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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
誅仙人物
水月,又稱“水月大師”,是蕭鼎仙俠小說《誅仙》及《誅仙前傳·蠻荒行》中的人物。
她是正道第一門派青雲門小竹峰七代首座,《誅仙》女主人公陸雪琪的恩師。
相貌約莫三十上下,鵝蛋臉形,細眉潤鼻,一雙杏目炯炯有神,一身月白道袍,風姿綽約。
她性情冷峻,不苟言笑,實際上對徒弟十分關心,也十分了解徒弟的心思。
表面上對師妹蘇茹嫁與田不易十分不滿,連帶著看大竹峰眾人都不順眼,其實卻曾說蘇茹"能嫁與田不易是她的福氣"。
也願意成全兩個徒弟文敏、陸雪琪,與大竹峰宋大仁、張小凡的親事。
年輕時曾私下苦戀長門師兄萬劍一。只是造化弄人,終是無果。
故事的最後,在正魔二戰時,為救愛徒雪琪而死。
水月
性別:女
年齡:300+
法寶:天琊(yá)(真雩→水月→陸雪琪)
門派:青雲門
身份:小竹峰七代首座
法術:太極玄清道
愛人:萬劍一
開山祖師:青雲子
歷代祖師:無方子、真葉、天成子
師父:真雩(yú),小竹峰六代首座
師叔:天成子
師兄:道玄、萬劍一、蒼松、天雲、商正梁、曾叔常、田不易
師妹:蘇茹
師妹夫:田不易
師侄:蕭逸才、齊昊、宋大仁、曾書書、林驚羽、田靈兒
徒弟:文敏、陸雪琪、小詩
徒婿:宋大仁、張小凡
徒孫:張小鼎(張小凡與陸雪琪之子)
最心愛的弟子:陸雪琪
接班人:陸雪琪
外貌:看著約莫有三十上下,鵝蛋臉形,細眉潤鼻,一雙杏目炯炯有神,一身月白道袍,風姿綽約
性格:性情冷峻,不苟言笑
第19章《抽籤》
大殿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隨之都落到了那個紅木箱子上,先是長門一脈走出了九位弟子,依次走到箱子旁,各自抽出了一粒蠟丸,然後便是龍峰一脈的弟子。
林驚羽向張小凡打了個招呼,也走了出去,張小凡看了他背影兩眼,隨即把目光望向坐在上七位座和各位長老。
這些人中,從道玄真人以下,蒼松道人、天雲道人還有商正梁、曾叔常等各脈座他在五年前都已見過,只有坐在右側最後一把椅子上的一個女道姑未曾謀面,不過看這樣子,多半便是大名鼎鼎的小竹峰座水月大師了。
張小凡平日里時常聽師兄們提起這個師叔,聽說小竹峰乃是青雲門中唯一只收女徒的一脈,水月大師本人的道行也是極深,在青雲門中大大有名。而小竹峰出的弟子,在歷屆七脈會武大試中也時有出色表現。
張小凡向那水月大師多看了幾眼,只見她相貌約莫有三十上下,與師娘蘇茹倒是差不多,鵝蛋臉形,細眉潤鼻,一雙杏目炯炯有神,一身月白道袍,看去竟是風姿綽約。
而在她身後,並無站著長老一輩,倒是侍立著一名女弟子,一身白衣如雪,相貌極美,背後背著一把長劍,劍鞘劍柄通體呈天藍色,色澤鮮亮,隱隱有波光流動,一看便知是仙家寶物。
他正看著出神,那年輕女子像是感覺到他的目光似的,忽地轉過頭來,目光如電,冷冷盯了張小凡一眼。
張小凡心中一震,如受電擊,雙眼中竟似乎被刺痛一般。
他嚇了一跳,面上微紅,但見那女子面無表情,但眼中隱隱有輕蔑之色,趕忙低下頭來。
正在這尷尬時刻,旁邊忽然有人伸手過來拉他一下,只聽田靈兒的聲音道:“小凡,你什麼呆啊,到我們去抽籤了。”
張小凡連忙道:“是,是。”
說著再不敢向水月大師處看上一眼,轉過身子跟著田靈兒向那紅木箱子走去。
此時大殿之上只剩下大竹峰與小竹峰兩脈未曾抽過簽,以宋大仁為的大竹峰眾人依次走到箱子旁,抽出了蠟丸,隨之走回堂下。
之後,在眾人紛紛查看自己抽到什麼號數的時候,小竹峰一脈中走出了八位女弟子,文敏也在其中,而站在水月大師身後的那個白衣女子向水月大師低頭說了一句,水月大師點了點頭,道:“你也去吧。”
那白衣女子應了一聲,走到小竹峰諸女之中,和文敏諸人笑了一下,一起走到那紅木箱子旁,抽出了最後九粒蠟丸。
第31章《正道》
方心中微微有些急噪,當下右手劍訣一指,銀白仙劍從下往上向陸雪琪射去,口中喊道:“陸師妹,小心了!”
