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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家
約翰·福爾斯著長篇小說
《收藏家》是英國當代作家約翰·福爾斯的長篇小說,也是其成名作。
作品講述克萊格出身貧寒、身無長物,逐漸形成一種陰暗畸形的心態。一次意外中彩,使他在一夜之間暴富,身上的獸性驟然膨脹,他劫持並囚禁了覬覦已久的姑娘米蘭達。一幕獸扼殺人、丑“收藏”美的悲劇在都市中最陰暗的角落裡悄然上演。小說視角獨特,作者運用了多種新穎的手法,力圖在深入探討社會矛盾和人物心理的同時,給讀者帶來耳目一新的閱讀感受。
弗雷德里克·克萊格是稅務職員,二十多歲,足球彩票投注中了大獎,獎金高達73萬英鎊。有了這筆巨款,他就可以實現他心中的“夙願”。他喜歡收集蝴蝶標本,他像迷戀蝴蝶一樣迷戀上了藝術女生米蘭達·格雷。米蘭達是倫敦斯雷德藝術學校的學生,二十剛出頭,天生麗質,令無數男性垂青。克萊格在薩塞克斯鄉村購買了價值不菲的別墅,把別墅的地下室加固得像地牢一樣,這一切都是為米蘭達準備的,克萊格準備把米蘭達綁架到別墅內,做他的“客人”。
克萊格的願望實現了。一天,米蘭達路過時,克榮格假裝汽車出了毛病,好心的米蘭達走過來幫助他,克萊格趁機封住米蘭達的嘴巴,並將其緊緊捆綁。米蘭達被綁架到克萊格的別墅,她發現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的。克萊格為她準備好了一切,包括服裝以及其他用品。克萊格對米蘭達“以禮相待”,為她堆備她想要的食物,給她買來她想要的東西。克萊格從來不會對米蘭達非禮,似乎他對性交以及暴力不感興趣,只要米蘭達不耍花招逃跑,克萊格對她總是客客氣氣。克萊格和米關達年齡不相上下,性格愛好卻大不相同,似乎來自兩個不同的世界。兩個性情迥異的人,就這樣陰差陽錯地“生活”在一起。
克萊格出身工人階級,對自己低下的社會地位感到厭倦,卻又無法融入米蘭達所代表的優越的藝術世界。另外,在和米蘭達的談話中,他呈現出心理病態的跡象,他的心理病態和米蘭達的理想主義以及天真無邪形成鮮明的對照。米蘭達和克萊格之間經常有些小的摩擦,但聰慧善良的米蘭達總是設法安慰克萊格,使矛盾很快化解。米蘭達誘使克萊格承諾四個星期之後給她自由,克萊格“答應”了。米蘭達天真地認為克萊格終於被感化了,她不知道,克萊格的承諾其實是一紙空文。
在漫長的四個星期中,兩個人的差異愈發明顯。米蘭達的世界充滿藝術和自由,而克萊格的世界則充滿煩惱和壓抑。克萊格唯一的休閑是收集蝴蝶標本,他把活生生的蝴蝶殺死做成標本,並為自己的蝴蝶收藏攝影。米蘭達對此感到恐懼,她直言不諱地對克萊格說,她對他的心胸狹窄以及品味低俗感到噁心.她對克萊格的批評有時十分尖刻。克萊格對她的言語不馴表示接受,只是不再提及四個星期就放人的承諾。他告訴米蘭達,他之所以綁架她,是因為他愛她,愛她勝過愛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
《收藏家》中文譯本
幾天之後,克萊格帶米蘭達到樓上休浴。趁克萊格不備,米蘭達抄起一把斧頭猛擊克萊格的頭部和肩部,克菜格被打倒在地。米蘭達動了側隱之心,怕克萊格出事,沒有馬上離開。克萊格只是受了輕傷,他還有能力抓住米蘭達,把她綁起來押回地下室。米蘭達錯過了逃跑的最佳時機。為了逃跑,她再次請求克萊格帶她到樓上休浴,這一次,她不藉以身體相誘惑。克萊格沒有和她做愛,他說軍隊的一名心理醫生曾經告誡過他不能與女人做愛。
