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向左,深圳往右
慕容雪村的小說
《天堂向左,深圳往右》是慕容雪村編著的一部長篇小說,由作家出版社於2004年2月出版。
作者帶來了肖然、韓靈、劉元等很多陌生的名字,這群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帶著各自的理想從全國各地來到了深圳,創業、打拚、生存,在冷酷現實前面頭重腳輕地行走,或者乾脆倒下“血”流不止。
簡介
故事開始於2002年,億萬富翁肖然因酒後開車死在凌晨的深圳。那時他正處於事業的巔峰,聲名遠震,富比王侯。對於他的死亡,人們有多種看法,有的說是謀殺,有的說是意外,知情者卻一口咬定他是自殺。接著,故事回溯到1992年,肖然和女朋友韓靈、劉元、陳啟明這一群本是意氣風發躊躇滿志的年輕人,帶著各自的理想從全國各地來到了深圳,創業、打拚、生存,在冷酷現實前頭重腳輕地行走著…
天堂向左,深圳往右
我正試著描述這些人的生平,在寫作過程中,我時時能感覺到有一種強大的、悲愴的東西包圍著我,生者和死者都在場,一切都像是偶然,一切又像是預先排演好了,人間種種,不過是這齣戲的一個過場。而誰將是最後的謝幕人?
本書繼《成都,今夜請將我遺忘》之後當代最暢銷網路作家慕容雪村的又一部力作!
天堂向左,深圳往右
億萬富豪橫屍街頭,浪蕩公子遁入空門,老實人空守著一去不回的驚艷歲月。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諸神俱死,英雄凋謝,然而凡俗的生活依然有著最刻骨銘心的力量。
在該書出版十年後被改編成了電視劇《相愛十年》,通過電視屏幕的演藝,原書中的人物的形象也變得更加鮮活。
2002年,億萬富翁肖然酒後開車死在凌晨的深圳。來深圳十年,他在成功的道路上疾沖狂奔,擁有一切就是一無所有,他什麼都試過了,然而還是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在生命的盡頭,他無助地躺在地上,渾身到處都在流血,淚流滿面地說出了最後的遺言:"殺,殺,殺……"
回溯到1992年,肖然靠吃回扣掙到了第一個五千元的那一年。那時他的生活里還洋溢著愛情的光輝,他的女友韓靈比他低兩屆,那時還在上大學,兩個人經常在電話里傾訴綿綿情意。第二年,她也來到了深圳,那時正是肖然開始發跡的日子。在兩人首次雲雨之夜,肖然貼在她耳邊輕輕地說:"親愛的,你是我這輩子永遠的新娘,即使將來不能在一起,我也要永遠記住今天的你。"
然而在深圳最奢侈的東西就是愛情。在鞍山長大的韓靈從小就飽受性騷擾的威脅,在深圳,這種威脅變得更加頻繁,更富有侵略性。韓靈在色迷迷的老闆面前保持了做人的尊嚴,卻每每在猜忌的肖然那裡陷入難以辯解的尷尬處境。由於肖然的不負責任,她到深圳不到一年就打了一次胎,而事後肖然竟懷疑她的清白。
1995年註冊的"伊能凈潔身香皂"這個品牌使肖然飛黃騰達,不到兩年他就成了千萬富翁。這不是菲茨傑拉德筆下的神話,這就是深圳的歷史。似乎一切都沒變,而那個穿廉價襯衫、吃四塊五一碗牛肉麵的傢伙,在時光中轉了個身,忽然就成了炙手可熱的大亨。這種變化經常會讓肖然感到眩暈,想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這一切,會不會只是一場繁華而空虛的夢?
肖然在開拓內地市場的過程中也開始了他的嫖客生涯,打胎之後的韓靈卻漸漸遠離青春。本來世間兒女的愛情就難免會有"三年之癢",何況是在資本原始積累狀態下的人生。終於有一天,肖然外出尋歡徹夜不歸,韓靈憤而尋死,幸好獲救。充滿內疚的肖然終於決定和韓靈結婚。
就在肖然開拓市場外加嫖娼的這段日子裡,他的大學同學劉元染上了性病。劉元在大學里曾是肖然的情敵,畢業后和肖然一起來到深圳,起初也飽嘗顛沛之苦。愛情失意使得原本是校園詩人的他成了一個羞澀而溫柔的嫖客。在日資企業工作的他憑藉對花街柳巷的熟悉,開始為日方職員拉皮條。從1996年到1999年,他不知道促成了多少筆皮肉交易,起初他還有點民族情結,隱隱約約覺得可恥,但越到後來就越坦然。到1998年,他已經成了公司里職位最高的中國人。
在深圳這個城市,愛情本來就是一件淺薄的事,因為愛情而生的仇恨也更不值一提。劉元已經不怎麼想韓靈,也不怎麼恨肖然了。他忽然發現,自己這些年孜孜以求的愛情,不過是一種虛妄,就像狗雖然奔跑追逐,但並不愛任何一塊骨頭--它只是想咬一口,或者,僅僅是不想讓別的狗得逞。
