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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有多遠
中國作家鐵凝創作的中篇小說
《永遠有多遠》是中國作家鐵凝創作的中篇小說,於2000年首次出版。
該徠小說講述主人公白大省從小就被鄰居趙奶奶誇“仁義”,“小學二年級,她就擔負起每日給姥姥倒便盆的責任了。對好吃懶做卻又深得姥姥偏袒的弟弟白大鳴,白大省真心疼愛,有求必應。但這些美好品格讓她失去了安居的房子,一腔過時的熱情在遭遇愛情時屢屢失敗。
該文本的結尾,多次出現“永遠有多遠”的嘆問,嘆問者既有不幸的白大省又有幸福的“我”。到此,作品的主題關注點進入了更深的層面:對大眾命運的知覺和眺望。白大省和“我”的嘆問是個體的迷惘,而該文本藉此引發該小說的主題思想與深層探問:彼此的心靈回歸之路——“永遠有多遠”。
《永遠有多遠》講述的是一個叫白大省的“仁義”姑娘的成長故事。白大省是“我”的表妹,從小就是一個相貌平平的乖孩子,脾氣隨和得要命,她最大的與眾不同就是空懷著一腔過時的熱情,迷戀她喜歡的男性,卻總是失戀。白大省從十歲開始了她的“初戀”,始於對九號院里趙奶奶的侄子、飾演《白毛女》里“大春”的趙叔叔的迷戀。她到九號院,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盼望教孩子們跳舞的“大春”會注意到她。在“我”的鼓勵下,白大省演了一次喜兒。當“大春”雙臂伸向白大省,將她從小板凳上抱起來,這個不同凡響的姿態,讓白大省“咕咚”一聲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一直到上大學時的同學郭宏,工作時的同事關朋羽,和偶然認識的夏欣,她的愛情旅程就是一個不斷受到傷害的過程。郭宏和她虛與委蛇地談戀愛,不過是為了留京,一旦有了更好的機會,自是一走了之;關朋羽和她幾乎就到了結婚的邊緣了,卻因為小玢的出現而移情別戀,畢竟白大省的善良敵不過小玢的嬌小、刁蠻,而夏欣的離去則更具有終極意義,在生活上,他是需要白大省幫助的,而且他也自言恐怕再也碰不到她這麼好的人了,但他卻無法把白大省作為女人接受下來。
在北京度過少年的鐵凝對北京衚衕的生活有著豐富的記憶,特別是作者在北京外婆家的生活,對鐵凝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鐵凝的多部作品都以北京為背景或與北京有著種種聯繫。《永遠有多遠》就以北京生活作為背景。
白大省
白大省,她相貌一般,一頭粗硬的直短髮,疏於打扮,愛穿男式襯衫。個子雖說不矮,但是腰長腿短,過於豐滿的屁股還有點下墜,這使她走起路來就顯得拙笨。她的胸部輪廓模糊,有點拾掇不起來的樣子。猛一看胸部也有起伏,再細看又彷彿什麼都沒有。她從小善良仁義。在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就曾把昏倒在公廁里的趙奶奶背回過家。小學二年級,她就擔負起每日給姥姥倒便盆的責任了。在中學和大學,她始終是好學生,當過學生會的宣傳部長。白大省在大二軍訓結束后,居然在洗澡時看到綠浴巾而哭起來說,“好像那就是她們排長的軍服似的”,並念念不忘給排長寄信,做到“要說話算數”。在中學和大學里她熱心社會活動。她有過三次戀愛的經歷。郭宏、關朋羽、夏欣這三個先後與她戀愛的男人,都是因她善良、仁義而與她戀愛,也正是因她善良、仁義而紛紛地棄她而去。她用滿腔的熱情和真誠的心迎接每一次戀愛,卻每次都不盡如人意。白大省在北京凱倫飯店任銷售部經理,且她的“掃樓”成績在銷售部名列前茅,可以說已經有了一定的經濟基礎和個人獨立,但她在精神上卻受到男性藩籬的約束和影響。她渴望得到來自男性的真正的愛,她重視男性的眼色和價值判斷。
西單小六
西單小六,驕傲,貌美,是一個個染著惡俗的杏黃色腳趾甲的女人,她天生一副媚入骨髓的形態,天生一股招引男人的風情。她和西單縱隊的年輕男人們睡覺,不為什麼,只是高興。她最喜歡讓男人喜歡。西單小六成了酒吧的女老闆,嫁給了一個比她小至少十歲的寬肩後背的年輕人,她依舊美艷自信,活得滋潤。
小玢
小玢年輕貌美,風情萬種,她是白大省的表妹。一米五五的嬌小身材,纖細而又有力的小手,給人一種介於女人和孩子之間的感覺,粗魯而又嬌蠻,用意深長而又不諳世事。小玢去了表姐白大省工 作的凱倫飯店不久,便和白大省的同事混得比白大省跟他們還熟,而且還有男人義務開車接送小玢。小玢對男人習慣性的感謝動作是拍他們的大腿,之後加上一句“你真逗”,男人被她拍得心驚肉跳。小玢讓關朋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更不在話下。
