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禪

竹禪

竹徠禪(1824~1901),俗姓王,法名熹,清代著名書畫大師、佛學大師、古琴大師,曾為慈禧太後作畫、傳戒。四川省梁山縣(今重慶市梁平縣)仁賢鄉人,雙桂堂第十代住持方丈,擅長書畫、金石雕刻、繪畫自成一格,水墨人物、山水、竹石,別成一派,題畫詩亦佳,多為禪機佛語,與“揚州八怪”齊名,居清中晚期書畫名家之首。其書畫作品收入《海上墨林》、《韜養齋筆》、《益州書畫錄》等書中。著有《畫家三昧》6卷傳世,其名載入《中國美術家名人辭典》。被列為世界著名宗教人物。

人物簡介


竹禪(1824~1901),清代著名書畫大師、佛學大師、古琴大師,通詩文,善書畫,工篆刻。與"揚州八怪"媲美,是晚清遐邇聞名的畫壇大師。
竹禪大師,俗姓王氏,號熹公,清代四川省梁山縣(今重慶市梁平縣)仁賢鎮人,14歲出家於梁山縣城北報國寺,受戒於雙桂堂,一生雲遊大江南北,遊歷過 成都、武漢、寧波、上海、北京、重慶等地,曾先後住錫過成都文殊院、成都寶光寺、成都龍藏寺、成都昭覺寺、武漢歸元寺、九華山化城寺、杭州靈隱寺、寧波天童寺、寧波阿育王寺、浙江普陀山、上海龍華寺,還曾遊歷北京,與名士翁同龢、徐郙交遊,應邀為慈禧太後作畫,為慈禧太後傳戒。晚年竹禪回歸故里,成為梁平雙桂堂第十代方丈。

生平事迹


“王子出家”

