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女道士卞玉京彈琴歌
聽女道士卞玉京彈琴歌
《聽女道士卞玉京彈琴歌》是明代詩人吳偉業所做的一首詩。
卞玉京名賽,後來自號“玉京道人”。喜畫風枝裊娜,尤善畫蘭。著名詩人吳偉業通過自己對卞玉京的遭遇以及與自身的交情寫出了當時社會的令人悲嘆的社會現實。同是,該詩也是吳偉業“梅村體”只能的代表作之一。
鴐鵝逢天風,北向驚飛鳴。
飛鳴入夜急,側聽彈琴聲。
借問彈者誰?雲是當年卞玉京。
玉京與我南中遇,家近大功坊底路。
小院青樓大道邊,對門卻是中山住。
中山有女嬌無雙,清眸皓齒垂明璫。
曾因內宴直歌舞,坐中瞥見塗鴉黃。
問年十六尚未嫁,知音識曲彈清商。
歸來女伴洗紅妝,枉將絕技矜平康,
如此才足當侯王!
萬事倉皇在南渡,大家幾日能枝梧。
詔書忽下選蛾眉,細馬輕車不知數。
中山好女光徘徊,一時粉黛無人顧。
艷色知為天下傳,高門愁被旁人妒。
盡道當前黃屋尊,誰知轉盼紅顏誤。
南內方看起桂宮,北兵早報臨瓜步。
聞道君王走玉驄,犢車不用聘昭容。
幸遲身入陳宮裡,卻早名填代籍中。
依稀記得祁與阮,同時亦中三宮選。
可憐俱未識君王,軍府抄名被驅遣。
漫詠臨春瓊樹篇,玉顏零落委花鈿。
當時錯怨韓擒虎,張孔承恩已十年。
但教一日見天子,玉兒甘為東昏死。
羊車望幸阿誰知?青冢凄涼竟如此!
我向花間拂素琴,一彈三嘆為傷心。
暗將別鵠離鸞引,寫入悲風怨雨吟。
昨夜城頭吹篳篥,教坊也被傳呼急。
碧玉班中怕點留,樂營門外盧家泣。
私更裝束出江邊,恰遇丹陽下渚船。
翦就黃絁貪入道,攜來綠綺訴嬋娟。
此地繇來盛歌舞,子弟三班十番鼓。
月明弦索更無聲,山塘寂寞遭兵苦。
十年同伴兩三人,沙董朱顏盡黃土。
貴戚深閨陌上塵,吾輩漂零何足數。
坐客聞言起嘆嗟,江山蕭瑟隱悲笳。
莫將蔡女邊頭曲,落盡吳王苑裡花。
吳偉業字駿公,號梅村,江蘇太倉人。明崇禎進士,官左庶子。南明弘光朝任少詹事。入清后,一度仕為國子監祭酒;不久託病回鄉,家居以終。他是清初著名詩人,其詩多反映當時的社會現實;寄寓身世之感,抒寫故國之思,亡國之痛,風格沉鬱蒼涼,華麗典奧。尤工七言歌行,自成“梅村體”。《聽女道士卞玉京彈琴歌》是其代表作之一。卞玉京是明清之交的一個名妓。名賽,字雲裝,后出家做道士,自號玉京道人,明慧絕倫,能詩工畫。
在明末著名的詩人中,吳梅村是比較特殊的一個。令他一生倍感沉痛的家國劇變,令他難以釋懷的一段苦戀,無法抹去的曾經屈節的經歷都在他的心裡打上了深深的烙印,也在他的詩里打上了不可磨滅的痕迹。他首創的“梅村體”是他的天才創造,最為淋漓盡致地表達了他的這些複雜難言的情感。
與“秦淮名妓”卞玉京的交往,是吳梅村一生中的重要經歷,這一始聚終離的個人事件,因為明朝的滅亡而具有了濃厚的悲劇意味。吳梅村為卞玉京創作了許多詩詞作品。其中後期的作品歷經戰亂、亡國以後,吳、卞兩人的心情都已不復當年,滄桑之感、家愁國悲與個人的離愁別恨以及對往日綺夢的回想交織在一起,這些不朽詩篇已經超越了早期的兒女情長的窠臼,將一己之私情與家國滄桑之恨融為一體。
