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潘金蓮

小說

《我不是潘金蓮》是當代作家劉震雲創作的長篇小說,發表於雜誌《花城》2012年第5期,首次出版於2012年8月。

該小說講述了李雪蓮因與丈夫秦玉河假離婚而偏離原來的生活軌道,從而陷入一連串生存困境之中的故事。小說塑造了一個立體的女性人物形象,以農村婦女李雪蓮二十年來的告狀為主線,關注女性家庭親情、傳統道德和權力抗爭的生存困境。 

2013年1月,《我不是潘金蓮》獲《當代》長篇小說2012年度五佳。2016年11月18日,根據該小說改編的電影《我不是潘金蓮》在中國內地上映。

內容簡介


我不是潘金蓮[小說]
我不是潘金蓮[小說]
《我不是潘金蓮》和《一句頂一萬句》一樣,故事都是寫一個戴了綠帽子的人想殺人,其實不過是想在人群中找到能說上話的人,不同的是,這本書中是一個戴綠帽子的女人,從殺人到折騰人,不過是想在人群中糾正一句話。
這個頂了潘金蓮冤名的婦女經歷了一場荒唐的離婚案后,要證明之前的離婚是假的,更要證明自己不是潘金蓮,走上告狀路。結果從鎮里告到縣裡、市裡,甚至申冤到北京的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不但沒能把假的說成假的,還把法院庭長、院長、縣長乃至市長一舉拖下馬;以至每到“兩會”時她所在的省市縣都要上演圍追堵截的一幕,竟持續二十年。
劉震雲用一個看似荒誕的故事講述真切的生活常理。他的寫作立場使他成為當代文壇少有的可以與時代、人民和國家對話的現實主義作家。

作品目錄


第一章 序言:那一年
第二章 序言:二十年後
第三章 正文:玩呢

出版發行


《我不是潘金蓮》已經售出英語、法語、德語、義大利語、西班牙語、瑞典語、荷蘭語、俄語、韓語、阿拉伯語、越南語等11個語種,還有7個語種的合約正在洽談中,不日簽署。其中,義大利語預付金額達到8萬歐元,創中國文學圖書銷售預付的新記錄。

作品影響


其中原因之一就是國際漢學家的評價,比如西班牙語漢學家莉婭娜說:劉震雲的《一句頂一萬句》、《我不是潘金蓮》寫得真是太好了!他對人、對社會、對中國有很深入的觀察和描寫。比如美國漢學家桑稟華說:劉震雲是我心目中的(諾貝爾文學獎)一個候選人,他的作品兼具故事性、哲學性和文學性,我認為很能吸引讀者。
原因之二就是劉震雲作品的當代性。安波舜說,一個當代作家不能表現當代生活,不能表達當代社會的訴求,不能對社會的公平正義發聲,這是作家的悲哀。也會遭到當代讀者包括國外讀者的閱讀拒絕。劉震雲作品敘事風格獨特,但最受讀者歡迎的是他對當代生活的藝術介入和發聲。這使得他筆下的人物、故事以及劉氏幽默會走的很遠,在國內外擁有巨大的讀者群。

作者簡介


劉震雲
劉震雲
劉震雲,1958年5月生於河南省延津縣。1973年至1978年服兵役。1978年考入 北京大學中文系,1982年畢業到《農民日報》工作。1988年至1991年在北京師範大學、魯迅文學院讀研究生。1982年開始發表作品,現有長篇小說《故鄉天下黃花》、《故鄉相處流傳》、《故鄉面和花朵》(四卷)。作品集《劉震雲文集》(四卷)、《塔鋪》、《一地雞毛》、《官場》、《官人》等,共四百多萬字。現為中國作家協會全國委員會委員、北京市青聯委員、一級作家、《農民日報》文化部主任。

創作背景


劉震雲在採訪中談道,過去他總是覺得自己有話要說,才寫東西的。到了《一句頂一萬句》,他發現作者要說什麼是不重要的,作品中的人物要說什麼是重要的。當他由一個寫作者變成一個傾聽者,他每天寫作不是在寫,而是在傾聽,他突然發現寫作獲得了極大的自由。《我不是潘金蓮》就是在傾聽的狀態下寫成的。劉震雲坦言,《我不是潘金蓮》是一部女性題材的小說,以《塔鋪》里的少女為主角,講她後來的生活。在《塔鋪》里,她還是個清純的少女,後來她用一生糾正人們的一個錯誤“我不是潘金蓮”。