克萊格對自己的性無能感到羞辱,感到憤怒,他把罪責全部歸結到米蘭達身上。他說他不再尊敬米蘭達了,米蘭達讓他很失望,她和普通的女人甚至妓女沒有什麼區別。當米蘭達要求到樓上的房間來住時,克萊格假意應允。他提出的交換條件是,米蘭達必須答應他可以隨便拍她的裸體照片。米蘭達斷然拒絕,克萊格惱羞成怒,當米蘭達譏笑他不像個男人的時候,他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堵住米蘭達的嘴巴,扒光她的衣服,把米蘭達綁在床上拍攝裸照。
米蘭達被凍感冒了。第二天,她咳嗽得厲害,病情越來越嚴重。米蘭達說她得了肺炎。她高燒到華氏102度,茶飯不思,但克萊格卻認為她耍花招。米蘭達的病情繼續惡化,克萊格終於認識到她真的病了,但他拒絕帶米蘭達看醫生,怕自己的綁架行為敗露。他去過一家診所尋醫問葯,卻被一個警察嚇了回來,無功而返,警察老是問這問那,他生怕自己說走了嘴。
他回到米蘭達身邊,她已經奄奄一息了。克萊格不肯施以援手,米蘭達可憐兮兮地離開了人世。米蘭達死後,克萊格有過片刻的仟悔,也想過自殺殉情。可他馬上改變了主意,他發現了米蘭達的日記,他從日記中得知,米蘭達不喜歡他,她喜歡的男人是一名叫做G·P的藝術家。他“科學地”處理了米蘭達的屍體,把米蘭達埋在蘋果樹下。克萊格開始物色下一個綁架對象,那個女孩叫瑪麗安,是個普通的售貨員,和他社會地位相當,可謂門當戶對,他把米蘭達住過的屋子烘乾,以便迎接下一位“客人”。
《收藏家》出版於1963年。60年代正值西方社會劇烈,動蕩的年代,法國的學生運動、美國的反越戰以及民權運動風起雲湧,新左派開始登上西方文化舞台,青年反文化現象開始在英國蔓延。
據說,福爾斯創作這部小說的直接動機是他看了巴托克的《藍鬍子城堡》,又在報紙上看見——則關於倫敦一男子綁架並囚禁一名女孩長達三個月的報道。
從時間上看,《收藏家》是表達藝術憂思的開始,但是,這部小說所表達的對科學禁錮藝術的憂思是最為沉重的。
克萊格
克萊格的問題不僅在於他的一無所知和冷漠殘酷。更在於他將社會壓敷在自己頭上的不公和不平等轉移到了別人的身上。他囚禁了米蘭達,正如金錢囚禁了他;金錢控制了克萊格,也如金錢控制了自由和公正。正是整個現代資本主義意識形態造就的物質享受和消費至上的觀念扼殺了他對米蘭達的愛慕和傾心。把人性中對自然的渴望和對真、善、美的嚮往和追求變成了對自由的抑制和扼殺。可以說,在資本主義消費關係的大網中,人無法逃避也無法拒絕。它不僅使多姿多彩的世界成為爭奪的對立,也使人異化為不願知足的吞噬者。這種對人的異化和抑制正是資本主義意識形態形施加於人的隱蔽的新的社會不公和不平等。
克萊格割斷了和親戚朋友的全部聯繫,幾乎自閉。他擅長過度克制自己的暴怒,始終表現得謙恭有禮,其實內心已經暴怒無比。這種自閉、隔絕、沒有朋友和過度克制,缺乏正常的疏瀉渠道,正是暴力的先兆之一,必然導致瘋狂的破壞。他童年承受了太多的不安全感和親情缺失的壓抑,在他暴富之後,愛和安全的渴望反而以破壞欲的方式表現出來。他看似理直氣壯的“道理”其實還是沒有滿足的慾望。
儘管克萊格狡計萬端,用許多種方式把私慾偽裝成理性,但他無法控制的夜夢、晝夢、失言、自卑情結、不知不覺間表現出的防禦機制和虛無主義不時暴露出他隱秘的獨佔欲,他的理性原是瘋狂和私慾的幌子。
米蘭達
米蘭達家庭富有,接受過良好的教育,並成長為藝術學院的高材生。她十分熱愛藝術,追求藝術自由,同時,米蘭達也是一位有社會員任感的人,關心社會大事,憂國憂民,屬於福爾斯筆下的“少數者”,即社會精英。對於米蘭達來說,在被克萊格囚禁在地下室之前,她享受著人身自由和對藝術的自由追求。換句話說,逃脫那間陰暗潮濕的地下室,米蘭達也就擺脫了禁錮,獲得了自由。
存在主義
