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是樓記

清代汪琬創作的散文

本文為清初散文家汪琬(1624~1691)為藏書家徐乾學的藏書樓寫的一篇記敘文,出自《堯峰文鈔》。《傳是樓記》是清初文學家汪琬為藏書樓創作的一篇散文。文章以闡明建樓藏書的意義為重點,先述藏書樓的興建、藏書規模;然後說明樓名的由來;繼而闡明傳書的意義,指出主人不以“土田財貨”、“金玉珍玩鼎彝尊斝、“園池台榭舞歌輿馬之具”傳子孫,唯以藏書相傳,目的在於使後世繼承先輩之志,不同流俗。作者指出藏書、守書、讀書之難,而善讀者“沿流以溯源”、“明體以適用”,確有所得最為重要。其後,恰如其分地點出樓主的人品,讚揚其得“讀書之益”,以書傳子孫,不同凡響。全文緊扣主題,層層深入,結構嚴謹自然,語言簡練,中肯切要,不失“氣體浩瀚,疏通暢達”之文風。

作品賞析


文學賞析

《傳樓》“”,“”,則“論”,“傳樓”“論題”。五段。
段敘首敘藏徐健庵藏豐——建七樓房,造七二櫥,史集若干冊,類置,井序。借徐健庵讀:徐,清,靠讀試;形,祖輩,傳土產,傳寶貴,傳娛、娛具,未必富,未必珍寶,未必享娛。鑒,決傳孫。“傳唯矣!遂樓‘傳’”,“傳樓”。,章論題。樓索“樓”類章,“琬”,,展議論。
二段提論反論證。章徐緩推突兀峰:“甚矣,厄!”句涵豐富,耐尋味,警句。緊扣“厄”,援引漢朝降,歷皇帝官錢買,貴卿量財換,請幫忙抄謄錄,久遭故散歷史,“藏”。襯墊。順推舟,提章論:“藏若守,守若讀,尤若躬”。緊,反論證:藏守,藏,守讀,守,即讀嘴套際另套,際致,采忘,誦騙騙眾欺盜,讀。論據論論據,反講論證。
第三段從正面用史實論證。“古之善讀者”是用“始乎博,終乎約”的讀法,以“博之而非誇多鬥靡也,約之而非保殘安陋也”的態度,而最終達到“根柢於性命而窮極於事功。沿流以溯源,無不探也;明體以適用,無不達也”的境界的。作者特彆強調了“尊所聞,行所知”,他說,不善於讀書的人就不能如此。斬釘截鐵般地確立了中心論點。
第四、五兩段是落腳於現實,進行對比論證。第四段先擺徐健庵先生的現狀:依靠書中得到的道理,上得天子器重,次被士大夫敬重與效法,藉此為國家大業增添光彩,下又推而廣之,用以訓敕後輩,使他們躋身巍科取得高官厚祿,在當時被人一致稱道,總之,“讀書之益弘矣哉”,而且還要傳之子孫。第五段再擺作者的現狀。開頭就是一個感嘆句“若琬則無以與於此矣。”引出了汪琬之現狀:平時愚笨無才,苦於有書而不能讀,現在到了晚年,又只能蜷伏在窮山僻壤中,孤陋寡聞,(哪像你們一樣神通廣大?)過去學到的都已衰退了,本來沒有資格來為這座樓做記。這與上一段徐健庵之現狀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通過對比,強化了樓主人的例證作用,從而證明了自己的中心論點。但也看得出,對樓主人的稱頌中含有諷刺意味。汪琬學識淵博,主張寫文章要明於詞義,合乎經旨,但秉性狷介,與世不合,在任刑部郎中、戶部主事等職后曾託病回鄉。康熙十八年(公元1679年)舉博學鴻詞科后參加《明史》編纂工作,六十天中撰稿一百七十五篇;有爭論,不屈服,又乞病歸,可見害的是“思想病”。他既與世不合,也就不可能與徐健庵合(徐曾主修《明史》就是一個佐證)。所以,這裡的諷刺意味自是不言而喻。既然與世不合,於是作者申明“不得已勉承先生之命,姑為一言復之”,至於“先生亦恕其老悖否耶”?也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這篇文章的本意不在“記”而在“議”,所以敘之不求其詳。在敘述了樓名之由來后,就以受託為由發表議論。這是全文的序論。經過一番鋪墊便擺出了中心論點,接著緊扣中心論點展開論述:先從反面講道理進行論證,再從正面擺史實進行論證,後用徐之現狀與琬之現狀對比進行論證。以上是全文的本論。結尾以“不得已勉承先生之命,姑為一言復之”一句謙語,回到開頭的受託,作為全文的結論。
行文跌宕起伏,是此文的又一特色。開始是徐健庵“問記於琬”,“琬衰病不及為”,這就埋下了伏筆,在中國傳統文章表現手法中這叫“抑”,欲揚先抑。果然,下面要發議論了,第一句就是“甚矣,書之多厄也。”一下子把文章推向了巔峰:書的重要性和書遇到災難的嚴重性呈現十分不協調的境況。然而,正是這個不協調,引出了下面的中心論點。中心論點一出,下面是一大通論證。文章讚揚了“古之善讀書者”,今天有沒有呢?有,如樓主人徐先生;又似乎無,作者對樓主人的稱道中實含有譏諷。他自己本不想寫,但寫了;寫了又是“不得已”,又要請“先生亦恕其老悖”。真可謂峰迴路轉,花明柳暗。
全文語言感情充沛,婉轉含蓄。這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感嘆句反問句的連用,使文章氣勢恢宏;一是對比中婉轉的語氣,不平之感、羨慕之態、譏諷之意盡在其中。這二者相輔相承,異曲同工,殊途同歸,都是為了達到牢固樹立中心論點這一目的。二、三、四段末尾的三個問句,用否定之否定的形式表達了肯定的意思,然而比直接肯定更有力,語氣更強烈,很有些無可辯駁的意味。它們猶如排比段,大有滾滾向前銳不可擋之勢。一些描述句,也是那樣婉轉含蓄,如“指書而欣然笑曰”表現出徐健庵得意洋洋的樣子,他功成名就,藏書極富,還要延及子孫,讓他們世世代代做官,真是前景無限美好啊。面對此狀,汪琬只能“喟然太息”,敬佩之情羨慕之態隨之流露出來。然而,也不乏譏諷意味。作者的性情脾氣又決定了他不可能與世俗的讀書人同流合污,於是,在一系列的自貶之後說道:“蓋本不足以記斯樓”,譏諷之意呼之欲出。最後一句“先生亦恕其老悖否耶?”表面上是個是非問句,實際上只有一個意思:你既然讓我作記,我又推脫不掉,就只有說了。要說就得說我的看法,不能為吹捧而歪曲了我的性格。現在說了這些道理,你同意則更好,不同意也就只能是那樣了。但是如果直說,效果肯定不好。他們畢竟相互認識,還有過交往。於是,作者用了一個充滿委婉語氣的是非問句,為自己留了一條退路。

