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小茶
巫小茶
巫小茶,80後代表詩人,原名李婧,曾用筆名瀟瀟楓子,莆田人氏。80後代表詩人,作家,兼做影評人,偶爾創作音樂。代表為短詩《虐戀》、《情人》、長詩《日月祭》、小說《遲暮歌》等座右銘為:橫眉冷對市儈,俯首甘為情痴。
巫小茶
最初是一株木棉
安靜地卧在病床上,安靜的臉
沒有掙扎的痕迹
作為回憶的一種植物
妹妹從瘋狂的球場中間穿了過去
只是為了確認,那的確是
一株木棉。
雨下了
昨天很瘦,今天沒有起色
妹妹掉了很多頭髮
各種顏色
拼起來比彩虹還美麗。妹妹
掉了很多頭髮
露出了小小的耳朵,新鮮而可愛的
輪廓。妹妹把它
緊緊地貼在木棉上
生病的木棉,掉光葉子的木棉
她說聆聽就是對彼此的安慰
2003.1.14
他在自己的回憶里開著火車,含著
一根狗尾巴草,好像嘴裡含著
一個女子。他的
二十年來如一日沒有變過名字的
女子,最大的特點就是沒有特點的
女子,他看一眼掃把她就會去掃地的
女子,會種地織毛衣的
女子,想念他時會打噴嚏的
女子,他滿嘴都是她頭髮的
女子,和他共用好多次枕頭的
女子,他在刷牙而她在旁邊上廁所的
女子,情人節送他一大把狗尾巴草的
女子,令他飽受那狗尾巴草折磨的
女子。
2003.1.2
其實,我很難相信一陣龍捲風
會把你安排在我必經的路上
說起某個遙遠的日子我們爬上一棵樹
忘記自己名字的樹
忘記你是否問過我,這樹上有沒有愛情
我無法證實眼前的花園
定是你手中吹落一地的種子
它們或者燃燒,或者發芽,或者熟練地
死去。我看見地面上的春天一下子醒來
許多瘟疫在地下悄悄蔓延
而我,不屬於任何一粒種子。所以
如果認識你,我一定不認識自己
關於我走進你花園的故事
原來不過是血液
無聊時在我體內傳播的一個謠言
2003.4.22
我聽到那些聲音,從陰影中爬起
它們相互握手,相互告別
相互交換生命中相關或無關的記憶
在我的坐姿里
它們看見水
看見我母親種田時留下的紅薯
看見我摔倒在山坡上
紅腫的腳背
它們想給我安慰
在我的背上,吹起一陣風
我蹩腳的鄉音吐不出,三丈崖上飛奔的馬匹
我的背,沉下去,沉下去,沉下去
那土,那影子,那姐妹和兄弟
那片天空
我裹在裡面,深深的
編織故事,編織我的愛人
我裹在裡面,深深的
和它們一起呼吸,陰影的奔跑在呼吸
它們漸漸枯萎的時候
我裹在裡面
什麼都不知道
2003.5.13
乾乾淨淨的藍色帘子
我們坐在裡面,坐在外面,坐在
海的上面。西裝、啤酒、桑塔那
舞女、街道、霓虹燈
給我半瓶牛奶,坐在石階上
一把鬍子纏綿在二十年前的那條小路
那條彎彎曲曲的衚衕、樓道和身體
買牛奶的人穿過藍色帘子
我看見天空,徘徊著更多年前的黃昏
那隻鳥追隨戀人落在草地
誰的嘴角,含著潔白的羽毛,愛得滴血
這些都在逝去,接近,並且發生
彷彿藍色,追隨我的眼睛去了又來
我們把玩日子,靜坐在乾乾淨淨的
藍色帘子里,靜坐在發黃的
照片中。蕩漾在海中的一切
正在異變
2003.5.19
她抱著一個包裹上來
她抱著一個
叫做孩子的包裹
走向陽台,走進光的深處
光禿禿的一片,沒有花,沒有草
沒有可供坐的椅子
有一隻貓懶洋洋地做著自己的美夢
藍色的破窗帘和著塵土飛揚
另一些也叫孩子的,卻在陽台底下
肆意嬉戲。有個女孩抬頭
尖叫著跑開--上面有個瘋子!