竹禪和尚,俗姓王。清道光四年(1824)出生於四川梁山縣仁賢鄉(今重慶市梁平縣任賢鎮)。關於竹禪和尚出家前的生平,迄今尚沒有明確的文字記載。
竹禪和尚所在的梁平縣,雖然地域不甚寬廣,卻是一個佛法興盛的地方。尤其是清初,破山海明禪師自寧波天童歸來,創立雙桂堂,大振西南地區佛法,梁平成為清代西南地區的佛教重地。據《梁山縣誌》統計,光緒初年,全縣尚有寺、庵近150所。就是在這樣一個受佛法熏習的氛圍下,這位王氏少年於梁平縣報國寺剃度出家。
報國寺位於梁平縣縣城北門,建於清代乾隆年間。其地景色獨特,系“梁山八景”之一“垂雲北觀”的一部分。《梁山縣誌》卷二<古迹>記垂雲樓:“縣北一百四十步,<輿地>紀:勝雲在北城外。左瞰萬石,右倚東山,景物奇麗,峽中未有。乾隆三十三年,邑令徐鼎亨捐募重修,絕頂懸四千八百斤洪鐘。樓北建報國寺,鐵鑄大佛四座作鎮水口。”竹禪和尚即在此風景秀麗的報國寺出家,並度過了陶冶性情、初學佛法的沙彌時期。遺憾的是,抗戰期間日軍數次轟炸梁平,報國寺在戰火中已蕩然無存。
竹禪出家后,以極具風趣的構思,篆刻了“王子出家”“削髮報國”兩方印章,並伴隨了他一生。當他後來在京師、東南地域繪畫時,人們見此印文,臆斷竹禪是前明的王公貴族,因不甘滿清的統治而出家。最直白的印文卻給人以無限的猜測!或許竹禪和尚正是以此來諷刺世人,也展現出他“遊戲人生”的一貫風格。
竹禪和尚法名熹,後人稱熹公,竹禪是他的號,關於他剃度師承等詳情目前尚未發現文字記載。他20歲時在雙桂堂受具足戒,嗣法於第九代雙桂法脈一超禪師,並在雙桂堂擔任書記執事。雙桂堂自破山祖師開山以來,門徒眾多,聲勢浩大,影響深遠,禪法覆蓋巴,渝,滇,黔等西南地區近二十個省份,雙桂堂由此被尊之為“西南禪宗祖庭”。在佛教史上具有突出的地位,史稱“雙桂堂弘法”。慕佛法的精深和祖師的攝受,川渝地區的文人墨客亦常來雙桂堂交流、學習,也加深了雙桂堂的藝術氣息。而破山祖師本人的書法藝術,更是享譽天下。已故著名學者、畫家和書法家啟功先生曾在他的詩中詩讚嘆破山祖師書法“憨山清后破山明,五百年來見幾曾。”雙桂堂濃郁的禪學內涵和深厚的文化底蘊深深影響了竹禪和尚。在他受戒后常住雙桂堂的期間,一面親近一超禪師修學佛法,一面充分接受著藝術氛圍的熏習。
竹禪和尚所在的時代,是清王朝的統治走向崩潰的時期,地處川東的梁平也不再平靜。竹禪和尚出生時,川東一帶剛剛經歷過了清廷對白蓮教的鎮壓。至咸豐初年,太平天國運動開始,梁平地區的起義也紛紛而起。“咸豐間,邑南半邊山董、楊圖謀不軌,被刃者二百餘家。”1859年9月,李永和、蘭朝柱、蘭朝鼎等在雲南昭通起義后,很快進入四川分兵三路作戰,東路由周紹勇、曹燦章、蔡昌齡等指揮,直逼川東,準備與太平軍石達開部會師。《梁山縣誌》記有:“咸豐十一年(1861年),滇賊逼近梁邑。”
動蕩不安的時局打破了竹禪寧靜的修學環境,竹禪在咸豐初年離開雙桂堂外出參學。他首先前往四川新都龍藏寺。在龍藏寺住了一年多后,返回重慶。經長江水道抵達武漢。在武漢歸元寺等地進行了短暫的參訪,而後前往北京。竹禪在北京和王公大臣、商賈文人常有來往。《普陀洛迦新志》記載當時京師“常熟翁相國同龢,嘉定徐殿撰郙,皆與之游。”雖然往來其間,竹禪和尚仍然保持僧人的風格,不攀權貴,“壬辰(1862)在京都,殿撰居以舊第,卻不就,蓋落拓其素性也!”據傳竹禪和尚在北京的時候還應邀為慈禧作畫,這個故事後來被編入梁平的傳統曲藝“梁山燈戲”,至今已傳唱百年。
在初期參學的這數年裡,竹禪和尚參訪京師各寺並遊走於附近名山古剎,在山西、天津都有短暫的駐留。這一階段的參學經歷,使得竹禪和尚深感自己在修行上,在藝術創作上皆有很多不足。川東地區時局相對穩定之後,竹禪回到了梁平,仍然在出家的報國寺住了數載。期間一面為常住盡心服務,一面又專心書畫練習,努力提高自己的藝術水平。幾年的潛心修學,使得他在佛法和藝術的造詣上都有了很大提高,並將二者相互融通,奠定了他“以琴說法、以畫說法”禪師的藝術風格。
同治八年(1869)竹禪和尚再次離開重慶。他沿江而上到達上海,此後遍游名山大川,並先後輾轉住錫於天津無量庵、九華山化成寺、上海龍華寺、普陀山白華庵及杭州、寧波各大寺院,以普陀山及上海駐留的時間最長,前後近30年。
光緒二十五年春(1899),雙桂堂常住派人前往上海迎請竹禪和尚回梁平。次年夏,竹禪從上海起程。沿江途徑武漢,在歸元寺做短暫休整后回到雙桂堂。
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初夏,竹禪和尚回到闊別多年的雙桂堂,並於當年冬月初一,升座為雙桂堂方丈。
竹禪在回梁平之前,住錫於上海福田庵,曾預知時至並“語庵僧曰:吾世緣將滿,當從來處去。當時寺中僧人頗有不安,揣度他將示現往生。后見其安然返渝,以為無礙。竹禪和尚升座后不久,即在當年隆冬示寂於雙桂堂丈室,世壽七十七。