名家點評

湖南師範大學中文系教授周寅賓《明清散文史》:記的代表作有《傳是樓記》。該文是為清初學者徐乾學的藏書樓寫的記。文章開頭,簡明扼要地介紹了了該樓藏書的情況,然後著重闡述了自己對藏書的認識:“琬顧謂藏之之難不若守之之難,守之之難不若讀之之難,尤不若躬體而心得之難。”由藏到守、到讀、到“弗讀”與“善讀”,對藏書的意義,由表及裡,作了逐層深入的論述。門人惠周惕《堯峰文鈔序》稱汪琬的古文“反覆於歐曾”。這篇文章正發揚了歐陽修、曾鞏有些記以議論為主的特色。

創作背景


中國古代的讀書人都喜歡藏書,藏書是讀書人的傳統,到了明清兩代此風更盛。傳是樓樓主徐乾學是明末大學者顧炎武的外甥,是清初的藏書家之一,在江南一帶頗負盛名。康熙九年進士,曾奉命編纂《大清一統志》、《清會典》及《明史》,編刻《通志堂經解》,纂集《讀禮通考》。他憑藉著使人艷羨的地位、淵博的學識和雄厚的資財,在明末清初戰亂不息的情況下,乘機購進那些急於出手的珍本異籍和大量有價值的圖書,然後在他的家鄉崑山,建成了專門藏書的“傳是樓”,樓成之日,召集子孫,鄭重其事地說,我想傳一點東西給你們,卻不知道傳什麼好,傳土地房產固然好,但未必代代富有;傳珍寶鼎彝也不錯,但後人未必能世世珍藏……想來想去,還是傳下這些書吧——“所傳者,惟是矣”。於是,這座樓被命名“傳是樓”。當時即有“傳是樓藏書甲天下”的美名。此文就是他家的藏書樓建成后,請汪琬為藏書樓所寫的一篇記。

作者簡介


汪琬(1624—1691年),字苕文,號鈍庵,初號玉遮山樵,晚號堯峰,小字液仙。長洲(今江蘇蘇州)人,清初官吏學者、散文家,與侯方域魏禧,合稱明末清初散文“三大家”。順治十二年進士,康熙十八年舉鴻博,歷官戶部主事、刑部郎中、編修,有《堯峰詩文鈔》、《鈍翁前後類稿、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