台下人群中一陣鬨笑,看方的樣子,倒是生怕會傷了陸雪琪似的,坐在台下的蒼松道人臉色頗為難看,重重地哼了一聲。
這哼聲中帶著不屑,落到了他旁邊一人耳中,登時起了反應:“怎麼,蒼松師兄似乎有些不滿啊?”
蒼松道人也不轉頭,淡淡道:“水月師妹,你門下弟子果然個個姿色過人啊!”
水月大師臉色一變,在這個鬥法比試的時候,蒼松道人不去誇獎她門下弟子修行反而稱讚眾女子美貌,顯然便有譏諷之意。
水月大師何等樣人,雙眉一豎,立刻道:“我也不知道青雲門修真門下,竟還有如此之多的登徒浪子,好色之徒。”
蒼松道人大怒,正要反駁,坐在他們中間的道玄真人抬手微笑道:“好了,好了,都幾百歲的人了,在這麼多弟子面前吵架也不怕丟臉。看比試,看比試。”
二位座都是重重地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第31章《正道》
田不易語塞,臉色漲紅,此刻任誰也看了出來,田不易到底還是站在他徒兒一邊。
正當這尷尬時刻,忽有個冰冷聲音傳了出來,一聽便知是小竹峰的座水月大師:
“請問蒼松師兄,你口口聲聲說血煉之法陰邪惡毒,請問一句,它到底如何陰邪,如何惡毒了?”
蒼松道人張口欲言,忽又窒了一下,只得道:“魔教妖術,還用多說么?”
水月冷冰冰地道:“如此說來,蒼松師兄也是對血煉之法一無所知,怎地便以為此法陰邪惡毒,便要誅殺這個少年了?”
蒼松道人向水月大師看了過去,目光炯炯,氣勢逼人,道:“哦?水月師妹,那你是什麼意思?”
水月大師淡淡道:“諸位師兄,此間之事,一來我等對血煉之法所知不多,雖有所聞但多為揣測,若萬一所謂血煉之法當真便有這碰巧之事,我們豈不是錯殺好人?二來這少年年僅十六,身世來歷又是清楚明白,強要說他是魔教中人,只怕於理不合罷。”
蒼松道人眯起了眼,眼縫裡卻透露出尖銳光芒,道:“水月師妹為何今日一反常態,大力為這少年開脫,真是令人不解?”
水月秀美臉上怒意一閃而過,即道:“我乃是就事論事,決不似有些人,看不得同門別脈出了人才,害怕威脅自己地位,便抓住些小事趕盡殺絕,毫無人性!”
若論口舌鋒利,在座七人中有六個男子,卻無一可比得上水月大師。
蒼松道人氣得臉色白,霍地站起身來。
道玄真人連忙插口進來,道:“好了好了,說著說著怎麼又吵起來了,坐下,坐下。”
蒼松道人不敢置掌門的話於不顧,只得恨恨地坐回位置。
反觀水月,卻是一臉的若無其事,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之上。
第24章《意外》
台下,蒼松道人緊握拳頭,冷冷道:“水月師妹,你這弟子可當真心狠,明明勝了還不夠,偏偏還要仗著法寶神器生生壞了他人仙劍,這是什麼道理?”