堪稱“梅村體”代表作的七言歌行《聽女道士卞玉京彈琴歌》,是一首“詩史”式的厚重之作,是為人盛稱的“梅村體”的代表作品。梅村這首詩選題獨具眼力,以動蕩的亂世中一些特殊人物的悲歡離合為線索,以這些人物的遭遇照見歷史王朝、政治風煙的變幻。
卞玉京名賽,又名賽賽,因後來自號“玉京道人”,習稱玉京。她出身於秦淮官宦之家,姐妹二人,因父早亡,二人淪落為歌妓,卞賽詩琴書畫無所不能,尤擅小楷,還通文史。她的繪畫藝技嫻熟,落筆如行雲,“一落筆盡十餘紙”喜畫風枝裊娜,尤善畫蘭。
18歲時游吳門,居虎丘,往來於秦淮與蘇州之間,是明末清初的一位秦淮著名歌妓。卞賽一般見客不善酬對,但如遇佳人知音,則談吐如雲,令人傾倒。卞賽曾與明末清初的著名詩人吳梅村有過一段姻緣。
崇禎十四年春,吳梅村在南京水西門外的勝楚樓上餞送胞兄吳志衍赴任成都知府,在這裡他遇見了前來為吳志衍送行的卞賽姐妹,看到卞賽那高貴脫俗而又含有幾分憂鬱的氣質,不由想到江南盛傳的兩句詩:“酒壚尋卞賽,花底出陳圓”。席間吳梅村又對卞賽的文才進行了探試,令吳梅村不由傾倒,以後二人交往頻繁,感情漸深。
後來吳梅村在長干里寓所得到卞的一書簡,知道卞想嫁給他,心裡很矛盾。因吳梅村聽到一消息,崇禎帝的寵妃田氏的哥哥田畹最近來金陵選妃,已看中陳圓圓與卞賽等。吳梅村在權勢赫赫的國舅前膽怯了,只在卞賽的寓所吹了幾首曲子便凄然離去。
二年後,卞賽嫁給了一諸侯,因不得意,遂將侍女柔柔進奉之,自己乞身下發,在蘇州出家當了女道士,依附於70餘歲的名醫鄭保御,鄭築別宮資之。卞賽長齋綉佛,持課誦戒律甚嚴,為報鄭氏之恩,用3年時間為鄭氏刺舌血書《法華經》。
此時吳梅村當了清朝的官,心情頹傷。順治七年的一天,卞賽在錢謙家裡看到了吳梅村的《琴河感舊》四首詩,方知吳對她的思念。數月後二人在太倉終於相見,卞賽為吳氏操琴,吳梅村感懷不憶,寫了《聽女道士卞玉京彈琴歌》贈之,詩中道出了卞在這十年中的情景,點出了清軍下江南、玉京“弦索冷無聲”,一派凄涼狀況。卞賽後來隱居無錫惠山,十餘年後病逝,葬於惠山柢陀庵錦樹林。
詩人吳梅村與秦淮名姝卞玉京是在蘇州橫塘的料峭春寒中邂逅的。這一年(1643年),梅村被任命為南京國子監司業、左庶子等職。但他並沒有前往掌印。風雨飄搖的時局的黨派分爭的旋渦,令他心事浩茫,憂思萬千。尤其是他的老師張溥、他的摯友宋玫的相繼去世,使他陷入了孤獨和悲涼的冰窟之中。仕宦之道已開始成為他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他開始結識浪跡江湖的三教九流,包括說書藝人柳敬亭、園林匠人張南垣、郎中楊季蘅、僧人蒼雪等。卞玉京也就在這個時候走進了吳梅村的情感世界。
