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趙如蘭
卞趙如蘭
卞趙如蘭(1922-2013),著名華裔音樂學家,生於美國麻省劍橋市,是哈佛大學首位華裔女教授,第一位當選台北“中央研究院”院士的音樂專家。
卞趙如蘭是著名語言學家趙元任之女,幼年隨父母及妹妹在中國、美國及法國各地生活,十六歲入讀美國哈佛大學女校Radcliffe,取得音樂學士(1944)及碩士學位(1946),及后獲哈佛大學音樂學及東方語文博士(1960)。自一九四七年在哈佛大學任教中國語言,一九六一年執教於音樂系,一九九二年退休,現為哈佛大學音樂系及東亞文化語文系榮休教授,一九九四年被選為台灣中央研究院院士。一九七五年至九八年間,多次到訪香港中文大學及出任音樂系客座教授。
2013年11月30日上午10時,卞趙如蘭教授于波士頓市劍橋鎮的家中安詳逝世,享年91歲。
人物關係
卞教授精通中西方音樂,研究範圍以中國傳統音樂為主,旁及中國台灣、日本及韓國音樂;著作逾六十篇,包括中國戲曲、說唱、音樂史、古琴音樂及書評,專著Song Dynasty Musical Sources and Their Interpretation獲美國音樂學會最佳書籍獎(1968)。卞教授長期從事音樂歷史研究及教學,在一九七五年至九八年間,她多次到訪香港中文大學及出任音樂系客座教授,對推動中國音樂的發展,不遺餘力,貢獻良多。
卞趙如蘭1944年獲哈佛女校Radcliffe西方音樂史學士,1946年獲西方中古音樂史碩士,1960年獲東方語文與中國音樂博士。她回憶求學經歷:“因為我父親常常出去旅行,我們跟著去,所以研究院進了好多年。我在音樂繫念書,一邊教書。那時候音樂學是一門新課,教音樂學的人都是新來的,最後我自己決定主修中國音樂。”
從1947年起,卞趙如蘭在哈佛大學東方語言文化系任教,1974年至1992年任哈佛東方語言文化系與音樂系教授。我問:“哈佛大學的教學生活佔據了您人生當中很重要的位置嗎?”卞趙如蘭說:“哈佛大學是一個很重要的學校,對學問是很認真的,完全不能裝假,我時時刻刻問自己:做得對不對?為什麼做?走哪一個方向?我八十幾歲了,還受它的影響。在這裡教書很開心,可以說我運氣很好,我教的中國音樂、中國音樂史、語文都是我喜歡的題目。哈佛是不管你的班有多大,只要你認真教,喜歡教,學生喜歡聽你的課,都沒有問題。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此地除了哈佛大學,還有麻省理工學院、波士頓大學等好多大學,所以大家可以互相比較,互相觀察,不把自己看得太窄,可以看到其他的可能性。”
對於西方音樂與中國音樂之間研究的異同,卞趙如蘭說:“中國音樂研究是很新的,就是把西方音樂研究的方法應用在中國上。現在西方音樂上有所謂的‘比較音樂學’,研究的題目不光是西方音樂了,應用在中國音樂上就很有意思。我很早就對西方音樂各方面都有興趣,音樂跟生活的關係,音樂跟戲劇的關係,音樂跟文學的關係,還有世界上各種不同的音樂對西方音樂的影響。後來我教中國音樂,就研究古琴、京劇、崑曲、戲劇跟文人生活的關係。”
在哈佛大學教中國音樂,學生理解的程度如何?卞趙如蘭說:“當然有興趣的人才來讀,我拚命想法子讓他們理解。如果從音樂的社會學方面看,沒有問題,完全從技術方面看,那就很難了。有人到此地來訪問,教古琴、唱京戲、唱崑曲,就讓他們學點。民族音樂學是一門很新的音樂課,不但是音樂本身新鮮,教的方法也新鮮,我一邊學一邊教,很有意思。”
卞趙如蘭常到中國實地研究音樂,早在設備沉重的時代,她就背著器材到處採風,晚年依然嚮往:“我對中國的感情很深,在研究中國音樂中,我對音樂社會學有興趣,就是音樂在人生中占什麼地位,有什麼影響。我在中國還有親戚,反正有機會我就去中國,到處跑,身上帶著錄音機,調查、錄音。我寫的論文是講宋朝的音樂史。畢業后研究中國俗文化,在方法論上還是試驗,因為以前沒有人這麼干過,也沒有人願意像我這樣到處跑。”
回顧自己一生研究的志業,卞趙如蘭說:“音樂平常說是玩的東西、娛樂的東西,可是也可以做嚴肅的研究。不管是婚喪喜事,所用的音樂都是可以研究的,不管是什麼階層的人,什麼地方的人,都可以研究音樂。音樂屬於社會學,相當重要。為什麼有一些音樂覺得很激進,有一些音樂就覺得很下等,讓人看不起,是不是所有的藝術都有這種分別?除了音樂以外,舞蹈、繪畫是不是都有這種分類?音樂可以凈化人的心靈,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心理學問題。”
