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西施(漢語詞語)

意思是賣豆腐的美人，這是句取笑的話。西施，相傳是春秋末年越國的美女，後來即用作美女的代稱。（杭州大學中文系現代文學教研室《魯迅作品注析》56頁注①，浙江人民出版社1979年）

豆腐西施的名稱原是事出有因，楊二嫂這人當然只是小說化的人物。鄉下人聽故事看戲文記住了貂蟬的名字，以為她一定是很刁的女人，所以用作罵人的名稱；又不知從哪裡聽說古時有個西施（紹興戲里不記得出現過她），便拿來形容美人，其實是愛美的人，因為這裡面很有些諷刺的分子。近處豆腐店裡大概出過這麼一個搔首弄姿的人，在魯迅的記憶上留下這個名號，至於實在的人物已經不詳，楊二嫂只是平常的街坊的女人，叫她頂替著這諢名而已。（周遐壽《魯迅小說里的人物》34頁，人民文學出版社1981年）

寶林娘，年輕時候開豆腐店，相貌很好，人頎長，眉毛極細。大家都喊她“草舍美女”“豆腐西施”。（仲真《魯迅作品試析》228頁，陝西人民出版社1981年）

各家的解釋各有不同，但都認為“豆腐西施”是當時人根據古代的美女西施，以及楊二嫂家開豆腐店的事實而給楊二嫂取的綽號。

（1）不料那東村裡也有一個標緻細娘，叫做豆腐西施。雖不能與臭花娘並駕齊驅，卻也算得數一數二的美人了。老子豆腐羹飯鬼，薄薄有幾金家業，只生得他一個獨囡。（張南庄《何典》卷八）

（2）后都中提全案證宗及各卷及柩，時某縣為直隸人，人嘲之為“扶柩還鄉”，其婦名“豆腐西施”。（丁柔克《柳弧》卷三“楊乃武案”）

這兩個例子性質不同。《何典》一書風格別緻，1926年劉半農在《重印何典序》中談及這本書的特點時，首推“此書善用俚言土語，甚至極村的字眼，也全不避忌”，書中的用詞，包括人名地名這樣的專名，盡量採用當時江浙一帶的成言俗語，上面引例中“豆腐羹飯”“臭花娘（或花娘）”“標緻細娘”“獨囡”等都屬此類，“豆腐西施”也是其中之一。而《柳弧》一書則具有實錄的性質，反映當時人的實際用語，沒有作者個人的詼諧調侃成分。

從這兩個用例來看，有一點是明確的，其中被稱為“豆腐西施”的女子，不論是鄉村姑娘，還是縣官太太，與“豆腐”這一事物都沒有必然的或直接的關係，“豆腐西施”實際上是用來稱呼某種類型的婦女，其中的“豆腐”蘊涵著一些比喻意義。

豆腐營養豐富，價廉物美，是普通百姓的家常菜，比起雞鴨魚肉山珍海味，豆腐和白菜一樣，都屬於“寒品”，因此當時俗語用“食豆腐白菜”來比喻某些居官清貧、待遇低下的官員的寒酸生活，如民國何剛德《客座偶談》卷四載：“科舉時代，儒官以食苜蓿為生涯，俗語謂之食豆腐白菜。”可見，從社會的角度來看，豆腐具有清寒或不富貴的文化含義。

另外，豆腐外觀潔白細嫩，色澤甚佳，但比起珍珠美玉的晶瑩清潤，卻又大為遜色，它的美麗是樸素清寒而有限的，不同於珠光寶氣的豪華富麗。

在這樣的社會心理基礎上，用“豆腐”作限定語構成“豆腐西施”所指稱的婦女，與出身鄉里而後來大富大貴的絕代美女西施，自然不可等而言之。因此，清代以後仍有不少地方把出身貧寒的漂亮女子稱為“豆腐西施”：

