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流橋

承流橋

承流橋原名臨水橋,始建於三國時期魏明帝太和五年,明萬曆十五年至十六年間重修,改名承流橋,承流橋作為官方的名稱一直沿用至今,民間則習慣稱其為響水橋。

承流橋坐落在唐山市灤縣榛子鎮的龍灣河上,古灤州西界,是古代中原地區連接遼東、高麗的交通要道,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現存承流橋主體為清代嘉慶九年重修留下的,部分附屬設施是光緒二十八年增置,2015年,鎮子鎮政府從上級部門申請到一批維修款,結合部分民間集資,對承流橋進行了一次修繕。

建橋背景


三國前期,曹操打著“奉天子以討不臣”的大旗佔據北方,但遼東一帶為烏桓所佔領。官渡之戰後,袁紹余部也逃往三郡烏桓,成為曹操的心腹之患。公元207年,曹操北征烏桓,正值雨季,走到無終境內(現在的豐潤玉田境內),時值雨季,因為道路泥濘,無法行軍,面臨無功而返的窘境。無終義士田疇見曹操,自為嚮導,北出盧龍古塞,歷平崗越鮮卑庭直達柳城,消滅了袁氏集團殘部,結束烏桓塌頓的統治,徹底解決三郡烏桓入塞為害問題,使三郡成為三國時代較早安定下來的地方。曹操死後不久,曹丕受禪稱帝,建立魏政權,隨後劉備和孫權相繼稱帝,曹魏兩方作戰,消耗了較大國力。公元226年曹丕死,魏明帝曹睿繼位。
公元228年諸葛亮便開始緊鑼密鼓的實施他的北伐計劃,巨大的戰爭開支促使曹魏不予餘力的發展農業,以支撐巨大的戰爭開支,北方成為支撐曹魏對抗西蜀和東吳的重要基地,對遼東實施有效控制控變得十分重要。曹操征烏桓時,公孫度投靠了曹操,曹操命公孫度仍據守遼東,但公孫度在遼東一直呈半獨立狀態,曹魏並沒有有效控制公孫度。太和二年(228年),公孫淵奪其叔公孫恭位,被魏明帝拜為揚烈將軍、遼東太守,接手遼東,但公孫淵對曹魏政權並不買賬,竟然偷偷遣使南通東吳孫權,對曹魏非常不遜,魏明帝十分震怒,早有討伐之意,但苦於道路不暢,一直未發兵討伐,但通暢遼東道路的行動行動卻在緊鑼密鼓的實施中。太和五年,即公元231年,臨水橋,也就是現在的承流橋應運而生,就在承流橋建成后的第六年,也就是公元237年,公孫淵反叛,自稱燕王,與曹魏徹底決裂。第二年,魏明帝曹叡派司馬懿出兵征討,這次司馬懿沒有像曹操當年征討烏桓那樣,北出盧龍塞,歷平崗,越鮮卑庭,塹山填谷五百里,而是直接【經孤竹,越碣石,次於遼水。】司馬懿征遼東同樣也是在雨季,《晉書》原文記載:“會霖潦,大水,平地數尺……”不但如此,司馬懿到了遼水岸邊並不急於進攻,陳圭問為什麼不進攻,司馬懿的回答是,【今賊眾我寡,賊飢我飽,水雨乃爾,功力不設……】司馬懿大軍四萬,萬里東征,大雨之期,不但能經孤竹,越碣石,次於遼水,竟然糧草供應充足,而曹操征烏桓之際,這裡還是道路不通,人馬難行,需繞道出征,兩者相差不過三十七年,可見曹魏政權建立以後,對通往遼東這條道路是下了很大工夫,是關乎大局的戰略通道,承流橋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出現在燕山余脈和渤海灣之間,成為這條重要戰略通道上的關鍵節點。