迎請聖物

竹禪在幾十年的參學過程中一直心繫佛法的興衰,致力於道場的建設及慈善事業。他“性慷慨,凡修築寺院,賑濟災黎,輒畫數百紙助之。”他一生作書畫所得都用於了寺院的修繕及弘法事業。竹禪和尚住上海龍華寺時,寺中有著名的龍華塔,相傳始建於三國吳赤烏十年(247年),曾有“舍利寶塔”和“報恩塔”(有傳說孫權為報母恩而建)名。唐末毀於兵燹。宋太平興國二年(977年),吳越王重建,迄今已有千餘年歷史。據上海地方志記“光緒十八年(1892年),塔的底層毀於火,龍華寺畫僧竹禪捐畫資修復。”
清末時期的佛教甚為衰敗,很多寺院成為做經懺的道場。為了振興寺院在佛弟子心中的聖潔地位,竹禪和尚在一生中為佛門聖物的迎請、供奉、交流做了巨大努力。佛舍利被尊為佛教的至寶,竹禪和尚早年在五台山之際,苦心請得舍利子回雙桂堂。寺院特為此建舍利塔供奉,於1864年落成。殿外柱上題有“薈萃七賢雙桂堂里超凡境;堎嶒一塔萬竹山中聳碧天。上款:新建舍利塔落成謹作楹聯誌慶。下款:同治三年春部選訓導臨江周學子拜題。”殿內撰“舍利塔記”刻於石壁,記文講述了竹禪自五台山請回舍利子三枚,並介紹了舍利子示現神通的傳奇故事以及寺僧就此事所展開精彩的禪語開示,這些也成為建造舍利塔的重要因緣之一。
貝葉經向來被作為佛教體現法寶的聖物。竹禪一生參學中,共請得三部貝葉經:一部由他早年自五台山請得,並同舍利子一道送回雙桂堂供奉。解放初年,據專家鑒定為11、12世紀寫本。遺憾的是此部經書在1990年被盜走。其餘兩部,一部於清光緒二十四年(1898)春敬獻給普陀山普濟寺,共2片,用摺子夾之。有竹禪撰《貝葉記》:“後世之學者得見貝葉真經如見佛面,不枉出家參學,雲遊十方,益於身心。”另一部藏於九華山九化城寺,一札內藏10葉,每葉長52.5厘米,寬6.5厘米,葉片兩面均刻梵文七行,字跡清晰,墨色未褪。每葉距葉片兩端17厘米處有裝訂小孔。夾貝葉經冊頁上有光緒二十四年四月八日竹禪題跋,與供奉普陀山是在同一年。

