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板

詩經中的一首名篇

《大雅·板》是中國古代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的一首詩。這是一首政治諷諭詩,系周朝大夫假託諷勸同僚以譏刺周王,其用意是規諫統治者挽救頹敗的統治,也暴露了當政者的腐敗昏聵給人民帶來了深重的災難。一般認為此詩作於周厲王之世。全詩八章,每章八句,比喻對照生動工整,多用正言直說,使其更具後代諫書的作用。

作品賞析


《大雅·板》全詩共八章。作者反覆以周厲王弊政跟國泰民安的清政作比較陳說,而著意處都落在對弊政的諷刺、抨擊上,作者的怨憤之情即流露其間。
與後代一些諷諭詩“卒章顯其志”的特點相反,此詩開宗明義,一開始就用簡練的語言,明確說出作詩勸諫的目的和原因。首二句以“上帝”對“下民”,前者昏亂違背常道,後者辛苦勞累多災多難,因果關係十分明顯。這是一個高度概括,以下全詩的分章述寫,可以說都是圍繞這兩句展開的。
對於“上帝”(指周厲王)的“板板”,作者在詩中作了一系列的揭露和譴責。先是“出話不然,為猶不遠。靡聖管管,不實於亶”,不但說話、決策沒有依據,而且無視聖賢,不講信用;接著是在“天之方難”“方蹶”“方虐”和“方懠”時,一味地“憲憲”“泄泄”“謔謔”和“夸毗”,面臨大亂的天下,還要縱情作樂、放蕩胡言和無所作為;然後又是以“蹻蹻”之態,聽不進忠言勸諫,既把老臣的直言當作兒戲,又使國人緘口不言,簡直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對於“下民”的“卒癉”,作者則傾注了極大的關心和同情。他勸說歷王改變政令,協調關係,使人民擺脫苦難,融洽自安(“辭之輯矣,民之洽矣。辭之懌矣,民之莫矣”);他為了解民於水火,大膽進言,甘冒風險(“民之方殿屎,則莫我敢葵。喪亂蔑資,曾莫惠我師”);同時,他又不厭其煩地向厲王陳述“天之牖民”之道,強調對國人的疏導要像吹奏塤篪那樣和諧,對民眾的提攜要像佩帶璋圭那樣留心;最後他還意味深長地把人民比作國家的城牆,提醒厲王好自為之,不要使城牆毀於一旦,自己無地自容。
作為譴責和同情的匯聚和結合,作者對厲王的暴虐無道採取了勸說和警告的雙重手法。屬於勸說的,有“無然”三句、“無敢”兩句、“無為”“無自”“無俾”“無獨”“勿以”“匪我”各一句,可謂苦口婆心,反覆叮嚀,意在勸善,不厭其煩;屬於警告的,則有“多將熇熇,不可救藥”“昊天曰明,及爾出王。昊天曰旦,及爾游衍”等句,曉以利害,懸戒懲惡。這種勸說和警告的並用兼施,使全詩在言事說理方面顯得更為全面透徹,同時也表現了作者憂國憂民的一片拳拳之心,忠貞可鑒。
在這首詩中,最可注意的有兩點:一是作者的民本思想。他不僅把民眾比作國家的城牆,而且提出了惠師牖民的主張,這和邵公之諫在某種意義上說是相通的,具有積極的進步作用。二是以周朝傳統的敬天思想,來警戒厲王的“戲豫”和“馳驅”的大不敬,從而加強了諷諭勸諫的力度。如果不是冥頑不化的亡國之君,對此是應當有所觸動的。
至於全詞多用正言直說,也使其更具後代諫書的作用,作者心胸之坦蕩、感情之激切於此可見一斑。而疊字的多處運用、比喻對照的生動工整等,又使它保持了詩歌的藝術性。這首《板》與另一首《盪》同以諷刺厲王著稱後世,以至“板蕩”成了形容政局混亂、社會動蕩的專用詞,其影響之大,不難想見。

創作背景


這首詩據《毛詩序》記載,是凡伯“刺厲王”之作。西周從夷王起,即衰落不振。厲王執政,朝綱大壞,民不堪命。《國語》曾記邵公諫厲王弭謗一事,就是對其暴虐無道的真實反映。正如邵公所言,儘管當時厲王在國內對敢言者採取了監視和屠殺的嚴厲手段,但“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人們還是用種種不同的形式來宣洩心中的不滿,這首詩即是為諷刺周厲王而作。其創作時間,應是在國人暴動、驅逐厲王出鎬京之後與共和執政之前的混亂時期。

作者簡介


凡伯,西周周桓王時大臣。據《左傳·隱公七年》載周桓王四年(前716年)凡伯出使魯國,歸途中行至楚丘(今山東曹縣東南)為戎人活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