歷史傳承


從魏明帝太和五年臨水橋建成,到明萬曆大規模重修,期間經歷一千多年歷史,這一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已無從考證,但從明萬曆灤州知州張元慶的《承流橋記》記載,明代的張榮先曾對臨水橋的源流始末有較為詳盡的記載。《承流橋記》始建於魏明太和五年的描述,也應該來自張榮先的記載。
魏晉以後北方又進入戰亂時期,各政權割據更替。直到隋唐才完成統一,隋煬帝證和唐太宗東征高麗都是通過這條戰略通道。契丹建立大遼政權后,此地又成為連接東京遼陽府和南京析津府的咽喉。宋金早期則是北宋和大金國邊界,是兩國使臣往來必經之地。北宋滅亡后,海陵王遷都燕京,榛子鎮又成為連接故都黃龍府和燕京的紐帶,近代就已經在榛子鎮設置了驛站,臨水橋的歷史地位一直不容忽視。只有元代,元上都與大都之間的聯繫直接北出張家口,臨水橋的作用才有所減弱,金代在榛子鎮所設的驛站也被撤銷。后明太祖朱元璋經八次北伐,統一北方,灤州從新穩定下來,明成祖朱棣遷都以後,響水橋所在的榛子鎮,成為畿輔重地,薊遼之咽喉,起著連接京城與遼東的關鍵作用,因為地處要衝之地,元代被忽視而殘破的臨水橋才重新被重視,特別是萬曆時期,日本對朝鮮的威脅時時牽動大明王朝的神經,而臨水橋所在的榛子鎮正是通往李朝的咽喉要道。萬曆14年,張元慶到任灤州,這時的臨水橋早已破敗,主體基本沒有了,只有很少的遺跡存留。張元慶命當地人郭文顯負責管理修橋一事,本鎮的庠生韓應箕等人都捐了款,后又有兵部使者葉夢熊,部院使者馬翰如,程宗伊,知府孫維成,推府沈之全等也都捐了錢。幾個月後大橋修完,並正式改名為承流橋,同時在橋南建了關帝廟,除了可以四季祭祀,也可以供來往的人休息。知州張元慶為這次修橋專門做了一篇《承流橋記》,並被記入了嘉慶十五年編纂的《灤州志》卷八《藝文志》中。承流橋的修建,使明王朝對遼東、朝鮮的控制,以及後來對抗后金都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明滅亡后,清軍入主中原,承流橋所在位置不但仍為畿輔重地,還是清帝回家祭祖和迎送玉牒的御路,作用更加突出,康熙五十一年承流橋有過一次修復,到了嘉慶年間,主體部分已破壞嚴重。
嘉慶七年十月,知州莫謩做《倡修承流河橋引》,呼籲大家集資修橋,鎮人朱寶樹、王廷勛、郭天印積極響應,奔走鄉里,籌備募集建橋費用。江桂森從北京請來工匠,嘉慶八年(1803年)正月動工,七月完工。知州莫謩於嘉慶九年再做《重修承流河橋記》,並載入史冊。
嘉慶重建完成時是木欄桿,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開始,鄉民捐資改雕石欄桿,並增修依次下降的五級台階,俗稱水簸箕。
承流橋主體自嘉慶重修以後,歷經二百多年,經歷了三次六級以上破壞性地震,無數次洪峰衝擊,以及文革時期的人為破壞。古橋欄桿開裂,抱柱移位,神像殘缺,1958年大躍進安裝發電機組,對地基進行了破壞,在大橋的南側橋墩下造成兩個明顯的沉降坑,橋體巨石錯位開裂,寬處超過15厘米。沉降部位一塊巨石明顯向外移位,上邊一層乾脆缺失一塊。橋墩內部的填充材料已經被洪水沖刷出很大的空洞,如果繼續任憑洪水沖刷,古橋很有可能轟然倒塌。2014年7月17日,在鎮政府的協助下,鎮子鎮吧的吧友自發對古橋進行了一次搶救性維護。文物修復是個專業複雜的工程,不規範的修復很可能會對文物造成不利影響,所以網友們的修復,只是針對眼前威脅古橋安危的隱患進行有限的排除,真正解決根本問題,還需要具有古建修復資格的專業隊伍來完成,不過這次義務搶險引起了很大的社會反響,鎮政府高度重視,緊急啟動了古橋修復的審批工作。經過一年的努力,終於得到相關部門的批准,並籌集到部分修復資金,經過縝密的招投標工作,請來具有古建修復資質的專業隊伍對古橋進行維護。本次維護嚴格按照古建築修復原則,保證古橋的規制格局不變,完全按原有的風貌進行復原。工程於2015年8月開工,11月完工,古橋又回復了古代原始風貌。