四房遊歷

竹禪和尚一生主要時間都在各地參學。他的足跡遍布川渝、湖北、山西、北京、天津、上海、浙江、江蘇、安徽等地,走訪了各地的古剎叢林,名山大川。也在這些地方留下了大量的書畫作品。
武漢,徠地處長江要道。竹禪參學往返之際,都要前往武漢歸元寺拜訪,現在歸元寺尚有他的書法對聯、羅漢畫等作品。在他返回雙桂堂任方丈前,最後一次前往歸元寺,應方丈心極法師邀請,為羅漢堂題寫門聯:“普天應供大阿羅漢,兜率方廣來往歸元。竹禪圓寂后,歸元寺退院方丈心極及在任心凈方丈言:“竹禪當為羅漢”,遂以竹禪風貌在寺內塑羅漢一尊,並題聯:“卅年畫蘭,半世畫竹,發生白;自知不足,一曲琴聲,無知音。”
竹禪和尚還先後多次朝拜了五台山,迎請佛舍利和貝葉經,和五台山結下深厚緣分。他駐留於普陀山白華庵繪畫、撫琴,留下了傳奇的故事和大量的書畫作品。還有北京法源寺、寧波天童寺、阿育王寺,杭州靈隱寺等等,都能夠看到竹禪和尚的墨跡。
雙桂堂是西南地區禪宗重興的祖庭,常有西南各大名寺的法系弟子前來禮祖,竹禪由此和巴蜀各寺的僧眾建立了來往,其中與四川新都龍藏寺的方丈雪堂來往尤為密切。竹禪在最初離開雙桂堂參學之際,就前往龍藏寺。在龍藏寺住了一年多,與雪堂及其弟子一起談詩論道,撫琴作畫,並和方丈雪堂禪師建立了深厚的情感。
龍藏寺是康熙六年(1667年)破山法嗣大朗禪師重建,清末成為四川地區的一個文化重地。竹禪兩次離開梁平遠行前,都要首先前往龍藏寺拜會雪堂禪師。竹禪住龍藏寺時雪堂弟子星槎師從古琴大家張孔山學琴,和竹禪亦多有交流琴藝。雪堂還派弟子星壽從竹禪學畫二十餘載。光緒五年(1879)初秋,雪堂到北京為大朗禪師請賜封號,然後專程轉道去上海探望竹禪,可惜竹禪已前往蘇州。光緒十五年(1889)五月,遂寧凈心法師攜竹禪贈龍藏寺《達摩摘蘆渡江圖》和書信回川,雪堂禪師感動萬分,複信:“數千裡間,廿年之久,尚能念及舊儔,多情如是,深為可感。餘生甲申,與師同年,此時六十有六,鬚髮皓然,欲重事行腳,實未敢期。如師游有倦,思及故鄉,猶冀可聚,倘能命駕歸來,相與長談闊別之情,為平生第一快事,不知師意如何?”光緒二十二年(1895),星壽從上海辭別竹禪返川,帶回竹禪贈給龍藏寺的多幅書畫。竹禪還贈詩寄給雪堂:“聚首言歡有前因,結為同參又同庚。寄語目下前程事,古稀經過又三村。”雪堂回詩:“別去岷峨久,年過四十春,禪超南北寺,畫蓋古今人,明月隨松照,高風與我親,勤修清凈業,到老不因循。”並書“與我同生咸老壽,唯君獨覺漸聲聞”的對聯。從上足可見二人情誼之深,恰如昔日的寒山、拾得。當年秋,竹禪又贈送龍藏寺通景竹屏、東坡佛印人物單條、八哥梅花橫幅等畫作。現在,新都地區尚館藏竹禪和尚書畫四十多副。通過和龍藏寺的往來,竹禪為清末四川地區藝術發展作出了自己的貢獻。