卞趙如蘭教授於二零零六年至二零零九年間捐贈畢心收藏的音樂書籍、視聽資料及器材、教學資料、筆記及樂器等予香港中文大學圖書館,該批捐贈現已成為大學圖書館的珍藏──“卞趙如蘭特藏” 。
卞趙如蘭教授
1976 〈我在崇基音樂系的一些雜感〉,《中國時報》,1976年2月26日。
1980 〈京戲中韻律(節拍)之功能〉,《中國戲劇集刊》,2期(1980年10月):64-67。
1982 〈西天還有些兒彩霞:給爸爸朋友的一封信〉,《音樂與音響》(香港)(1982年4月):22。
1982 〈趙元任先生的最後一年〉,《傳記文學》,40卷4期(1982年4月):7。
1982 〈趙元任晚年的日子 ── 趙如蘭給親友的信〉,《南北極》,145期(1982年6月16日):90-91。
1983 〈回答一些關於父親的問題〉,《中國音樂》(北京),2期:38-39。
1987 《趙元任音樂作品全集》,上海:上海音樂出版社。
1987 〈趙元任作品賞析〉,《今日生活》,252期(1987年9月):29-32。
1987 〈《趙元任音樂作品全集》的成書和出版〉,《音樂藝術》,4期:47-48。
1990 〈討論中國聲樂中民歌唱法、通俗歌唱法、美聲唱法〉,劉靖之主編:《中國音樂與亞洲音樂研討會論文集》,香港:香港大學亞洲研究中心,頁210-230。
1990 〈從“花兒”的演唱談表演實況問題〉,香港中文大學中國音樂資料館,香港民族音樂研究會編:《中國音樂國際研討會論文集》,濟南:山東教育出版社,頁70-78。
1994 〈我父親的音樂生活〉,《表演藝術》,15期(1994年1月):72-77。
1994 〈紀念趙元任一百零一歲誕辰的活動(附:余少華:卞趙如蘭教授)〉,《人文學刊》,3期(1994年6月):90-92。
1996 《趙元任紀念專刊》,台北市:台灣地區行政機構文化建設委員會。
2000 〈民族音樂學與中國音樂研究〉,《偉倫訪問教授講座專輯》,第9輯(2000年1月1日):1-10。
2001 〈趙元任的音樂生活〉,《中華讀書報》,2001年7月18日。
2005 〈父親與我們的阿麗思童年〉,《中國時報》,2005年10月9日。
趙元任和趙如蘭父女(1944年)
1922年4月19日,趙元任和楊步偉的第一個女兒趙如蘭出生。卞趙如蘭回憶:“父親一天到晚忙,所以對我們的教育很自由。我小時候就對語言學感興趣,我在哈佛教中文教了很多年,跟我父親一起,反正受他的影響很大,他並不正式教我們,不過他寫文章,給我們看看,我們寫些東西,給他看看。我父母原則上是不怎麼教我們,讓我們自由地學,反正有問題的時候問他們,他們回答。我們從小跑來跑去的,在中國呢,中文不行,在美國呢,英文不行。”
卞趙如蘭有三個妹妹。二妹學化學,三妹學數學,四妹學天文物理,只有她學文科,算是專業上跟趙元任比較近。不過,卞趙如蘭說:“我父親對物理也有興趣,我三妹搞數學,我父親也搞數學,只有化學比較遠一點。他的興趣很廣泛。”
卞學鐄和卞趙如蘭夫婦
卞學鐄與卞趙如蘭的感情,則從1943年開始。當年卞學鐄在麻省理工學院,已經選讀航空工程了,美國參加二戰後,中國留學生可以自願加入美國軍隊,他挑了陸戰隊。《雜記趙家》中說:“第二天入軍隊他和大女兩個人談了一夜,早起大女告訴我們,他們訂婚了以資鼓勵他戰爭勝利。我們當然也贊成。還有他們的訂婚是如蘭先把她自己的一條脖鏈給了學鐄,而學鐄還沒給如蘭什麼呢,我們笑得不得了,對如蘭說‘你先給他拴住了再說’。”
這一拴,就拴了六十多年。卞趙如蘭是哈佛大學首位華裔女教授,也是第一位當選台北“中央研究院”院士的音樂專家。而卞學鐄是麻省理工學院的教授,也是台北“中央研究院”院士。
卞趙如蘭教授於二零一三年十一月三十日在劍橋家中辭世,享齡九十一歲。
香港中文大學卞趙如蘭教授紀念展
2014年3月27日至6月2日,香港中文大學在崇基學院牟路思怡圖書館舉辦“卞趙如蘭教授紀念展”,並延長至2014年10月5日。展品包括卞教授的手稿、筆記、書信、相片、著作及有關卞教授的文章。
為紀念卞趙如蘭教授及延續她的研究工作,香港中文大學設立了“卞學鐄及卞趙如蘭紀念基金”,以維持及發展香港中文大學圖書館的“卞趙如蘭特藏”,並以支持在香港中文大學及/或哈佛大學使用“卞趙如蘭特藏”進行學術研究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