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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宇
深圳青少年芭蕾舞團團長
趙宇是北京舞蹈學院芭蕾舞考級中心的高級考官和高級教師,也是目前深圳為數極少的能教7級以上考生的芭蕾舞考級教師。這毫不奇怪,因為趙宇年輕時是遼寧省芭蕾舞團的主要舞蹈演員,曾主演《白毛女》、《紅色娘子軍》等多部舞劇,是新中國成立后我國培養的第二代優秀芭蕾舞演員。
每當演員做完高難度動作后,台下的觀眾就會發出“哇——”的驚呼,但卻不懂得鼓掌,只是木木地坐著,弄得演員連謝幕的情緒都沒有。這讓趙宇覺得深圳人很“土”。再加上當時從東門到羅湖只有高低不平的黃土路,更讓她覺得這座城市很“農村”。
1986年,趙宇調入深圳青春藝術團(後來改名為青年藝術團),她同時還帶來了遼芭的“黑天鵝”王金敏。雄心勃勃地準備讓芭蕾舞在深圳這片“文化沙漠”上開花結果。
但現實很快就打碎了趙宇的夢想:青春藝術團從1988年起被取消財政撥款,芭蕾舞演員淪落到只能給通俗歌星伴舞。趙宇一度去了體育運動委員會藝術體操隊(後來的體育局)任芭蕾教師——“起碼還能摸著芭蕾的邊。”
1990年,深圳興起了體育舞蹈熱,為了多練一門“技術”,趙宇也投身其中,拿出當年苦練芭蕾的勁頭狂熱地練了4年,並和舞伴多次登上比賽的領獎台。
1995年,北京舞蹈學院成立了芭蕾舞考級中心,面向全國普及芭蕾舞。酷愛芭蕾的趙宇再一次看到了干回老本行的機會。她和現在深圳藝術學校的芭蕾舞老師鄭丹路是深圳最早去參加教師資格考級的。從1996年開始,她和鄭丹路、徐健(現深圳藝術學校芭蕾舞老師)、黃汝林開始了深圳的第一批少兒芭蕾舞考級培訓工作。
現在,深圳取得業餘芭蕾舞培訓資格的芭蕾舞老師已有100多人,培訓機構有幾十家,學芭蕾舞的孩子也越來越多。
2003年,鑒於當時深圳已經積累了一批學了好幾年芭蕾的孩子,需要一個舞台展示和表現自己,已經從青年藝術團退休的趙宇組建了“春之聲”少兒芭蕾舞團(現改名為深圳青少年芭蕾舞團),她嘗試進行少兒芭蕾舞的編舞,並很快取得了成績。2004年,她的團在歐洲的國際比賽上拿到金獎。
趙宇說:“與早年的本地居民相比,從內地來的新移民普遍比較重視孩子的素質教育,學芭蕾的孩子也越來越多,家長也肯出錢把孩子送出國參加國際比賽。改革開放30年,深圳漸漸成為了一座國際化的城市,與國外的藝術交流活動也越來越多。我現在每年都要帶孩子們出國比賽,光歐洲我們就去了5次。今年春節前,我又帶著團里的12名演員和深圳的其他團隊一起去了美國,進行宣傳大運會精神的交流活動。”
今年61歲的趙宇現在仍然勁頭十足地奔忙於普及芭蕾舞的事業中:“到我這把年紀,還有讓我為之幸福的事業,我很知足。我有這一切,必須要感謝深圳這座城市。”趙宇說。
但在趙宇的內心深處,還存有一個遺憾:沒能在深圳組建一個專業芭蕾舞團。“那是我人生的一個夢,一個恐怕也不可能實現的夢。”
婦唱夫隨
人生浪漫的事都發生在深圳
2004年趙宇率她的少兒芭蕾舞團在德國連拿三項金獎時,我曾經採訪過她,對她“婦唱夫隨”的丈夫英寶恆印象很深。時隔7年,重登他倆位於振興路20號體委宿舍的家門,令我感到驚奇的是:時光荏苒,而他家那個簡樸的客廳彷彿自我離開后就不曾改變過。
今年74歲的英先生抽著煙,用他那帶有異國情調的普通話給我細細講述他跟當年鄰家的小女孩、年齡小他13歲的趙宇之間的愛情故事。