魂歸祖庭

竹禪和尚雖然常年參學在外,但是他一直心繫著祖庭雙桂堂的興衰。光緒十六年(1890)他把苦心覓得的破山祖師真跡和自己所繪的畫托學生方炳南帶回雙桂堂。在其記文中可看到他為振興祖庭的熱忱期望:“昔年五台山化來舍利、貝葉共相流傳。蓋舍利佛寶,貝葉法寶,破祖墨跡僧寶也。成全三寶,雙桂之地必大興焉。”
政局的動蕩、社會的不安,讓光緒年間的雙桂堂和當時西南各地的寺院一樣,也陷入了重重困境。在寺院經濟危難之際,竹禪和尚多次資助寺院,解決了寺院實際困難。光緒二十四(1898)年匯銀千兩資助寺院。他回到雙桂堂時,前後四千兩白銀,全部捐助給了寺院。他回到寺院后又改建雙桂堂山門,重修觀堂、方丈等各處殿堂,親自為大殿繪製壁畫。在竹禪和尚的大力推進下,雙桂堂得到很大改觀。後任方丈洪道禪師在竹禪的努力基礎上,對雙桂堂建築進行了大規模的修繕,使得祖庭煥然一新。
鑒於竹禪和尚佛學造詣及其藝術才華,雙桂堂僧眾一致推薦迎請竹禪回寺擔任方丈。光緒二十五年(1899年),雙桂堂派出的僧人到達上海,商議迎請竹禪回寺之事。此時已七十六歲的竹禪和尚不顧自己年事已高,路途遙遠,為祖庭重輝而欣然應允。
竹禪和尚回寺后極其重視雙桂堂的文化傳承及文物保護。他回寺即展開整理破山祖師的真跡的工作。“光緒二十六年六月十四日,同堂住持方丈清查破山祖親筆墨跡一本”並同自己帶回的“畫羅漢十八尊歸入貝葉經箱永作常住流傳。”竹禪和尚回雙桂堂后還在規範叢林制度和整頓道風上做了很多工作。還把自己多年募化來的文物、佛像等入庫收藏。
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冬月初一,竹禪和尚升座為雙桂堂方丈。西南佛教界為之震動,在他升座之日,成都昭覺寺、文殊院、寶光寺、龍藏寺、大慈寺、草堂寺六大寺院聯合饋贈“圓滿菩提”之匾,至今仍懸於客堂,由此即可窺見竹禪和尚在西南地區之聲望。
然而,就在他回寺半年之後,即安然示寂。竹禪圓寂后,次年寺院於後山竹林之間為其立塔樹碑,方炳南撰碑文簡要記載竹禪和尚的一生及其功績。此碑作為記錄竹禪和尚生平的重要歷史依據一直保存至今。
竹禪和尚塔於文革時期被毀,1989年由時任方丈妙談法師率僧眾發掘塔的基座,拾回遺骨火化,供於“報恩堂”。2003年雙桂堂現任方丈身振法師率四眾於寺院內為竹禪和尚重建六角式石塔,塔高二丈,直經一丈二尺,移其靈骨於塔內,永供後人禮拜。並於塔上撰刻當年世人對竹禪的評價:“書畫名家”——“攜大筆一支縱橫天下;與破山齊名膾炙人間”。破山海明一生以機鋒棒喝的禪法接引眾生,竹禪熹公以其藝術教化世人。這即是對竹禪和尚一生的評價,也是對他藝術貢獻最貼切的肯定。