肖然在謀士的周密策劃下轉變形象,成了一個深居幕後的老大,很少在公司露面,偶爾出現一次,或召集會議,或商談國事,也是表情堅毅、目如鷹隼、大步流星,不管跟誰談話,他都直盯盯地逼視著對方,似乎一直能看到人心裡,再微小的漏洞都難以遁形。他利用黑社會擺平生意上的對手,收買警察為自己賣命。一次,顧問小組的一個經濟學博士給他上課,說這世上任何事物都可以交易,交易不成只是價格不對,當時人很多,肖然冷冷地頂了他一句:"我現在要買你的命,你開個價吧。"那博士張了張嘴,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韓靈又打了一次胎,從此失去了生育能力。肖然對她已經煩透了,費盡心機製造理由跟她離婚。韓靈走了,她不肯收肖然給她的一千萬,離婚後回到經濟開始走下坡路的鞍山,生計越來越艱難。
劉元深知就算在日資公司做到死,也絕沒有可能再陞官,因為日本人壓根就信不過自己。他鋌而走險,抓住公司偷稅的把柄敲詐老闆,卻第二天就因為介紹賣淫、無暫住證等原因被有關部門收容,先是被關了七天,出來后失業繼之以失戀,破財繼之以破家。他這才真正領會到了日方老闆的厲害。墮入人生谷底的劉元向佛門尋找精神慰藉,自稱"修道之人",一位高僧專門為他題了一幅字:"千紅為灰",劉元對著它晨昏禱告。
肖然利用"螞蟻啃大象"的遊戲走上了財富頂峰。奇峰股份原來是內地含水市最大的國營企業,旗下有一家鋼鐵廠,六家貿易公司,還有一個三星級的酒店,光固定資產就有兩個多億,如果算上股票市值,總資產超過10億元,而到2000年,肖然能拿出手的最多不超過兩個億,還在含水投資了一家大型的日化工廠,預算六千多萬。不過這絲毫沒有妨礙肖然成為奇峰股份的董事長,其中的奧秘,就在於八個字:“分期付款、資本置換”。雖然沒有創造一分錢的價值,卻融來了億萬財富。人們津津樂道於所謂“肖然神話”,從農民到總裁,從一無所有到富比王侯。儘管他不比別人更勤奮、更節儉,而且無論如何都算不上誠實,但他成功了,有成功作證,所有的污點都成為美德,所有的謊言都成為顛撲不破的真理。他身家億萬,卻很少笑,他嫖、賭,一擲千金,但每次揮霍之後總是一副虛脫的樣子,坐在喧鬧人群中一言不發。
肖然的大學同學陳啟明度過的則是另一種人生。1993年來深圳不久,他意識到自己一沒本事,二不想吃苦,不可能靠自己力量出人頭地,惟一選擇就是入贅村長的女兒黃芸芸,她有錢有房子,還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股東,至少可以讓他少奮鬥二十年———雖然她本人只是一個沒什麼文化的醜女。婚後的陳啟明一度認為自己對美女已經有了免疫力。直到1996年,他重逢大學時追求過的美女孫玉梅,後者主動向他投懷送抱。雖然陳啟明花了幾十萬最後只落得兩手空空,連張合影都沒留下,但他並未因此感到後悔,那驚艷的十八個月,足以讓他在單調乏味的環境里回味一生。
不久,陳啟明兒子黃振宗在家門口被人拐跑,黃芸芸被丈夫打了一耳光,不言不語坐了一整天,然後就瘋了。陳啟明找兒子找了整整兩年,直到在內地找回兒子后,他的生活才漸漸恢復正常,每周都會帶著兒子去精神病院看黃芸芸。醫生說,這個病人沒有任何危險性,永遠不會傷害誰,她只是在思念自己的兒子。
劉元幾經沉浮,成了一名成功的策劃人。和白領小姐沙薇娜的婚姻,更使他變成了一個也許永遠都治不好的性無能患者,徹底皈依佛門。韓靈在鞍山成了一名小學教師,上午兩堂課,下午兩堂課,講得喉嚨腫痛,吃多少金嗓子都不管用。一場大病之後,她終於躺到了同事老宋的床上,卻仍在心裡輕輕地問:肖然,你在深圳還好嗎?
肖然死了,他創建的企業帝國也很快灰飛煙滅。韓靈回到深圳,看到了肖然生前寫給她的信:“我現在很輝煌,也很危險,也許就快死了。我不知道你在哪裡,也不知道你在幹些什麼,我從來沒問過。我經常想到你,兩年之前每月想一次,一年之前每周想一次,現在每天都會想。你也許不相信,我還好幾次夢到過你,你還像原來一樣漂亮,你在校門口掐我,在女生樓下咬我,不過一點都不疼……我討厭過你,但直到你走後我才明白,原來我一直討厭的你,已經成了我不可割捨的一部分。”
慕容雪村:東北人,1974年出生,A型血,雙魚座,單身。賣過假藥,當過騙子,學過法律(前兩句是戲謔的說法,我沒幹過,一直在當好人呢。摘自殘缺採訪記錄整理)。中年網路寫手,悲觀的胖子,懷疑主義者,平凡中帶一點書卷味道的清秀,由於酷愛讀書,雙眼近視,鼻樑上總是架著一副眼鏡,身高1.70米左右,雖然算不上所謂的五短身材,但也不是鶴立雞群。平日穿著打扮非常隨意,多穿休閑裝,舒適的鞋子,頭髮雖然不是精心打理,但也還是比較整齊。經常出沒在影碟店和咖啡館裡面,外人看上去像一般的上班族,沒有人會把他的形象和高深莫測的作家形象聯繫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