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

仁義莊的三位莊主——“不敗神劍”李長青、“天機地靈，人中之傑”齊智、和“氣吞鬥牛”連天雲，為對付快活王，召集了武林七大高手(五台山天龍寺天法大師、青城派玄都觀斷虹道長、“華山玉女”柳玉茹、“玉面瑤琴神劍手”徐若愚、長白山“雄獅”喬五、“巧手蘭心女諸葛”花四姑、丐幫“見義勇為”金不換)共商大計。因覺神秘少年沈浪身手不凡，特命冷三將他留下，希望能得他相助。

“活財神”的千金朱七七為尋情郎沈浪，一路從江南追到了開封城外的仁義莊，更因自己的任性，給沈浪惹出一堆麻煩。一行人為躲避方千里等人而來到沁陽城，卻不覺陷入了另一個麻煩之中。

沁陽鬼窟中，沈浪與灰衣人一番鬥智斗勇，拆穿了他的真面目——原來他是快活王座下財使金無望。

沈浪要將被困古墓的方千里等四人放掉，不料卻被躲在暗處的“見義勇為”金不換與“玉面瑤琴神劍手”徐若愚劫走了朱七七，他們脅迫沈浪自斷右臂，以換取朱七七的性命。幸好徐若愚懸崖勒馬，反制住金不換，終使沈朱二人化險為夷，但朱七七的親弟弟朱八卻不知所蹤。

誰知，本該離開古墓的鐵化鶴一行人卻離奇消失，狡猾的金不換藉機誣賴沈浪與快活王勾結，殺害了鐵化鶴等人。幸而沈浪爭取到了半個月的時間查明真相，證明自己的清白。

為幫助沈浪追查“鬼窟疑案”，朱七七擅自作主跟蹤白雲牧女，在洛陽城的的一處神秘宅院遇到“千面公子”王憐花，並發現王家母子顛覆武林的大陰謀。最後，朱七七在王憐花幫助下逃出生天。

狼狽一身的朱七七在洛陽城步步遇凶，在一間破廟之中，先是受青城派玄都觀斷虹道長欺凌，后又落入快活王座下色使山左司徒氏之手，被易了容，受其牽制。幸好，在遊俠熊貓兒與王憐花的幫助下恢復了容貌，與沈浪和金無望相聚。

朱七七得見沈浪，立即向他拆穿王憐花的真面目。王憐花巧言狡辯，而沈浪與熊貓兒則藉此來了個將計就計。朱七七氣他們幾人一起欺瞞自己，一怒離去，反因此牽扯出她和金無望的一段情誼。

歷經假沈浪風波、火海逃生之後，沈浪終於對朱七七坦言，關心幽靈宮主白飛飛只是出於憐惜，安撫了她那顆不安的心。

只是後來朱七七再度闖禍，累徐若愚橫死，白飛飛失蹤，金無望斷臂，沈浪怒責她，朱七七傷心欲絕地離去。

悅賓樓內，酒使韓伶殺沈浪不成，倉皇逃離。而朱七七則在王憐花的慫恿下，決定於丐幫大會設局陷害沈浪，欲陷沈浪於不義。幸得熊貓兒的幫助，沈浪巧妙地化解了危機。而朱七七卻被喬裝成丐幫弟子的王憐花劫走。

沈浪熊貓兒與朱七七的三姐夫范汾陽尋找朱七七的下落，不料王憐花的手下藉機假扮成沈熊二人的模樣，毒害丐幫眾人，沈浪與熊貓兒百口莫辯，與丐幫結怨更深。

朱七七險遭王憐花凌辱，幸好沈浪熊貓兒及時出現，但她與沈浪之間的芥蒂並沒有因此消除。朱七七偷偷帶走受了傷的王憐花。讓他將自己假扮成快活王，只望能藉機會死在沈浪手中。沈浪卻早已看破，更在此對朱七七表明自己的心跡。