（1）據說，在我到來之前，劉驥曾在北平娶過一個叫做“豆腐西施”的女子。從這個諢名可以推測，這位夫人的出身多半貧寒，能攀上劉驥算是意外的發跡。（陳伯華《我那段甜蜜而又遺憾的婚姻生活》，《武漢文史資料》2002年第9期）

（2）（台灣）諺語……豆腐西施，指貧家女貌美者。（林明德《台灣豆腐文化探索———以桃源大溪為例》，《南寧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04年第1期）

從語義要素上分析，“豆腐西施”具有這樣的內涵：有點漂亮但不是美麗絕倫，有點地位但不富貴，然而卻自視甚高，本身是一個矛盾體。因此，用來稱人，肯定中帶有否定，具有嘲諷義。

《故鄉》中的楊二嫂在外貌、地位和性格上正有這樣的特點：有點姿色但算不上絕代佳人，家道寬裕又夠不上大富大貴，自身行為並不足取卻好鄙視他人。再加上家裡正開著豆腐店，在字面上與“豆腐西施”相吻合，所以，魯迅（或者楊二嫂的鄰居們）採用民間流行已久的“豆腐西施”來作她的雅號，確實是很恰當的。

“豆腐西施”自此成為一個文化典故，為人們所熟知。現在在一些地方，牽涉豆腐生產經營的女子多被冠以“豆腐西施”的美名。

7月20日上午，河南省鄭州市法院西街的一個菜市場里，一名自稱“渴望被炒作”的時尚美女推著三輪車沿街叫賣豆腐，引得眾人圍觀。女孩自稱“小雅”，25歲，許昌人，賣豆腐就是想通過炒作，圓自己做演員的夢想。

香港明報報道，“女大學生賣豆腐，許昌老豆腐，新鮮美味好吃不貴！”前天上午，河南鄭州市法院西街一個街市內，一名打扮時尚、人美豆腐賣的也快樣貌酷似內地影視紅星范冰冰的美女推著三輪車沿街叫賣豆腐，引得路人圍觀。她說從小就想做演員，但試鏡公司嫌她眼睛不好看、胸小，她希望藉賣豆腐“炒作自己，掙錢整形（容）”。

據《大河報》和《河南商報》報道，自稱“小雅”的“豆腐西施”是許昌人，25歲（2015年）。只見身高1.75米（約5尺9寸）的她梳著鬆鬆的麻花長辮，身穿低胸弔帶黑裙、腳踏黑色高跟復古羅馬鞋，十分引人注目。小雅推著輛人力三輪車，上面鋪上木板擺上豆腐，車前還掛有一塊牌，寫著“女大學生賣豆腐，盼整形美化人生”。

小雅一出現，立即引起一陣騷動，人們紛紛議論“好像范冰冰，快出來看美女。”幾個老太太上前幫襯，“來兩塊錢的”，女孩用塗了玫紅指甲油的纖細玉手切了豆腐。不到10分鐘，豆腐只剩下一小半。

小雅表示，她2005年考入鄭州一所公安院校，上學期間，曾經做過家教、擺過地攤、開過網店，因為從小有演員夢，曾去應聘拍減肥廣告、婚紗店海報等，但都遭拒絕。“人家告訴我：減肥廣告不是瘦就可以，而是要前凸后翹，“S”形。”其友人對她說，之所以被拒絕，是因眼睛不好看及胸部平坦。

大學畢業后，小雅被安排到公安系統上班，但不安於天天坐辦公室的她半年後辭職，決定自己籌錢做整容，圓演員夢想。小雅說，賣豆腐的舉動是她自己策劃的，“說實話，賣豆腐就是為了炒作，通過炒作，說不定會有人給我免費整形呢！”但有人質疑小雅是為整形醫院賣廣告，因為現場有某家整形醫院的紅衣女子指示她停車推車，還有人給記者派發“新聞通稿”。文中，“富二代”、“80后”、“女大學生”等能博人眼球的字眼頻頻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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