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72年
公元572年
公元572年的農曆紀年為壬辰年(龍年)。年號為北齊武平三年,西梁天保十一年,南朝陳太建四年,北周天和七年,建德元年,高昌延昌十二年,新羅大昌五年,鴻濟元年。
陳頊(530年—582年),字紹世,小字師利,陳武帝陳霸先之弟始興昭烈王陳道譚次子,陳文帝陳蒨的弟弟,南北朝時期陳朝第四位皇帝,569年—582年在位。
他本來是陳廢帝陳伯宗的輔佐大臣,后廢掉了陳伯宗,自立為帝。
陳頊出於南朝梁中大通二年(530年)七月初六日,據說出生時有紅光遍布堂室。年少時寬厚大度,富於才略。成年後,容貌俊美,身高八尺三寸,手垂過膝。有勇力,擅長騎射。陳武帝在平侯景之亂時鎮守京口,梁元帝徵召陳武帝子侄入侍,陳頊受陳武帝之遣赴江陵,經多次升遷,任為直閣將軍、中書侍郎。
江陵陷落時,陳頊被遷到關右。永定元年(557年),遙授襲封為始興郡王,食邑二千戶。永定三年(559年),其兄陳文帝陳蒨即位,改封為安成王。天嘉三年(562年),從北周回國,授侍中、中書監、中衛將軍,置佐史。不久授使持節,都督揚、南徐、東揚、南豫、北江五州諸軍事,揚州刺史,進號驃騎將軍,其餘如故。天嘉四年(563年),加開府儀同三司。天嘉六年(565年),遷司空。天康元年(566年),授尚書令,其餘一併如故。陳文帝去世后,其子陳伯宗即位,拜陳頊為司徒,進號驃騎大將軍,總領尚書職,都督中外諸軍事,給予班劍三十人。光大二年(568年)正月,進位太傅,兼司徒,給予特別禮遇,可不解劍不脫履上殿,增加邑戶連同舊邑共三千戶,其餘一併如故。
光大二年(568年)十一月二十三日,陳頊以陳伯宗個性太軟弱,難以當大任為由發動政變,用慈訓太后名義下詔廢黜陳伯宗,自立為帝,改年號為太康。
太建十四年(582年)正月初五日,陳頊病重。正月初十日(2月17日),陳頊在宣福殿去世,終年五十三歲,遺照讓皇太子陳叔寶繼位。二月十七日,上謚號為孝宣皇帝,廟號高宗。二月十九日,葬於顯寧陵(在今江蘇南京郊區)。
(1)春,正月,丙午,以尚書僕射徐陵為左僕射,中書監王勱為右僕射。
(1)春季,正月,丙午(初三),陳朝任命尚書僕射徐陵為左僕射,中書監王勱為右僕射。
(2)己巳,齊主祀南郊。
(2)乙巳(初二),北齊後主到南郊祭天。
(3)庚午,上享太廟。
(3)庚午(二十七日),陳宣帝到太廟祭祀。
(4)辛未,齊主贈琅邪王儼為楚恭哀帝以慰太后心,又以儼妃李氏為楚帝后。
(4)辛未(二十八日),北齊後主贈琅邪王高儼為楚恭哀帝的謚號以安慰太后的心,又封高儼的妃子李氏為楚帝后。
(5)二月,癸酉,周遣大將軍昌城公深聘於突厥,司賓李除、小賓部賀遂禮聘於齊。深,護之子也。
(5)二月,癸酉(初一),北周派大將軍昌城公宇文深到突厥訪問,司賓李除、小賓部賀遂禮到北齊訪問。宇文深是宇文護的兒子。
(6)己卯,齊以衛菩薩為太尉。辛巳,以並省吏部尚書高元海為尚書左僕射。
(6)己卯(初七),北齊任命衛菩薩為太尉。辛巳(初九),任命並省吏部尚書高元海為尚書左僕射。
(7)乙酉,封皇子叔卿為建安王。
(7)乙酉(十三日),陳朝封皇子陳叔卿為建安王。
(8)庚寅,齊以尚書左僕射唐邕為尚書令,侍中祖為左僕射。初,胡太后既幽於北宮,欲以陸令萱為太后,為令萱言魏保太后故事。且謂人曰:“陸雖婦人,然實雄傑,自女媧以來,未之有也。”令萱亦謂為“國師”、“國寶”,由是得僕射。