不料朱七七粗心大意地讓王憐花逃脫，致使三人再遭劫難，一同落入王憐花的手中，沈浪為保護朱七七和熊貓兒，決定娶“雲夢仙子”王夫人，並答應替王夫人報復前夫快活王。受王夫人指點，沈浪攜染香到了快活林。一場豪賭，令快活王對沈浪青眼相加，更欲招攬沈浪入他帳下。

另一方面王憐花也帶著朱七七來到了快活林。原來不明緣由的朱七七傷心欲絕，為報復沈浪，居然決定嫁給王憐花，世上唯一一個能與沈浪比肩的優秀男子。得知此事，沈浪心神恍惚，險些喪命於龍四海之手。

受染香點醒，朱七七終於得知自己誤會了沈浪，心痛不已，卻遇到了同樣也在花神祠內的幽靈宮主——白飛飛。

沈浪、王憐花、獨孤傷及熊貓兒被困花神祠。黑暗中，沈浪錯將染香當成幽靈宮主殺死。

朱七七假扮成幽靈宮主，希望死在沈浪手中。沈浪再度識破，同時向她表明了心意，沈七二人誤會盡冰消。

為了讓眾人有機會逃生，獨孤傷在花神祠中自盡。沈浪等四人得到一個時辰的逃生時間。幾經危險，四人最終還是功虧一簣，中了白飛飛的苦肉計，落入快活王手中，被帶回樓蘭。

在地下樓蘭城中，白飛飛告知眾人，將與快活王在七日後大婚，原來她是欲與親父快活王亂倫，以為報復。而另一方面，她竟在沈浪的食物中下了春藥，與他發生了關係。

誰知沈浪早巧計利用機會衝破了穴道，乘著王夫人與快活王糾纏之際，與朱七七等人逃出樓蘭古城。

在沙漠之中，不計前嫌的朱七七把自己的水讓給了白飛飛，白飛飛感念其恩，留下三十二字飄然而去。臨去前雖將四人折辱了一番，卻也送了一封信到龍捲風處，告知四人所在。

龍捲風的軍師金無望聞訊趕來，終於救得四人。

《武林外史》的故事就此而止，古龍只在《風雲第一刀》與楚留香系列中提及，沈浪、朱七七、王憐花與熊貓兒在多年後一同前往海外隱居去了。

沈浪：在古龍筆下燕南天是天下第一大俠，而沈浪是天下第一名俠，在書里終日可見其懶懶的笑容，灑脫是沈浪本色，千金可散盡，男兒志四方，戰無不勝，唯因其智慧，亦有失敗，唯因其多情，但總能微笑面對人生，誰可理解情到濃時情轉薄，朱七七諸多誤會，道盡戀愛女子多嫉妒，慧眼方可識情絲。

朱七七：敢愛敢恨，雖嫉妒之心過重，然愛之濃烈，亦讓人神醉。

王憐花：琴棋書畫，絲竹彈唱，飛鷹走狗，醫卜星相，無所不能，實為傑出人士，沈浪勝之在於專，雖邪亦有可愛之處，然終被感化，實乃武林大幸。

熊貓兒：其爽朗大笑，顯熊貓兒本色，與沈浪一見投緣，成終生朋友，較之楚胡之交亦不遜色，對情拿得起，放得下，毫無人類自私本性，惜哉，朱七七遇沈浪在先。

金無望：士為知己者死，古人之交大別於今人之交，但亦讓人神往之。

快活王：一代梟雄，亦能識英雄重英雄，雖愛美人，更重英雄，終是自食惡果，否則，與沈浪亦是伯仲之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白飛飛：行事陰險毒辣，被仇恨左右。

關於本著作糾結之處：1.朱七七的八弟被擒后，朱七七沒有去尋找八弟，並非忘記，心中挂念，卻分身乏術，從而未知八弟最終結局如何。

評論一

如果《浣花洗劍錄》和《名劍風流》是古龍蛻變的一次整理，有意識的在傳統和創新之間尋求定位，1966年的《武林外史》和《絕代雙驕》就是第二次整理，使武俠故事不再那麼沉重。通過這兩次徘徊、整盤、思考，往下《楚留香傳奇》就海闊天空了。