福爾斯的《收藏家》中著意精心培育他的存在主義哲學體系,無論從小說的主題、人物形象,還是獨具一格的敘述結構上看,《收藏家》都堪稱福爾斯存在主義的完美註解,而作家在小說中重點闡釋的就儘力圖重新確定個體自身的獨特感”,這是其哲學的核心問題。
福爾斯藉助這個普通故事揭示了當代社會人的生存處境。一個人的生存處境無疑對他的成長、發展具有極為重要的意義。男主人公克萊格是我們讀完小說后最為關注的形象,不僅是由於他畸形的人格、非正常的心態,更是因為他實實在在是一個社會的弱者。他社會地位低下,缺乏與社會、與他人進行正常交際的能力,雖然在一次足球搏彩中中了大獎,物質上極度充裕,精神上卻極度空虛。同時,福爾斯又給故事設置了一個極限的境遇——荒郊野外一個廢棄的小教堂的地下室。克萊格將米蘭達綁架囚禁此地,不僅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而且扼殺了她的精神自由,在這樣一個腐爛、毫無意義的空間中,米蘭達與克萊格展開了持久的心理戰。而他們在這個極限境遇中的處境也象徵地隱喻了社會現實的生存狀況:生活水平逐漸提高,然而:“富裕肯定有富裕的問題,在富裕中,人與物的關係惡化了,人與人的關係淡漠了,人與自我的關係疏離了。人在物質豐足中不光有了精神的萎縮,而且對現存秩序中的一切都採取了擁護接受的態度,喪失了起碼的社會批判能力。”
小說在更深的層面上揭示了當今西方社會自我幽閉和靈魂扭曲的現狀,而且深刻地觸及到普通個體定向畸變孤獨的社會根源。在不同的歷史時期,不同的文化背景,自我的含義或許會有不同的理解,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個體自我只有與社會切合才能現出自我的意義和價值。《收藏家》探討了人的真實內在,人在壓抑的社會中對自我的否定和摧殘,對人類現實做出了清醒獨到的審視,不僅揭示外在社會的種種危險和不合理,而且挖掘出了自我本身潛在的危險目素。福爾斯對自我與社會的關注透露出他對現實的深深焦慮,正如他自己所說,他“不喜歡在小說中暴露無遺地使用理論”,並認為21世紀需要更多的現實主義,而不是更多的奇想,科幻和諸如此類的東西。可見,他在關注當下的心理憂慮中用小說的形式影射了現實。小說在揭示人與社會、人與人、人與自我之間緊張敵對關係的同時,深刻地透視了人類本性以及自我在當代社會所表現出來的幽閉傾向,而這種幽閉的本質應是當代西方社會人與人之間、人與自我之間相互排斥相互對立的必然結果。
表面上看,克萊格是自由的,一切都在按照他的“籌劃”有條不紊地進行,米蘭達則自始至終都是“置於他權力之下的可憐蟲”。”但是,“實際上,他才是一個真正的囚徒,他自己那個充滿仇恨的、狹窄的世界的囚徒”。
藝術與科學的抗爭
《收藏家》是福爾斯的處女作,也是福爾斯小說藝術自由心路歷程的開始。小說以一種極其隱含的方式描繪了藝術與科學的抗爭,展現了極端科學理性彌散的世界中藝術生存的困境。小說直接展示的藝術自由和收藏家意識的對峙,從本質上講,是少數藝術精英和多數新新人類的對峙,是藝術和極端科學理性的對峙。
學術界普遍認為,《收藏家》是對莎士比亞《暴風雨》的回寫。通過對《暴風雨》的回寫,福爾斯揭示了藝術被無情收藏的可怕後果。《暴風雨》中的卡列班犯錯后還能夠迷途知返,是懾於掌握科學(魔法)還能懲惡揚善的普羅斯皮羅的威嚴;而現代社會的克萊格執迷不悟,是出為現代社會已經沒有普羅斯皮羅,只有篤信科學而缺乏藝術品位的卡列班。
女性物化
對許多讀者而言,這不過是一個令人毛骨驚然的恐怖故事,但這只是作品的表層。一部偉大的作品往往在一定程度上揭示或昭示了人類生活中某種共性的東西,而這種東西往往是藏於內而非顯於外的,讀者只有對作品進行深入挖掘才能領會其真話, 《收藏家》就是這樣一部作品。作品的深層內涵之一就在於它觸及並揭露了男權社會欺凌、扼殺女性的罪惡,而這種罪惡的突出表現即是對女性的物化。
