頻婆娑羅王
頻婆娑羅王
頻婆娑羅王(梵Bimbisara ),意譯影勝王、影堅王、顏貌端正王、諦實王、光澤第一王、好顏色王、形牢王。是佛陀時代摩竭陀國的國王。他與王后韋提希夫人都是皈依佛陀,深信佛法,是佛教最初的護持者。在《佛說師子月佛本生經》中聽佛講法成阿那含。
手塚治虫《佛陀》漫畫中的頻婆娑羅王
以下內容取自星雲大師著作的《釋迦牟尼佛傳》
和二位大臣告別的太子,渡過恆河的急流,經過靈鷲山,進入摩竭陀國的首都王舍城。
王舍城中的人民,見到太子那高雅奇偉的相貌和風度,有的止足而觀,有的在後面跟隨,他們看到這稀世的大丈夫之相,心中都生起恭敬心。
就在這個時候,摩竭陀國的國王頻婆娑羅王,正在宮殿的高處俯覽都市的景緻,忽然看見很多市民在對著一位年輕的沙門恭敬禮拜,他隨時招來一名侍臣追問那是甚麼原因。
侍臣很恭敬的跪在王前,答道:
『啟稟大王!傳說那一位沙門是釋種的苗裔,是迦毘羅衛國國王凈飯大王的太子,名叫悉達多,他具有世間稀有的尊相,過人的聰明,因為割愛辭親離國入山修行,現在經過我們的王舍城。』
頻婆娑羅王聽侍臣稟告以後,感到有說不出的驚喜,即刻命令侍臣跟隨追蹤悉達多,看他到那裡去,住在那裡,然後要回來一一報告。
侍臣奉王的使命,跟在太子身後,留心注意的察看太子的一舉一動,等到他知道清楚以後,覺得已可以回去復命,因此,趕快回來向王報告道:
『大王!那位悉達多太子,他現在已捨棄了榮華,在過著乞食的生活。我看他穿著破舊的法衣,端然莊重的在巷裡門前乞食,不選擇飯食的好惡,不生精粗的分別心,他用缽盛滿食物就徐徐的步向寂靜的森林。等他吃好以後,就用山間的清流漱口,然後端身正坐著修習禪定。』
頻婆娑羅王聽他的侍臣稟告以後,心下大喜,他對悉達多太子生起無比的好奇和敬仰,隨即命令侍從官預備馬車,他要親自去森林中參拜悉達多。
不久頻婆娑羅王的馬車跑到太子坐禪的地方,看到太子嚴肅的相貌像湛然不動的潭水,他趕快下車走近悉達多,向他很恭敬的行禮。太子此時也打開瞑閉著的眼睛,向頻婆娑羅王答禮。頻婆娑羅王就在太子右側的一塊石頭上坐下來,向太子問訊以後,就很誠懇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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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的光榮,就是國民的光榮;王者的家,要想歷代繁榮,必得要有聰慧能幹的太子繼承。現在一般人都知道太子你是文武雙全有德有威的聖王子,但是,你在這樣年少的時候,就棄國出家,真令人發生很大的疑問。
『你捨去世間最高貴的王位,脫離了歷史悠久的光榮種族,身上穿了壞色的袈裟,終日過著乞食的生活,這叫人真是難以理解。本來,天下都快在你的掌握之中,你卻辛辛苦苦的求人受一餐之施,這究竟是甚麼原因呢?請你能坦白的告訴我好嗎?
『假若你以為你的父王老是在位,使你不能夠繼承,而心有不服,所以才要出家,如果我這種猜測並沒有錯的話,那麼,好,我現在自願把摩竭陀國割讓一半給你,請你也不必舍俗出家。假使你認為我半個國家還不夠,那你可以做我們這國家的大王,我做你的臣下也是衷心的願意。
『請你要明白這是從我心裡發出的真實的話,一點都不虛偽,我的確為你的威容德性而深深的感動。不過,可能你不肯委屈受人的恩惠,那麼,我可以供給你驍勇善戰的軍隊,優良的車馬,豐實的物質,你去佔領一個別的國家,這也是我誠心誠意幫你的忙。凡是聰明的人,一定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機會是難得再有,時間是難得再來。我想,一個人如果不獲得法、威、五欲的三大寶貝,那麼,這個人的終身,也不過是徒然的勞苦罷了。
『人若崇法而忘了威,人間對你將不會重視與恭敬;有威而無法,則又容易招引仇嫉與反抗。有法有威,而沒有五欲的歡樂,那到底還不能得到人生的情趣!