水月大師一臉淡漠,冷冷道:“雪琪修行太淺,道行不深,無法控制‘天琊’這等神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蒼松道人怒氣上沖,便要作,忽然間一隻手放到了他肩膀之上,卻是道玄真人不知何時站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蒼松道人看了看他,終於強把怒氣壓了下去,鼻中重重哼了一聲,大步走開。
道玄真人望著蒼松道人高大的背影,搖了搖頭,苦笑一聲,轉過頭來,正要說話,卻見水月大師居然也走了開去。
這時陸雪琪已然從台上走了下來,來到水月身前。
水月看了看她,臉上泛起一絲微笑,點了點頭。
陸雪琪也不說話,微微施了一禮,便站在了水月身後,跟著她揚長去了。
張小凡站在一旁,這才從剛才那一場驚心動魄的鬥法中回過神來,看著水月與陸雪琪這一對師徒漸行漸遠,忽然現這兩人竟是這般相象,一樣的冷若冰霜,像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似的。
第8集第4章《審問》
陸雪琪被師姐文敏強拉著走出了玉清殿,周圍人的目光中滿是奇怪的眼色,直到她們走到了玉清殿外的一個僻靜角落,文敏低聲埋怨,陸雪琪卻低著頭一聲不吭。
過了片刻,水月大師緩緩走了過來。
文敏畢竟愛護師妹,迎了上去,低低向水月說著,儘力解釋,但水月臉色凝重,直走到陸雪琪跟前。
陸雪琪不敢看她,低垂著頭,輕聲叫道:“師父。”
水月凝視著她,這個她最得意也最美麗的弟子,半晌沒有說話,然後突然嘆息了一聲,聲音頗為無奈,彷彿還帶著些淡淡凄苦。
文敏和陸雪琪同時吃了一驚。
水月從陸雪琪身上移開目光,走到玉清殿外的欄桿處,向外眺望,但見山峰入天,白雲飄緲,一派仙氣凜然。
“琪兒,你今日做錯事了,你知道嗎?”
陸雪琪低著頭,輕聲道:“是,師父,我讓您為難了,是弟子的錯。可是那個張小凡他的確不會是…...”
水月突然回頭盯著她,道:“你為何會以自己性命為他擔保?”
陸雪琪臉色頓時蒼白,說不出話來。
水月望了她半晌,搖頭低嘆:“冤孽啊!”
陸雪琪低聲道:“師父,我、我不是…...”
第8集第4章《審問》
水月
陸雪琪與文敏都吃了一驚,文敏訝道:“師父,你說什麼?”
水月微微苦笑,目光再一次向遠方望去,彷彿她也陷入了一場久遠的回憶:“你們這些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逞一時之勇,只怕反而是把那個張小凡往死路上推啊!”
陸雪琪臉上失色,失聲道:“師父?”
水月的聲音漸漸低沉,彷彿又看到了深埋在記憶中的往事:“好多年了,一轉眼就快過了百年了吧!當年,也有個人像他一樣的,犯了大錯,但是我們、我們卻不顧一切為他求情,可是終於還是…...”
她慢慢回頭,迎著陸雪琪與文敏兩個人的眼睛,輕聲道:“當年那個人的情況,和今日張小凡雖然並不相同,但境遇卻極是相近。可是那個人,卻向來是你們掌門師伯最痛恨的人啊!”
水月低沉地,甚至是帶著一絲痛楚地說著。
生平第一次在她的弟子面前,露出了傷懷的模樣。
第8集第5章《蕭牆》
他赫然一指水月,冷然道:“你剛才居然說我如此執著?嘿嘿,嘿嘿,當年誰不知道你私下苦戀萬師兄,而他後來救你愛你,想不到當日竟見死不救,今日卻還來譏諷於我!”
水月面色刷的慘白!
第19集第9章《異樣》
幾乎就在同時,道玄真人的話聲再度傳來,但他所指的對象,已經從曾叔常的身上轉移至水月大師:“水月,你又在裝了什麼樣子,你以為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便當真正氣凜然了么?”