從清人余澹心的《板橋雜記》所留下的有關卞氏姐妹的吉光片羽中,我們約略可以了解到,這位“明慧絕倫”、本名叫做卞賽的風塵女子,竟同樣有著一段可歌可泣的滄桑人生。她善詩文、工書畫,“日與佳墨良紙相映徹”民,身為下賤,心比天高。當吳梅村在蘇州為摯友吳繼善赴成都令任餞行時與卞玉京的那次相逢中,各自的志趣和才情使他們一見傾心,梅村為此而吟詠下數闋情意纏綿的《西江月》和《醉春風》。
也許,有關才子佳人結縭的佳話要數南明為盛了。比如,錢謙益與柳如是,冒辟疆與董小宛,龔鼎孳與顧橫波,侯方域與李香君,沈士汪與寇白門。一時間秦淮河漿聲燈影,似愛情孤島一般,瀰漫了濃郁的詩情和浪漫的氣息。而在儒林中名重一時的吳梅村此刻也恰恰成為卞玉京的芳心所系。她熱情而勇敢地向他拋出了愛情的綵球。然而,梅村卻沒有勇氣承接,他只能“長嘆凝睇”,“固若弗解者”。應當說,這一無言的結局並非出於梅村的輕慢,實由其“生平規言矩行,尺寸無所逾越”的性情使然。他一向寒素謹慎,缺乏大氣,這在一年以後的甲申國變中同樣有所表現;當崇禎自縊煤山的消息傳來,梅村號慟欲自縊,但終因瞻顧家眷而放棄;當友人王翰痛憤出家,並與梅村相約入山時,梅村亦以牽連骨肉而未果。
然而,愛情是有生命的,一經萌芽,總要去追求完整,不論多麼艱難,不論枝節繁蔓。順治七年(1650年)秋,吳梅村在常熟錢謙益家得知卞玉京也在尚湖寓居,極欲求見。在錢氏的撮合下,卞玉京姍姍而來,但隨即登樓託辭需妝點後方見,繼而又稱舊疾驟發,請以異日造訪,面對咫尺天涯、同樣也有著難言之痛的卞玉京,吳梅村黯然神傷,揮筆寫下了四首著名的《琴河感舊》詩篇。直到三個月後,才由一葉扁舟載著這對天涯淪落之人,前往他們初識之地橫塘重聚。已經很難知道卞玉京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捧讀吳梅村相贈的《琴河感舊》了,但我們相信,“緣知薄倖逢應恨,恰便多情喚卻羞。”當同樣是她的心語吧。
他們的再度相逢是在1651年的初春,卞玉京一身道裝,為梅村鼓琴,娓娓訴說南都崩潰之後明季貴族少女和秦淮佳麗們的悲慘遭遇。經歷了這場“美的毀滅”的悲劇,鏡花水月已經淡出了他們的情感世界,長詩《聽女道人卞玉京彈琴歌》中更多的是流淌著他們的故國之思、黍離之悲,躊躇而迷茫。
自此,兩人各自星散,再未謀面。兩年後,清廷強行徵召,吳梅村被迫就仕;而卞玉京歷兩度婚姻之後,長齋綉佛,刺舌血書《法華經》,又十餘年之後凄然而逝。至康熙七年(1668年)九月,年屆六十的吳梅村踏著蕭蕭落葉,前往無錫拜謁卞玉京墓,獻上了他們這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絕唱《過錦樹林玉京道人墓並序》。
1651年初春,卞玉京在一位名叫柔柔的婢女陪同下,乘舟來到吳梅村別墅。她仍風流可愛,但已入道,身著一襲黃色道裝,自言已改名為玉京,號玉京道人。玉京取琴彈了一支又一支曲子,然後流著淚講述了自己在江南大亂中的遭遇和所見所聞:弘光帝置國事於不顧,挑選美女,冊封后妃,被選中的有中山王徐達後裔的女兒以及祁彪佳和阮大鋮的女兒。沒料未及入宮,弘光朝就滅亡了,她們被滿族貴族按單掠走。清兵大肆搶掠婦女,連教坊妓女也不放過。卞賽化裝為道士,逃到蘇州,可蘇州也一樣混亂蕭條。
