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謨
房謨
房謨,敬,河南洛陽。,姓屋引氏。淳厚,雖造,沈深敏。末,歷昌、郡守,著廉惠。
及六鎮亂,謨率郡九崢,壘拒守。救援,乃率奔。遇鮮修禮亂,朝廷謨北,假燕州事。北轉至幽州南,為修禮所執,仍陷葛榮。榮敗,爾朱榮啟授行冀州事。尋除太寧太守。榮死,其黨徵兵,謨不應,前後斬其三使。遣弟毓詣闕,孝庄以毓為都督,毓弟欽為行台,並持節詣謨,同為經略。及京都淪覆,為賊黨建州刺史是蘭安定執系州獄。蜀人聞謨被囚,並叛。安定於是給謨弱馬,令軍前慰勞。諸賊見謨,莫不遙拜。謨先所乘馬,安定別給將士,戰敗,蜀人得之,謂謨遇害,莫不悲泣。善養其馬,不聽乘騎,兒童婦女,竟投草粟,皆言此房公馬也。其結愛人心如此。爾朱世隆聞而嘉之,舍其罪,以為東北道行台。及爾朱氏敗,濟州刺史侯景以謨先款附,推謨降首。謨以受眷爾朱,不宜先為反覆,不從其計。
武洛,遷潁川太守。魏孝武帝入關,神武以謨忠貞,遣其弟毓為大使,持節勞問。時軍國未寧,徵發煩速,至有數使同征一物,公私勞擾。謨請事遣一使,下自催勒,朝廷從之。征為丞相右長史,以清直甚被賞遇。謨悉心儘力,知無不為。前後賜其奴婢,率多免放,神武后賜其生口,多黥面為房字而付之。神武討關右,以謨兼大行台左丞,長史如故,總知府省務。天平三年,行定州事。請在左右拾遺補闕,固不肯行,神武責而罷之。
未幾,出為兗州刺史。謨選用廉清,廣布恩信,僚屬守令,有犯必知,雖號細密,百姓安之。轉徐州刺史。始謨在兗州,彭城慕其政化,及為刺史,合境欣悅。謨為政如在瑕丘。先是,當州兵皆僚佐驅使,饑寒死病,動至千數。謨至,皆加檢勒,不令煩擾,以休假番代洗沐,督察主司,親自檢視。又使佣賃,令作衣服,終歲還家,無不溫飽,全濟甚多。時梁、魏和好,使人入其界者,咸稱嘆之。神武與諸州刺史書,敘謨及廣平太守羊敦、廣宗太守竇瑗、平原太守許季良等清能,以為勸勵。謨曾啟神武,以天下未寧,宜降婚勛將,收將士心,深見納。任人所樂,朝廷從之。征拜侍中,監國史。謨無他材學,每求退身,不許。尋兼吏部尚書,魏朝以河南數州,鄉俗絹濫,退絹一疋,征錢三百,人庶苦之。謨乃表請錢絹兩受,任人所樂,朝廷從之。征拜侍中,監國史。謨無他材學,每求退身,不許。尋兼吏部尚書,加衛大將軍。以子子遠罪,解官。久之,詔複本將軍,起為大丞相左長史。
后除晉州刺史,加驃騎大將軍,又攝南汾州事。先時境接西魏,士人多受其官,為之防守。至是,酋長、鎮將及都督、守、令前後降附者三百餘人,謨撫接殷勤,人樂為用。爰及深險胡夷,咸來歸服。謨常以己祿物,充其餉齎,文襄嘉之,聽用公物。西魏懼,乃增置城戍。慕義者,自相糾合,擊破之。自是龍門已北,西魏戍皆平。文襄特賜粟千石,絹二百疋,班示天下。卒於州,州府相帥贈物及車牛,妻子遵其遺志,拒而不納。謨寡嗜欲,貞白自守;然內營家產,足為富贍,不假官俸,是以世稱清白。贈司空,謚曰文惠。
謨與子結婚盧氏,謨卒后,盧氏將改適他姓。有平陽廉景孫者,少厲志節,以明經舉郡孝廉,為謨所重,至是訟之,台府不為理。乃持繩詣神廟前北面大呼曰:“房謨清吏,忠事高祖,及其死也,妻子見陵。神而有知,當助申之。今引決,訴於地下。”便以繩自經於樹。衛士見之,救解送所司。朝廷哀其至誠,命女歸房族。
謨前妻子子遠險薄,謨甚嫌之,不以為子列。時以謨為後妻盧氏所譖,神武亦以責謨。謨陳其惡。神武弗信,自收恤之,令與諸子同學,久乃令還。后與任胄等謀殺神武,事發,神武嘆曰:“知子莫若父,信哉!”因上言房謨、鄭述祖、李道幡三家,理宜從法,竊以謨立身清白,履行忠謹;鄭仲禮嚴祖庶兒,晚始收拾;李世林生自外養,屬絕本宗。三人特乞罪止一房,魏帝許焉。及謨卒,子廣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