彼此的心靈回歸之路——徠“永遠有多遠”
在《永遠有多遠》中,作者將母親原型和“狐狸精”原型運用到作品中,塑造出性格上截然對立的兩類女性,並將她們放在同一環境下進行比較,從而使白大省的善、西單小六的媚以及小玢的蠻都更加鮮明。鐵凝從時代角度出發,對男權社會下女性生存境遇的深切觀照,展現女性對當下自身生存狀態和更深層次的生命體驗的思考。
透過《永遠有多遠》女主人公白大省那種甘願自我犧牲、強烈的利他主義情懷,不難窺見男權文化對女性的期待與需求。作者的著力點,隱含著一種追問:在一個自私、冷漠、功利的空間里,白大省的善良、純潔、無私、寬容、正派是否還有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在當代都市生活中,鬆動的男權價值體系比之幾千年僵硬的男權價值體系,向女性提出了更具挑戰性和尖銳性的問題:在這個時代背景下,女性在繁華世界中如何做到自尊、自立、自愛和自強。該小說圍繞著白大省的愛情故事展開,她所喜歡的四個男人大春、郭宏、關朋羽和夏欣離她而去的原因,歸納起來主要有兩個:愛上別的女人或嫌棄她。大春喜歡上風情萬種的西單小六;郭宏見利忘情,追隨一個女日本留學生;關朋羽娶了她那嫵媚迷人的表妹小玢;而夏欣則把她的家當作暫時的避風港,等到他決定離開時摔下一堆刺耳的話。白大省的每次戀愛都以失敗告終。
白大省的善良、謙遜的品德彌補了她外表的不足。論學歷和工作,白大省是大本文憑,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頗高的收入。她在經濟上是獨立的,而且繼承了一套不錯的房子。總體上白大省的自身條件是均衡的,她可以善用生命資源而活出個人的精彩來。然而,她的精神世界在生存新狀態中有所失落,自我迷失於價值多元化的文化語境中。改革開放以來,女性價值的變化,表現為下列兩點:首先,女性的自我定位已經發生了變化。白大省在問“我”選擇怎樣的男人結婚時,“她說,也許‘我’得選擇‘我’愛他比他愛‘我’更……更……她沒再往下說。但‘我’從此知道,事情一開始她給自己制定的就是低標準,一個忘我的、為他人付出的、讓人有點心酸的低標準。”
白大省深受傳統道德觀念的熏陶、具有中華民族女性的美德:在行動上,她上小學時就開始助人為樂。在性格上,她幾乎謙讓所有人,不論是她的長輩還是她的表姐,她幾乎有一種天然生成的服從感。白大省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女性,在理性認識層次上十分明確地意識到確立自我主體意識的意義。她在經濟上獨立,自力更生,憑自己的才能在工作中取得優異成績,深得同事的讚揚。她對待愛情執著認真,用心投入到每段戀情中,是一個大膽追求自己幸福的女性。可以說,她有足夠的能力與社會男性抗衡,但在經驗和實踐中卻往往仍然秉承傳統意識,表現出與理性認識相反的傾向:依賴性、自卑感和怯懦心理,從而不斷地掉進男性話語構成的陷阱中,失去了她自己的聲音。
白大省的初戀發生在她十歲那年,剛剛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喜歡上了二十來歲的“美男子”大春。但是她的感情和渴求一直被壓抑著,不敢對別人傾訴,致使她做事經常魂不守舍,招來姥姥的抱怨。在“三從四德”等對女子言行約束的觀念影響下,她敢怒不敢言。她想去看大春的演出,卻受制於姥姥的命令,精神上的壓抑使她不敢正視自己的情感,更不知道如何排解,自卑與懦弱便開始滋生在她心中。當大春邀請她一起演戲時,竟嚇得昏倒了過去,休克了。多年後她深深自責,“她狠透了自己,卻沒有辦法對付自己。”這個傷疤是白大省心上永遠的痛,也是因 為這個殘缺的開始,致使白大省在與周圍人交往時總是處於劣勢,特別在與異性交往中,她的善良和純真一次次地被利用,她卻以德報怨,總是為他人著想。她的衣著、言行、舉止,常為她所愛的人而改變。
白大省是新舊價值觀念鬥爭下的一個犧牲品。白大省從小就被家長培養成一個循規蹈矩的女孩,對長輩的話言聽計從,對他人忍讓順從,按照現代的標準來看,她是一個沒有“個性”的女性。