(8)庚寅(十八日),北齊任命尚書左僕射唐邕為尚書令,侍中祖為左僕射。起先,胡太后被幽禁在北宮,祖打算以陸令萱為太后,向陸令萱講述魏朝保太后的往事,並對別人說:“陸令萱雖然是個婦人,其實是個豪傑,自從女媧以來,還沒有這樣的人。”陸令萱也稱祖為“國師”、“國寶”,因而被任命為僕射。
(9)三月,癸卯朔,日有食之。
(9)三月,癸卯朔(初一),發生日食。
(10)初,周太祖為魏相,立左右十二軍,總屬相府;太祖殂,皆受晉公護處分,凡所徵發,非護書不行。護第屯兵侍衛,盛於宮闕。諸子、僚屬皆貪殘恣橫,士民患之。周言深自晦匿,無所關預,人不測其淺深。
(10)當初,北周太祖在西魏當丞相時,曾經建立左右十二軍,隸屬相府;太祖死後,受晉公宇文護調度,凡屬軍隊的徵發調動,非得有宇文護的文書不可。宇文護的府第駐軍守衛,人數超過宮廷,他的兒子和僚屬都貪婪殘暴恣意橫行,士民都深以為患。北周國主對此一直隱晦退避,不加干涉,別人也猜不到他的深淺。
護問稍伯大夫庚季才曰:“比日天道何如?”季才對曰:“荷恩深厚,敢不盡言。頃上台有變,公宜歸政天子,請老私門。此則享期頤之壽,受旦、之美,子孫常為藩屏。不然,非復所知。”護沈吟久之,曰:“吾本志如此,但辭未獲免耳。公既為王官,可依朝例,無煩別參寡人也。”自是疏之。
宇文護問稍伯大夫庚季才說:“近日來天文星象怎麼樣?”季才回答說:“受到您深厚的恩澤,怎敢知無不言。剛才上台星有變化,晉公您應該歸政給天子,請求回家養老。這樣就能享年高壽,受到周公旦、召公的美名,子子孫孫常為國家重臣。不然,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宇文護沈吟很久,說:“我本來的志向就是這樣,但是經過推辭沒有得到同意。你既然是天子的官員,可以按照朝廷的規定,不用麻煩你特意來見寡人了。”從此以後對他疏遠了。
衛公直,帝之母弟也,深昵於護;及沌口之敗,坐免官,由是怨護,勸帝誅之,冀得其位。帝乃密與直及右宮伯中大夫宇文神舉、內史下大夫太原王軌崐、右侍上士宇文孝伯謀之。神舉,顯和之子;孝伯,安化公深之子也。
衛公宇文直是北周武帝的同母兄弟,和宇文護的關係非常親近;後來在沌口打了敗仗,被罷免官職,因此怨恨宇文護,勸武帝殺死他,企圖自己得到宇文護的職位。武帝便秘密和衛公宇文直、右宮伯中大夫宇文神舉、內史下大夫太原人王軌、右侍上士宇文孝伯進行策劃。宇文神舉是宇文顯和的兒子;宇文孝伯是安化公宇文深的兒子。
帝每于禁中見護,常行家人禮,太后賜護坐,帝立侍於旁。丙辰,護自同州還長安,帝御文安殿見之。因引護入含仁殿謁太后,且謂之曰:“太后春秋高,頗好飲酒,雖屢諫,未蒙垂納。兄今入朝,願更啟請。”因出懷中《酒誥》授之,曰:“以此諫太后。”護既入,如帝所戒讀《酒誥》;未畢,帝以玉自后擊之,護踣於地。帝令宦者何泉以御刀斫之,泉惶懼,斫不能傷。衛公直匿於戶內,躍出,斬之。時神舉等皆在外,更無知者。
武帝每次在宮中見到宇文護,都行兄弟之禮。太后賜宇文護坐,武帝就站立在一旁。丙辰(十四日),宇文護從同州回長安,武帝駕臨文安殿見他,引導宇文護到含仁殿參見太后,並對他說:“母後年紀已高,很喜歡飲酒,我雖然屢次勸她,沒有得到採納。兄長今天參見時,希望您能勸說她。”於是從懷裡拿出《酒誥》給宇文護,說:“用這個來規勸母后。”宇文護進殿後,象武帝所說那樣對太后誦讀《酒誥》;還沒有讀完,武帝便在宇文護背後用玉笏打他,宇文護跌倒在地。武帝命令太監何泉用御刀砍他,何泉心裡惶恐懼怕,不敢用勁,沒有把宇文護砍傷,衛公宇文直躲在門內,這時跳了出來,將宇文護殺死。當時宇文神舉等都在殿外,沒有別人知道。
