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子益恩書

戒子益恩書

吾家舊貧,不為父母群弟所容,去廝役之吏,遊學周、秦之都,往來幽、並、佟豫之域,獲覲乎在位通人,處逸大儒,得意者咸從捧手,有所受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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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遂傅稽六藝,粗覽傳記,時睹秘書緯術之奧。年過四十,乃歸供養,假田播殖,以娛朝夕。遇閹尹擅勢,坐黨禁錮,十有四年,而蒙赦令,舉賢良方正有道,辟大將軍三司府。公車再召,比牒併名,早為宰相。淮彼數公,懿德大雅,克堪王臣,故宜式序。吾自忖度,無任於此,但念述先聖之元意,思整百家之不齊,亦庶幾以竭吾才,故聞命罔從。而黃巾為害,萍浮南北,復歸幫鄉,入此歲來,已七十矣。宿業衰落,仍有失誤,案之禮典,便合傳家。今我告爾以老,歸爾以事,將閑居以安性,楂思以終業。自非拜國君之命,問族親之憂,展敬冢墓,觀省野物,胡嘗扶杖出門乎!家事大小,汝一承之。咨爾煢煢一夫,曾無同生相依。其勖求君子之道,研鑽勿替,敬慎威儀,以近有德。顯譽成於僚友,德行立於己志。若致聲稱,亦有榮於所生,可不深念邪!可不深念邪!吾雖無紱冕之緒,頗有讓爵之高。自樂以諭贊之功,庶不遺後人之羞。末所憤憤者,徒以亡親冢壟未成,所好群書,率皆腐敝,不得於禮堂寫定,傳與其人。日西方暮,其可圖乎!家今差多於昔,勤力務時,無恤饑寒,菲飲食,薄衣服,節夫二者,尚令吾寡恨。若忽忘不識,亦已焉哉。(《後漢·鄭玄傳》,又見《藝文類聚》二十三,又《御覽》四百五十九引《鄭玄別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