他聲音怪異,隱隱有幾分凄厲,夾雜著幾分沙啞,赫然道:“當年萬劍一落到困守祖師祠堂,掃地終老,最後更死於邪魔外道之手,在在都是由你所起,都是拜你所賜的啊!哈哈哈哈哈……”
說到最後,道玄真人的聲音竟彷彿是無法自控一般狂笑起來,更無一絲半點的仙風道骨模樣。
然而,此時此刻,卻是再也無人去關注他了,田不易、曾叔常等眾人盡皆失色,愕然望向臉色慘白的水月,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此番短短几句言辭,卻委實太過驚心動魄,齊昊等後輩弟子只看的聽的是目瞪口呆。
而水月大師此刻則是全身發抖,但不知怎麼,她眼中竟發出了從未為人所見的近乎狂熱的灼熱目光,踏前幾步,彷彿再也不管其他,大聲向那個祠堂之中喊道:“你、你說什麼?難道、難道萬師兄他、他還活著……”
第20集第6章《真怒》
蘇茹看到水月大師竟然意外到此,臉上掠過一絲訝色,站了起來,道:“師姐,你怎麼來了?”
水月大師微微皺眉,向周圍看了一眼,道:“我還要先問你呢,你不在大竹峰,怎的一個人跑到這通天峰上來了,有事也是田不易他去跑,你怎麼來了?”
蘇茹嘴角動了動,看著師姐,忽地心中一酸,眼框竟是紅了幾分。
水月大師一怔,心中閃過一絲不安情緒,又看了看旁邊的陽長老。
陽長老搖頭苦笑,卻是一時不知如何說起。
水月大師心中微感焦急,她與蘇茹自小一起長大,兩人情誼之深,絕非尋常,當真便如親姐妹一般。
此番看蘇茹竟彷彿是當真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更是擔心,眼角餘光一閃,赫然又看到了蘇茹插在地下的那柄墨綠仙劍——墨雪,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
第24集第3章《殺意》
水月指點雪琪修行
微微濕潤的土地上,新芽破土,不時可以看到竹筍尖尖的腦袋從地底探了出來,生機勃勃。
遠處,竹枝茂密的地方,傳來清脆的鳥鳴聲,就連周圍的空氣里,都飄蕩著一股竹子特有的清香。
陸雪琪深深吸氣,這裡不帶有凡間俗氣的氣息,向來是她們這些修道中人的最愛,也是每每修道之人遠離塵世的緣故。
只是,身子是離俗世遠了,可是那塵心情緣,卻似乎從來也不曾離開半分。
就這般輕踩蓮步,信步走去,不知不覺中,陸雪琪忽然驚覺,自己竟又走到了後山來了。
她微微苦笑一聲,雖然自己今日並未想到來此,但許是平日來得多了,這一雙腳竟是自行走了來。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陸雪琪也不回頭,繼續緩步向著山上走去,石階層層而上,不遠地方,便是小竹峰上的僻靜之處望月台了。
此時正是白日,加上近日水月大師心情不好,更無人來到這偏僻所在,周圍更顯寂靜,好在陸雪琪向來也習慣了這份寧靜,便自行走了上去。
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石一岩,對她來說都是再熟悉不過了。
不料她才踏上望月台,卻是怔了一下。
在望月台上前方,竟然站立著一個身影,孤獨佇立,一身衣袍被山風獵獵吹舞,看那背影十分熟悉,正是她與文敏尋不到的師父水月大師。
陸雪琪心中愕然,走上前天,向著水月大師行了一禮,道:“師父。”
水月大師身子一震,似乎這才發覺身後有人前來,轉過身來,看著陸雪琪,點了點頭,道:“是雪琪啊。”
陸雪琪向水月大師望去,只見恩師面容微顯蒼白,仍是傷心之容,但此刻更多的,卻都是落寞之色。
她心中擔憂,道:“師父,這裡風大,你要保重身體。”
水月大師笑了笑,道:“平日里你整天都站在此處,也未見你有什麼事,我這把老骨頭雖然不比你們年輕人,但還不至於弱不禁風。”
陸雪琪吃了一驚,連忙道:“師父,弟子不是那個意思,我是…...”