驚慌四散。她抱著一個包裹
她緊緊抱著一個
包裹,欄桿上沒有缺口
人們說她失足的時候
鵝毛漫天飛舞
多像一群可愛的孩子
2003.6.5
2006.6.21
寂寞飄上葉子
你帶著它
走進零點一刻的房間
甚至不知它的下落
像是一個無緣的人
從來不會拉著鏡子里的手
對自己
那樣毫無所知
也許你在等什麼
期待水一樣地注滿浴缸
你不斷地拿起電話
又放下
拿起
又放下
水已濕了腳底
你為過去
交出類似靈魂的東西
鎖在一張白紙上
你以為是葉子
零點一刻的時候
你是那樣盯著它發獃
窗戶好端端地站著
門好端端地站著
你也好端端的
熄燈
你答應過
一定會小心地用完最後一支蠟燭
不會讓它著火
那晚
真的沒有著火
就好象明天
送牛奶的人準時來按門鈴
送牛奶的人
發現門鈴壞的時候
是三十天之後的一個黃昏
卻不是明天
只有明天的葉子
還充滿寂寞
你把一些事情交代好了之後
拿著一本《生命不能承受之輕》在大街上走
一定要看
因為很滿街的人都在看
你開始自信地以為
腋下夾著的不是一本書
而是一塊石頭
你在一個沒人的廣場
敲碎了石頭
你努力地閱讀
頭暈腦漲
石頭在無止盡地讀你
許多女人懷揣秘密款款走過
許多石頭站在海邊
女人們雙腿叉開
聽海浪的聲音
你無動於衷
又是一些月光漫上來
你看見
它們跪倒的姿勢
那樣虔誠
葉子停靠在熟悉你的白紙上
像個無緣人
被一些人
帶得不知去向
2003.9.21
不是蟲子。不是春天。
不是開苞的荷。
不是襁褓里的孩子。
多年前和多年後的我從水裡出來。
我喝乳汁,乳汁喝我。
我告訴母親我會自食其力。
我抱著錢包抱著手臂。
菊花開一夜。
香了。
我曲卷在角落裡,角落裡有個兒子。
我曲卷的樣子好象是他。
沒有屋檐。
昨天夜裡沒有被褥。
沒有露水。
他不喝乳汁。
他喝地上的泥漿。
我曲卷在角落裡,喝乳汁。
比他幸福。
他伸手,沒有錢幣從天上下來。
我伸手,音樂從我的手裡流出。
迎接了一些糧食。
他看著我,流下眼淚。
他撲到地上,喊媽媽媽媽。媽媽不說話。
我抬頭望天。
我有乳汁的媽媽。
媽媽喝什麼,媽媽哭什麼。
菊花開了多年。
香了多年。
故事裡養著一群鳥。
它們吃著稻穀,心安理得。
水打濕了翅膀,它不是水裡的荷。
他打開門,我側身,從門縫裡經過。
母親看著我一身的泥土。
母親說,一輩子,還沒學會生活。
2003.10.6
四五杯米酒,橙色。他們在說話,很完整的話
如同這些米酒,大伯自己釀製
他充滿自信的眼神和手掌
還是得接受一次肝硬化的襲擊。戰勝的對象
不過是幾十年來超過16噸的酒
醫生如是說。他開始表現他堅強的意志,滴酒不沾
而我,並沒有打算赴他的後塵
不過是,一杯,兩杯,三杯……米酒之後
無法阻擋,無法控制的神智
我想起一株植物的生長速度不會亞於我
我還沒有語無倫次
因為我不過是
沉默,和更深的沉默
爸爸和二伯亮出了另一瓶,裝楨好看的白酒
好象是沒有絲毫用處的、蒼白、無力、掩飾自卑的敘述
多麼可笑!那不是我。技巧不高的詭辯
成為一個旁聽者。我靜坐著,如一株不會說話的植物
不問自己的過去、現在和將來,也從不過問別人
是如何從蚊帳里爬出,如何經受苦難
如何獨自痛哭,像是一個絕無僅有的我
不,那絕不是絕無僅有,多少個日夜,多少個狹小
感受的絕對蒙蔽了自己的視野
我端著的酒杯,失去了應有的重量
我一輩子也喝不出16噸那!