『所以,具備法與威以及五欲,別人因羨慕你的五欲而才恭敬你,你的盛德才能流布宣揚,也才能實現你自己的主張。
『你現在的生活,把威捨棄了,把五欲遠離了,只求一個渺渺茫茫的法,你不過是徒然使自己受苦罷了。我現在看到你如此希有的尊容,相信你一定是振霸人天的大人物!我講的都是至誠之言,我決不是用王者的權力來挽留你的。
『我看到你出家的相好,心中不覺生起恭敬,我聽說你要去修學苦行,因此才感到非常的同情。你現在是過的行乞的生活,那麼,我就以我的國土供養給你。
『在少壯的時候,應該要享受五欲的快樂;在中年的時候,要儲蓄財寶;到了年老的時候才再去求法。若是年輕的時候求法,最後終不免要為情慾所壞的。因為在年輕的時候,有著很豐富的熱情,心輕易亂,終究是很難得到法。若是老時求法,就不會有這種現象發生。因為老年的時候,慾望、氣力,都已逐漸的衰弱,這才能自然生起隨順樂法的心。
『希望你接受我的摯誠之言,像古代聖賢一樣,先作一度世間的聖王,然後舉辦一次祭祀大會,終究可以去到天上享受福樂!』
悉達多太子聽后,對這位尊嚴與仁愛都兼備的大國之王的頻婆娑羅王,也很恭敬的回答道:
『大王!假若有人在苦難之中,能忘記自己的痛苦而去救別人的苦難,那這個人一定是世界上的善知識。為了朋友毫不慳吝金錢名位,這才是用之不竭的寶庫;假若守著財寶高位,只圖為著自己,這一切終究還會亡失。
『國,這種財,是難得的寶。你能歡喜的惠施給我,我很感謝你的厚意。我相信你這不是說的虛偽的話,而是真實的意思。不過,你所要給我的與我所要求的完全是背道而馳,我現在不能不向大王說出我的看法來求得你的了解。
『我為了畏懼生老病死的痛苦,想要斷除此患而求得真的解脫,所以舍親戚離恩愛,出走王城而來出家,我那裡還想再回到那個五欲的古巢里去呢?我現在不畏做毒蛇的餌食,不怕寒風吹僵我的身體,我唯怕被五欲所囚。
『流轉的相,實在憂勞了我的心,我想到五欲的賊能劫奪人的功德法財,我的心就不覺戰慄起來。五欲好像幻化的人一樣,只能暫時的迷惑人的眼睛,其實它是欺詐虛偽不實的東西,它是求真理的一個最大的障礙。
『天上的快樂尚且是招苦的因,何況人間這更短暫的五欲的歡樂呢?恣情縱慾,能增加人的憂執的念頭,最終他也不會有滿足的時候,好比正在風勢很盛中燃燒著熾烈的火,再多的薪投下去,也會感到不足。在世間上所有的過失之中,是再也沒有超過貪慾的,可是沉溺在其中的人並不覺可畏;因此,有智能的人,才知道畏懼五欲。誰能夠畏懼五欲,誰就不會招到痛苦。
『做王者已經領有四海,但他還有另外的希求,要更多的財寶,更多的美女,更想長生不老。貪慾像大海似的,終難有滿足的時候。
『貪慾是不會滿足,把他的國家滅了,把他的身體亡了,他還是不要命的執著放逸的生活,古今不知有多少國王都是如此。
『國王所領有的土地,也不是常住堅固的東西。從喧囂的王宮走向山林,披草衣,食花果,飲清流,默默無語,沒有名聞利養的苦行者,最後又回進貪慾染著的生活里去,他長年修積的功德,畢竟還是歸於泡沫,王位、愛樂、財色,無一不是修學正道的仇敵與冤家。人若貪求名位、愛樂、財色,終不免要招至苦果。智者知道這是苦中之苦,所以必定要滅除貪慾的心!
『世間上一般的所謂善意,有時也不免有錯誤的時候。勸人執著不究竟的世俗之樂,容易使人流於放逸,反而害他將來要招受苦報。這樣的善意,聰明的人一定是不肯接受。
王位、財寶,在我看來,那些都好像借來的東西,假若一定要說是自己的話,我們只應該為這個人可憐,而不該羨慕他。追求貪慾,若是得到了,增長愛著的貪頭;若是失去了,更是煩惱不安;這一切都唯有使身體受苦。好比一個人手中執著火炬;這火炬已經漸漸燃到手掌,為什麼還不把它捨棄,而執著在手中做什麼呢?
『可憐那些愚痴卑賤的人,被貪的毒燒著心,終身受著苦。安樂的心,一瞬的時候也不可得。貪慾好比毒蛇一樣,任何人也不能靠近。我已經離開它,你叫我再向它走近,我不是有心辜負大王的美意,因為那樣將使我恐怖戰慄不安!
『尊貴的王位,廣闊的土地,在我看來就好似一塊臭而不可聞的臭肉,但一群鳥還要集在臭肉的四周爭奪競食,它們還以為這是珍饈美味。你說,大王!這怎麼值得去貪求?雖然蒙你好意惠施給我,但我要來毫無用處。金銀財物種種珍寶,這一切所積聚的地方,最容易生起怨憎,人與人間的勾心鬥角,國與國間的戰爭不寧,不就都是為這些嗎?經過市場屠殺的地方,心中自然就會感覺一陣噁心,貪瞋痴三毒的境界,有智能的人怎能不避得遠遠呢?
