上面的東西

自己去得意，自己去亂

《下落》是一個過程。這由上到下的墜落喚起了詩人的激情，進而展開聯想，以另一種頗具顛覆性的眼光觀察俗世人生。

詩歌的上片，由“落”字入筆，使詩有了動的味道，平添幾分滑落風中婀娜的韻姿與靈動之感。“下落”又意味著與靜的別離，是與穩定的狀態相對立的。於是，我們於其中可以感到一絲淡淡的憂愁，這實在是作者直筆現實的自然流露。現實的紛繁使人們陷入一種精神荒蕪的境地，機械式地應付成為每個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面。眾人皆醉，惟有詩人清醒著，“下落”在文本意義上，就變為一種精神迷失中的逃離，其中蘊涵著作者不懈的追求。上片最後，詩人忍不住大聲狂呼“還有誰：能夠阻止我的思考與生活？”。“落到低處，又黑又暗/落到你的目光以外，落到/草叢中，讓我柔弱/落到蟲和鳥的輕唱里”，以排比的手法寫出了詩人心中憂愁之心逃避的處所。王國維《人間詞話》“以我觀物，物皆著我之色彩”，此語或可指出作者精神寄居之後急切之貌。雖寥寥幾筆，卻用幻想烘托出了一顆真心，為抒情提供了廣闊的餘地。

下片以下落後“低處”的視角觀察眼前的人物、景事。“高大”指外在形象。就詩人本身而言，下落既為思考生活，束縛便為作者視為精神上的不自由。率性而為，任意自然，體味自己身心能量的全部釋放，由此獲得心靈上的滿足。“你們是高大的”，恰當地反襯了詩人對現實、人生的憂思得以宣洩之後的得意神態。所以，詩人在上片中瀰漫的淡淡憂愁，轉而變為下片中慢節奏的歌唱——“我呼吸的神情讓我很滿意”。個人生命的無常與現實的殘酷形成了一種矛盾，儘管詩人“下落”低處，卻終究是無功的逃離。詩人沒有因為逃而無果平添傷心，在他看來，個人的努力與現實人生的無邊無際不成正比，逃離渾濁的高處本身就是成功的。詩末，“你也來吧，我們做鄰居/從今天開始/讓我們上面的東西/自己去得意，自己去亂”便是證明。（孫軍鴻）

李尚朝，本名李尚晁，中國當代著名詩人，重慶文學院簽約作家，出版有詩集《天堂中的女孩》、《風原色》、《大三峽那光》三部，散文集《那流光一幻》、《時光之羽》等，著名詩評家蔣登科主編有學術專著《李尚朝詩歌品鑒》對其詩歌作了系統鑒賞。詩歌《月上中天》入編大學中文專業教材《20世紀中國文學作品選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