表弟表妹的成績如此顯赫,他們的未來已經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他們敘述的表情那樣生動,那樣鮮艷,那樣肯定
而我躲在暗地裡,獨自強調自己不是個孬種
卻說不出口
我們談論國家大事,我們嬉笑怒罵,我們喝……
茶。這是我站起來,最終決定的方式
我終於聲如洪鐘。面紅耳赤
已然,將該忘的,和不該忘的,忘的一乾二淨
假設本身就有個傳說
上帝是他在夢裡創造的
上帝說,我要光就有了光
上帝說,我要水就有了水
那夜我說,我要夢於是就有了夢
我要他,我要電話,我要在夢裡和他電話
於是,事實就這樣發生了
愛情可以隨時發生。但美夢的後遺症
不問主角,不問年齡,不問身份
注視了一夜,曇花不曾開放
我可以開燈,在明亮或昏暗的燈下,等待
不過是個可以伸縮的彈簧
站在上面,就成為一蹦一跳的小木偶
誰用目光來開啟它的靈魂
送牛奶的人還活在我的詩里
一切不曾改變。只是今夜,0:08,此時
他又來了。電視沒有天氣預報
田田在午夜的廣播中把聲音變成電波
音樂四處洶湧
小薇在我的背後打開無間道
小亂不眠於公司他筆下的長春藤殺人事件
“Everyday 有多少問題要去面對
有多少夜 痛苦煩惱著你無法入睡”
而我,在不段製造假象,包括你們看到的一切
讀到的。詩。有人叫我姑娘
我的青春在暗夜突然復活
我開始頂嘴。這不是種惡習。媽媽
開始想你,你不知我早已是不孝的女兒
我含著的淚從不讓你看見
原諒在你的手心,把我捧著,我的碎片在月光下
顫抖不已。
都是夜的伎倆。再多的夜和再多的可能
再多的人和事不過只是
小姑娘在夢裡和自己開的一個玩笑。不小心
讓整個世界的感情全都當了真
2004.7.23.0:27
妹妹在舞台上旋轉的那天
到了蘋果成熟的季節
她還記得前世有一顆生鏽的蘋果
銹在暗夜黑色的風中飛舞
那是被愛灼傷的灰燼
如今她還在舞台上飛旋,看見蘋果
一粒粒從樹枝上垂下來
青色的,芳香的。她沒有停下
她的舞衣是青綠的
她的體態豐滿而幽雅
許多手從舞台下伸來
在她腳底摩挲。她毫無動容
蘋果越垂越低
被那些手悄悄摘走
一個不留
音樂停止的時刻
妹妹的腳踝扭傷了
2004.9.10
我早已看穿它的陰謀。雪地,黑了一塊是凝結的血
行走的獸,出沒於陰森的北方。獵人
常常叼著銀白的煙斗,嘴角卻叼著一絲笑意
叼的是冬,好像我生鏽多年的匕首
我是這樣被記錄在寒冷中的。沒人讀取的歷史
漸漸在年華中衰老,皺紋爬上我原本細膩的皮膚
情人已逝。
情人是我肌膚上的冰雪。多少螞蟻忍受了一季的寒
只為了笑看雲起。它們躺成一具成人的屍體
它們躺成黑。夜是我起的名字
我卻叫她母親
我是這樣繼承她的懷抱,獵人在地下橫行
螞蟻從不會遭遇槍殺。狼煙四起那是另一個國度的
貧窮。獵物總是來不及思考貧窮的意義
就成為食腐動物的美餐。
我出於生的慾望,被迫消受美食
在熱鬧非凡的大街上,血流如注的是事故還是小產
白雪皚皚,母親說,瑞雪兆豐年
鬱金香不適時宜地開放,想以美來讚美潔白
此刻,沒有畫家、沒有詩人
只有銹跡斑斑的匕首接近母親黑色的瞳孔
2005.12.5
那棵小的像草兒的樹
仍然擁有迷人的海拔高度
我微微前傾
一望再望
卻永遠隔著春天的距離
但春天呀,也開始成長
待它的頭上長出鬍子
就成為姑娘
我的成熟卻還有些矜持
身體45度的傾向
仰望著飛鳥
直到那棵樹還是那樣微小地
在我視野中
無動於衷
就算它某天突然醒悟
想要對我好
我也會假裝無視它的存在
只是,輕輕的,輕輕的
再向它傾斜1度
這最後的距離--
2006.6.8
香,在我與樹的談話間
遊走。優雅,親近。作為臨行前的儀式
清晨,白衣被微雨打哭
有風吹皺眉心,有更不捨得睡的睫毛
像所有漂亮的小裙一樣打開,揮別
惟有熨過的溫熱,握在手心,悄悄打轉
對於這些小小的、不安的抒情
我似乎悵然若失,趕忙束緊細小的腰身
似低吟,又無人。
那是身影遠去的曇花,也是體內的尖嘯
現世的兄弟。你靜候白髮
白成一片暖胃的小藥丸
讓我安然,讓我度過夜晚。卻無法澄清
感情的對位。小路纏綿
舞步生疏,難以抵達我的手背——
那朵迷樣黑斑,正向你的海洋出發
可能遭遇海難。
但清香依舊,事隔多年
它還在昨夜的影集中舒展
2006.6.11
請,將它走得曲曲折折
蕩氣迴腸。請
將它遺忘
倘若舉杯的天空破碎一地
倘若久醉不醒
請淌過我的身體
就像淌過
魚群狂歡的河流
河裡有黑森林、綠草原、金稻田
有復活的美人魚
只要你願意,還有挺拔的城市、無望的戈壁
但,沙漠定是你無法哭出的贈品
看白紙漫天飛舞像飛不出的風箏
看禮花從天而降設一場謝幕的盛宴
請。蓄謀已久。
請故意靠在我的胸口
說愛我。然後
望著天
累了,就一起看那籠中的白鴿
飛了一輩子
還在原地,看我
2006.7.14
它們安靜地紅著,難以想象哪一顆內心會充滿羞澀、或是落落大方。
更難說它們面對男人或女人會是同一種心情,
或者根本沒有心情,植物學家說了算,但他們緘默。
他們只喜歡用中英文詮釋它的形態,不帶感情色彩的表述堪稱學術界的典範。
他們將與各個時代的政客一起,
像令人垂涎欲滴的鮮紅一樣載入人們的頂禮膜拜。
人們一眼就能看出他是男是女,他們的圖象有著明顯的性徵。
倘若在現世,沿著高速公路往前走就是更遙遠的未來,那時分不清野生植物。
放眼望去,人們都在為琢磨是否該顛倒來看世界而在小車裡耗費了大部分時光,
為了論證,他們不停的做愛,做愛。
為了繼續,他們必須為這種行為開花結果,這果可種在男人體內,
若要分娩,就別指望能找到安全的高速公路。
誰知哪個女人的外表下是否長著男人的生殖器官!