『被那些三毒所使役,就好似走進狂風大作的森林裡,或坐船浮在白浪滔滔的大海上,這都是失敗多而安穩少。你若要爬到很高的樹上去採摘果實,因為你這過度的慾望反而會有墮死的危險。貪慾的境地也是如此,這些都是只能看而不能取的。
『用種種的方法去求財,雖是為財而不怕一切辛苦,但聚集財寶還是非常困難,而散失的時候卻很容易。好像在做夢的時候,有這樣有那樣,但只要有一聲響動,你從夢中一旦醒來,一切就會散失精光!
『貪慾好比火坑的口,那上面不過只有一層虛偽的蒙覆,你若以為可以平安的過去,但陷下去必定會燒死。我前時在苦行林中,見到許多的苦行者,他們為貪求天上的福樂,所以困縛著身體投入水火之中,或者坐在懸崖危險的地方修行。這是徒使身體受苦而沒有一點利益。
『孫陶與缽孫陶,是阿修羅王的二位王子,當初二人非常友好,等到父王一死,為了爭奪王位財寶,互相殘殺鬩牆,結果雙雙共同亡身,這不都是因貪慾所致的嗎?貪慾的心,使人卑賤下劣墮落,使人像牛馬一樣做著使役而不覺到可恥!
『麋鹿貪聽聲音而死,鳥為色情飛行而忘記了歸巢,魚兒貪餌而上鉤,世間上不知有多少眾生都為貪慾而已!
『取食是為了充饑,喝水是為了除渴,穿衣是為了防寒,睡眠是為了彌補精神的不足,乘象馬是為了免除行走的疲勞,坐在凳子上是為了免去站立的辛苦;這一切,本來是為了息苦的,但因貪求執著,反而使身心不安。看起來,用來資生的東西也不是自在之法!
『大王!靜下心來仔細觀察一下世間,溫暖的衣服不一定是樂,到了夏天的時候反而很苦;夏天乘涼,喜愛月光清涼如水,但到嚴冬的時候反而感到凄寒。所以,從這裡就可以看出世界上的地、水、火、風、色、香、味、觸的八法,決定不是不變的相,都是這樣不定的。至於這些,不管你是帝王或是奴隸,都無法變更它的。
『王發命令,人民隨著王命去行,以為王是很尊很貴,這是很錯誤的。比如王發的令,使人民加重負擔,他們對王就會怨恨瞋厭。如果這樣看起來,王者的生活,又有甚麼尊貴歡樂呢?為王的統領國土,這就算是歡樂,另一部分,為再求擴展領土,求獲福樂,還是徒使身體受苦,反過來說,不要貪求就好了!
『有王位,耽於五欲的快樂之中;不做王,得到閑寂自在的歡樂;這歡樂沒有甚麼不同,何必一定要很苦的希望王位呢?大王!請你不要再導我進入五欲的深淵,我要求的是清凈無我自在的天地,你對我的美情厚意,等我到達理想境地的時候,再加倍的感謝你。我,沒有恩愛的情感,我也不求天上的快樂,心中沒有甚麼名利的欲求,更不會顧念到頭上區區的王冠。所以!我有這樣的理想,就要辜負你的盛情,違逆你的善意,大王!因為我剛剛離開毒蛇的口,怎麼能又再進入那個危難的當中去呢?我已知道執炬的手會被燒,我怎麼能不把火炬捨去呢?
『為了免除被五欲捆縛的可恥,有眼睛的人為甚麼要羨慕盲人?世間假若有富貴的人願意貧賤,有智能的人要學習愚人的行為,那我可以再回到我的國中去做王子。
『但是,我不是這樣一個顛倒妄想的愚人!大王!因為我現在的希望是免除生老病死的痛苦,而來救度世人,所以我節身、乞食、舍慾念、離恩愛,過著現在這安靜自在的生活,免得未來墮入惡道,我就可以得到兩世的安樂,甚至於還會更永久。所以請你不要替我可憐,反過來你應該替你自己想一想,王者的心常為權勢名位所囚,一瞬都不能安樂,未來必定受很苦的果報。你是聰明德高的大王,你如此的厚情待我,所以我也用很好的心酬報你。
『你勸我的是俗利,即使有了你所說的法、威權、五欲,只不過成為世間上的丈夫,但並沒有正義與真理。為甚麼呢?因為貪慾很強,凡事不知足,而能滿足貪慾的物質卻是有限的。假若能沒有生老病死的憂患,那才可以叫做真正的大丈夫。
『大王!你說「老以後再出家」這句話你說得太天真了,為什麼呢?我看到那些年老的人,氣力衰了,體力弱了,青年的偉志雄心都沒有了,死賊執著利劍一步一步跟著隨在身後,伺候時機,送你殘生,那裡能聽你老時遂志出家呢?無常好像是一個獵夫,拿著老的弓,執著病的箭,在生死曠野的叫做眾生的鹿,必定是斷命無疑,那能聽你逃脫呢?