先談《武林外史》（注56）。此書至少整合了以下部分：

● ● 偵探、推理風。

● ● 《浣花洗劍錄》的“去演武化”和明快節奏。

● ● 《大旗英雄傳》鐵中棠的智慧。

● ● 《名劍風流》眾女角的氣質，由此往前，開啟了全新的世界。

雙重去歷史化，建構一家之新史。正史自《漢書》以降，多基於儒家正統觀，設有“儒林傳”；而清代吳敬梓寫《儒林外史》，以“野史”、“虛史”之姿態，辛辣反諷士人。所以由《武林外史》的“外史”二字，可以想見，古龍另闢新徑了。這由兩重的“去歷史化”完成。

第一重，是由於國民黨撤守台灣，惟恐觸痛“改朝換代”的傷口，台灣武俠小說普遍不碰“真實歷史”，只留下“古代江湖”架構（注57），迥異於香港梁、金之結合史事，也比舊派名家保留更多（注58）。在這樣的“虛構”基礎上，古龍對武俠傳統進行排除，而有第二重的去歷史化、虛構化。說得具體些，對這些前人的正宗、正史，古龍大筆一揮，去掉“復仇”、“神功”、“盟主”、“名門大派”等繁冗裝備，連練功過程都省了，武打更少，鬥智更多，輕騎突進。梁羽生“天山武學”、金庸“五絕”和“逍遙派”越老越厲害的神話結束，回歸“誰都可能幹掉你”的真實世界。少林沒了，武當沒了。為了假的“無敵寶鑒”，高手彼此幹掉，老一輩幾乎死光，只剩下快活王（柴玉關）、王夫人（雲夢仙子）老倆口還在斗，至終同歸於盡。新的不來，舊的不去。江湖是年輕人的江湖，江湖是由一連串的“現在”所寫的新史、外史。所以，從假秘笈（寶鑒）、新血輪出發，不但反諷了梁羽生、金庸、卧龍生等人的武俠世界（秘笈、神功一大堆，武學系統一長串），也向前輩們宣示“今朝看我”的豪氣。快活王想剷除沈浪嗎？沈浪也要拉快活王下馬。前輩們壓得住後浪嗎？古龍就要出來了。從《武林外史》以降，“楚留香”、“小李飛刀”、“陸小鳳”、“七種武器”四個大系陸續登場，果然建立了武俠的新譜系。

人物的輕化。男主角沈浪喪父以後，日子怎麼過？不重要。古龍不把時間耗在角色的成長上，那是梁、金、卧龍建立的傳統（之前的舊派不見得大費周章）。年輕人一出場就那麼強，看不清怎麼練的，也不必看，重點是練好了做什麼。這是人物背景的輕。主要人物的名號暗藏玄機：朱七七、白飛飛、王憐花、熊貓兒、快活王、雲夢仙子、金無望；大部分都是平聲（有去聲的不是年輕人），而且“飛”、“花”、“貓”、“雲夢”、“快活”，說有多輕就多輕。快活王固然是梟雄，名號卻是“快活”，在關外快意逞馳。熊貓兒為了沈浪，放下黨羽說走就走。王憐花這個淫賊不必說了，王夫人說嫁就嫁，對沈浪硬上弓。白飛飛近乎雙重人格，她帶給讀者的壓力，在節奏上被“幽靈宮主”（瘋狂面）的“輕飄若鬼”巧妙蓋過。而朱七七身為富豪之女，照理說很穩重；天可憐見，她一次又一次想倒貼沈浪（連弟弟失蹤了好久，才忽然想起來－－也許是古龍忘記他了）。