帝召宮伯長孫覽等,告以護已誅,令收護子柱國譚公會、大將軍莒公至、崇業公靜、正平公乾嘉及其弟乾基、乾光、乾蔚、乾祖、乾威並柱國北地侯龍恩、龍恩弟大將軍萬壽、大將軍劉勇、中外府司錄尹公正、袁傑、膳部下大夫李安等,於殿中殺之。覽,稚之孫也。
武帝召見宮伯長孫覽等人,告訴他們已將宇文護處死,命令拘捕宇文護的兒子柱國譚公宇文會、大將軍莒公宇文至、崇業公宇文靜、正平公宇文乾嘉,以及他的弟弟宇文乾基、宇文乾光、宇文乾蔚、宇文乾祖、宇文乾威和柱國北地人侯龍恩、侯龍恩的弟弟大將軍侯萬壽、大將軍劉勇、中外府司錄尹公正、袁傑、膳部下大夫李安等人,在殿中將他們殺死。長孫覽是長孫稚的孫子。
初,護既殺趙貴等,侯龍恩為護所親,其從弟開府儀同三司植謂龍恩曰:“主上春秋既富,安危繫於數公。若多所誅戮以自立威權,豈唯社稷有累卵之危,恐吾宗亦緣此而敗,兄安得知而不言!”龍恩不能從。植又承間言於護曰:“公以骨肉之親,當社稷之寄,願推誠王室,擬跡伊、周,則率土幸甚!”護曰:“我誓以身報國,卿豈謂吾有他志邪!”又聞其先與龍恩言,陰忌之,植以憂卒。及護敗,龍恩兄弟皆死,高祖以植為忠,特免其子孫。
當初,宇文護殺了趙貴等人,侯龍恩得到宇文護的信任,他的堂弟開府儀同三司侯植對侯龍恩說:“皇上年紀還輕,安危依靠幾位公侯。如果對他們誅殺過多來樹立自己的威望權力,不但國家極其危險,恐怕我們的宗族也因此而遭到衰敗,兄長您怎能知而不言!”侯龍恩沒有聽他的話。侯植又乘機對宇文護說:“晉公您以骨肉之親,身受國家社稷的寄託,希望以誠意對待王室,按照伊尹、周公的榜樣,那麼境域之內都會覺得萬幸!”宇文護說:“我誓志以身報國,您難道認為我有別的企圖嗎!”又聽到他以前和侯龍恩說的話,暗中對他產生忌恨,侯植因此憂愁而死去。等到宇文護失敗,侯龍恩兄弟都被處死,武帝因為侯植的忠誠,特意赦免了侯植的子孫。
大司馬兼小冢宰、雍州牧齊公憲,素為護所親任,賞罰之際,皆得參預,權勢頗盛。護欲有所陳,多令憲聞奏,其間或有可不,憲慮主相嫌隙,每曲而暢之,帝亦察其心。及護死,召憲入,憲免冠拜謝;帝慰勉之,使詣護第收兵符及諸文籍。衛公直素忌憲,固請誅之,帝不許。
大司馬兼小冢宰、雍州牧齊公宇文憲,一向得到宇文護的信任,遇到對別人的賞罰,宇文憲都能參與意見,權勢很大。宇文護有什麼要向朝廷上言的事,都叫宇文憲向武帝轉達奏報,其中有時有不同的意見,宇文憲顧慮武帝和丞相之間猜疑而形成怨仇,都婉轉地進行申述,武帝也察覺到他的用心。宇文護死後,武帝召宇文憲進見,宇文憲脫下帽子向武帝拜謝;武帝對他加以安慰勉勵,派他到宇文護的住所收取兵符和各種文書簿籍。衛公宇文直素來忌恨宇文崐憲,堅持請求武帝殺死他,武帝不肯答允。
護世子訓為蒲州刺史,是夜,帝遣柱國越公盛乘傳徵訓,至同州,賜死。昌城公深使突厥未還,遣開府儀同三司宇文德齎璽書就殺之。護長史代郡叱羅協、司錄弘農馮遷及所親任者,皆除名。
宇文護的長子宇文訓是蒲州刺史,這天晚上,武帝派柱國越公宇文盛乘車去傳喚宇文訓,到同州,傳達了武帝對他賜死的命令。昌城公宇文深出使突厥還沒有回來,武帝派開府儀同三司宇文德送去詔書將他就地殺死。宇文護的長史代郡人叱羅協、司錄弘農人馮遷和其他親信,都被革職除名。
丁巳,大赦,改元。
丁巳(十五日),大赦全國,改年號為“建德”。
以宇文孝伯為車騎大將軍,與王軌並加開府儀同三司。初,孝伯與帝同日生,太祖愛之,養於第中,幼與帝同學。及即位,欲引致左右,託言欲與孝伯講習舊經,故護弗之疑也,以為右侍上士,出入卧內,預聞機務。孝伯為人,沈正忠諒,朝政得失,外間細事,無不使帝聞之。