『生滅的法,不分少長,不分老幼,沒有決定的年月,你說舉行祭神大會,祈福利,求延命,這都是愚痴罪惡的行為。不崇正法,祭神奉祀,殺害生靈而延我的命,這不是慈悲的行為。不應殺的殺來祭祀,傷了生類的命,而想求得自己後世的福樂,這絕不是祭祀之法,這是迷妄的作為!
『三界有為的果報,絕不是我的所願,所有諸趣流轉的法,如同飄動浮萍,絕不可依賴,我所以從很遠的地方而來,就是為求證真正的解脫之道!
『我聽說阿羅藍仙人善說解脫之道,所以我將去訪問他,大王!你懇切至誠的話,我在心中誠摯的向你銘謝!祝福你國土安穩,善護人民,願你仁德之光,像太陽一樣照遍一切黑暗,布正法於天下,就這樣好好的完你的天壽!』
頻婆娑羅王聽了太子這些話,深敬其德,心生歡喜,合掌向悉達多拜謝道:
『呵!世間希有的求道者!您現在的希望,我祈禱您早一點能夠獲得,到那時候,請你先來救度我吧!』
太子也感到頻婆娑羅王不是一位平凡的大王,所以回答道:
『必定的!大王!我一定能如你的心愿!』
太子說后,即刻告辭,急急的尋路又往各處去雲遊參訪。
頻婆娑羅王和他很多的臣下,合掌拜送太子去后,他們在回歸王舍城的途中都希望那正覺的日光早日再回來!
現在說到佛陀離開尼連禪河優樓頻羅迦葉的苦行林,有一天來到靈鷲山頂,這裡茂林修行,花卉爭艷,是一個風景美好的地方,佛陀就暫時在這裡住下來休息。王舍城的人民,對於佛陀光臨的消息已很早獲知,他們都準備要用香花歡迎於道旁。尤其社會上一些敏感的人,知道三迦葉兄弟皈依佛陀經過,都在談論不休。輿論界更是驚奇的贊仰佛陀,這些出人意料的消息,就這樣傳入國王的耳中。
摩竭陀國的國王是頻婆娑羅王,他聽到佛陀光臨到他的國土,歡喜興奮異常。他回憶起十多年前,佛陀經過他的首都之時,那時佛陀還是悉達多太子,他曾願意分半個國家給他。想不到昔日的太子,今日真的成為佛陀。當初,他曾要求太子,請他證悟后,一定先要來救度他,這預言今日竟能實現,在頻婆娑羅王的心海之中,感到真是千生難遇萬劫難逢的幸運。
頻婆娑羅王希望能早日拜見到佛陀,當即派遣使者往靈鷲山頂上去迎接,自己帶著大臣、眷屬、婆羅門,恭迎在王舍城外的竹林旁。頻婆娑羅王一行人等遠遠的看到佛陀來時,那佛陀的面容是多麼的莊嚴啊!態度是多麼的安靜呵!他一看就知道這是一位斷除慾望的智者。等到佛陀走近的時候,他帶領群臣、眷屬,向前頂禮佛足,表示慰問法體的安康,也表示他們內心誠摯的敬意。
佛陀慈悲的微笑著,以答謝他們的歡迎,然後就和頻婆娑羅王並排著進城。
佛陀的威嚴端莊,頻婆娑羅王不知道如何向佛陀問答才好,他在佛陀的大威力之下,唯有低頭不敢多言。
進入城中,街旁的民眾,夾道歡迎,頂禮膜拜,高聲歡呼,佛陀都留意的一一微笑招呼。經過數條街道,即至王宮,等到大家在王宮中安坐以後,佛陀向頻婆娑羅王說道:
『大王!分別以後,身體很好嗎?治民很如意嗎?』
『佛陀!受您德光的庇照,一切都尚堪告慰。佛陀!我現在有一個問題,很冒失的想請佛陀開示,以除眾人的疑惑。這就是此刻坐在佛陀身旁的優樓頻羅迦葉道長,他是我們全國所尊奉崇拜的修道者,他既有勝德威名,也有很高的年齡,對於他做佛陀的弟子,把事火的器具遺棄,這是什麼原因呢?我們都很想知道。』
佛陀看看優樓頻羅迦葉,示意他來回答頻婆娑羅王的問話,因此,優樓頻羅迦葉就回答道:
『大王!對於你請示佛陀的這個問題,我很高興講解給你知道。除你以外,也有很多的人,從過去直到現在,對我的隆情厚意,對我的拜火而信奉,我也想告訴他們。
『大王!佛陀實在是三界人天的導師,是四生有情的慈父,不是我們所能夠比擬。像我長到這麼大的年齡,還沒有死去,能夠加入佛陀的弟子群中,真感到無限的歡喜和榮幸。我為甚麼要把拜火的器具拋棄而皈依佛陀?這是我明智的抉擇,也是佛陀的威德感召。過去,我以事火為功德,相信這精勤的苦行,可以生到天上去享受五欲的快樂,但這並不能離開貪瞋痴的煩惱。就是生到天上去,一方面在享受快樂,一方面還是要恐懼老病死的可畏。事火是為的求生,有生就有老病死,如果能有一個法門,使我們不生,進入涅盤,那不就是沒有老病死了嗎?那不就是一個自由解脫的地方嗎?