葉洪生的意見很對。柴田的影響，將在探討“楚留香”系列時再次提及。乾柴還須碰上烈火。也許浪子古龍遲早會寫出浪子故事，但柴田無疑催化了此一發展。反過來說，金庸更早借鑒於柴田（注65），但只採用局部概念，他那有浪子味的《笑傲江湖》還晚《武林外史》一年；而那一年，古龍已因《武林外史》備受稱譽，更“浪”的《鐵血傳奇》也出場了。可見什麼人開發什麼路線。找到了對的方向，先前作品的壓抑感一掃而空，古龍開始放手揮灑，快意行文。所以陳墨、葉洪生/林保淳等人視《武林外史》為新階段的開端。但由於對傳統作品仍有不少借鑒，如“酒、色、財、氣”四使可能模仿金庸《倚天屠龍記》“龍、鷹、獅、蝠”四法王；情節也稍嫌松垮，未若後來“全書寓意化”的精純傾向－－簡言之，仍有傳統作品的龐雜感；筆者以為，本書歸於新舊交替的攀升期，更為合宜。

必須強調的是，除了開創浪子新路線，《武林外史》也是古龍第一部“言情”典範。朱七七和白飛飛是不同的女性典型，她們對沈浪強烈而迥異的愛，肯定了古龍“女性書寫”的實力。這和他離開鄭莉莉后，又和許多女子交往，不無關係（注66）。“浪子”是對華語武俠史的價值；談情說愛水平的提升，是對自身創作的意義，此前沒有一部談得刻骨銘心。回首《情人箭》的展夢白和蕭飛雨，《大旗英雄傳》的鐵中棠和水靈光、冷青萍、溫黛黛，《浣花洗劍錄》的方寶玉、小公主，簡直玩家家酒。《名劍風流》俞佩玉和林黛羽，畢竟沒有愛出結果來。朱淚兒小妹對佩玉叔叔，很難稱得上“成人之愛”。

朱七七敢愛敢恨，但是她從裡到外善良、直爽；看起來黏人，其實憨厚可愛。她以首富之女拋頭露面，大江南北追求沈浪，甚至差點被王憐花“辣手摧花”，只因為她“真”。她對自己的情感真，也對自己的眼光有信心。可惜七姑娘越主動，沈浪越逃。這是多數男人奇妙的反應。他們沒受過訓練，不知道怎麼反應。為此，朱七七甚至大手筆搭建了奢豪場景，把自己打扮成快活王，只為了讓沈浪打死她－－至少這下，沈浪會記住她吧？誰知道沈浪故意和人家摟摟抱抱，一下就把她試（氣）出來了。

相對於朱七七，白飛飛是個“假”人，她甚至比沈浪深沉。剛登場時，柔弱似水，淪落為奴，男人都喜歡女人這樣，沈浪也不例外。經過幾番波折，讀者發現她竟是幽靈宮主，簡直合不攏嘴。“美麗”和“軟弱”是女人最大的武器。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會讓“智者百慮”的沈浪栽了，落到快活王手裡。她的工於心計對沈浪無效，有效的是沈浪心軟，而她最懂得“軟”。造成白飛飛雙面性格的主因，是她無法“忘記”，這也是《武林外史》深層的用意：“請忘記沉重的過去（傳統）。”朱七七的家境是幸福的，沈浪則消化了幼年的黑暗。但是白飛飛，一生記住不幸，她活著就是為了復仇，向父親快活王復仇，也對整個世界復仇。她嫁給父親，用這種可怕的手段施行報復；在婚禮之前，她又在飲食中下了春藥，把自己強加給沈浪（真是夢幻又痛苦的滋味），留下孩子，以便在殺死沈浪后紀念這段“愛情”：

白飛飛太可怕了。朱七七雖然說過：“我既得不到你，我就要你死……我既得不到你，我也不要任何一個別的人得到你。”（第23章）真正干出這種事的，卻是“溫柔”的白飛飛。她的偏執、自虐，不能完全歸咎於快活王遺棄她們母女。。嚴格說來，朱七七和白飛飛都是倔強而偏執的女人，只是一個犧牲自己，一個虐己虐人。她們不僅是《名劍風流》朱淚兒和姬悲情的強化版，也是古龍對女人進一步的認識。當金庸還在“膜拜”女人的善良美好，古龍已經深掘了另一面，這是好事。當你認識女人不是“乖妹妹”，你就能欣賞朱七七和白飛飛的經典性，以及沈浪不愧是最聰明的男人，懂得忽略七七的瑕疵，只看她裡外的美麗。