水月大師略帶疲倦地揮了揮手,嘴角露出淡淡一絲苦澀笑意,道:“我知道的,你不必解釋了。”
陸雪琪默然,站到了水月大師的身旁,卻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而水月大師似乎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師徒二人一時都沉默了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水月大師眺望遠方,忽然開口道:“你覺得這望月台景色美嗎?”
陸雪琪怔了一下,不知水月大師為何突然如此相問,不過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師父道:“常言說風光常在險峰,這裡危岩突兀,孤崖懸空,從上望去,雲海如濤,青山做伴,正是風光絕美之處。”
水月大師微微點頭,目光微現迷離,緩緩道:“其實多年之前,你蘇茹師叔仍然還在小竹峰上修行之時,便也和你一樣,最愛這裡的風光景色,也時常偷偷一人溜到此處玩耍的。”
陸雪琪一怔,抬眼向水月大師看去。
只見水月大師輕輕嘆息,道:“我與蘇師妹兩人從小便是一起長大,算來我不過比她早一年投在恩師真雩大師座下,年少時候,我們食同桌,寢同床,當真是情同姐妹。她平日里性子比我活潑,卻最愛一人偷偷跑到這裡,便是什麼時候受了委屈了,她也是來到這望月台上,一個人生悶氣的。”
水月大師說到這裡,嘴角動了一下,似乎想起了當年的一些往事,有些笑意,只是這笑容還未出來,便被臉上更深的茫然滄桑之色替代了。
“可是…...自從她出嫁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裡了。”
陸雪琪默默聽著水月大師的話,低聲道:“師父,蘇師叔當初嫁給大竹峰的田師叔,你心裡可是並不歡喜嗎?”
水月大師怔了一下,頓即微微搖頭,嘆了口氣,道:“田不易雖然脾氣不佳,性子頗有幾分乖戾,但卻是一個佳偶,你蘇師叔嫁於他,是她的福氣,也是她有眼光的。”
陸雪琪聽到這裡,倒真是有幾分訝異了,往日里任誰都知道水月大師對田不易看不順眼,卻不料她心裡倒是這般看的,當下忍不住問道:“那您過去還對田師叔那樣…...”
話說了一半,她忽然住口不言。
水月大師微微一笑,道:“還對他橫眉豎眼、冷言冷語的是吧?”
陸雪琪面上一紅,道:“弟子不敢這麼想。”
水月大師談淡道:“我平日就是這麼對他的,又不是什麼好忌諱的事,有什麼好顧忌的。不過雖然我與田不易合不來,但實話實說,他這人還是不錯的,在我們青雲門中,也並沒有幾個人可以比得他。”
說到這裡,水月大師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道:“田不易座下的大弟子,是叫做宋大仁吧?”
陸雪琪點了點頭,卻不知水月大師怎麼會突然問到宋大仁去了,道:“正是,如今宋師兄已經接任了大竹峰一脈的首座之位了。師父,你怎麼會突然想到了宋師兄了?”
水月大師默然半晌,道:“你那個文敏師姐,是不是和這個宋大仁有些眉來眼去的?”
陸雪琪這才是嚇了一跳,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文敏與宋大仁互有情意,多數人都知曉了,小竹峰上的姐妹們平日里還多有拿此事開文敏玩笑的,只是當初田不易曾經為了宋大仁上山求親,卻被水月大師一口回絕,搞得文敏私下裡黯然神傷,好些日子悶悶不樂。
眼下突然被水月大師這麼一問,陸雪琪心念轉動,卻不知該直說的好呢,還是多為文敏師姐隱瞞一些才是。
水月大師乃是何等的閱歷,只看陸雪琪這番遲疑,便大半都看了出來,搖了搖頭,深深嘆了口氣。
陸雪琪心中不禁有些著急起來,她與文敏關係那是極好的,雖然她自己情路不順,卻是更希望這個從小一直照顧自己的師姐可以有個好歸宿,當下還是鼓起勇氣道:“師父,其實文敏姐她…...”