藝術成就


精於畫竹

竹禪的書畫風靡佛門,享譽文壇,杭州靈隱寺,成都文殊院、寧波天童寺、新都寶光寺等處都珍藏有他的大作,浙江普陀山博物館還專門辟有竹禪紀念室對他作全面的介紹。《中國藝術家辭典》稱他“水墨人物,山水竹石,人謂別成一泒。”遺著《畫家三昧》己由中國書店影印出版。《四川佛教文化》介紹他說,雙桂堂“第十代方丈乃著名書畫家竹禪,曾為慈禧太後傳戒,被列為世界著名宗教人物。”
竹禪平生愛竹,又是一位禪僧,故取名竹禪。他常在蜀山竹林中細緻觀察竹的各種形態,“必得成竹於胸中,上而尖頂,下而筍根,使全身透露,影現檀欒,庶幾風晨月夕,恍惚遇之。”因此,竹禪畫竹,姿態萬千,頗有神韻。
竹屏
竹禪畫竹,效法清初畫家鄭板橋。通景竹屏一堂共四幅,以擬人手法,題為吟風、烘晴、醉雨、承露,用濃淡不同的墨色再現了竹子在風、晴、雨、露中的各種神態。這些畫是竹禪於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在南海普陀冊白華庵繪製的,後由雪堂的弟子星壽帶回龍藏寺珍藏。一九三一年,星壽又將這些畫轉贈給寶光寺。
十六羅漢像
竹禪作為一位佛教徒,很喜歡畫佛、菩薩和羅漢像。年輕時,他得見唐末著名畫僧貫休畫的十六羅漢石刻拓片(現寶光寺七佛殿中尚有一堂),如獲至寶,數年中,乃潛心摹繪了十幾堂,送各叢林供奉。送龍藏寺的一堂,又由雪堂和尚木刻拓印傳世(現寶光寺念佛堂還殘存兩幅),影響頗大。竹禪畫羅漢不墨守成規,敢於創新。貫休的十六羅漢,畫法奇古,一直作為後世的範本,清乾隆帝還有題贊。竹禪經過琢磨分析,細閱佛典,指出了貫休畫中的錯處,並根據《彌陀經》所述,重繪了別具一格的十六羅漢像。竹禪一生中共畫過四堂羅漢像。現掛在寶光寺大雄寶殿兩側的一堂羅漢像,是竹禪在光緒十五年(1889)秋,由湖北武昌寄回蜀中的。畫的上部,以“九分禪字”篆其名號,以草書題其來歷。所畫羅漢,形態殊異,神光迸露;羅漢所倚怪石,或威猛若獅虎,或狡詰如鷹隼。而竹禪另一些畫中的怪石,則又孤寒若釣叟,或俊俏如美人,其意味無窮。
捧沙獻佛圖
竹禪喜作書畫大品,雖是寬大的紙幅,但還嫌不能揮灑自如。晚年有詩云:“老僧年邁七十七,終日手中不釋筆;紙長丈二猶嫌短,信手拈來塗粉壁”。寶光寺說法堂右壁的《捧沙獻佛圖》,即是“九八加一老比丘”棗七十三歲的竹禪在上海的傑作。這幅畫高六米,寬五米,如此大品,世所罕見。捧沙獻佛又名小兒施土,畫的是佛教《賢愚因緣經》里的一個故事:釋迦牟尼佛與弟子阿難入城乞食,遇一群小孩在路旁遊戲,他們將泥土作成房屋與倉庫。其中一小孩見佛來到,頓生布施之心,即捧倉中名為“米”的沙土獻佛以表虔誠。一百多年後,這個小孩轉世當了國王,就是統一印度的阿育王,其他小孩也作了國王的大臣。這幅巨畫,松干挺拔,竹節秀勁,佛祖面目慈祥,兒童行為天真,實是一幅形神兼備之佳作。
墨獅
竹禪不僅擅長於畫人物,還擅長於畫動物。寶光寺東方丈內的一幅墨獅,更引人入勝,傳為神筆。竹禪畫獅,講求於神似。他巧妙運用墨的濃淡,畫了一頭神采奕奕、昂頭翹尾、腳踏禪雲的獅子。無論你站在任何角度觀看,獅子的眼睛都直盯著你。稍一移步,好象獅子的眼神也跟著轉,尾巴也跟著搖哩!竹禪在畫上題了一首詩:
竹解心虛葉似個,我不成佛也是錯;維摩台中方丈地,能容八萬獅子座。
竹禪在寶光寺的書畫還有《阿彌陀佛》、《四大菩薩》、《凌雲高節》、《寶貴壽考圖》及楹聯等。《通景竹屏》、《十六羅漢像》、《捧沙獻佛圖》、精品書畫,每幅字畫各具特色,耐人玩味,屬於國家珍貴文物。
傳承
在書畫上,竹禪與“揚州八怪”、破山禪師齊名,是晚清聞名遐邇的畫壇怪傑。人們在他墓前提聯評價:“攜大筆一枝,縱橫天下;與破山齊名,膾炙人間。”是這位“書畫名家”一生的真實寫照。他的繪畫弟子方炳南,擅長花鳥、蔬果,著有種菊軒《畫譜》,木廖精印,廣為流傳;曾主持省、縣“勸工局”,首創竹簾畫,使梁平工藝美術品省內外馳名,成了清末全國著名的民間畫師。