『大王!如果沒有大慈大悲的佛陀,我無論如何不能從愚痴的事火教中走出來。沒有拜見佛陀以前,我以為事火是最上的神聖修行,自從聽到佛陀的教示以後,我才知道事火是增長迷的因。所以我在服從真理的原則之下,就捨棄事火的苦行而皈投在佛陀的座下,我的弟子也和我一樣想法。我做人、修行,一直到現在,才感覺到我的心有了著落。』
優樓頻羅迦葉坦白說出他內心的真誠之言,以及讚美佛陀巍巍的功德,頻婆娑羅王聽得嘖嘖稱讚,他又再對佛陀說道:『佛陀!我聽到優樓頻羅迦葉的敘述,我也和他一樣,我感覺到很歡喜也很榮幸,我今日能再逢到佛陀,實在是三生的幸運。現在請求佛陀明察我們下根的人,講一點我們能領受的法語聽聽好嗎?』
佛陀慈悲的說道:
『大王!我現在說一點關於我們自己的身體給你聽聽。我們身體上的眼耳鼻舌身意等的一切作用和活動,就是生死起滅的原因。若能深深了解這個生死,那就不會執著。對一切法都能生起平等的觀念,那時才能認識我們自身的真相,這個真相,就是所謂無常之相。
『可是,若人真想究竟洞悉這無常之相,並不是容易的事。因為人有意識的存在,所以生出種種的慾望。慾望、肉體、心,都是生滅的,都是不能常住的。大王!你知道我們的身體是無常的嗎?假使你知道一切色心之法,是無常的,是不安的,是虛幻的,是皆空的,那就沒有「我」的迷妄,沒有「我所有」的束縛。明白「我」是無常的,「我所有」是虛假的,沒有「我」和「我所有」就不會生苦,也不會受束縛。把握這一點,就是一個清涼的去處,就是一個解脫的地方。』
佛陀從他大智覺海中流露出的法語,是他認識自己,認識宇宙的真實之言,頻婆娑羅王聽到這裡還不能完全了解,他插上來帶著驚奇的口吻請問佛陀道:
『哎唷!佛陀!你說沒有我,那麼果報是那一個來受呢?』
『大王!你再想一想:誰來受果報呢?我告訴你,還是眾生自己要來受果報的。不過要受的果報,這也是如幻的。大王!你應該為自己的幸福打算?抑是應該為人民的幸福打算呢?你應該為自己的不幸著想呢?抑是應該為人民的不幸著想呢?究竟那樣才是王應想的呢?你要知道:當我們的心與境相遇的時候,這只是空與空的聚合。好比石頭與石頭相碰以後發出的火花。大王!火花是石頭的東西嗎?還是誰的東西呢?你照如此去想也就明白。
『人間在還沒有生我以前,就已經有我呢?還是死後有我呢?睡眠的時候是我呢?還是午夜醒來時是我呢?心裡沒有掛礙是我呢?還是身體上有故障是我呢?所以仔細的想起我時,不過同於石與石相撞而發出那瞬息的火花,但石頭不就是火花,等於水中有時起了泡沫,但水並不是泡沫一樣。
『假若一定要說有我,那又何必要苦苦的修行呢?假若一定要說一切都沒有,為什麼要求解脫呢?老實說,在這個世間上,「我」沒有所作,也沒有作「我」的主宰,一切都在隨著自業流轉而已。
『人有主觀的眼耳鼻舌身意的六根,向外攀就有客觀的色聲香味觸法的六塵,所以結果生起眼耳鼻舌身意的六識。由於心與境遇合的六識,因此那不如意的煩惱之我也就生起那老病死的循環。貪瞋痴的無明,都是起源於這個我,好像石頭與石頭相撞擊的時候,有時有火,有時無火,但石和石不相撞時,就不能說石頭是火。大王!這很小的事情,我為了要明白,經過了多年的修行。大王!離開我執,不是容易的事,可是不離我執又是錯誤的、愚痴的、顛倒的。
『忘了我而只為一切眾生,再忘了我及一切眾生而進入不動心的領域,把心擴大與宇宙一體時,那就是「我」進入涅盤之時,大王這才是人間本來的實相,那個地方才沒有生死。』
佛陀講到這裡的時候,頻婆娑羅王和一切聽眾,內心清涼,得到無上的喜悅,得到法眼凈。頻婆娑羅王歡喜非常,大眾也感動得流著眼淚,他們都皈依了佛陀。