話未說幾字,卻只聽水月大師淡淡道:“罷了,罷了,找個日子,將文敏嫁過去算了。”
陸雪琪一時愕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水月大師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怎麼,是不是你們這些弟子都一直覺得我是一個老頑固,食古不化,不肯玉成弟子們的好事嗎?”
陸雪琪心中為文敏歡喜之極,連忙笑道:“師父,你看你說的是什麼話,弟子們哪裡敢這麼想啊。我這裡先替文敏師姐謝謝您了!”
水月大師看著陸雪琪難得一見的真心笑容,嘴角動了動,卻又是輕嘆一聲,轉過了身子,負手而立,向著遠方雲海,默默眺望。
陸雪琪高興之下,見水月大師神情有異,當下小心翼冀地道:“師父,您怎麼突然想到這件事了,”
水月大師沉默片刻,不答反問道:“雪琪,你也隨我去了大竹峰,你覺得你蘇師叔之死是怎樣的?”
陸雪琪神情肅然下來,沉吟了一下,肅容道:“弟子以為,蘇師叔與田師叔伉儷情深,追隨而去,並未有見何痛楚之色。”
“是啊,”水月大師輕輕嘆息,怔怔出神,半晌后才道,“我本意不欲你們為情所擾,耽誤修行,可是這修行一世,到頭來卻又如何呢?”
陸雪琪不知水月大師是何意思,一時不敢介面。
只聽水月大師緩緩道:“長生一說,仍是縹緲虛無,一世苦修,不過多換了數百年光陰虛度,你蘇師叔將百年道行與人生,視若無物,這份決心眼光,卻當真不知強過我多少了。”
陸雪琪心中忽地一酸,叫了一聲:“師父…...”
“一世修行,修行一世,修得了道,卻修沒了人性,這卻又是何苦?”水月大師長嘆一聲,淡淡道,“其實什麼是道,什麼叫做得道,我修了一世,時至今日,卻當真有些模糊了。”
陸雪琪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水月大師默然佇立,呆了半餉,忽地搖了搖頭,似乎不願再想下去,轉身向山下運去。
陸雪琪看著她的背影,叫道:“師父,你去哪裡?”
水月大師身子頓了一下,道:“文敏之事,我意已決,你便過去和她說吧。不過…...”
她聲音一個停頓,卻又轉過身來,臉上多了幾分憐惜之色,望著陸雪琪道:“倒是你自己,雪琪,可曾為自己想過嗎?”
陸雪琪一怔,道:“什麼?”隨即會意過來,臉色白了一下,緩緩露出一個無奈笑容,低聲道,“師父,弟子命不好,不敢妄想了。”
水月大師注視著自己這個清麗無雙的弟子,只見她白衣飄飄,更有出塵之意,但面容中傷心之色,卻不知堆積了多少。
水月大師心中忽地沒來由的一陣心疼,喚道:“雪琪。”
陸雪琪抬頭,看著水月大師。
只聽水月大師淡淡道:“雪琪,你情路艱辛,卻又不願回頭,師父也沒法子對你說什麼。只是你我師徒一場,我也是不願看你如此的,將來若有轉機,青雲門這裡的條條規矩,自有我替你擔著,你不必擔心就是了。”
陸雪琪身子大震,忍不住叫了一聲:“師父…...”卻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了。
水月大師對著她笑了笑,卻又是嘆息一聲,轉身離去,不多時身影便消失在山岩石階之下,只有山風中,隱隱傳來她低低的輕語:“問世間,情為何物…...”
陸雪琪站在原地,一時心亂如麻,幾番愁苦,柔腸百轉,卻仍是想不出什麼結果來。
只有在那恍惚之際,她心頭忽然怔怔想到:不久之前,就在那河陽城外廢棄義莊之中,田不易似也對她說過相似的話語——
第26集第6章《天道》
水月[《誅仙》人物]
水月大師剛想喊她,忽地神色一黯,像是想到什麼,悄悄走了過去,走到陸雪琪的身後,柔聲叫了一聲:“雪琪。”
陸雪琪身子一動,驚醒過來,回過頭看了水月大師一眼,低聲道:“是,師父,弟子這就進去。”
說罷,她轉身正欲走向玉清殿,誰知水月大師面上神情掠過一陣疼惜之意,伸手卻是抓住了陸雪琪的手,拉住了她。
陸雪琪有幾分驚訝,轉過頭來,道:“師父,怎麼了?”