十年來,當年同伴都凄涼死去。貴戚的千金都難免淪落,更何況風塵女子。聽了卞玉京的述說,坐客嗟嘆不已。卞玉京要回去了,吳梅村一直送到一百多裡外的蘇州橫塘,並將《琴河感舊》贈給她,還寫下文辭艷麗、情意纏綿但又悲苦蒼涼的《臨江仙·逢舊》一詞。兩年後,玉京嫁給浙江一個官吏,不如意,“乞身下發”,真的做了道人,前往蘇州投靠梅村的表兄弟,醫生保御氏。梅村曾去見她,但卻是“以方外禮”相見。十幾年後卞賽去世,墓在無錫惠山祗陀庵錦樹林。再後來,梅村訪墓,並寫下《過錦樹林玉京道人墓》一詩。亂世佳人薄命如斯,亡國才子春蠶到死,這種纏綿的情感至今感人不已。
梅村從橫塘回來,根據卞玉京的回憶,寫下了《聽女道士卞玉京彈琴歌》。這首詩以彈琴始,以彈琴終,主體部分是卞玉京的述說。全詩文辭艷麗,對偶精工,用典繁富,完全是詩人在代主人公卞玉京敘述故事、抒發感情,把人物語言個性弱化到極點。梅村不是不會寫有個性的人物語言,如其《堇山兒》、《蘆洲行》,語言也合乎人物身份。他之所以要弱化人物個性語言,是因為他寫敘事詩的目的乃在於通過詩中人物的悲歡離合去展示一代興亡,傾吐亡國之哀和故國之思,而不是以刻畫人物形象為目的。從結構上看,這首詩平鋪直敘,卻取得極大成功,鄧漢儀評曰:“有此等恨事,卻有此等好詩。千載傷心,一時掩淚。”魏憲評曰:“細細敘來,悲泣莫訴。”可見這首詩具有非常強烈的藝術感染力。成功的主因是它內容真實可信,既揭露了弘光朝的荒淫腐敗,也揭露了清兵南下掠奪婦女的惡行,很自然地引起讀者對歷史的思考和對個體生命淪落的同情。其次也由於詩人與卞玉京之間有著真摯深沉的情感之結,只有真摯深沉的情感才能寫出感人至深的詩篇。
崇禎十七年(1644年)三月,李自成率領的農民起義軍攻入北京,崇禎帝自縊於煤山。吳偉業時在家中,聞訊后號啕大哭,欲自縊,幸被家人所覺。吳偉業為此大病了一場。他的好友王翰國約他一起出家,吳偉業以捨不得家人為由拒絕。王翰國獨自焚書出家。其實當時出家是一個很好的全節的機會,吳偉業沒有殉國、沒有出家主要是其儒弱的性格決定的,這與他愛慕卞玉京,卻又顧慮娶她的後果如出一轍。
同年五月,吳偉業在南明弘光朝拜少詹兼侍讀,因與馬士英、阮大鋮不合,僅任職兩月,就認為“天下事不可為”,辭官歸里。此後的很多年吳偉業就在家鄉太倉過著半隱居的生活。
清順治二年(1645年)的春夏之交,南京陷落,弘光小朝廷覆滅。清廷隨即在南京廣徵教坊歌女,所有身在樂籍的女子都在侯召之列,而艷名遠播的卞玉京更隨時面臨著被徵召的可能。
“昨夜城頭吹篳篥,教坊也被傳呼急。碧玉班中怕點留,樂營門外盧家泣。”假如卞玉京也和尋常女子一樣,遭逢遽變只知自怨自艾,聽天由命的話,歷史上可能就沒有“卞玉京”這號人物的存在了。然而恰是在這天崩地裂的危難時刻,卞玉京顯示出了過人的膽識與沉著。她雖身在青樓,卻不甘淪為欺侮殺戮同胞的異族的取樂工具,於是悄悄改換了一身道裝,只帶了少量錢物和一張最愛的古琴,避過清軍的注意,來到了江邊。