◆前544年-前491年摩揭陀國王頻毗婆羅(Bimbisara)建都王舍城(Rajagriha)。頻毗婆羅傳位子阿闍世王(Ajatasatru)。阿闍世王并吞跋闍國、憍薩羅國、迦屍國、鴦伽(鴦掘多羅國)等國,勢力擴展到恆河流域,包括孟加拉比哈爾,成為十六王國之一。頻毗婆羅王和阿闍世推崇佛教和耆那教。
◆在佛陀涅盤后不久,阿闍世王贊助在王舍城舉行佛教的第一次結集。
◆公元前450年,阿闍世王之子鄔陀耶(Udaya)建立華氏城。
◆ 公元前413年摩揭陀國被難陀王朝的烏卦森那·難陀(Ugrasena Nanda)推翻。
◆前321年,旃陀羅笈多在婆羅門謀臣考底利耶(Kautilya)的協助下攻佔難陀王朝的都城華氏城,廢難陀王,自立為摩揭陀國王,定都華氏城。隨後又組織大軍攻打馬其頓亞歷山大大帝在印度河流域建立的軍事要塞,奪取旁遮普,統一北印度建立強大的孔雀王朝。
◆前273年阿育王繼位,成為佛教的大保護者。
◆ 前185年至前73年巽加王朝
◆320年至550年笈多王朝
(梵Magadha,巴Magadha)
中印度之古國。為佛陀住世時十六大國之一。又作摩竭陀國、摩伽陀國、默竭陀國、墨竭提國、摩竭國、摩揭國。意譯為無害國、無惱害國、甘露處國、勝善國、不至國、聰慧國、大體國、天羅國等。位於恆河中游南岸地區,即今日比哈州南部,以巴特那(Patna,即華氏城)及伽耶為其中心。
此國在西元前七世紀中葉,有沙依蘇那加(S/ais/una^ga)王朝興起,都於王舍城。西元前六世紀後半,第五世頻婆娑羅(Bimbisa^ra)王時,征服東方鴦伽/鴦掘多羅國(An%ga),更從憍薩羅國及毗提訶(Videha)迎后妃,益張國勢;其子阿闍世王時,與憍薩羅交戰,又征伐恆河北方的吠舍離(Vaisa^li^),其版圖抵達喜馬拉雅山麓。在頻婆娑羅王之治世中,釋尊於伽耶附近成道,住於王舍城等地說法教化,王亦歸依釋尊,並為建竹林精舍。又,阿闍世王嘗建塔供養佛遺骨,且使大迦葉等佛弟子,於七葉窟結集佛陀遺法。
其後,依蘇那加王朝由於波斯之壓迫而衰亡。未幾,難陀王朝代之而起,支配恆河全域,霸權大振。西元前317年頃,旃陀羅笈多(Candragupta)王消滅難陀王朝並振興孔雀王朝,建立印度史上最早的統一帝國。此王朝至阿育王時,除印度半島南端外,其版圖幾達印度全域,國勢大張。但阿育王死後,帝國即告分裂。阿育王在位時,大興佛教,建雞園寺,供養千僧,又於各地興建寶塔。
孔雀王朝之後,巽加王朝(S/un%ga)(西元前180至西元前68年左右)、甘婆王朝(Kan!va)相繼而起,此時國勢止於恆河流域。西元前28年左右,康瓦為雄據於東南印度的安度羅(Andhra)王朝所亡;該王朝迄至西元225年為止,一直稱霸中印度。
至西元四世紀初,摩揭陀國有旃陀羅笈多一世(Candragupta I;320~335在位)崛起,新興笈多(Gupta)王朝,恢復該國往日的繁榮,且經其後之沙姆陀羅笈多(Samudra-gupta)遠征南印度、旃陀羅笈多二世征服西部印度,幾乎統治全印度。但自五世紀中葉以後逐漸衰微,其領土僅限於摩揭陀地方,至八世紀遂被孟加拉地方的波羅(Pa^la)王朝所取代。
在笈多王朝時代,摩揭陀國文化隆盛,佛教中亦有瑜伽行派勃興。《高僧法顯傳》敘述旃陀羅笈多二世(超日王)當時的情勢,謂巴連弗邑(華氏城)甚為殷盛,為印度最大的都邑,有羅汰私迷建立的摩訶衍僧伽藍,及小乘僧六七百人止住的僧伽藍。王舍城尚存迦蘭陀竹園,伽耶城已空荒,但佛陀得道處之三伽藍皆有住僧。至唐·玄奘游此國時,國周五千餘里,城居人少,土地肥沃,有異稻種,風俗淳質,崇重志學,尊敬佛法,有伽藍五十餘所,僧徒萬有餘人,並多宗習大乘法教,天祠數十,異道寔多云云。