水月大師輕輕嘆息一聲,看著左右無人,壓低了聲音,輕聲道:“雪琪,你現在走吧。”
陸雪琪一怔,道:“師傅,你讓弟子去哪裡?”
水月大師轉向遠方,看著那片凶戾的紅雲滾滾壓來,淡淡道:“離開青雲山,到你想去的地方,和你心裡想念的人在一起,好好過一輩子吧。”
她慢慢轉頭看向陸雪琪,道:“不要再回來了。”
陸雪琪的臉色白了一下,眼中忽地淚光閃動,但片刻之後,她終究還是緩緩搖了搖頭,低聲道:“師父,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水月大師苦笑了一聲,道:“傻孩子,師傅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就算死也沒什麼,可是你還這般年輕,又有真心眷念相愛的人兒,聽師父的話,離開青雲去和他在一起吧。”
陸雪琪貝齒緊咬牙關,嘴唇輕輕顫抖著,似乎水月大師的話對她來說,是一個彷彿令她根本不能拒絕的誘惑,魂牽夢縈刻骨銘心,不都是為了那樣的生活嗎?
只是,她終究還是慢慢地,像是艱難無比,但終究還是緩緩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向著玉清殿內走去。
水月大師看著她單薄而脆弱的身影,一聲長嘆,緩緩搖了搖頭,神色愴然。
站在原地停了片刻,她輕輕嘆息一聲,也向著玉清殿內走去,走到一半,忽地她又停了下來,向玉清殿遠處的另一角欄桿處看去。
只見在那個僻靜地方,卻另有一男一女,悄悄站在一起,低聲細語,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而那二人,女的正是水月大師座下弟子文敏,男的是大竹峰宋大仁,看他們二人神色,隱隱柔情,並沒有多少對死亡將臨的恐懼,反而像是更加珍惜眼下短暫的光陰一般。
至少,他們臉上的神情,都帶著淡淡溫和的笑意。
水月大師的心頭,像是又痛了一下,看著那兩人許久,默然無語,慢慢走進了玉清殿內。
第26集第7章《誅仙》
陸雪琪心中掠過一陣絕望之意,只是這個時候,她臉上卻沒有恐懼害怕的神情,在遮天蔽日的血芒之下,她輕輕嘆了口氣,像是認命了一般,閉上了雙眼。
手一轉,天琊神劍清光大盛,她口中低低叫了聲:“小凡……”
幽幽聲中,天琊神劍向著她白皙的脖子抹去。
眼看陸雪琪就要香消玉殞,危機關頭,忽地急風呼嘯之聲傳來,一股大力將天琊神劍在離陸雪琪脖子三分處給攔了下來,同時狂風爆起,來人竟是以無形氣勁,將那些撲來的魔教爪牙盡數震飛了出去。
陸雪琪吃了一驚,睜眼看去,卻只見救了自己一命的乃是恩師水月。
水月大師臉色看去也並不甚好,顯然也消耗了不少元氣,就連身上也有好幾道傷口掛了彩。
陸雪琪叫了一聲:“師父……”
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水月大師雖然逼退周圍敵人,但臉色灰敗,看去也是氣喘吁吁,只是她眼中目光仍是堅定,大聲對陸雪琪說:“雪琪,活下去,記住師父的話,好好活下去……”
話未說完,突然間水月大師身軀大震,臉色瞬間沒了血色。
陸雪琪大驚失色,驚叫道:“師父,你、你怎麼了……”
她的聲音忽然啞了,一柄鋒銳的長刀,帶著鮮血痕迹,從水月大師的胸口透了出來。
水月大師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忽地怒喝了一聲。
猛然轉身一掌拍去,登時將身後偷襲之人擊出數丈之遠,鮮血狂噴,眼見是不活了。
而那人也是悍勇,雖然失去了性命,但身體飛出,手上竟仍是緊抓長刀不放。