在那裡,卞玉京遇到一艘丹陽來的民船,就這樣登山船隻,順江東下,從隨波逐流的命運中機智地抽身出來。正是:“私更妝束出江邊,恰遇丹陽下諸船。剪就黃絁貪入道,攜來綠綺訴嬋娟”。“黃絁”是道服,“綠綺”是琴名,從那之後,卞玉京慣著道裝,自號“玉京道人”,這便是“卞玉京”的來歷。
由此可以清楚地看到,卞玉京的入道,分明是被清軍逼出來的,並不說傳說中為了逃避愛情的困擾。卞玉京的這一身道裝,雖是為了應急才穿上的,其後卻長久地不願脫去,當中正包含了國破山河碎,寧做化外人,不為清朝民的決心。《桃花扇》以史入戲,寫卞玉京因感亡國之痛而斷絕俗塵,入冠為道,雖然有藝術虛構的成份,卻是符合她以女道士自居的初衷的。
所以說,把卞玉京的入道說成單純是為了和吳梅村之間的兒女私情,實在是看低了卞玉京,也抹煞了她這一身道裝里包裹著的高潔情操。這個溫婉美麗的才女,為了抗拒清軍的傳召,竟以超乎尋常的勇氣,於兵荒馬亂之間毅然冒險出奔,表示她對滿清殘暴的不滿和反抗。她的膽識和氣節,實在是身受明朝深恩,號稱復社才俊,最終卻屈身事敵的吳偉業所不可比的。
卞玉京這一走,就離開秦淮河長達五年之久,連吳偉業也無從得知她的音訊。順治七年,一個偶然的機會,卞玉京作客拂水山莊,主人錢謙益設盛宴招待。錢謙益因為與吳偉業是摯交,知道他與卞玉京的難解情結,便有意撮合他們,邀他一同赴宴。吳偉業自秦淮別後也是相思成災,念之甚切,接到錢謙益發出的邀請后,很快就來了。
然而,這次卞玉京卻徑自入內室與柳如是交談。錢謙益再三派人延請,卞玉京先是託詞更衣妝點,不久又稱舊疾驟發,異日再訪吳偉業,到最後,終究沒有出現。
吳偉業惆悵若失,又悔恨又是無奈長嘆,黯然神傷之餘,唯以四首詩賦寄託相思,詩中寫盡“緣知薄倖逢應恨,卻便多情喚卻羞”的追悔之情,這便是著名的《琴河感懷》四首的來歷。
數月後,卞玉京帶著一身料峭春寒,攜琴踏春,在虎丘與吳偉業會晤,極訴盡離別之情。那次,卞玉京披淡黃長衣,作道人服,平淡雍容。她說及清人入關后燒殺搶掠的情景時道:“吾淪落分也,又復誰怨乎。”然後解琴為吳偉業歌彈一曲。
卞玉京借著撫琴歌彈傾訴了南京陷落前後自己的親歷親聞,發出了深沉的浩嘆——整個神州河山都已經殘破不堪,自己一個人的淪落又哪還值得哀怨呢。“翦就黃絁來入道,攜來綠綺訴嬋娟”,這一曲情出嬋娟,韻著綠綺,卻不拘泥個人恩怨沉浮的血淚悲歌,浸透著對民族興亡的心心牽念和良深感慨,故國之思,黍離之悲,盡在五弦之中,深深震撼了吳偉業。《聽女道士卞玉京彈琴歌》這首沉鬱蒼涼、寓意深遠的時代悲歌,便是由此而來。
詩中道出了卞玉京在這十年中的情景,點出了清軍下江南、玉京“弦索冷無聲”,一派凄涼狀況。吳偉業在這首詩中,還用追悔傷感的語氣記述了他與卞玉京的纏綿悱惻、悲切哀惋的愛情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