橋名考證


始建稱為臨水橋,這個在明代張元慶的《承流橋記》里有明確記載,承流橋的叫法始於明萬曆年間的那次重修。根據《灤州志》職官表所記,張元慶是萬曆十四年到任灤州,離開沒有具體時間,不過他的繼任是萬曆十九年到任,這樣承流橋的修建年代就可以確定最早不過萬曆十四年,最晚不過萬曆十九年。另外,承流橋重建捐款人里有兵部守備葉夢熊,據《明史》卷二百二十八葉夢熊傳記載,葉夢熊曾任永平府兵部守備,而在萬曆十七年由山東布政使改任貴州巡撫,也就是說,萬曆十七年時,葉夢熊已經離開永平在山東任布政使了,而他在任永平時曾為重修響水橋捐款,所以可以斷定響水橋的建造不可能晚於萬曆十七年,綜合兩條線索,承流橋的修建年代基本可以縮小到萬曆十五年或萬曆十六年之間。即公元1587年或是1588年。承流橋的叫法即源於此時,清代莫謩在《重修承流河橋記》里對橋名含義解釋為"恐東萬里同天,承上德意,宣布中外,綿綿流行,千萬年如一日也。"此後一直到民國時期,官方一直沿用承流橋這個名字。響水橋是民間俗稱,至今已經至少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不過在所有官方資料中從未有承流橋就是響水橋的記載。響水橋記載僅見於民國二十六年(1937年)《灤縣誌》,不過其所指並非承流橋,而是指向另一座橋。縣誌原文"響水橋,在榛子鎮北門外,道光年間建。"只是簡單一段文字記載,沒有更為詳細的信息。向上查光緒二十四年《灤州志》,榛子鎮及周邊各橋都有記載,包括西門外的永寧橋,鎮東的前小寨橋,北小寨的牤牛橋,甚至渠里橋這樣的小橋都有記載,但沒有查到響水橋的任何記載。
民國版《灤縣誌》記載內容也並非空穴來風,2016年本地地方史愛好者發現一塊落款民國二十四年殘碑,雖然殘缺不全,橋名難以辨認,但碑文有些內容具有較高的參考價值,碑文中介紹了一座始建於道光十九年的石橋,民國二十年時重建,而民國《灤縣誌》出版於民國二十六年。碑文內容和時間都和縣誌里【響水橋,在榛子鎮北門外,道光年間建】高度吻合。光緒《灤州志》里沒有出現也不足為奇,這座橋規模不大,位置在榛子鎮北,很可能這座橋在光緒二十四年修《灤州志》時已經毀於洪水,所以沒有出現在光緒二十四年的《灤州志》中,而民國重修這座橋正好在《灤縣誌》編修期間,又從新出現在《灤縣誌》里也就順理成章了。這座民國時期重修的橋命運和始建差不多,沒用多長時間就毀掉了,以至於民間走訪,很多老人都不記得這座橋。
就目前的資料分析,響水橋和承流橋最早可能並不是同一座橋,只是響水橋修完時間不長就毀掉了,只留下響水橋這個名字,因為無法對號入座,所以誤認為響水橋指的是承流橋。
不過這個說法也並不是無懈可擊,因為在榛子鎮當地,幾乎所有人都把承流橋叫做響水橋,而承流橋這個名字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僅限於一些讀過方誌的人,這個現象很難以誤稱來解釋。所以不排除響水橋就是承流橋的俗稱。民國《灤縣誌》的編纂人員大多是外地人,不了解這些情況,在官方文獻里只有承流橋一種叫法的情況下,誤認為民間廣為流傳的響水橋是另一座橋了。
造成現今這些混亂的根本原因就是那塊殘碑橋名已殘,難以辨認。民國二十年重修,民國二十五年修縣誌,原橋刻有石碑,上面有橋名,弄錯的可能性並不大,所以筆者更傾向於前一種推斷。
牤牛橋的叫法在小範圍內有流傳,這個則純屬誤傳,來源於《灤縣誌》里記載的一段神話傳說,說是在一場大洪水中,有金牛頂住橋的四角,使大橋安穩頂過洪水的衝擊。但在現存三個版本的州志《津梁篇》和《畿輔通志》里,都有"牤牛橋"的記載,地址在距響水橋3公里之外的北小寨村北。牤牛橋與響水橋一脈相承,同在一條路的不同路段,牤牛橋規制比承流橋略小,為三孔平板石橋,據傳始建於金代,清中期本村鄉紳袁老萬帶頭募捐重修,不過在建成不久,洪水沖開修橋時的導流槽,河水改道,牤牛橋失去作用,官方的驛路也因此改道。橋在農業學大寨時被拆毀修建梅庄水庫,僅留下很窄的一段橋面,勉強可供一輛車通行。《灤縣誌》神話傳說中的牤牛橋和承流橋實際沒有關係,《灤縣誌》中的這則神話傳說應該是安錯了位。