“我們家是馬來西亞華僑,在我父親的鼓勵下,我在新中國成立后回到祖國參加社會主義建設。1961年從瀋陽體育學院畢業后,我被分配到瀋陽體育學校當體育老師。趙宇的爸爸當時是學校的副校長,媽媽是教導主任。我住在學校的宿舍,和她們家在一個院子里。記得她當時11歲,見面就叫我一聲‘英老師’。我跟她們一家人關係都很好,她們姐妹也很喜歡找我玩。”
“文革中,由於我有‘海外關係’,日子很難過。上世紀70年代後期,我申請回馬來西亞獲得批准。但在香港過關時,馬來西亞方面卻因為懷疑我的政治傾向而拒絕我入境。我只好和前妻、兩個女兒一起留在了香港。後來,我在香港找到了工作,在一所中學當體育老師,還當上了訓導主任。”
“1987年,趙宇的大妹妹趙環要去日本留學,打通了我10年前離開瀋陽時留給她們家的香港電話,想跟我換些港幣。我於是從香港過深圳給她送錢,見到了她和趙宇。”
“趙環到日本后,給我來了一封信。說趙宇已離婚5年,既然我也已和前妻關係破裂,她提出希望我跟趙宇好。雖然我從小就認識趙宇,也很喜歡她,可從來也不是這種感情。我一閉上眼睛,浮現的就是她小時候的樣子。”
“半年後趙宇巡迴演出回來,我忐忑不安地去深圳和她見面。我這人不喜歡掩飾缺點,於是我故意在她面前喝光了一瓶啤酒,還不停地抽煙——我一生就這倆嗜好,結果發現她表情很自然,我心裡暗暗慶幸。接著我又提出一個棘手的問題:我香港那所中學里有個女學生很喜歡我,非要嫁給我。我一直沒同意,並且已送她去了廣州的一所體育院校讀書。但我那時做生意失敗,沒有財力繼續供她讀完大學,我問趙宇能不能負擔她後幾年的學費和生活費,趙宇說沒問題。後來,她真的兌現了諾言。我們一起這麼多年,她從沒提過讓我給她買什麼東西,從來沒有。別人搞培訓都想多賺錢,她卻把賺的錢又都投到做服裝和培養學生上去了。一個女人,能在金錢上這麼不計較,讓我很敬佩。”
“從那以後,我每周六都要從香港過來看她。有一年,深圳刮颱風,整個羅湖火車站變成了游泳池,我舉著一隻烤雞,趟著到胸口的水來看她,她很感動。”
“我跟趙宇說過:‘我要照顧你一輩子。’那時她人很瘦,我說我要用40%的精力關心你的健康,用30%的精力來支持你的事業(因為她說生命中第一位的是事業),用30%的精力來改變你的心態,讓你把年輕時在婚姻中沒有得到的溫暖都給找回來。”
“1995年,我從香港退休后,就基本住在深圳。為此,我放棄了香港社會福利署給70歲以上老人每月800塊的‘水果金’。我的生活就是照顧她。我是她的秘書、保姆、保鏢、私人醫生……家裡所有的事她完全不用管,我的生活就是圍著她轉。我在深圳沒有自己的社交圈,她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每天在家裡看到她,聽到她的聲音,我就很高興很滿足了。”
“我畢竟比她大十多歲,為了不讓她照顧我的事情發生,我一直堅持鍛煉身體,爭取照顧她一輩子。我說話是要算數的。”
徠趙宇旁白
“我的第一段婚姻不幸福,前夫是我們遼芭一位很有才華的男演員,我們有一個女兒。如果不是遇到老英,我這輩子就打算一個人過了。
從小我們家裡人就都很喜歡他,當然不是後來的那種異性間的喜歡。後來當我妹妹提出來后,我覺得作為一個成年人,原來跟他那種年齡上的差距已經不存在了。
這些年,我一直忙事業,他一直支持我,我心裡挺感激的。當然,我為他也改變很多:瞧,我的指甲(展示雙手十個指甲上的紅指甲油。)老英說我是越老越溫柔了(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