此國境內與佛教有關之遺跡為數甚多,據《大唐西域記》卷八所載,有華氏城附近的阿育王塔、佛足石、雞園寺址、提婆及馬鳴降伏外道的舊跡、頻婆娑羅王末孫建立的鞮羅釋迦伽藍、佛陀入定的大山、德慧及戒賢降伏外道的遺跡、伽耶城附近的前正覺山、菩提樹、金剛座、魔王嬈佛處、三迦葉歸佛處、摩訶菩提伽藍、梵天勸請處、舍利弗開悟處、目犍連故里、大迦葉入定地(雞足山),及那爛陀寺等。
◎附一︰季羨林〈摩揭陀國校注〉(摘錄自《大唐西域記校注》卷八)
摩揭陀,梵文、巴利文Magadha,俗語Ma^gadha。又譯摩竭、摩揭、摩訶陀、默竭陀、摩伽陀、墨竭提;意譯無害、無惱害、不惡處、致甘露處、善勝、聰慧、天羅等;為印度古代十六大國之一。其領域大體相當於現今印度比哈爾邦的巴特那(Patna)和加雅(Gaya^)地方。
公元前七世紀童龍(S/is/una^ga)王朝時摩揭陀國已經很強大,頻毗娑羅(Bimbisa^ra)王在位時,國都為王舍城(Ra^jagr!ha)。舊城被毀於火災后,又另建新王舍城。頻毗娑羅王是佛教的大保護者,他的兒子阿闍世(Aja^ta-s/atru)王卻庇護耆那教徒。阿闍世王繼位后,南征北戰,討平和兼并了四鄰各小國,使摩揭■的領域大為擴張,成為與憍薩羅對峙的北印度大國。他的兒子鄔陀耶(Udaya)又在水陸交通便利的要衝之地,建立波吒厘子城(Pa^t!aliputra──華氏城)。公元前413年,頻毗娑羅所創立的這一王朝為難陀(Nanda^)王朝所推翻。公元前326年左右,摩揭陀的旃陀羅笈多(Candragupta ,又譯月護)崛起,在婆羅門憍底利耶(Kaut!ilya)的輔佐之下,始而藉助於亞歷山大東征侵入旁遮普的希臘兵力,以鞏固自己力量。亞歷山大的死訊一傳來,他立即調轉鋒芒,逐走侵入旁遮普的希臘人,然後回師摩揭陀,廢除難陀王,定都華氏城,統一北印度,建立起印度歷史上空前強大的孔雀王朝。約公元前305年,亞歷山大的部將,西亞的霸主塞琉古·尼伽脫(Seleucus Nica-tor)再次入侵旁遮普時,又為月護王所擊敗,被迫和婚訂約。希臘人退出印度西北部、俾路支以及阿富汗的一部份地區,並派使節麥加斯忒尼(Megasthenes)出使華氏城。這時摩揭陀國的領域已西北抵興都庫什山麓。公元前273年,阿育王繼承王位,他東征西討,兵力遠達南印度,討平羯陀伽等國。這時摩揭陀國的領域已北抵喜馬拉雅山麓,南達科弗里河畔,東起阿薩姆,西北至興都庫什山。國都華氏城是當時印度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北印度各地客商雲集之地。阿育王是佛教的大保護者,佛教徒有名的華氏城結集就在其首都舉行。
公元前185年,華友(Pus!pamitra)推翻孔雀王朝,建立了巽伽(S/un%ga)王朝(185~739B.C.)。此後還出現了一個短促的甘婆(Ka^n!va)王朝(73~289B.C.)。在巽伽王朝時代,原先為阿育王所征服的南印度諸國,如羯陀伽、案達羅(Andhra)相繼獨立。案達羅的國勢日趨強大,公元前七十年代幾乎統治了整個北印度。這時摩揭陀國也成為案達羅的藩屬。案達羅王朝一直延續到公元後三世紀初期。公元後320年,華氏城的旃陀羅笈多一世(Candragupta I,與孔雀王朝的創立者同名)崛起而建立笈多王朝。他的兒子三謨陀羅笈多(Samudragupta,義雲‘海護’)在位時,摩揭陀的國勢又很強盛,他多次征討,使笈多王朝幾乎完全恢復了孔雀王朝的盛況。這時是印度古代文化的復興時代,梵文文學、藝術、哲學以及經濟都很繁榮,婆羅門教也有復興之勢。不過他對各教派也還能一視同仁。四世紀末,五世紀初,他的兒子旃陀羅笈多二世繼位,這時可稱是笈多王朝的黃金時代,法顯就是在這段期間到印度巡禮的。《法顯傳》中描繪摩揭陀國都巴連弗邑(即華氏城)說︰‘是阿育王所治……凡諸中國,唯此國城邑為大,民人富盛,競行仁義。’