始建年代考


光緒二十四年《灤州志》記載“承流橋在榛子鎮東北魏時建明萬曆重修······”古代文章沒有標點,這樣就出現了一個問題,按地理方位,響水橋正好在榛子鎮城的東北方向,這句話可以理解為“承流橋,在榛子鎮東北,魏時建,明萬曆重修······”或者是“承流橋,在榛子鎮東,北魏時建,明萬曆重修······”兩種解釋都可以通,以後的史學家都偏重了後者,包括民國二十五年《灤縣誌》,在承流橋的記載上,按後者加註了標點,此後始建於北魏成了鐵案,包括以後灤縣的很多史學方面專家,在介紹響水橋的文章里,都採用北魏始建的說法。而在更早的嘉慶十八年版《灤州志》里,有一篇明代知州張元慶的《承流橋記》,裡邊清楚地記載了承流橋的始建年代,原文如下“鎮城東北偏山、桃谷、龍灣之水如萬馬自天而下,澎流飛泒,皆匯於臨水橋,橋創自魏明太和五年,迄今千有餘······”。
歷史上北方政權中,國號是魏的朝代有四個,一個是三國時期,曹丕建立的魏,另外三個都出現在五胡十六國期間,一個是冉閔建立的冉魏、一個是拓跋珪創建的北魏,另一個是高歡扶植的傀儡政權東魏。冉魏和東魏都沒有太和這個年號,有這太和年號的只有兩個,一個是曹操的孫子,曹丕的兒子明帝曹睿,另一個是北魏的孝文帝拓跋宏。他們都曾使用了太和這個年號。雖然年號相同,但兩個皇帝的謚號不同。曹睿謚號正好是明帝,與記載中的魏明太和五年完全吻合,拓跋弘謚號文帝,而且所處的朝代是北魏而不是魏,從這兩點可以清楚的判斷,明代張元慶《承流橋記》中記載的【魏明太和五年】肯定指的是魏明帝曹睿的太和五年,不可能指向北魏孝文帝太和五年。
魏明太和五年是公元231年,北魏孝文帝太和五年是公元481年,兩者相差250年,在這250年中,臨水橋所在的榛子鎮先後經歷了西晉,東晉(東晉在南方建立,但榛子鎮範圍政權在慕容氏統治之下,仍效忠於東晉,屬於不與東晉土地相連的一塊飛地)後趙、前燕、前秦、後燕、北燕等七個朝代更迭。

文化價值


榛子鎮歷史久遠,文化底蘊豐厚,郎石台遺跡表明,早在新石器時代晚期就有人類活動,清代編纂《永平府志》時,就有人認為當年老馬識途的故事發生在榛子鎮西的亂石山而不是迷谷村。據《新編歷史地名大詞典》和《大清一統志》記載,榛子鎮是唐代石城縣的治所,遼代已經有榛子鎮這樣的稱呼,到了金代,榛子鎮的歷史地位更加突出,灤東巨鎮的石匾就鑿刻於金天輔七年,這時榛子鎮已經明確記載有驛站存在,《宣和乙巳奉使大金國行程錄》《松漠要聞》《金史》都提到過榛子鎮,然而遺憾的是,眾多古迹都沒有保存下來,承流橋是榛子鎮唯一存留的古代建築,是我們祖先勤勞和智慧的結晶,是榛子鎮的地標建築,是千年古鎮文化傳承的載體。
承流橋在歷代的重修中,很多德高望重的鄉紳和地方官出重資相助,他們的事迹感染者每一代古鎮居民,富而好禮的古鎮精神通過響水橋的歷代捐資人一直傳承至今。
承流橋始建年代早,傳承時間長,歷史文獻豐富,歷史地位重要,不但在唐山地區,就算在全國,也算是橋樑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主體結構