結尾，白飛飛一恩還一恩，扳回顏面，帶走了腹中的孩子。她要獨力養大最聰明男人（善）和最聰明女人（惡）的後代，正如她的母親養活了她。這個孩子的人格內部，基因的戰爭，日後牽動了《多情劍客無情劍》系列，而成為古龍經典的人性寓言。

評論二

武俠者，無有武功智慧怎煉成風華絕代，怎讓俺唏噓花痴，而武林外史一書中的大小數十場對決。或明或暗，或風趣或壓抑，卻都凝注了先生的心血與才華。

吧里愛情談的太多了，就來品賞下書中的n次大小對決吧。

此貼送給俺們智慧淡定的沈浪，邪魅可愛的公子憐花，張揚無畏的朱七七，勇而有謀的熊貓兒，絕代風華的王夫人，決絕瘋狂的白飛飛，並向雷聲大雨點小的快活王致以同情。

對決一：朱七七+沈浪VS仁義山莊+七大高手

場面壯觀度：4星；

風雪瀰漫的仁義山莊，一方是泰斗級人物－－仁義三老，和代表武林新勢力的七大高手，這重量絕對不輕。加上一段上代恩仇的渲染，一股蒼涼磅礴的大氣始終籠於此場對決中。

智慧含量：3星半

七姑娘的把戲是計中有計，能騙得了人稱智多星的齊智，含量絕不低，但還是很早就被沈浪勘破，本應只得3星。

但勘破又如何，還是要為七姑娘當擋箭牌，能把不好閑事的沈浪拖入對決中，再加半星。

風華度：朱七七4星，沈浪3星半

七姑娘的風華不止於白雪紅氈上的美艷驚人，更在她那股不知天高地厚的勇勁，對方縱然是武林泰斗又如何，只要朋友是清白的，她一樣敢出頭為其伸冤。

看強敵環伺中，她一邊言笑天真，一邊還能和落魄少年打情罵俏，眾人卻不知不覺墜入她的計謀中，這份鎮定和勇氣可配得上江湖兒女的稱號了。但又哪尋這般可愛的江湖兒女。

沈浪同學的風華在深藏不露，一露必技驚四座，從被人鄙夷的落魄少年轉型絕代高手，沈同學一直保持著一種絕對淡定從容的風華。

甭看他剛才還一臉淡漠，危急之時，該出手時就出手啊！而且一出手就畢掉當世兩大高手，在一片驚嘆聲中，淡定地轉身，淡定地上馬，淡定地抱住美人……頭也不回地沖向遠方。

你驚嘆也好，疑慮也好，沈浪淡定地：我，就是這個樣子的！

總評：感謝古龍先生吧，給我們一個如此完美的開場。那一擰，一罵，一聲輕嘆，一代江湖黯然退場。

對決二 古墓鬥智

沈浪VS金無望VS幕後黑手王夫人

場面詭異度 4星半

前景是一大批武林人士為爭奪一批神秘的寶藏前仆後繼，先是大出殯，接著比武定人選，最後決定組團尋寶，大夥玩的是不亦樂乎。

誰料其中各人卻是各懷鬼胎，先有死神引弓，再有“紫煞手”重現江湖，一句“茫茫武林間，大亂從此始”，蒼茫寥落的氣氛撲面而來。

智慧度：5星

最精彩的對決應是各方平分秋色。

在寶藏謎底揭開之前，一直是金無望的強大主場，他設計將一干人等引入泌陽，並以死神的恐怖身份隱身幕後，充分利用人貪婪的心性，將重重謎團一直留到最後。

沈浪此時也開始顯露他偵探家的才能，從不動聲色地揭破花蕊仙的計謀，到裝昏迷，再到猜出金無望的財使身份，利用真假激將計輕易制服金無望。每一個小勝都讓人心服口服。

好比兩個絕代高手以小擒拿手決勝負，一招一式都精巧剔透，沒有天風海雨般的磅礴氣勢，卻有扣人心弦的小回合爭奪。

乍一看，沈浪勝得像是極輕鬆，但只要一招算錯，他與朱七七就會淪為命運難料的階下囚。

而我們的幕後黑手王夫人，再次發揚了當年衡山一役的智慧－－坐收漁翁之利。不動聲色就把別人的戰利品收入囊中，而且讓一大群人玩了個雪地失蹤，沈金二人疑神疑鬼半天，也只猜到了頭沒猜到尾。

