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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邊城

文學作品

《喋血邊城》是2011年3月人民出版社出徠版的圖書,作者是岳立功。本書講述了主人公覃飛從一個膽小怕事、與世無爭的底層騾馬客,磨練成一名智勇雙全的革命軍人的故事。

基本信息


書名:喋血邊城
作者:岳立功
出版時間:2011.3
定價:35.00

作者簡介


岳立功,著名作家、編劇,先後畢業於湖南師大、上海戲劇學院,深圳市福田區作家協會副主席。其作品有:長篇小說《黑營盤》《邊野秘史》《風流草》等,電影、電視劇《追剿魔頭》《醉鄉》《山那邊》《月光花園》等,其作品多次獲得省級以上文學獎項。

圖書簡介


這是一部講述辛亥革命時期發生在竿城鳳凰的悲壯歷史故事,全方位展示了湘西的地域風情,彰顯了湘西人特有的堅貞不屈的品格,充分肯定了湘西人民在中國革命歷史進程中做出的巨大貢獻。

圖書相關


時尚性:軍事歷史小說,通過小人物的命運,反映大時代的歷史變遷。以一個人物為針線牽出一群決定湘西歷史的鮮活人物的命運,表現時代的悲劇命運。
閱讀性:這是一部描寫辛亥革命時期湘西歷史進程的小說,彰顯了湘西的民族特色,以及湘西人特有堅貞不屈的強悍血性。
熱點性:40集同名電視劇《喋血邊城》,由廣東南方強視傳媒公司、廣東強視影業公司聯合出品。