任命宇文孝伯為車騎大將軍,和王軌一同加封開府儀同三司。當初,宇文孝伯和武帝同一天出生,文帝宇文泰很喜愛他,養在府里,幼年時和武帝同學。武帝即位后,想任用他作為幫助自己的近臣,假託要和宇文孝伯在一起探討學習古代的經書,所以宇文護並不懷疑,任命他為右侍上士,在卧室內進進出出,參與機密的事情。宇文孝伯為人深沈正直忠實可信,凡是朝政的得失,外面的小事,沒有不使武帝知道的。
帝閱護書記,有假託符命妄造異謀者;皆坐誅;唯得庚季才書兩紙,盛言緯候災祥,宜返政歸權,帝賜季才粟三百石,帛二百段,遷太中大夫。
武帝翻閱從宇文護家中所搜得的文件,看到有假託符命妄圖製造異謀的,都被處死;唯獨得到庚季才所寫的兩張紙,大談星象變化的災難吉祥,應該把朝政大權還給武帝,武帝賞賜給庚季才三百石小米,二百段布帛,提升為太中大夫。
癸亥,以尉遲迥為太師,柱國竇熾為太傅,李穆為太保,齊公憲為大冢宰,衛公直為大司徒,陸通為大司馬,柱國辛威為大司寇,趙公招為大司空。
癸亥(二十一日),任命尉遲迥為太師,柱國竇熾為太傅,李穆為太保,齊公宇文憲為大冢宰,衛公宇文直為大司徒,陸通為大司馬,柱國辛威為大司寇,趙公宇文招為大司空。
時帝始親覽朝政,頗事威刑,雖骨肉無所寬借。齊公憲雖遷冢宰,實奪之權。又謂憲侍讀裴文舉曰:“昔魏末不綱,太祖輔政;及周室受命,晉公復執大權;積習生常,愚者謂法應如是。豈有年三十天子而可為人所制乎!《詩》云:‘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一人,謂天子耳。卿雖陪侍齊公,不得遽同為臣,欲死於所事。宜輔以正道,勸以義方,輯睦我君臣,協和我兄弟,勿令自致嫌疑。”文舉咸以白憲,憲指心撫幾曰:“吾之夙心,公寧不知!但當盡忠竭節耳,知復何言。”
當時武帝開始親政,很注重威令用刑,儘管是骨肉至親也不寬恕。齊公宇文憲名義上升為冢宰,實際上奪了他的實權。武帝對宇文憲的侍讀裴文舉說:“從前魏朝末年武帝不能操持朝廷大綱,所以才有太祖輔政;等到周朝建立,晉公宇文護又掌握大權;原只是多年的習慣,後來竟成為常規,愚人還說法度應該如此。哪有年已三十歲的天子還可以被別人箝制的道理!《詩經》中說:‘從早到晚不懈怠,用來侍奉一個人。’一個人,指的是天子。您雖然陪伴侍奉齊公,不能怕得如同他的臣子,老死在侍讀的事上。應當以正道去輔助他,用做人的道理去規勸他,使我們君臣和睦,使我們兄弟同心,不要使他自己招致嫌疑。”裴文舉把這番話都告訴了宇文憲,宇文憲指著自己的心口拍著小桌子說:“我平素的心意,您難道不知道嗎!只是應該盡忠竭節罷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衛公直,性浮詭貪狠,意望大冢宰;既不得,殊怏怏;更請為大司馬,欲據兵權。帝揣知其意,曰:“汝兄弟長幼有序,豈可返居下列!”由是用為大司徒。
衛公宇文直性格浮躁詭詐貪婪狠毒,想做大冢宰;沒能如願,心裡很不痛快;又請求當大司馬,想掌握兵權。武帝猜到他的用意,說:“你們兄弟長幼有序,怎能反而處於下列!”因此任命他為大司徒。(11)夏,四月,周遣工部成公建、小禮部辛彥之聘於齊。
(11)夏季,四月,北周派工部成公建、小禮部辛彥之到北齊聘問。
(12)庚寅,周追尊略陽公為孝閔皇帝。
(12)庚寅(十九日),北周追尊略陽公宇文覺為孝閔皇帝。
(13)癸巳,周立皇子魯公為太子,大赦。
(13)癸巳(二十二日),北周立皇子魯公宇文為太子,大赦全國。
(14)五月,癸卯,王勱卒。
(14)五月,癸卯(初二),王勱去世。