該小說裡面作為白大省個性對立面的人物西單小六和小玢是兩個熱情豪放、我行我素的女性。這兩個女孩在與異性的交往中顯得那麼自然活潑、無拘無束,她們身上散發著青春的氣息,獨特的魅力,深深贏得了異性的喜歡。西單小六“搶”走了大春,可以說是白大省的“情敵”,是白大省這類正派女子厭惡的人,更是在傳統道德價值標準中容不下的女人。然而,白大省最崇拜的女人竟然是西單小六,“她巴望著自己能變成西單小六那樣的女人,驕傲,貌美,讓男人圍著,想跟誰好就跟誰好。她常常站在梳妝鏡前,學著西單小六的樣子。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亢奮而又鬼祟,自信而又氣餒。”從該段描寫中,可以看出白大省內心的掙扎,一方面她苦於被傳統觀念的束縛,另一方面又對自由充滿著無限遐想。她背著雙重思想包袱在人生道路上艱難行走著,她大膽地追尋自己的幸福,卻又不知道如何把握住它,最後眼睜睜地看著幸福從指縫中溜走。她絞盡腦汁要做一個男人眼中的好女人,但結果就像是“東施效顰”一樣,成為男人取笑的對象。白大省的表妹小玢同樣也是一個在思想和行為上有悖於道德規範的女性。她以自我為中心,隨心所欲地行事,最後從白大省手中奪走了關朋羽。
從白大省到西單小六到小玢,女性自我價值標準的變化,體現出不良的悖論:“幹得好不如嫁得好”,認為女人嫁人好比第二次投胎,這導致許多女性把婚姻當作改變自身處境的便捷途徑,至於是否符合道德規範,則不在她們的考慮範圍之內,但對於白大省堅守“陣地”的女性無疑是一個“悲劇”。
白大省就是母親原型的一種變換書寫,是藏在“現代女性潔白的衣領下”的“原始女人”。這個從小就因“仁義”而廣受讚譽的平凡女性,在渴求自由與自覺自願遵循大眾標準的矛盾掙扎中,終於沒能衝破道德視閾的規誡,完成她內心自我形象的召喚:成為像西單小六那樣魔鬼般的女人,直至成為扼住自我欲求的咽喉,喪失主體個性的“好女人”。
社會新的價值標準替換舊的價值標準的變動對女性來說,在思想和心靈上要承受更多的壓力,她們一方面想在這浮華的世界中能憑自己的能力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獲得一份美滿的幸福生活,另一方面,世俗的觀念、功利性的誘惑使得他們不能清醒地認識自己。白大省有自身劣根性也有女性不可多得的美德。白大省是女性在社會上的尷尬處境的一個代表性人物,她喚起更多的人去關注女性,特別是去關注迷失在伊甸園的天使的生存空間和精神狀態。
修辭策略
《永遠有多遠》在話語層面上,表達著前抑后揚的修辭策略,巧妙地設置了尊崇“仁義”德行的命題。“永遠”的時間變數在文本建構中悄然裝載起“仁義”德行這一恆量,實現了它由時間變數向德行恆量的修辭置換,女主人公德行上的“仁義”因此獲得了修辭上的延伸,取得了向廣泛文化意義上的修辭擴展。
“永遠有多遠?”它所蘊含的時間變數是指向未來的,引發的思考也是指向未來的。作者以這一富有深刻思考價值的修辭話語作為小說的標題,顯然是一種匠心獨運的修辭策略。該文本標題顯示了一個顯性的修辭信息:表達者以敏銳的現實者身份對“永遠”一詞所指稱的對象提出了探詢和質疑。
先看文本的前八部分,姑且把它叫做第一模塊。本模塊是文本的核心結構,它幾乎負載著女主人公生活成長和情感遭遇的全部信息。而從詞頻上看,這個模塊對“永遠”一詞的使用是低頻的。表達者只使用“永遠”一詞的“時間”能指。相對於下文語境以及整個文本對“永遠”的修辭運思,第一模塊中“永遠”的運用無疑是一種潛藏的修辭蓄勢。從該文本話語建構角度考察,第一模塊最後一句“永遠有多遠?白大省叫喊起來。”從修辭手法上看,它是“永遠”這個核心詞在文本修辭蓄勢完成以後適時的修辭解壓。從情節上看“永遠有多遠”是女主人公屢遭情場變故及其心理訴求慘敗之後,噴發出來的絕叫。其中的“永遠”徹底改變了先前的副詞身份,進而轉為話題主語,其所攜帶的“時間”本義至此開始脫落。在疑問句“永遠有多遠?”中,表達者以核心詞在語句中變位的形式給接受者做出了修辭暗示。當然,該語句所釋放的修辭信息是限量的。要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文本解碼,接受者必然要繼續審視表達者啟動修辭解壓之後進一步的修辭擴張。
該文本的第二模塊是核心詞“永遠”高頻運用的語境,表達者以顯性的語言碼符實施著她的修辭釋放。在表達者 的修辭設置中,“永遠有多遠”連續多次被反覆運用或變構使用;與此同時,核心詞“永遠”也以重疊式構形形態推 出;在句法修辭上,“永遠”在本模塊中主要被置於主格和賓格兩個核心位置。總之,表達者在這一模塊里傾力於她 的修辭運思:表達者企圖通過對“永遠”的修辭增量對接受者實行強度刺激。
2001年,《永遠有多遠》獲第二屆魯迅文學獎和第一屆老舍文學獎;同名電視劇《永遠有多遠》也在同年上映。
鐵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