承流橋呈南北走向,橫跨在龍灣河上(古稱承流河),南北長15.6米,東西寬約5.7米,高約6米。橋面鋪築矩形條石,橋面凈寬4.8米。橋面兩側原設木欄桿,光緒二十八年改雕石欄桿,兩側各有石欄柱8根,高1.5米,平頂均為28厘米見方,各雕有不同形態的荷花圖案,有的含苞未放,有的蓮瓣盛開,冷硬的石料顯出婀娜的神采,確屬不凡。石欄柱間距2.13米,以兩根石雕扶手相連。石雕扶手成菱形,粗壯有力,線條粗放,風格有別於一般清代精美細膩特點,反到充滿明代粗獷之風,充分表現出北方文化的粗狂豪放風格。
全橋由三個石拱構成。中拱高4.9米,凈跨3.7米;兩個側拱各高4.65米,凈跨2.7米。整個橋體所用石料均為精琢長方體巨石砌成。最大的重量可達一噸,巨石向外的一面鑿刻平整,並刻有斜向密集平行紋。石與石之間刻有結構凹槽,類似榫卯結構,使構築更加穩定,古人用糯米熬粥攪拌石灰成漿,灌注粘結石塊,石與石與之間縫隙結合緊密,渾然一體,極為牢固。西側迎水面中拱頂端為浮雕鎮河神像,依稀尚存,2015年修繕恢復原貌。東側中拱的頂端原是一幅立體透雕的龍首,雙目炯炯,雙角崢嶸,龍鬚兩縷,龍口含珠,一幅威嚴之像,是北方難得的雕刻精品,可惜"文化大革命"中被毀,原貌已不能清楚描述,2015年修復,除聽取了老人們口頭描述外,又借鑒了同一時期類似橋樑上雕像特徵複製還原。龍首左側石上刻有【嘉慶九年復建】六個大字,應該為當年修橋時工匠所刻。拱下為橋墩,以矩石層迭砌成,橋墩西側迎水面呈三角形,起到分水作用,最大限度地減少了上游水流阻力,面向下游俗稱"水簸箕",是流水產生轟響的所在。水簸箕共設計成五層階梯,每層之間落差40厘米,第一層縱寬4米,第二層4米、第三層2米,第四層3米,第五層早淹沒於水下,數據尚不清楚。流水從近兩米的高度,連落五步台階,發出的響聲相互疊加,聲傳十里,故附近的鄉民形象的稱其為響水橋。陡河水庫建成蓄水后,水位上漲,下遊河床逐漸淤積抬高,現在僅有一步台階能看到,其他都沒於淤泥之下。
橋體兩側各有八字翼牆,長13米、高5.4米,各鑲嵌一石雕神龜頭像,以鎮河水,同時起到"標識安全線"的作用,可惜文革中也遭到破壞,現只剩下一小段脖子根,但仍鱗片清晰,足以窺見當日雕刻之精美。因原物已經消失多年,2015年修繕,該雕為龍頭。原來順河還砌有護岸,向兩側延伸數十米。現已被壓在橋兩側的商戶建築之下。統觀全橋,造型勻稱,牢固堅實。二百多年中,古橋經歷過1948年冬人民解放軍炮車從橋上隆隆駛過;1953年抗美援朝凱旋的志願軍坦克鐵流威武穿過;又經過1935年、1937年1976三次破壞性地震,但大橋主體一直保持完好。只是部分欄桿殘損丟失。2015年修繕時按原樣補全。
嘉慶九年重修是從北京請來專業修橋的能工巧匠,建造規制很高,地基採用了傳統工藝,在河底密密麻麻釘入柏木樁,柏木在隔絕空氣的情況下千年不腐,密布的粗壯木樁均勻承受橋體的壓力,使得大橋基礎異常穩固,二百多年沒有大的走動,南側橋洞底部的兩個沉降坑是1958年大躍進期間安裝水力發電機時破壞橋基造成的,而非原橋質量問題。正是因為這樣的巧妙工藝和嚴格的建造質量,使這座古橋經曆數次洪水地震,仍然屹立不倒,特別是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榛子鎮附近震級達到了七級上下,周圍房倒屋塌,而古橋連條大一點裂縫都沒有出現,不得不嘆服古人的造橋技術。