(15)齊尚書右僕射祖,勢傾朝野,左丞相咸陽王斛律光惡之,遙見,輒罵曰:“多事乞索小人,欲行何計!”又嘗謂諸將曰:“兵馬處分,趙令恆與吾輩參論。盲人掌機密以來,全不與吾輩語,正恐誤國家事耳。”光嘗在朝堂垂簾坐,不知,乘馬過其前,光怒曰:“小人乃敢爾!”后在內省,言聲高慢,光適過,聞之,又怒。覺之,私賂光從奴問之。奴曰:“自公用事,相王每夜抱膝嘆曰:‘盲人入,國必破矣。’”
(15)北齊尚書右僕射祖,勢力可以傾動朝內外,左丞相咸陽王斛律光很厭惡他,遠遠地見到祖,總是罵道:“使國家多事、貪得無厭的小人,想搞什麼樣的詭計!”又曾對部下的將領們說:“軍事兵馬的處理,尚書令趙彥深還常常和我們一起商量討論。這個瞎子掌管機密以來,完全不和我們說,使人擔心會誤了國家的大事。”斛律光曾在朝堂上坐在帘子後面,祖不知道,騎馬經過他的面前,斛律光大怒說:“這個小人竟敢這樣!”後來祖在門下省,說話聲調既高又慢,正巧斛律光經過那裡,聽到祖說話的腔調,又大怒。祖發覺后,私下賄賂斛律光的隨從奴僕詢問原因,奴僕說:“自從您當權以來,相王每天夜裡手抱雙膝嘆氣說:‘瞎子入朝,國家必毀。’”
穆提婆求娶光庶女,不許。齊王賜提婆晉陽田,光言於朝曰:“此田,神武帝以來常種禾,飼馬數千匹,以擬寇敵。今賜提婆,無乃闕軍務也!”由是祖、穆皆怨之。
穆提婆請求娶斛律光的妾所生的女兒做妻子,沒有得到允許。齊王賜給穆提婆晉陽地方的田地,斛律光在朝上說:“這些田地,從神武帝以來一直種穀物,飼養幾千匹馬,打算對付入寇的外敵。現在賞賜給穆提婆,恐怕會影響國家的軍務吧!”從此祖、穆提婆都怨恨他。
斛律后無寵,因而間之。光弟羨,為都督、幽州刺史、行台尚書令,亦善治兵,士馬精強,鄣候嚴整,突厥畏之,謂之“南可汗”。光長子武都,為開府儀同三司、梁·兗二州刺史。
斛律后得不到皇帝的寵愛,祖因此離間他們的關係。斛律光的弟弟斛律羨是都督、幽州刺史、行台尚書令,也善於治軍,兵士馬匹都很精幹強壯,設置的要塞堡壘規範整齊,突厥很怕他,稱他為“南可汗”。斛律光的長子斛律武都是開府儀同三司,梁、兗二州的刺史。
光雖貴極人臣,性節儉,不好聲色,罕接賓客,杜絕饋餉,不貪權勢。每朝廷會議,常獨後言,言輒合理。或有表疏,令人執筆,口占之,務從省實。行兵仿其父金之法,營舍未定,終不入幕;或竟日不坐,身不脫介胄,常為士卒先。士卒有罪,唯大杖撾背,未嘗妄殺,眾皆爭為之死。自結髮從軍,未嘗敗北,深為鄰敵所憚。周勛州刺史韋孝寬密為謠言曰:“百升飛上天,明月照長安。”又曰:“高山不推自崩,槲木不扶自舉。”令諜人傳之於鄴,鄴中小兒歌之於路,因續之曰:“盲老公背受大斧,饒舌老母不得語。”使其妻兄鄭道蓋奏之。帝以問,與陸令萱皆曰:“實聞有之。”因解之曰:“百升者,斛也。盲老公,謂臣也,與國同憂。饒舌老母,似謂女侍中陸氏也。且斛律累世大將,明月聲震關西,豐樂威行突厥,女為皇后,男尚公主,謠言甚可畏也。”帝以問韓長鸞,長鸞以為不可,事遂寢。
斛律光雖然貴極人臣,但生性節儉,不喜歡聲色,很少接待賓客,拒絕接受饋贈,不貪圖權勢。每逢朝廷集會議事,常常在最後發言,說的話總是很符合情理。遇有上表或奏疏,叫人拿了筆,由自己口述,替他寫下來,務必簡短真實。用兵時仿照他父親斛律金的辦法,軍隊的營房沒有落實,自己不進帳幕;或者整天不坐,身上不脫鎧甲,打仗時身先士卒。士兵犯了罪,只用大棒敲打脊背,從不隨意殺人,所以部下的士兵爭相為他效命。自從年輕時參加軍隊,沒有打過敗仗,深為相鄰的敵方害怕。北周的勛州刺史韋孝寬私下製造謠言崐說:“百升飛上天,明月照長安。”又說:“高山不推自崩,槲木不扶自舉。”派間諜把謠言傳到鄴城,叫鄴城的小孩在路上歌唱。祖接續道:“盲老公背受大斧,饒舌老母不得語。”叫妻兄鄭道蓋向後主奏報。後主就此問祖,祖和陸令萱都說:“確實聽說有這件事。”祖還解釋說:“百升,就是斛。盲老公,是指我,和國家同憂愁。饒舌老母,似乎指女侍中陸令萱。況且斛律氏幾代都是大將,斛律光字明月,聲震光西,斛律羨字豐樂,威行突厥,女兒是皇后,兒子娶公主,謠言令人可畏。”後主又問韓長鸞,韓長鸞以為不可能,這件事才結束。
