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機動

能量機動

作戰理論的根基仍然是放之四海皆準的自然科學體系,因而自然科學理論對創新戰略戰術有內在的邏輯力量和獨闢蹊徑的奇特“魔力”。

空戰理論


茫茫碧空,硝煙瀰漫,鐵翼劃破雲端。空戰史上著名的王牌飛行員希特霍芬、哈特曼、奧黑爾……這些傳奇人物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取得空戰勝利的?空戰有規律可循嗎?如果有,又是什麼?自第一架飛機被擊落以來,這些問題就一直困擾著飛行員們。第二次世界大戰后,少數經驗豐富的飛行員先後總結出一些規律性的東西,最經典的如空戰制勝4要素———高度、速度、火力、機動。但這就是空戰的本質和全部了嗎?沒人知道。直到上個世紀60年代初,破解空戰規律的桂冠終於戴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美國空軍少校頭上。約翰·伯伊德研究的“能量機動理論”,從此改寫了空戰歷史。這一理論的影響是如此深遠,發展到後來已經不僅僅是一種空戰戰術理論,而是更直接影響到戰鬥機的設計思想,可以說是自然科學理論解決作戰難題的成功之作,它給我們留下的啟示是深刻的。

發現過程


理論根基

在伯伊德之前,沒有人從能量的角度來考慮空戰問題。分析的因素都是飛機的位置、飛機的速度等,這些都是幾何量。可以說是用“幾何空戰”的觀點來描述空戰戰術的。一直以來飛行員也是這麼思考的。比如戰鬥機在水平面的轉彎機動和在垂直面的俯衝、拉起,這其中就有動能和勢能的轉換,但飛行員們從來都沒有從能量轉換的角度來探討其中的玄機。伯伊德便開創了空戰理論的新時代:能量空戰VS幾何空戰。其顯著標志就是伯伊德在其名著《空中進攻研究》里成功地用“能量空戰”的觀點解決了“滾轉剪刀空戰戰術”的正確運用問題。可見,只要能找到恰當的“切入點”,自然科學理論便可以直接用來破解作戰理論的難點和困惑。

確定思路

其次,戰場指揮官能夠切中要害地運用自然科學理論巧妙地化解戰略、戰術中的未解之謎嗎?不可否認,作戰指揮軍官的知識結構中自然科學理論相對要淺顯和薄弱一些,畢竟血與火的戰場上是短兵相接的慘烈搏殺。作戰指揮軍官需要的是牢固地掌握生死攸關的戰鬥法則。但作戰指揮軍官只要捨得下苦功夫,做有心人,還是可以達到“運用之妙,存乎一心”的最高境界。美國空軍原打算送伯伊德去研究生院攻讀MBA,但他為了實現自己多年來創新空戰理論的夙願,執意進入了喬治亞理工學院學習工業工程,這是一門新興的交叉學科,涉及到多個不同的領域。伯伊德因而學到了必要的數學、物理、系統論等自然科學理論,並且在深入理解熱力學第二定律和熵的概念時,終於碰撞出了靈感的火花:戰鬥機在空戰中上下翻飛正像熱力學中系統能量的增加和減少,在空中格鬥中,不是飛機發動機的功率和飛機的速度使你戰勝了敵機,是能量!可用的能量!伯伊德創新空戰戰術的思路終於清晰起來!

軍事轉型

最後,需要指出的是,在伯伊德創立能量空戰新理論的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邊緣科學還剛剛興起,自然科學與軍事理論的溝通還缺少相應的橋樑和渠道。光陰似箭,一晃時代步伐已跨入軍事變革浪潮洶湧澎湃的21世紀,軍事轉型的理論創新任務已迫在眉睫地擺在各國軍隊面前。各類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交叉的邊緣科學也空前繁榮,如老三論,新三論等等,不勝枚舉。如何在傳統的貌似縝密的軍事理論體系中打開新的突破口,使其適應層出不窮的新概念武器系統,看來自然科學理論是一把利劍。現在研究最熱門的當屬非線性作戰問題了。研究者趨之若鶩,真知灼見卻鳳毛麟角,根源在哪裡?要害就是對非線性理論的一知半解。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又怎能企望彙集江海、枝繁葉茂呢?痛定思痛,美軍不僅加強了對非線性理論的系統研究,而且又把耗散結構理論、混沌理論等最新科學理論引進來,以期用最新的自然科學成果轟開非線性作戰這座軍事理論城堡的大門。看來全面調整作戰指揮軍官的知識結構,加大和加深自然科學理論對其的熏陶,影響其思維模式,創新其作戰理念,是我們迎接新軍事變革的當務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