修建人概況


明代時期

張元慶;浙江山陰人,舉人,萬曆十四年任灤州知州,有異能,夜宿古冶寺,有女鬼韓氏託夢訴冤,為奸僧妙存所姦殺。天亮抓到奸僧,妙存服罪。又能預知會有洪水,提前用沙袋堵城門,躲過洪災。《承流橋記.》就是出於此人手筆,為承流橋的歷史傳承提供了可靠依據。
馬翰如;字紓之,號抱白,河南陳留人,進士,萬曆十三年任戶部分司。
葉夢熊;字男兆,號龍塘,廣東歸善人,進士,萬曆十三年任永平道,修過永平府志,後任山東按察司。
沈之吟;浙江烏程人,進士,萬曆十三年任永平府推官,后升南京給事。
孫維城;明代名臣;字宗甫,邱縣孫庄人。影視戲劇《孫安動本》的人物原型,萬曆十五年任永平知府,后升為布政使,到宣化府去鎮守。萬曆二十九年,又升為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卒於官。
韓應箕;原籍九百戶,萬曆初雖其父遷居榛子鎮,庠生,御史韓原善的父親,承流橋和天齊廟的捐款人之一,一門忠烈,其家族多人庚午之變守榛子鎮城死。

清代時期

莫謩;字次典,廣東安定人,乾隆庚辰舉人,由靜海令調任灤州知州,清嘉慶承流橋重修倡導人,《重修承流河橋記》《倡修承流河橋記》作者。
王廷勛;王庚之父,王汝訥祖父,武舉出身,奉贈青州府知府加一級,封中議大夫,從三品,王家是榛子鎮望族,家族中多人考中科舉。

有關傳說


魯班獻石

據老人們口頭傳說,在嘉慶年間修橋時,橋邊有一周家老店,一日店裡來了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說要住上一段時間,店主見老者鶴髮童顏,一副仙風道骨,就留下老者住店,可這老者平日並不出門,而是沒日沒夜的鑿一塊大石頭,就在大橋將近完工時,老人和店主人說要走了,可是沒錢付住店的費用,想用這塊石頭充抵住店錢,店主不知道石頭有什麼用,所以有些不願意,但看老者神貌氣度非凡,也沒有難為老者。便放他走了,沒過幾天,大橋即將合攏,可中間一塊石頭不合適,工匠拿去再鑿,結果不是大,就是小,怎麼弄都不合適,最後周家老店的店主發現,所缺的石頭和老頭留下的很相似,於是告訴工匠,店裡有一塊石頭可以拿來試試,結果工匠將那塊大石頭往裡一放,大小合適,絲毫不差,眾人驚異,問店主石頭怎麼來的,店主便把老頭住店沒錢,拿石頭充抵店錢的事說了出來,眾人稱奇,紛紛傳言,老者乃是祖師爺魯班降臨,專為大橋填石而來。眾人感嘆之餘,為老者付了店錢,另外還有多於饋贈。

乾隆題聯

承流橋正好處在清朝皇帝回東北祭祖的御路上,所以承流橋留下很多和帝王有關的傳說,其中流傳最廣的就是乾隆爺和劉羅鍋的故事。據傳乾隆皇帝攜重臣劉墉等去盛京祭祖,路過榛子鎮。當轎至鎮西三里之遙的爛石山時,皇帝見遍地黧黑嶙峋的怪石零落散布滿山坡,即令停轎問左右此山何名,答曰爛石山。皇帝脫口吟出——“爛石山、山上石、稀爛棒硬”;遂即要劉墉對仗下句,劉當時未答出,起轎東行,至響水橋畔聽見水聲,問后得知此橋為響水橋。劉隨即對上下句——“響水橋、橋下水、翻滾冰涼”,君臣大笑,膾炙人口的佳句流傳至今。
相關的對聯還有“白草窪里綠草生,野雞坨上家雞鳴”,白草窪在響水橋西20里,野雞坨在響水橋東40里。都在清朝皇帝回家祭祖的御路上。