又見帝,請間,唯何洪珍在側,帝曰:“前得公啟,即欲施行,長鸞以為無此理。”未對,洪珍進曰:“若本無意則可;既有此意而不決行,萬一泄露,如何?”帝曰:“洪珍言是也。”然猶未決。會丞相府佐封士讓密啟云:“光前西討還,敕令散兵,光引兵逼帝城,將行不軌,事不果而止。家藏弩甲,僮奴千數,每遣使往豐樂、武都所,陰謀往來。若不早圖,恐事不可測。”帝遂信之,謂何洪珍曰:“人心亦大靈,我前疑其欲反,果然。”帝性怯,恐即有變,令洪珍馳召祖告之:“欲召光,恐其不從命。”請:“遣使賜以駿馬,語云:‘明日將游東山,王可乘此同行。’光必入謝,因而執之。”帝如其言。
祖又去見後主,請求後主屏退左右,當時只有何洪珍在旁邊,後主說:“以前接到你的啟奏,就準備執行,韓長鸞認為沒有這種道理。”祖還沒有回答,何洪珍向後主進言說:“如果本來沒有這種意思就算了;既然有這種意思而不決定執行,萬一泄露出去,怎麼辦?”後主說:“何洪珍的話說得對。”但是還沒有決定。恰逢丞相府佐封士讓上密啟說:“斛律光以前西征回來,皇上下詔命令將軍隊解散,斛律光卻指揮軍隊進逼都城,準備進行違反法紀的活動,事情沒有成功而停止了。家裡私藏弓弩和鎧甲、僮僕奴婢數以千計,常常派使者去斛律羨、斛律武都的住所,陰謀往來。如果不趁早謀畫,恐怕事情不可預測。”後主便相信了,對何洪珍說:“人心也太靈驗,我以前懷疑他要造反,果真如此。”後主性格懦弱膽小,只恐馬上有變,叫何洪珍迅速把祖召來,告訴他說:“我要召斛律光來,恐怕他不肯服從命令。”祖請求說:“派使者賜給他駿馬,告訴他:‘明天將去東山遊玩,王可以騎這匹馬和我一同前往。’斛律光一定會來向陛下道謝,趁此機會把他抓起來。”後主就照祖所說的那樣去做。
六月,戊辰,光入,至涼風堂,劉桃枝自后撲之,不仆。顧曰:“桃枝常為如此事。我不負國家。”桃枝與三力士以弓弦其頸,拉而殺之,血流於地,鏟之,跡終不滅。於是下詔稱其欲反,並殺其子開府儀同三司世雄、儀同三司恆伽。
六月,戊辰(疑誤),斛律光進宮,到涼風堂,劉桃枝從他背後撲去,沒有跌倒。斛律光回頭說:“劉桃枝常常做這種事。我沒有辜負國家。”劉桃枝和另外三個力士用弓弦纏住他的脖子,用力勒緊將他殺死,鮮血流在地上,經過剷除,血跡始終存在。後主於是下詔說斛律光要造反,將他的兒子開府儀同三司斛律世雄、儀同三司斛律恆伽一併殺死。
祖使二千石郎邢祖信簿錄光家。於都省問所得物,祖信曰:“得弓十五,宴射箭百,刀七,賜二。”厲聲曰:“更得何物?”曰:“得棗杖二十束,擬奴僕與人斗者,不問曲直,即杖之一百。”大慚,乃下聲曰:“朝廷已加重刑,郎中何宜為雪!”及出。人尤其抗直,祖信慨然曰:“賢宰相尚死,我何惜餘生!”
祖派二千石郎邢祖信對斛律光的家產登記造冊。祖在尚書都省問起所查到的東西,邢祖信說:“得到十五張弓,聚宴習射時用的箭一百支,七把刀,朝廷賞賜的長矛兩桿。”祖厲聲說:“還得到什麼東西?”邢祖信回答說:“得到二十捆棗木棍,準備當奴僕和別人鬥毆時,不問是非曲直,先打奴僕一百下。”祖大為慚愧,便低聲說:“朝廷已經對他處以重刑,郎中不宜為他洗雪!”邢祖信離開尚書都省,有人責怪他過於坦率耿直,他感慨說:“賢良的宰相尚且被殺,我何必顧惜自己的餘生!”
