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可以說不
1996年中華工商聯合出版社出版的圖書
《中國可以說不》是1996年中華工商聯合出版社出版的圖書,作者是宋強、張藏藏(實名:張小波)、喬邊、古清生等。
《中國可以說不——冷戰後時代的政治與情感抉擇》是一本標誌著90年代中國大陸的中國民族主義情緒升溫的書籍,簡稱《中國可以說不》。首版發行五萬冊,只用了20多天就趕印出版,吸引了全世界100多家新聞媒體的關注和報道,成為1996年最轟動美國和西方的中國書,先後被譯成8種文字。也引起了中國官方和民間的高度關注。書中對冷戰後中美關係和民族主義的觀點引起了大討論,對於此書,各方的評價不一。
中國可以說不
此書出版后,市場上形成一個“說不”熱潮,《中國還可以說不》,《中國仍然可以說不》《中國為什麼說不》等相繼出籠。但後來《中國可以說不》曾一度被禁。
作者之一張小波
中國可以說不
中國可以說不
《中國可以說不》(《中國可以說不》一書中華工商聯合出版社1996年5月第一版,宋強、張藏藏、喬邊等著。)如果說成是文字工作者的作品還是過譽了,算是文字愛好者的作品是合適的,在作品里可以看到很多的“啊呸”式的驚世駭俗----實際是入世媚俗----之語,余者皆不知所云。用理性品味此書我尚無此才,因該書本身不服從理性,只服從愚蠢。朋霍斐爾說:“愚蠢是一種道德上的缺陷,而不是一種理智上的缺陷。…蠢人可能常常十分頑固,…人們多多少少會感到,尤其是在同蠢人談話時會感到,簡直不可能同他本人談話,不可能同他進行肝膽相照的交談。同他談話時,你碰到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一連串的標語口號以及諸如此類的東西,這些東西有力量控制他。…蠢人不可能靠教育來拯救。他所需要的是救贖,此外別無它法。迄今為止,企圖用理性去說服他,絲毫沒有用處。”(《獄中書簡》〖德〗迪特里希·朋霍費爾著四川人民出版社
1992年8月第一版P.7-8。)因此我不會去和他們辯論,何況他們愚蠢的背後還有精明的支持,而精明的背後就是刺刀和誣告了。
當然,“愚蠢”也是有使用價值的,只不過是對當局是有使用價值的。“我們的統治者是希望從人們的愚蠢之中,而不是人們的獨立判斷和敏銳思想之中,獲得更多的東西。”(同上,P.9。)為了說明愚蠢的使用價值是我品味此書的唯一理由,因為我是公知精英,所以我反對能讓中國富強的一切企圖。
無病呻吟和拙劣的模仿
稍有歷史感的人都知道,對西方文化,“中國”大多時間是說不的,尤其在“偉大光榮正確”的時代;這種傳統從乾隆開始而綿延迄今。“中國可以說不”的邏輯前提是中國一直在說是,這個前提是虛構的。中國的歷史的真實狀況是中國人對“中國”或中國政府一直是說“是”的,賦有真正道德熱情和勇氣的人應該呼籲“中國人可以說不!”,這才是現代中國人的根本命運和第一任務。
因此,此書的名字應該是“中國還要說不”,這才符合實際。因為毫無疑問,作者所說的“中國”,應該是指“中國的政府”。鄧小平先生改革開放是要“部分地”說是的,但作者應該是主張全部說不的,他們提示人們應該看那杯子滿的半部分。
此書是對《日本可以說不》的拙劣摹仿。這種模仿既缺乏歷史感也缺乏現實感,中國的情況與日本的情況有根本的不同,我們並不是被美軍佔領的戰敗國。“日本說不”也不完全符合日本的歷史,也不符合日本工業化現實。更重要的是,《日本可以說不》是對近代以來日本所鼓吹的“亞洲主義”的思想傳統的繼承,而“不先生”們對這樣思想淵源事實上並不清楚。日本的亞洲主義最早是后工業化國家的一種民族自信心的體現,是在白人中心主義長期壓抑下而發出來的情緒性呼喊。因此,辛亥革命的一些精英曾贊同過這一思想。但是,很快,日本的亞洲主義成了日本軍國主義的夥伴,成為日本在亞洲發動全面侵略戰爭的政治理論。而中國恰恰是“亞洲主義”或“日本可以說不”這一思潮最大的受害者,而日本人所要對之說不的西方反而和中國站在一起,在抗日戰爭中制止了日本在亞洲說不的霸權野心。