金牛護橋

相傳清朝灤州一帶多次發生地震,但承流橋紋絲未動。《灤縣誌》載:“大震之前,連日陰雨,山洪爆發,大水沖走大樹,捲走房屋,急流中大木翻騰,將橋孔堵塞,水中無數大龜,沉浮於波濤之間,大者如車輪狀。官府急招善泅者二十餘人,下到橋孔割斷大木,大水方順流而下”。但接下去的應為傳說了,相傳陰雨之後,突然放晴,當夜發生大地震,地聲隆隆,閃電通天接地,削山如谷,房屋盡摧,村民嚇得伏在地上,任其抖動,只見黑夜中,大橋劇烈搖晃,突然一道銀光閃過,一條金龍鑽到橋下,提起橋身,四頭金牛在橋墩四角死死頂住,這才保住了大橋。天明,地震漸漸平息,不見了金龍和金牛,古鎮遍地瓦礫,只有大橋安然無恙,從此改名“攏牛橋”。這個傳說或者有誤,攏牛橋在前文已經提過,指的是北小寨村北的牤牛橋,這個傳說是把兩座橋弄混淆了。

其他故事

承流橋邊古物勝跡很多:鎮東門外的“一步三座橋”、龍王廟牆角巨石浮雕群像“十(石)人一品簫”、關帝廟前“七砂二綿九階梯”的紫紅淺褐相間的巨石台階、“三楊二柏一株椿”的參天大樹和三靈廟裡五人伸臂才能合圍的千年白果樹。令人非常遺憾的是,除響水橋和他南側東岸的一口古石井外,其餘文物勝跡,由於戰亂和“文革”的破壞已蕩然無存,留下的只有人們的回憶和流傳的故事……

附則介紹


編輯
《承流橋記》
明萬曆張元慶
灤州西與薊鎮接壤,州西北有榛子鎮城在焉,尤薊遼咽喉重地也,鎮城東北偏山,桃谷、龍灣之水如萬馬自天而下,澎流飛泒,皆匯於臨水橋,橋創自魏明太和五年,迄今千有餘禩,傾坦湮沒,僅有跡焉。余承乏是邦,命鎮人郭文顯董其事,庠生韓應箕向義募捐,資負有兵備使者葉夢熊,部院使者馬翰如、程宗伊,知府孫維成,推府沈之全,皆捐厚俸助功,遂不數月而告成,改名曰承流橋,復建關帝廟於橋南,春秋祀焉,以奠厥流。且俾行人得止棲焉。拷諸前記,稱張榮先所做其源流始末,稱說纂詳,今不多贅雲。
《倡修承流河橋引》
清莫謩
河流非甚深廣也,然當左輔衝要之區,西連豐邑,東接榆關。其星軺往來,郵傳梭織,以至牽牛服賈。秉耒擔登,熙熙攘攘於荒山野草間者,伙矣。承流橋創自前明,多歷年所。至康熙壬辰,膠賢雖已復修,經潦水狂瀾之摩盪,與夫車轍馬跡之摧軋,今又將近百年矣。其磋砑傾缺,日就頹圯,勢將並其基而壞之。倘漠視而不修,豈獨有士者之過,仁人君子所宜目擊而心切也。不有作者,其誰與興?然而計圖久遠,功程浩大,非獨力所能支,豈一肩之克荷?況為千萬人待濟之途?欲計日以奏功,須千駑之齊發。他山之助,烏可已乎?所賴集千腋之裘,負先驅之石,一念之善已成七級浮屠,兼金之施足壯九逵行色。庶幾護斯道之津梁為中流砥柱,則見善有攸歸,將與貞珉永垂不朽
《重修承流河橋記》
清莫謩
榛鎮為灤西衝要之區,鎮東因河而橋,其名承流者,為幾東萬里同天,承上德意,宣布中外,綿綿流行千萬年如一日也。橋創於有明萬曆,概二百餘年於茲矣,歲久摧圯,隆者墊,平者側,礪碌傾欹,行人踧踖,予蒞灤之明年諏謀,所以修之者,以經理乏人而苦於無資,癸亥冬,鎮之紳士朱君寶樹,王君廷勛,郭君天印,介浙右江君桂森謁予而言曰;“公欲修此橋,某等敢效指臂,早暮以趨承奏功。”於是聞之太守,甚喜。概念系斯道之津梁,而又羨予之能董成其事也,爰即予各捐廉以為之。倡在鎮士商,同志協力,鼓舞樂輸,咸集千餘金、而三君復多告募,共籌金六十有奇。於是,江君覓匠京師,三君奔走擘畫,工庀材,眾具必備,務期于堅美,工期於完,固撤舊制而加擴充焉。經始於癸亥之臘,七鬩月而告成。僉曰昭示來茲,是不可以無記,予維廢興之道,有天有人,其不能久而不敝者天也,其及時輔相而補救者人也,昔人之創此橋也,竭慮盡謀,初不願有今日,而未始不計及於今日也,是其不敢薄待今之人也。今日之重有建也,倍思加慮,不敢專美於昔人,而難保不有昔人之今日也,是猶不敢薄待今後之人也,后之視今,尤今之視昔,不令昔人尤蒙美聲焉,於是乎書。
嘉慶九年甲子夏六月
《重修響水橋碑記》
趙立國
修橋補路,古為大善義舉,可謂承前啟後之德行。榛子鎮史列兩京衝要之地,曾因地利而至商賈雲集,民居環列,市肆繁盛,故博“畿東巨鎮”之稱。鎮東北自古因河而橋,為往來行旅之必途。明萬曆知州張元慶《承流橋記》載,魏明帝太和五年(公元231年)此地始創臨水橋,至萬曆間僅存遺跡,故再建石橋名承流橋,清嘉慶九年(公元1804年)知州莫謩再有重修,並刻石記之,今之橋身仍有“嘉慶九年重建”刻石存焉。承流橋今名響水橋,因其古建史料價值頗高而位列市級文物保護單位。石橋最後修葺至今,已過二百一十餘年,橋體多有催圮損缺,往來車駕,盡畏其險。今有榛子鎮黨委政府,上秉國策,下應民吁,邀專家檢評,報國家審批。請財政專款,募德善捐資,共籌資金百餘萬元。復請古建修復巧匠,復錯位,固斜裂,平離析,補損缺,添失遺,扶趔趄。董事者殫精竭慮,守本勤勞。百餘日而使石橋工竣,古貌復焉。今橋之修葺,非為博名,實為存百世古迹,圓鄉里之夢,厚淳樸民風,讓後世為繼,使德善永存,是記也。
2016年11月