只見血光爆濺,刀離人身,水月大師一聲痛哼,身子在原地轉了兩圈,終於是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陸雪琪腦海中瞬間一片空白,也不知體內哪裡湧上來的氣力,天琊神劍光華大盛,如怒鳳衝天,登時將方圓一丈之內的魔教爪牙盡數逼退,其間血肉橫飛,不知多少人走避不及,死在天琊之下。
她逼退魔教爪牙之後,踉踉蹌蹌衝到水月大師身旁,一把抱住水月大師,淚眼朦朧,哭叫道:“師父,師父……你怎麼了,你別走啊……”
水月大勢胸口傷口太深,鮮血泉噴而出,一眼就看出已然是回天乏術了。
就連眼中神光,正在快速散去,只是她彷彿仍是聽到了心愛弟子的哭喊聲,蒼白的臉上露出最後的一絲笑容,看著陸雪琪,斷斷續續道:“雪琪……記住……好好活下……去……”
一個“去”字勉強吐出,水月大師像是喪失了所有的力氣,身體微微一震,隨後軟了下去,一雙眼睛,也緩緩合上了。
陸雪琪如五雷轟頂,整個身子搖搖欲墜,然而周圍的魔教中人是不會給她時間的,只趁著這片刻功夫,又是大群的敵人撲了過來。
陸雪琪臉色煞白,像是一時受不了師父在面前去世的事實,又像終究是喪失了求生慾望,木然沒有反抗之意。
但身旁突然衝過一個人影,將她在危險之中拉了開去。
陸雪琪身體一震,轉眼看去,卻是滿身同樣染血的師姐文敏。
陸雪琪心中一酸,哽咽著道:“師姐,師父她,她……”
文敏也是雙眼含淚,但仍是緊咬牙關,一劍逼退身前之敵,緊緊抓著陸雪琪的手,大聲喊道:“師妹,聽師父的話,我們要好好活下去!”
輕煙裊裊拜仙神,
一點凡心已蒙塵。
水月[《誅仙》人物]
青雲內訌似曾聞。
伶牙俐齒無稍讓,
冷麵寒心且修真。
小竹峰上為首座,
可記白衣地下人?
鏡花水月,浮生若夢。
水月的名字,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水月看似是一個很普通的角色。
空有冷麵如霜、清規戒律,卻不過是小說中出家女子慣有的清高和冷峻。
她的出場,似乎只是因為,雪琪需要一個師父,青雲門需要一些女弟子,七脈首座中,需要一位道行深湛的道姑。
直到蒼松朗聲說:“當年誰不知道你私下苦戀萬師兄,而後來他救你愛你,想不到當日見死不救,今日卻還來譏諷於我!”
一言出口,石破天驚。
頃刻之間,水月卸下了冰冷的面具,一顆心緩緩地向讀者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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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們都還年輕!
花前月下、柳畔池旁,身邊人白衣飄飄,劍碧如水,玉樹臨風,俊逸瀟灑。
看著他桀驁的舉止、睥睨的神情,心裡霎那間充滿著甜蜜與柔情……
可是最終,還是眼睜睜地看著,那曾經威震四海的人,在青雲山上,在玉清殿中,在自己的眼前,走向生命的盡頭!
不要再責備雪琪了,她做過最大的錯事,只是沒能斬斷情絲而已。
而你,又何嘗不是呢?
只不過雪琪的希望始終未滅,而你只能把一腔熱情化作冰雪罷了。
“事情都過了百多年了,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讀到這裡曾經有一絲悲憫,也有一絲恨怨。
恨怨她的不執著,也恨怨她的不堅持。
然而,這恨怨是不近人情的。
當為情所苦,卻偏偏無力回天的時候,放下,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能與心愛之人同生共死,畢竟只是少數。
所以這世上,才會有那麼多的傷心人。
註:電視劇青雲志的水月人物不等於原著水月,勿混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