人物介紹


李雪蓮:故事主人公。李雪蓮在家裡比較強勢,丈夫秦玉河遇事也讓她三分。如果不是發生李雪蓮懷了二胎這件事,也許夫妻就會平靜地相守終生。國家計劃生育政策比較嚴,兩人又不具備生二胎的條件。李雪蓮想了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和秦玉河假離婚。然而李雪蓮生下孩子后,發現秦玉河和他人已結婚。又因為秦玉河非但不答應她的要求,還給她扣帽子,李雪蓮開始了告狀之路。李雪蓮就是想折騰秦玉河,不讓他日子過好了。她沒折騰到秦玉河,倒折騰了自己二十年,折騰得一些官員倒了霉,一些官員怕了她。在她四十九歲,準備開始新生活時,卻遭遇了趙大頭的騙局。 
秦玉河:秦玉河自私膽小,不僅背信棄義,還辱罵李雪蓮是“潘金蓮”。他為了賴掉兩毛錢的上廁所費用,打掉了看廁所婦女的半顆門牙。他踏著李雪蓮為他開闢的便捷之道,把假離婚變成了真離婚,肆無忌憚地粉碎了一個女人苦心堅守的家庭。他為了擺脫李雪蓮的糾纏,不惜置李雪蓮於聲名狼藉的境地。儘管李雪蓮婚後恪守婦道,可是在秦玉河內心深處,她是個不貞之婦,她婚前的失貞對於他如鯁在喉,以致於連背叛都理直氣壯。
趙大頭:趙大頭看似憨厚木訥,實際和賣肉的老胡一樣,光想著與李雪蓮成就好事,不想沾染另外的麻煩。趙大頭為了自己兒子工作的轉正問題,算計李雪蓮,以哄騙李雪蓮和他結婚、終止她的告狀作為籌碼和當地官員交易。 

作品鑒賞


作品主題

小說通過描寫李雪蓮無果的追尋,揭示了小人物的生存悲哀。李雪蓮“尋找”的初衷是為了證明當初的假離婚是真的,可官司卻敗訴了。當她也明白所有的折騰不過是在折騰自己后,她下定決心不再告狀了。然而她還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還自己清白。於是她去找前夫秦玉河,想要把這事情說清楚,而且只為了向他要一句真話。不幸的是,非但事情沒有如她所願,自己反而被污衊成是潘金蓮,這件事又促使她走上二十年的上訪之路。為了證明離婚之假,更為證明自己不是潘金蓮,她耗盡了自己的青春和幸福,但仍然是無果而終。這背後的艱辛讓人同情卻又無能為力。 
李雪蓮雖然是一個生活在底層的農村婦女,但她終其一生為自己的話語權而抗爭著,她單薄的肉身一直在與整個男權社會做鬥爭,她的悲劇命運體現了現代女性在男權制社會尋求認同、要求平等、創建和諧的艱難。李雪蓮漫長的抗爭之路,目的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抗爭已成為李雪蓮生存的意義和價值,這就是李雪蓮對男權世界的挑戰和忤逆,也是對話語權的爭取。上訪成了李雪蓮的存在意義和生存價值的表徵,李雪蓮是在以上訪證明著自己的存在,也在試圖用上訪衝破一個牢籠,一個由男性構築起來的寫滿他們自己話語的牢籠。 
李雪蓮的故事是改革時代中國故事的一個縮影,它呈現了普通中國人在日常生活中遭遇不測時可能採取的解決方案,折射出中國社會在現代化進程中人情物理與契約精神混沌共生的狀態。小說沒有將李雪蓮的故事敘述成西方現代主義文學所表現的人對荒誕生存境遇的反抗,而是經由文本的斷續處理生成的懸念,即李雪蓮在精神上超越了潘金蓮之後如何回歸世俗生活,將思考從個人婚姻困境與國家政治倫理的糾結引向了個體的生存之道。 