九分禪書

竹禪書法師宗懷素,精於狂草,二十年後練寫一種新的書體“九分禪字”。竹禪所作書畫,每每題詩作跋,並自刻“王子出家”、“破山法嗣”、“竹禪”等印章,並有《印譜》及《刻心經句印》一卷行世。其書畫作品中以水墨人物,山水,墨竹,頑石,羅漢佛像見長。其主要作品現存於新都寶光寺,普陀山白華庵。北京市拍賣行2005年春季書畫精品拍賣會於3月13日。其中他的一幅六尺四條屏靈石圖拍賣價達數百萬元。至今有兩幅佛家羅漢圖流傳於開縣。
竹禪和尚的單獨的書法作品沒有其繪畫多,但是在他所作繪畫中多有其題的草書或行書禪詩、偈語。而他在書法上最為稱道的是創造出“九分禪書”。所謂九分禪書,是就“八分書”基礎上的一個獨特的創意。八分是隸書的一體,也稱“分書”。字體似隸而多波磔。清代劉熙載以為魏晉時因楷書亦稱隸書,為示區別故稱有波磔之隸書為“八分”。相傳八分書為東漢上穀人王次仲創。竹禪在八分書的基礎上,新創九分書,自言“所加一分即禪味矣”。他還說“禪字亦與字禪,不有損益即不足以成其禪也。”這種字體字跡似鐵筆勾勒,自首至尾,剛勁沉著,風格淳厚。體現出篆、隸兼美的藝術風格,然又似篆非篆,似隸非隸,不為法脫,而又不為法縛。竹禪的書法承襲著尚意的創作方式,充分體現了“禪意”,可謂意境深蘊。已故的當代高僧昌明法師曾言自己“五歲開始學書,顏、柳、歐、趙都學過,最後學的是清朝佛門書畫家竹禪的書藝”。即是仿效竹禪和尚的九分書,且“尤宗清人佛門書畫巨匠竹禪技藝,盡得其書法真諦。”昌明大師依此創作出大量禪字佳作流傳於世。

治印造像

竹禪和尚還有深厚的印學功底,治印作品不拘一格,風采萬象,刀刀皆得意之妙筆,筆筆均信手而拈來。時人評其畫曰“體格高強”,或曰“別有一派”。他的印譜現留有《遊戲三昧》一套傳世。該譜共四冊,皆系竹禪輯自刻印成。黑粗細格,首冊錄《朱子家訓》文印,四十頁;二冊錄《般若心經》文印,三十八頁;三冊錄《福壽圖章》,三十七頁;四冊錄《陰騭文》印,四十頁。其每頁鈐一印,下註釋文,總見一百五十六印。系光緒元年(1875)鈐印。四冊印譜中,尤以《心經》一冊最為獨特。該譜內頁書牌和版心書名處和其餘三冊一樣,版刻墨印“遊戲三昧”四字。全卷《心經》共用28方印,開篇“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即以觀音菩薩像為印面,以像代言。一般而言,在治印中造像或用於邊款或是單獨成造像印面,這種融合造像和印文於印面的並不多見。另有一枚,“度一切苦厄”用版畫線描手法鐫刻成接引眾生的舟船樣式,又有的鐫刻成寶函樣式,有的為經幡式等等。這些圖畫印依印寫行,線條簡練,神態栩栩,圖案流動,惟妙惟肖。總之,整本《心經》印集圖文結合,富有裝飾,這在歷史上的鈐印佛經中實屬罕有。表現出了超凡脫俗,化畫為印,以畫說法的形式。他這種用圖畫來銓釋經文,並付以金石篆刻的作品,在佛教藝術寶庫中也難得一見。可謂:弘般若真諦在金石,寓佛心禪意於畫中。

古琴“泛川”