齊主遣使就州斬斛律武都,又遣中領軍賀拔伏恩乘驛捕斛律羨,仍以洛州行台僕射中山獨孤永業代羨,與大將軍鮮於桃枝發定州騎卒續進。伏恩等至幽州,門者白:“使人衷甲,馬有汗,宜閉城門。”羨曰:“敕使豈可疑拒!”崐出見之。伏恩執而殺之。初,羨常以盛滿為懼,表解所職,不許。臨刑,嘆曰:“富貴如此,女為皇后,公主滿家,常使三百兵,何得不敗!”及其五子伏護、世達、世遷、世辨、世酋皆死。
北齊後主派使者到梁州、兗州去,就地將斛律武都處死,又派中領軍賀拔伏恩乘驛車去捉拿斛律羨,仍舊以洛州行台僕射中山人獨孤永業代替斛律羨,和大將軍鮮於桃枝徵發定州的騎兵繼續前進。賀拔伏恩等到幽州,守城門的人告訴斛律羨:“來的人內穿衣甲,馬身有汗,應當關閉城門。”斛律羨說:“怎能懷疑皇上派來的使者把他們拒之城外!”便出城會見使者。賀拔伏恩將他捉住處死。當初,斛律羨時常為一家權勢太大而懼怕,曾經上表請求解除自己的職務,後主不許。臨刑時,他嘆息說:“如此富貴,女兒是皇后,滿家是公主,日常使用三百名士兵,怎能不敗!”他的五個兒子斛律伏護、斛律世達、斛律世遷、斛律世辨、斛律世酋都被處死。
周主聞光死,為之大赦。
北周後主聽到斛律光死去的消息,為此大赦全國表示慶幸。
祖與侍中高元海共執齊政。元海妻,陸令萱之甥也,元海數以令萱密語告。求為領軍,齊主許之,元海密言於帝曰:“孝徵漢人,兩目又盲,豈可為領軍!”因言與廣寧王孝珩交結,由是中止。求見,自辨,且言:“臣與元海素嫌,必元海譖臣。”帝弱顏,不能諱,以實告之,因言元海與司農卿尹子華等結為朋黨。又以元海所泄密語告令萱,令萱怒,出元海為鄭州刺史。子華等皆被黜。
祖和侍中高元海共同執掌北齊的朝政。高元海的妻子,是陸令萱的外甥女,高元海屢次把陸令萱的秘密話告訴祖。祖要求做領軍,北齊後主答允了,高元海秘密向後主說:“祖是漢人,雙目失明,怎麼能做領軍!”並且說祖和廣寧王高孝珩有勾結,因此沒有任命。祖求見後主,為自己辨白,說:“臣和高元海素來有怨仇,一定是高元海誹謗臣。”後主臉皮薄,不能迴避,只得把實話告訴他,祖於是說高元海和司農卿尹子華等人結成朋黨。又把高元海所泄露的秘密話告訴陸令萱,陸令萱大怒,把高元海貶為鄭州刺史。尹子華等人都被罷官。
自是專主機衡,總知騎兵、外兵事,內外親戚,皆得顯位。帝常令中要人扶侍出入,直至永巷,每同御榻論決政事,委任之重,群臣莫比。
祖從此專門主管朝廷的樞要機關,總轄執掌北齊的騎兵、外兵軍務,內外親戚都得到顯要的官職。後主常常叫親近的太監攙扶祖出入,一直送到宮裡的長巷,時常同後主在御榻上商量決定朝廷的政事,託付給祖的重要任務,是別的臣子所不能比擬的。
(16)秋,七月,遣使如周。
(16)秋季,七月,陳宣帝派使者去北周。
(17)八月,庚午,齊廢皇后斛律氏為庶人。以任城王為右丞相,馮翊王潤為太尉,蘭陵王長恭為大司馬,廣寧王孝珩為大將軍,安德王延宗為大司徒。
(17)八月,庚午(初一),北齊廢皇后斛律氏為平民。任命任城王高為右丞相,馮翊王高潤為太尉,蘭陵王高長恭為大司馬,廣寧王高孝珩為大將軍,安德王高延宗為大司徒。
(18)齊使領軍封輔相聘於周。
(18)北齊派領軍封輔相到北周聘問。
(19)辛未,周使司城中大夫杜杲來聘。上謂之曰:“若欲合從圖齊,宜以樊、鄧見與。”對曰:“合從圖齊,豈弊邑之利!必須城鎮,宜待得之於齊,先索漢南,使臣不敢聞命。”
(19)辛未(初二),北周派司城中大夫杜杲來陳朝聘問。宣帝對他說:“如果要和我國聯合起來謀取北齊,應該把樊、鄧二州讓給我們。”使者回答說:“聯合起來謀取北齊,難道僅僅是敝國一國的利益!貴國一定要城鎮,應該從北齊那裡去得到,先要索取漢南一帶地方,我作為使臣不敢傳達這個要求。”
(20)初,齊胡太后自愧失德,欲求悅於齊主,乃飾其兄長仁之女置宮中,令帝見之,帝果悅,納為昭儀。及斛律后廢,陸令萱欲立穆夫人;太后欲立胡昭儀,力不能遂,乃卑辭厚禮以求令萱,結為姊妹。令萱亦以胡昭儀寵幸方隆,不得已,與祖白帝立之。戊子,立皇后胡氏。