當然男人也不甘示弱毅然決定割下它,作為醫學界的重大貢獻,
為此女人假裝做最後的懺悔,並在懺悔后竊笑。
不過是個小伎倆嘛!當年楊貴妃吃荔枝時身邊除了皇帝哪個不是太監。
亞當和夏娃聽見會怎麼說?
他們可能會用一大串鮮紅欲滴的荔枝遮住被交換過的部位以表示還有羞澀之心,
這個動作絕對代表了偉大的智慧!
你看,他們手中的荔枝被嚇黑了,上帝也在竊笑。
倘若需要進行最後的科學驗證——別問為什麼。
在一個充滿懷疑的時代,歷史也值得懷疑,
為了不玷污最後一點智慧和希望,
他們必須對史前的男人和女人進行最後的驗證。
可傳說中這些植物學家和政客們沒有肉體。
他們只留下圖象和文字,以及更加美麗的荔枝。
他們塵歸塵土歸土。
他們安靜(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安靜)地在謳歌中消失了,
偶爾會有小市民在醉酒時罵幾聲他們的名字,然後剝開女人或男人的衣服。
就像剝開一粒成長在夏日的鮮紅欲滴的荔枝——
或充滿羞澀,或落落大方。
2006.8.2
我曾在一個人的敘述中出現
又悄悄隱匿。它的乾淨,是失去玻璃的
玻璃窗,我突然感到睫毛和眼睛的矜持
他的聲音存在於一個暮春之夜
全然不顧聆聽者是否有雙
擁戴他的耳朵。他的專註如同
我的呼吸,絕無旁騖
我曾像胸前的紐扣一樣出現在
一個人的敘述中。
經歷著貼切,或卑微或振蕩的故事
不動聲色,卻偶爾出其不意。
若能無意間擊碎一片水
那叫鬼魅,它在遠去的某個角落棲息
一雙手將它安撫,對它笑而不語
後來,他看見我
在蘆葦盪上傾情地飛
我曾……念著一個臉頰微紅的詞
帶著它在池塘中散步。這是我為自己設計的
將來時。此刻
我正仰望千裡外的天空
靜靜聆聽,一個人的喃喃自語
他在我左或右……
2006.7.3
2006.7.5
我突然找不到自己
為此,我驚慌失措,在街上詢問路人
他們說,
一個女人正蹲在冷靜的街頭
看那些拒絕颱風的人
拒絕太陽從樓的高處升起
後面是山。
綠得迷失了方向。
她被捲入摺疊的人群他們說,
一個女人正踩著腳下燃燒的煙頭
想象著飛蛾撲火
撲一場海嘯而來的愛情
她要踩到身體成灰他們說,
一個女人正在流淚
她坐在風口
無論颱風龍捲風傷風她都巋然不動
她坐了一個世紀
她的眼睛肯定被風吹痛了他們說,
一條狗正在懷孕。
無數條正在懷孕或未曾懷孕的狗被無數人不動聲色地刪除
一個不動聲色的人說出自己的殘忍他們說,
田野上開滿了野百合。
一個女人為了將身體開墾成土
她正奄奄一息流落街頭
他們說,
在通往鋼筋水泥的康庄大道上有一灣死水
你要找的人正在那裡
2006.8.11
請溫柔靠岸,屏住呼吸。
像只魚,誤入我的身體,並沒有濺出水花
這是座陋室,
孤立、無望,被時光雕琢。
在成為碎片以前,
我要通過美,與你隔水同居。
2007.8.11
你用美推開我。卻為糾纏
留下借口。
就在你的左眼
我丟下一朵茶花,孤傲、冷清、獨自存活
並紮下根。就在那一剎那
我以為,我紮下了根
我以為露水下來,澆灌著你的睫毛,
我真的會紮下根。
而你只是輕輕眨了眨眼,
從我剛要伸出小骨頭的瞬間里
轉身。我就碎了。
2007.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