物化是男權社會抹殺不掉的罪惡印記。在《收藏家》中,隱形的物化和顯形的物化交織在一起,把女性置於非人的境地,上演了一場人性的悲劇。
首先,把女性看做物品——收藏、佔有的物品。小說開篇即講述蝴蝶收藏家克萊格是如何覬覦、綁架米蘭達的。對克萊格而言,米蘭達無異於他要捕捉的一隻蝴蝶。他經常在昆蟲觀察日記里記錄米蘭達的活動情況,把她看做自己的收藏目標:
“我總覺得,她是我要捕捉的一個珍稀之物,每當我小心地接近,心裡總是呼呼地跳,我覺得她像一片淡黃的蝴蝶,飄忽不定,難以捉摸,又是那樣文雅優美,無與倫比。”正如巴里·奧申所指出的:“這位窺探者如同觀察蟻蝶一般觀察看她,在心目中將其自由和充滿生命力的本質降格為物品的身份——收藏的標本。這種收藏家扼殺生命的權力及對人的物化從一開始就在克萊格的敘述中清楚地展現出來了。”
經過一番追捕后,克萊格像捕捉蝴蝶一樣用麻醉藥劫持了米蘭達。在他看來,這是他“一生中幹得最出色的一件事,就像促到了罕見的藍蝶和西班牙的豹紋蝴蝶皇后一樣”。有評論家指出,克萊格與米蘭達的關係有如殖民者和被殖民者的關係。對克萊格而言,米蘭達只不過是其財產和領地的一部分。在囚禁米蘭達的日子裡,克萊格野蠻、兇殘、貪婪、暴虐、自私、虛偽的醜惡面目暴露無遺。他建立了一個沒有自由的王國,如同暴虐的統治者一般對米蘭達施以專橫殘暴的專政,他的施虐對象成了他自由意志肆意橫行的可怕犧牲品。他把他的統治對象當做一件收藏的物品,如同其收藏品中的蝴蝶標本一樣。米蘭達對自己的悲慘命運和克萊格的罪惡有著清醒的認識,她一針見血地指出: “我是一排標本中的一個,當我想飛開時他就憎恨我。對他而言,我只意味著一個死亡的、被釘住的、永遠不變的、永遠漂亮的標本。他知道我的美在於我的生存,而他想要的卻是無生命的我。”收藏和佔有是克萊格的人生信條,他曾經這樣自白: “她永遠不會理解的是,和我在一起就是擁有。擁有她就足夠了,我不需要任何東西。我只想最終能夠安全地擁有她。”然而,他所偏愛的是能夠安全地佔有的己死亡事物而並非活著的事物,因為對他而言,後者是危險的。他最終沒有真正地得到米蘭達,因為他得到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屍體,如同一隻失去生命之美的蝴蝶。然而,克萊格並未從他與米蘭達相處的經驗中獲得任何教訓,而是把自己的錯誤簡單地歸因為“目標太高”。米蘭達死後,他埋葬了她,並生火把房間烤乾,籌劃著迎接下一位“客人”——一位他自認為可以輕易馴服的女店員。這樣冷峻的結局令人思之不寒而慄,因為讀者很難料想米蘭達的悲劇還會降臨到多少女性的身上。
其次,把女性看做滿足男性性慾的對象。克萊格是一個變態性慾狂,他認為性愛中的主動性是男人的特權,而女性只能是被動的接受者。當米蘭達試圖用主動的性愛來感化他時(即所謂的“誘惑事件”),他因自己的主動權受到威脅而被激怒了:
“我出來時簡直要瘋了,我解釋不清怎麼會這樣。整個晚上我都沒有睡著,腦子裡不斷地映現出那幅景象:我赤裸裸地站著,躺著,我的動作,她在下面對我的嘲笑……每次一想到這個,我渾身都發燒。”由此,他把米蘭達看做下賤的妓女,從而為後來對其進行的虐待找到了理由:“我什麼都做得出來,我會殺了她。我後來所做的一切,都是由於那個晚上的緣故”。對於米蘭達的不斷反抗,克萊格曾經多次用麻醉劑將她制服,拍攝她的裸體照片,然後拿著照片手淫: “幸虧有照片(我麻醉她的那天照的),我過去經常觀賞、玩味,現在我可以和它們一起消磨時光,而且,它們還不會反擊我”。