藝術特色

幽默
小說中的幽默性處處可見:李雪蓮去找王公道,說了半天並不是為了攀親戚,而是為了上訪告狀。隨後事情反過來了,換成王公道去找李雪蓮,進門就稱其為“大表姐”,王公道說了半天也不是為了攀親戚,而是為了說服李雪蓮不去告狀。前後情節的對照書寫,使作品讀起來幽默感十足。李雪蓮決定殺了秦玉河的想法被打消也頗幽默。在這裡,劉震雲用幽默的語言使故事發生了轉變,但又不僅僅停留在幽默書寫的表面,在幽默背後,劉震雲帶給讀者的是對人性的思考。勸李雪蓮打消殺人念頭的婦女曾因秦玉河喝醉上廁所沒給錢被打掉半個門牙,就對他產生了報復心理。 
反諷
小說中的反諷主要體現在一些為官者的身上。通過對這些官員名不副實的反諷描寫,作者揭示了對官場社會的權力運作方式的批判以及對小人物命運的同情等複雜情感。《我不是潘金蓮》中,法院審判員王公道,其實一點都不公道。專委董憲法,當初他能進入法院工作,全憑他的名字。因為看名字他應該去法院,就這樣董憲法來到法院工作,這一轉折既有戲劇性,又具有反諷的意味。省長儲清廉更是為了一己之私,過度揣摩領導講話的意圖,撤了一大批官員。作者通過這樣一個細節來凸顯他的為官行為與自身名字的不相符,形成了一種反諷。 
對比
對比閃回通過對往事的回顧、追憶而與現時敘述中的情景產生反差,由此加深作品的意蘊。李雪蓮從縣法院到市裡逐級告狀碰壁之後,決定不再告狀,但是她依然想在秦玉河口中尋求到假離婚的真相。於是,她第二次到縣城西關化肥廠找秦玉河,還未進入化肥廠,就看到了前夫秦玉河和其他五六個男人坐在大門口的一家飯館前悠然自得地喝啤酒,這使她不禁回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幾乎尋遍化肥廠也未見其人的絕望經歷。秦玉河在她打官司敗訴前後的行為對比更加凸顯了秦玉河的絕情以及李雪蓮內心對往昔婚姻生活的絕望,彰顯了人倫情感在權勢、利益面前的虛無。
二十年前,李雪蓮一邊帶著鄉下的土特產,一邊又攀附著七拐八拐的親戚妄圖與法院院長王公道拉近情感距離,只為王公道能夠為她主持公道,幫她打官司證明與秦玉河的離婚是假后再跟他折騰一次結婚後再離婚。二十年後,王公道同樣打感情牌,沿襲了李雪蓮之前的圍堵加攀親送禮策略。只不過王公道的目的是阻止李雪蓮的上訪之路。這二人在二十年前後行為的對比,給人一種時光飛逝、物是人非之感,表現了李雪蓮上訪之路的辛酸漫長。

作品評價


作家白燁:《我不是潘金蓮》經由李雪蓮的遭際,實際上揭示出了當下基層社會平民生活的基本形態,那就是各個領域都有自己固有的規則、潛在的利益。而這種自成系統的規則與利益總合起來,就構成了一個看似有秩序,實則冷冰冰的大氛圍。他們究竟如何作為,外人既無權過問,也無可奈何。對於李雪蓮這樣有冤屈又愛較勁的人來說,這一切不僅無助於問題的解決,反而會使問題越積越多,積重難返。從這個意義上說,李雪蓮20多年來一直告狀又沒有結果的遭際,既是她個人命運的一個悲劇,也是以這種雞蛋碰石頭的方式對基層社會生態現狀做一個測試。李雪蓮的“我不是潘金蓮”,是一句澄清是非的自我告白,其實也是一聲無奈又憤懣的呼喊,它所引發的人們的警醒與省思,應該是多層次、多方面的。 
評論家孟繁華:這雖然是一部與當下生活關係密切的上訪題材作品,但因寫得過於“聰明”而失於輕佻:李雪蓮畢竟不是劉躍進。李雪蓮的上訪乃至最後的結局,幾乎就是一個看客眼中的輕喜劇。對荒誕生活的批判在戲劇化的表達中幾近淹沒。 
評論家岳雯:劉震雲的《我不是潘金蓮》故事相對簡單,走的是單線條演進的路子,沒有長篇小說“閑話閑說”的空間,甚至在重要情節的轉折上,遵循的是偶然而不是必然的邏輯,這就使得整個故事不具備現實主義的底色,反而因其高度抽象化而近似於一個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