承流橋記

袁志強
榛子鎮者,北依盧龍古塞,南望海,明薊遼之咽喉,清兩京之孔道,龍灣之水,源自羅家嶺,匯暖泉、唐家河與鎮東,澎流飛汻,皆匯於此。鎮東古橋,千有餘祀,其名數有更變,官坊所稱亦殊,三國魏明五年肇建,碑記始稱鄰水,大明萬曆復建,官賜正號承流,皇清嘉慶重修,民有俗名響水。
而今,古橋再歷風雨二百餘栽,地基沉降,橋體龜裂;欄桿望板,殘斷缺傷;龍首神像,亦毀浩劫;昔人之創此橋,竭慮盡謀。初不願有今日而未始不計今日也,古鎮網民,首動發軔,宣倡議以昭世人;施義舉以救危難;上連政府,下募義民,官民共扶危難,暫解燃眉之危,得時以緩圖百年大計。
古鎮政府,運籌演謀,逐級審批,不枉數月竭慮之功,終得撥款六十餘萬。本鎮人士,自古富而好禮,歷代修葺,助資踴躍,今逢盛世,國泰民安,但效指臂之功,則可集腋皮而成粹白之裘;蓄勺水,而成浩瀚之海;樂善好施者,聞聲解囊,僅月余慕得善款三十餘萬。
承流古橋,承前人之智慧,當保其原貌,以示後人;留其遺韻,以彰先德。修繕不改舊制。去其餘,拆除修補之舊痕;固其弱,強化地基橋體之不足;易其損,替換酥爛開裂之構件;補其失,修復龍首河神之雕像。乙未孟秋始肇,歷經數月,古橋涅槃,復古之原貌,上可慰先祖,下可示子孫。功莫大焉。
2016年春成於秋蓬齋

詩詞兩首

一灣響水爛山頭,掉尾楊波號承流。
三拱為臣成大道,九細無痕拜王侯。
簫咽西南千帆里,石奇東北萬古流。
自教國老橋上過,便有仙風吹上頭。
登樓憑高處,一望四野低。
燕嶺騰龍走,承流落雁棲。
酒旗飄檻外,車馬喧街衢。
此市堪大隱,禪心勿忘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