(20)當初,北齊胡太后因為自己行為不好而感到羞愧,為了得到北齊後主崐的喜歡,於是把哥哥胡長仁的女兒修飾打扮住在宮裡,使後主能見到她,後主見後果然很喜歡,納她為昭儀,地位僅次於皇后。到斛律后被廢掉,陸令萱想立穆夫人為皇后;胡太后想立胡昭儀為皇后,但是力不從心,於是用卑下的言辭和厚禮請求陸令萱,想和她結為姊妹。陸令萱也因為胡昭儀正日益得到後主的寵愛,不得已,和祖一起向後主請求立胡昭儀為皇后。戊子(十九日),立皇后胡氏。
(21)乙丑,齊以北平王仁堅為尚書令,特進許季良為左僕射,彭城王寶德為右僕射。
(21)己丑(二十日),北齊任命北平王高仁堅為尚書令,特進許季良為左僕射,彭城王高寶德為右僕射。
(22)癸巳,齊主如晉陽。
(22)癸巳(二十四日),北齊後主去晉陽。
(23)九月,庚子朔,日有食之。
(23)九月,庚子朔(初一),發生日食。
(24)辛亥,大赦。
(24)辛亥(十二日),陳朝大赦全國。
(25)冬,十月,庚午,周詔:“江陵所虜充官口者,悉免為民。”
(25)冬季,十月,庚午(初二),北周詔令:“在江陵俘虜充當官府奴婢的,全部赦免為百姓。”
(26)辛未,周遣小匠師楊勰等來聘。
(26)辛未(初三),北周派小匠師楊勰等來陳朝聘問。
(27)周綏德公陸通卒。
(27)北周綏德公陸通去世。
(28)乙酉,上享太廟。
(28)乙酉(十七日),陳宣帝到太廟祭祀。
(29)齊陸令萱欲立穆昭儀為皇后,私謂齊主曰:“豈有男為皇太子而身為婢妾者!”胡後有寵於帝,不可離間,令萱乃使人行厭蠱之術,旬朔之間,胡后精神恍惚,言笑無恆,帝漸畏而惡之。令萱一旦忽以皇后服御衣被昭儀,又別造寶帳,爰及枕度器玩,莫非珍奇。坐昭儀於帳中,謂帝曰:“有一聖女出,將大家看之。”及見昭儀,令萱乃曰:“如此人不作皇后,遣何物人作!”帝納其言。
甲午,立穆氏為右皇后,以胡氏為左皇后。
(29)北齊陸令萱想立穆昭儀為皇后,私下對北齊後主說:“難道有兒子是皇太子而自身是婢妾的!”胡皇后正得寵於後主,無法挑撥離間,陸令萱便叫方士施行詛咒人的巫術,僅僅十天到一個月之間,胡皇后精神恍惚,說笑都不正常,後主便遂漸害怕而厭惡她。陸令萱有一天忽然用皇后的衣服給穆昭儀穿著起來,又另外做了華美的帳子,乃至枕席用器和玩賞物品,無不珍貴奇特。叫穆昭儀坐在帳子里,對後主說:“發現一個賢德的女子,請陛下去看看。”後主看到穆昭儀,陸令萱便說:“這樣的人不當皇后,還有什麼人可當!”後主採納了陸令萱的意見。
甲午(二十六日),立穆昭儀為右皇后,胡昭儀為左皇后。
(30)十一月,庚戌,周主行如羌橋,集長安以東諸軍都督以上,頒賜有差。乙卯,還宮。以趙公招為大司馬。壬申,周主如斜谷,集長安已西都督已上,頒賜有差。丙戌,還宮。
(30)十一月,庚戌(十二日),北周國主巡行去羌橋,召集長安以東軍隊中都督以上的官員,按情況分別給予賞賜。乙卯(十七日),回宮。任命趙公宇文招為大司馬。壬申(疑誤),北周國主去斜谷,召集長安以西軍隊中都督以上的官員,分別給予賞賜。丙戌(疑誤),回宮。
(31)庚寅,周主游道會苑,以上善殿壯麗,焚之。
(31)庚寅(疑誤),北周國主到道會苑遊玩,因為上善殿壯麗,將它焚毀。
(32)十二月,辛巳,周主祀南郊。
(32)十二月,辛巳(十三日),北周國主到南郊祭天。
斛律光(515—572.8.22),字明月,朔州(今山西朔縣)人,高車族,南北朝時期北齊名將。斛律光出身於將門之家,其父斛律金,官至北齊大司馬、左丞相、咸陽郡王,因在軍中吟唱《敕勒歌》而名揚古今。其弟斛律羨為都督幽州刺史,負責抵禦突厥入侵。斛律光為長子,馬面彪身,神爽雄傑,不善言談。少工騎射,以武藝知名。初為侯景部下,時彭樂謂高敖曹說:“斛律家小兒,不可三度將行,后奪人名”(《北史·斛律光列傳》)。北魏末年,斛律光隨斛律金西征,擒敵將莫孝暉,時年十七歲,高歡將其擢升為都督。後為高澄。
北周宇文護
公元572年歷史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