精彩片斷


侯三龍感覺這一回自己是死定了。他的雙手被一根棕繩紮實地捆著,棕繩的另一頭綁在馬尾巴上,那是一匹毛色油亮的黑色軍馬。軍馬在一片黃土坡上賓士,揚起一天的泥塵,飛揚的塵土背景是一座孤單矗立於山頂的黑色碉樓。一個綠營士官騎在黑色的軍馬背上。他滿頭大汗號褂透濕,卻仍然用力揮動著鞭子,渾身透濕的黑色軍馬油光水亮,四蹄狂奔,捲起漫天泥塵。泥塵中,一個戴花翎、穿雲雀補服的清朝大官員雙手環抱在胸前,面色嚴峻地注視著,那官員的身後蹲著一長排灰頭土臉、神色木訥背著個“勇”字的營兵。侯三龍是老屋哨的營兵,個頭瘦小,眯眯眼。他被軍馬拉拽著在一片開闊的土坡上狂跑,起先還是站立著的,扯起光腳板努力想跟上那馬的腳步,跟在馬後跌跌撞撞跑過一段路,終因體力不支慘叫了一聲倒在地上。烈馬無情地拖著他在地上滑行,他的號褂被磨破了,全身傷痕纍纍,裸露的肉體與地面摩擦痛楚鑽心。木訥的營兵隊列中,一個叫陳玉軒的營兵眼冒怒火,衝動地想站起來,旁邊的大個子兵急忙扯住了他。好在黑馬拖著侯三龍轉了個彎回到了士兵們面前。泥塵中那個清朝官員緩緩地把一隻手舉起來,馬上的人猛一勒韁繩,奔馬便在官員的面前慢慢地停下了。馬上的人是哨長,叫王京山,王京山下馬向長官敬了個禮。官員接過他手中的鞭子,走到被拖得遍體鱗傷的侯三龍面前。官員叫龍平章,是省垣的監察御史。龍平章緩步走過去,用手指托著侯三龍的下巴: “侯三龍,你知錯了嗎?”侯三龍痛苦而艱難地點了點頭。龍平章指了指擺放在地上的一個裝著幾片菜葉子和一隻被扭斷了脖子的老母雞的破竹籃,對那一排士兵大聲地訓斥:“你們都是屯兵守卡的湘西軍人,你們的糧餉就靠這些屯田,你們吃屯田用屯田,還公然去偷屯田,紀律何在?良心何在?”衣衫破舊、灰頭土臉的士兵們聽著他的訓話,表情還是木訥獃滯的。龍平章繼續說:“本官此次從省垣下來巡視,就是來督察軍中紀律,侯三龍這小子算是撞在我槍口上了。此次屬於初犯,給此懲戒,以儆效尤。”龍平章對著空中狠狠地揮了一鞭,“今後若有再犯,決不留情!” “啪。”鞭聲很脆很響,“咴!”那匹烈馬突然受驚,眼露驚惶,高高揚起了前蹄,驚馬突然狂奔起來。眾皆大吃一驚,對於這突來的變故,侯三龍眼睛里一片驚恐。“啊!”侯三龍拼力從地上爬起來,趕緊踉蹌地追在馬屁股後頭跑。“王哨長,拉住它啊,快些,快些追呀!”士兵都一齊大聲喊,王京山慌忙扯開飛腳往前急追。黑馬跑到坡脊,往斜坡下跑,並突然加速。“啊,啊!”侯三龍被猛地一拽,拖倒在地上。侯三龍凄慘地呼叫著,被拖得在飛揚的泥塵中直打滾。官員龍平章也有些驚慌了。王京山拚命地追,幾次摔倒又爬起,後來沒有了力氣,便無可奈何地栽倒在地停下了。烈馬下了土坡,衝進了一道淺淺的小溪,水花亂濺,烈馬在溪流中狂奔。侯三龍在水中被拖著掙扎,肚皮擦著有水草和苔蘚的小石頭溜著走。溪溝中有一塊突兀的石頭,黑馬繞過石頭往上跑,侯三龍卻被拖著照直往那塊石頭撞去。 “砰”的一聲悶響,侯三龍被石頭撞得改變了方向。那一刻,他感覺這一回自己是死定了。追到溪邊的王京山不忍去看,跟過來的士兵們也都用手捂住了臉。烈馬仍舊沒有歇住的意思,而侯三龍的慘叫聲漸漸變小了,後來就沒有了。“完了!”王京山心裡一沉。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衝過來,大家抬頭看見一個年輕後生的黑影從溪邊的高坎上跳了下來。後生在溪溝里,迎著馬頭奔撲過去,生猛地騰身而起,雙手緊緊抓住了馬籠頭,驚馬發怒掙扎,四蹄亂踢亂蹬,後生死死揪住籠頭不放,身子被拖著懸在空中。水花四濺,又跑了一段距離,驚馬終於被制服了。龍平章和王京山急急往這邊趕,後生蹲在溪邊用手試探了一下侯三龍的鼻息。他看見有官兵過來,便揮刀將捆在侯三龍手上的繩子一刀撩開,急急忙忙離開了。王京山大聲道:“多謝了’/J、兄弟,何方人氏?請留下大名!”年輕後生已經站在了溪邊高坎的山路上,他的旁邊有一匹馱著兩個大包袱的白馬, “不必謝,就叫我騾馬客吧!”年輕後生把馬屁股一拍,趕著馬走遠了。 “侯三龍,侯三龍!”王京山忙回身摟著躺在溪邊沙土上、血肉模糊的侯三龍。龍平章過來,“他情況怎樣?”王京山憤怒地瞪了龍平章一眼,“他被你整死啦!”“不會吧?”龍平章眼露驚恐地疾跑過去。“啊!”一陣嘶啞的吼叫聲從遠處鋪蓋過來。龍平章驚恐地抬起頭,他看見那群灰頭土臉的士兵全攥著拳頭,正向自己圍逼過來。“你們要幹什麼?”龍平章驚惶地往後退,他的兩個保鏢急忙過來護衛住他。侍衛大聲呵斥:“你們站住!”士兵們沒回答,還是繼續往前緊逼。“你們是要反了嗎?”龍平章一把抽出腰刀來,護兵也同時抽出了腰刀。但士兵們沒有退卻,他們的腰刀也齊刷刷地抽了出來。士兵們面色發黑,繼續緩緩往前逼。王京山見狀,急壞了,他連忙伸手擋住士兵:“都站住!弟兄們,別這樣。我王京山求求各位啦!”龍平章的語氣也放軟了:“各位弟兄,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這時,侯三龍醒了,他努力睜開眼:“別、別……”看見侯三龍還活著,士兵們稍稍停頓下來。王京山忙拉住領頭的陳玉軒:“陳玉軒,莫亂來,叫兄弟們走,回營盤裡去,有話慢慢說。”龍平章道:“對對,各位弟兄,你們有啥意見想法儘管提,走走走,都進營盤去。”陳玉軒道:“好,我們今天非得討一個說法!”他們所說的營盤就是老屋哨。清朝末年,湘西的各個關隘要塞,散布著許多青石築起的黑色碉樓。這些黑色的碉樓多半建在高高的山頂上,隔不遠就有一座,連連綿綿像一道沒有連綴起來的長城。很多年前,一個據傳是最先發現了稻穀的民族,因黃河流域的殘酷戰爭而開始了大遷徙,來到這中國南方的山水盡頭憑險而居。為了防止這個反抗性極強的民族暴亂,官府借用當地出產的青石築起了黑色的碉樓。碉樓位置在山頂上,高二丈,周圍以青石、糯米石灰漿砌就,分上下二層,下層夯築黃土,上層留槍眼八個,立屋蓋瓦,日夜有守兵嘹望巡守。哨樓相毗連的馬房、伙房、窩棚等周遭仍以青石圍子界定,稱之營盤。.這種黑色的東西越來越多,到清末竟已達兩千餘座。哨樓之間加築土牆,盤山繞水像一個巨大的鐵箍環亘千里,成為中國歷史上罕見的南方長城。這些星羅棋佈於各關隘要塞的碉卡營盤,其實都有官路相互連接,營盤裡扎著數目驚人的部隊,是全湘最大且保留得最久的一支綠營軍,是國家一座後備大軍庫。管轄指揮這千里營盤的最高長官,清末稱辰沅永靖兵備道,是一個有軍隊指揮調度權力的道尹。道署所在地也是一座石頭圍子大營盤,叫竿城。竿城的居民不過數千,卻有著世襲的特權,一直是父傳子接的世襲兵役制。兵民沒有明顯的界限,家家當兵,戶戶吃糧。富家子弟,縱是每日鬥雞耍狗不出差操,每月照樣可去糧子上領餉,當然若想將來升遷提拔,也還得有軍功記錄,隔三差五得去兵營混些個日子。侯三龍、陳玉軒等都是竿城子弟,來到這偏遠老屋哨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混個軍功記錄后拍屁股走人。可是沒想到,這軍功記錄原來並不好混。幾十個士兵擁擠在這山頂上狹逼的營盤裡,日子單調不說,每天睡大連鋪,吃粗糲飯,三月不知肉味,抓個老鼠像過年,從娘肚子里爬出來就沒受過這樣的罪。那一天實在熬不住,侯三龍就去近邊的屯田裡偷了屯防的一隻老母雞,打算和幾個兄弟去林子里燒了吃,剛把雞弄到手,偏巧撞到槍口上了,被省垣下來的官員龍平章給逮住了。龍平章這次下來正是負責督察軍紀,龍平章本意是想來個殺雞給猴看,沒想到這軍馬認生,被他那一響鞭給弄驚了,差點鬧出了人命案。士兵們拉扯著把龍平章挾持進了那座黑色的營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