竹禪更是晚清古琴大師。他為一個新的琴派——泛川派的開創奠定了基礎。原中國古琴協會會長吳釗先生認為:早期在巴蜀地區的漢代司馬相如、唐代僧睿等琴家屬於傳統的川派,又稱霸派。“除原在蜀地的霸派外,還有來自江浙的曹稚雲,錢壽占、張孔山、僧竹禪等人。他們在原有琴藝的基礎上融會了蜀地琴派的特點,從而開創了一個新的川派——泛川派。”
同時,竹禪還傳出著名琴曲《憶故人》。《憶故人》相傳為東漢蔡邕所作。曲調委婉纏綿,意在思念故人。中國古琴協會會長、中國音樂學院教授李祥霆先生言:“《憶故人》產生時代不可考,出自清代後期竹禪和尚。”
在竹禪又為著名的《枯木禪琴譜》所作序文中,他明確提出了自己“以琴說法”的宗旨,提出了在中國古典文化中的琴德和禪理互為表裡,都是修身養性之道,潛心琴學的目的在於以琴喻禪。竹禪一生在古琴上有相當高的成就,融其心性於琴藝之中。竹禪和尚卻堪稱僧家中的古琴大師,為中國近代的古琴藝術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軼事


竹禪年輕時,和一大家閨秀相愛,犯了佛教戒規,被官府捉拿。成都將軍完顏崇實念其有才,從中援救,遂離梁山,棲身於成都附近的寶光寺和龍藏寺。這兩座寺廟的住持,都屬於梁山雙桂堂破山祖師傳下的法脈。因此,竹禪備受優待。他在龍藏寺一年多,與寺內方丈、蜀中詩僧含澈(即雪堂和尚)論詩談禪,相處融洽,並結為同庚好友。竹禪離蜀赴上海時,雪堂還命弟子星壽做竹禪的隨身侍者。竹禪四十見左右雲遊大江南北,“所至名山古剎,多有留墨,體格高超,軼唐邁宋,人是以珍重之”。以後,他又多次到北京,出入於王公巨卿間,與翁同龢、徐甫阝等相友善,一時名滿天下。

鑒寶


央視鑒寶欄目關於竹禪繪畫:
竹禪壽星圖
竹禪壽星圖
中國國家博物館鑒定專家許麗和北京故宮博物院鑒定專家潘深亮評價:竹禪具有詩、書、畫、印諸方面的造詣,其藝術風格屬徐渭、八大山人和揚州畫派一路。作品重意境、重主觀感受和個人氣質的表現。他的繪畫多取材竹石花鳥和山水人物,而不拘泥於一事一物的具體形貌,書法多以自作詩文和佛語為內容,擅作大篆,精於行草,所作印章將佛像,偈語,俗話等刻之於石。大筆大刀,大朱大白,對比十分強烈。竹禪天分既高,閱歷又廣,更有文學、佛學的修養,所以行書作畫不假雕飾,渾然天成,無論尋丈巨幅,還是尺幅小品,皆令觀者愛不釋手。
竹禪
竹禪
竹禪喜歡畫大幅之作,我們所謂的大幅作呢,就是說他越大越不嫌大。壽星畫呢,是寫意之作,他的開臉又用小寫意完成,壽星的那種慈善的面目,童子那種可愛機靈都表現出來,主要表現在什麼地方?在他開 臉、點睛的那個眼睛上,就那一點墨點就完全表現了,那種傳神的精神。尤其是呢,畫人物畫難畫手,他的手畫得非常好,小童子手捧的是酒杯,來給壽星敬酒,當時壽星看了之後合手鼓掌,那種歡喜從內心來表示的,筆下的功夫極為強,所以專家鑒定團研究決定《壽星圖》給定到20萬元人民幣。
這兩件作品都是真跡,一個是比較早一點的,一個是比較晚一點的。一個畫家的早、中、晚(期),有不同的風格,很容易把早期的作品鑒定為假的。竹禪的墨竹,追鄭板橋,但又重寫生,就是他深入到自然當中去,看風雨竹的變化,這幅畫的是風竹,瘦竹迎風,枝繁葉茂。竹禪的墨竹畫傳世的很少,而且像這個詩、書、畫三結合,那更是鳳毛麟角。所以根據這種情況來看呢,鑒定團研究鑒定估價30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