五世紀末,陀噠人由西北侵入印度,這時笈多王朝相當衰微,政令僅能行於摩揭陀境內。不久摩揭陀國王耶舍達摩(Yas/odharma)奮起,聯合諸國興兵反抗,公元後533年,大敗陀噠人於柯魯爾(Kohrur),北故土,逐走外寇,他的文治武功也還能與前代媲美。六世紀末笈多王朝才衰亡。七世紀初玄奘到達時,稱雄於北印度的戒日王,即曷利沙伐彈那(Hars!avardhana),其先世也曾向笈多王朝稱臣,戒日王時首都已移至曲女城。
佛陀一生中大部份時間都在摩揭陀國內度過。佛涅盤后,佛教徒的四次結集中,第一次的王舍城結集和第三次的華氏城結集,都在摩揭陀國內舉行。有關佛陀生平的勝跡大都在王舍城附近地區,所以摩揭陀一直被視為佛教聖地。
唐時摩揭陀國曾和我國建立友好關係,玄奘訪問此國不久之後,貞觀十五年(641)屍羅逸多(戒日王)自稱摩伽陀王派使者帶國書至我國。唐太宗又命雲騎尉梁懷璥到該國報聘,這是中國使者第一次到達該國。以後屍羅逸多又派使者隨同梁懷璥一起到中國。唐太宗十分優待,又派李義表和王玄策出使該國。貞觀二十二年(648),太宗又派王玄策為正使,蔣師仁為副使,赴摩揭陀國。王玄策在該國曾廣泛巡禮過許多佛教聖跡,並在摩訶菩提寺立碑留念。我國的制蔗糖方法,相傳就是由摩揭陀國傳進來的(參見《新唐書》卷二二一上〈西域傳〉上)。
◎附二︰周祥光譯《阿育王及其石訓》〈緒論〉(摘錄自《現代佛學大系》)
古摩揭陀(Magadha)國之版圖,包括今日比哈省(Bihar)之南部及巴特那(Patna)與迦耶(Gaya^)兩縣之地。佛陀在世之日,該國為頻毗沙羅王(Bimbisara)所統治,彼在古王城Girivraja郊外建立王舍城(Rajagri-ha)為其首都,至於今日我人所稱之王舍新城(Rajgiri)則在迦耶(Gaya^)縣境內,與靈鷲山相距只七哩耳。
佛陀在世之日,婆羅多國(Bharatavarsa,印度古名)內王邦林立,其中大邦(Mah-janapadas)則有十六,摩揭陀國即為此十六大邦之一,當佛陀涅盤前,在此十六大邦,其中最大之四邦──憍薩羅國(Kosala)、拔波(Vatsa)、阿婆蒂(Avanti)與夫摩揭陀,要皆兼并鄰邦為其國策。憍賞羅之首邑為舍衛城(Sravasti),拔波之首邑為憍賞彌(Kausambi),而阿婆蒂之首邑,則為烏仗因(Ujjain)是也。
摩揭陀國之突然興起,佔有古婆羅多泰半之地,實由頻毗沙羅王首先創立基業所致。頻毗沙羅之子阿闍世王(Aja^tas/atru,公元前494年接位到464年止)歸併尾耆(Vriji)王邦,其首邑即吠舍離(Vaisa^li)是也。同時阿闍世王又與憍賞羅邦展開長期鬥爭,使憍賞羅之聲譽日漸低下,此外,更因阿闍世王之戰勝拔波邦,而使阿婆蒂感受壓迫,際此之時,摩揭陀與阿婆蒂遂爭雄於北印度矣。
當阿闍世王正率大軍攻擊比哈北部之時,曾於恆河及松河(Sone River)交流之處,今之比哈省會巴那(Patna)附近,建築城堡。其子鄔陀夷(Udayi,公元前462~446)於公元前459年在其父所築城堡旁建立華氏城(Pa^taliputra);由於摩揭陀國疆土之擴展,乃使首邑王舍城遷至華氏城。
公元前第五世紀末葉左右,摩揭陀國由室獸龍(S/is/unaga,公元前 414~396)執政,彼原為毗姆沙羅王(Bimbisa^ra)時代派駐于波羅奈斯(Banaras)之總督是也。室獸龍對於摩揭陀國之貢獻,乃并吞阿婆蒂國,因此,北印度廣漠平原,咸歸屬於摩揭陀矣。然好景不常,摩揭陀不久又被摩訶巴陀摩(Maha^pad-ma)所滅,建立新朝,印度古史所謂難陀(Nanda)王朝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