對於克萊格而言,這些照片無異於米蘭達“缺場”的替代品,說白了也就是克萊格獲取個人性滿足的工具。值得注意的是,在拍照過程中克萊格使用的照相機在很大程度上充當了其“強姦”米的“性工具”。從拍照到玩昧的過程中,克萊格體昧到了無上的快意。除克萊格外,米蘭達在日記中多次提到的那位曾一度使她崇拜得五體投地的偶像G·P(喬治·帕斯頓)其實也是個大男子主義者,女性對他而言只不過是獲取性滿足的對象,他那副運貌岸然的面具下面隱藏的是一張不斷實踐著“快樂原則”的濫交者的醜惡嘴臉。他曾多次利用其他女性對其崇拜和同情“俘虜”了她們。為了騙取米蘭達的肉體,他不擇手段,甚至通過與米的密友睡覺的方式激起她的嫉妒,逼其就範。
這部小說最引人注目的特點,就是福爾斯通篇採用了第一人稱視角,作者從小說中完全退出,任由克萊格和米蘭達輪流登台,自說自話,使人物的意識直接面對讀者。
雖然克萊格和米蘭達都採用了第一人稱敘述視角,從各自角度對囚禁事件進行了重複講述,但是仔細分析后,不難看出他倆的敘述存在著重要差別。米蘭達的日記始於她被劫持到地下室,止於她病情加重,神志不清。
在地獄般的囚室中,米蘭達經歷了從最初的極度恐懼焦慮,到沉著應對、虛與周旋,再到屢受挫折、陷入絕望,她的情緒可謂大起大落。日記成為她惟一可以傾訴情感和發泄鬱悶的對象,“如果在事實上我逃脫不了,那麼精神上,我總算逃脫了一次。這證明我的精神依然是存在的”。所以,她的日記感情真摯,自然流暢,直抒胸腔,是一種正在經歷事件的“實時性”敘事。與此相反,克萊格在敘述中大量地使用過去時和完成體,明顯帶有回顧性質。而且,在他的敘述中潛存兩種視角:一是回顧者“我”的視角,二是被回顧者“我”的視角。前者處於被回憶的往事之外,後者處於被回憶的往事之中。這種雙重視角的存在,使得‘回顧者”克萊格有機可乘,或採取“選擇性回顧”策略,過濾掉許多於己不利的細節,或干方百計尋找各種借口,為“往事中的我”百般辯解。
《收藏家》於1963年問世后,立即取得了巨大的商業成功,小說問世之後,立即成為英語國家的暢銷書。到該書第四次印刷時,在英國已經銷售了8000冊,在美國則已經銷售40000多冊。截至1971年,《收藏家》僅在美國就銷售了100多萬冊。《收藏家》被翻譯成12種語言,在全世界範圍內發行。
1965年,威廉·惠勒執導、哥倫比亞電影公司發行的同名影片取得巨大的商業成功。
《泰晤士報文學副刊》:該書為一部“讓人痴迷而且令人難忘的書”,一部“充滿才氣、充滿恐怖的處女作”“一部“極力展示嚴肅道德問題而正成功地展示了道德問題的小說”。
約翰·福爾斯(1926—2005),英國小說家。1926年3月21日出生於英國埃塞克斯郡,自幼在倫敦郊外的鄉間生活,培養了他對大自然的熱愛和一種遠離人群的遁世心理。他在貝德福德中學的幾年對他人生觀的形成產生重要影響。他的第一部長篇小說《收藏家》(1963)敘述一個形容猥瑣、心腸狠毒的半獸人綁架並佔有一位從事藝術的姑娘米蘭達的故事,表現了作者一貫所信奉的這個世界上少數真生靈被野蠻的“多數”主宰蹂躪的寓意,小說出版后,福爾斯立刻受到評論界的矚目,被譽為“講故事大師人他的第二部小說《魔術師》(1966)是以斯佩德西島為背景的傳奇寓言故事,敘述一個道德意識未曾開化的英國中學教師在這個希臘荒島上的離奇經歷,小說以古老的神話原型編織了一個五彩繽紛的虛幻世界,折射出關於人生價值,性愛和道德意識的主題。福爾斯認為,英語語言是一種與經驗有著天然聯繫的語言,他相信可以用這種語言重新建構歷史的現實,曾獲1970年W·H·史密斯文學獎的《法國中尉的女人》(1969),即是他在這方面所作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