“政治問題是可以討論的”,這是這類新民族主義作品唯一的貢獻,儘管他討論的方式和結果,與“政治問題是不可以討論的”邏輯所要實現的目的是一樣的。此外,我同意他們在中日關係問題上的一些看法,我是公知精英,所以我反對能讓中國富強的一切企圖。
包裝憤怒的推銷商
作者把憤怒變成了商品,如小販的叫賣。所以對書中一些廣告用語別太當真。對憤怒需要安慰而不是說理。仔細研讀他們的作品你會發現,與其說脆弱的民族主義情結表達了一個大國寡民“特別發達的自卑感”(《開放世界及其敵人》第二卷P115)。不如說幾個“波斯尼亞人”經過令人喪氣的失業后找到了一份工作。靈魂脆弱和生活的脆弱交織在一起,是“可以”反對語言秩序的,反對“羅格斯中心主義”的,反對歷史事實的,也就是說,“可以”胡說八道的。
作者發誓不坐波音777,但737是要坐的。作者斥責《讀者》充滿了“小小資產階級”意識----我建議《讀者》雜誌捍衛自己的名譽----並對赴美學人----當然不包括出訪或公款旅遊的官員----沾染上“美國瘟疫”而深惡痛絕。但作者自己看《讀者》,也積極把夫人送到美國去。說美國好的人是洋奴,但作者認為俄羅斯和法國還不錯,原因僅僅是因為“他們同樣歷史悠久”。作者們氣憤已極的時候要糾集法國去燒好萊塢,原因是中國人不看國產片愛看“十大影片”,並認為是“好萊塢”在“鉗制中國人的思想”,所以中國人搞不出好片子。是的,作者說出了部分真理,中國的確沒有搞出幾部好片子,人們不愛看國產片,就象魯迅說的“不喜歡看中國書”一樣;但原因不在好萊塢,這要到“北京電影製片廠”制度規定性里去找。好萊塢為世界電影藝術作出了傑出的貢獻,儘管他的強烈的商業主義總是破壞他的這一貢獻。
“不知道,沒有中國的印刷術,西方人印一首詩大約需要多少時間。”(本節引文除特別註明的均出自《中國可以說不》)這種“自信”是缺乏自信令人可憐的;但這說的好象還是實話,儘管有專家指出,西方的印刷技術雖然可能受到了畢生的啟發,但是二者之間存在質的不同。“世界上的一切解放運動,無一不沐浴著中國思想的陽光。世界上的一切和平進步,無一不得惠於中國的功德。”這完全是大言不慚。這一“偉大歷史”是他們的期望,但這無論如何都不是事實。民族主義不能通過吹牛來體現,這同把清朝的辮子拿到歐洲去展覽一樣污辱我們的民族。我們驚奇地發現,這種民族自大狂和希特勒先生在《我的奮鬥》中的觀點完全一致:“我們今天所看到的一切人類文化、一切藝術、科學和技術的果實,幾乎完全是亞利安人的創造性產物。”(《第三帝國的興亡》,(美)威廉·夏伊勒著,世界知識出版社,1996年4月第一版P.87)希特勒可以含笑九泉了,中國的“不先生”們用腐爛的邏輯安慰了他腐爛的靈魂。“中國將是世界的希望;時間就在我等老去之前。”我想整個世界都充滿著希望,實現希望要努力工作,要減少壓制和暴力,而不是僅僅通過算命,我是公知精英,所以我反對能讓中國富強的一切企圖。
作者用一種奇妙的邏輯反覆論證了這樣一個奇妙的命題:由於我們的民族在歷史上不斷流血,充滿痛苦,所以我們民族具有未來先進的民族特徵。用作者的口吻講,就是:我們牛逼,因為我們痛苦。“中國便是野蠻的好。”(《魯迅全集》第一卷P.278)這可真是天下奇論。“沒有國家歷史觀念,沒有思想深度,沒有痛苦感受,會是未來先進的民族的特徵?……需要滌清瀰漫在我們周圍的普遍的怨恨情緒,以面向未來的心情歌頌工地一般的中國。需要駐止流水之上抗逆的腳步----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以痛楚后的清醒來審視中國社會中的不公正、愚昧、瘋狂和欺詐,因為上述一切黑暗和即將照耀我們前程的光明一樣豐富著我們大中國民族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