這一場的大贏家，自然是王夫人。

風華度：沈浪4星，金無望4星

沈浪此場的風華在於他既有老江湖的鎮定與機變，更有謙謙君子的溫柔大度。

面對金同學、花蕊仙等人聯手製造的詭異，他始終不信邪，不信鬼，將敵人的計謀一一化解，並舉一反七地揭開鬼窟背後的陰謀。純以機巧不稱智慧，沈浪的風華更在他對別人的體貼與了解，你看他對花蕊仙輕輕一語的安慰，溫柔中透出一種強大的力量，足令瀕於瘋狂的敵人流淚而吐露真言。

在擒住金無望后，他卻給對方充分的信任，你說他工於心計也好，但那一刻他得到了金無望的真心。

面對沈浪溫柔的有力，金無望展現的則是男兒的剛健氣魄。

冷月飛雪中，灰袍獵獵，一個高大的身影手持長弓，目光森冷，邊吟歌邊向貪婪的世人射出懲戒的冰箭。

這樣孤獨的浪人，必有著坎坷的過去，他遭人迫害遠走他鄉，一遇知己便誓死效忠。他能徹底隔斷舊怨，卻難斷兄弟之義，哪怕那人是天下最卑鄙無恥者。他孤獨傲慢不屑世人了解，卻可為知己一句話以此生相托。

他的風華是一種信仰，一種少有人敢嘗試的信仰。只有這樣剛強又心中如火的男兒才能承載如此蒼涼一生。

總評：兩個風華男子的對決，決的正是智慧與武功，但誰又料結局是輸了俠名，贏的卻是一生的知己。而我們的沈浪微笑始終，遙想上一場輸的是仁義莊的信任，贏的卻是一生所愛。

對決三天下第一神偷 沈浪VS熊貓兒

精彩度：3星半

一間油熏污膩，又臟又破的小店，兩個初次相識卻不問姓名的少年，喝美酒，吃肥牛。

江湖兒女交朋友不需客套，三言兩語后就拼上了氣功，拼完再喝，喝完就偷，不料這邊剛進手那邊就被摸個底朝天。

摸完大家就當哥們，當天下最鐵的哥們！－－這樣的痛快淋漓，只屬於江湖！

智慧度：2星

大家表面喝酒，底下摸口袋，要摸就摸總管錢財的財使和妙手空空兒的口袋！

卻難得摸完口袋還能彼此心折，這樣的胸懷幾人可有！

風華度：熊貓兒4星，沈浪3星

有些人，天生就是做大哥的，譬如熊貓兒，他一出場就是在繁華的洛陽街市，龍行虎步，旁若無人，縱然行裝如乞丐，也難擋一股豪邁灑脫之氣。

你要贊他一聲大英雄吧，他忽而又一副無賴模樣，粘著素不相識的沈浪要喝酒，卻順手牽了財使的羊。

熊貓兒的風華正是豪邁灑脫的形骸下，一顆古道熱腸的赤子之心。他不是正襟危坐的大俠，也不是打家劫舍的強盜，只要目的正確他才不管手段，他全憑一顆熱心腸做喜歡的事，走喜歡的路，交喜歡的朋友，做最快樂的人！

這樣的快樂，誰可抵擋！

但與沈同學的偷技一比，這隻貓兒就落下乘了。

你這邊牽羊，我那邊摸門，你洋洋自得以為得手，我暗度陳倉開始數票子。根據書中的描述，我們都沒看到沈同學向貓兒伸手，也不知何時，他那隻修長的手就在貓兒身上悄悄摸了一把，連人私房錢都摸個乾淨，一邊臉上還帶著迷死人不償命的笑。

但沈浪的風華恰在他一樣有顆結交正義之士，不論身份的熱心。得知貓兒是個劫富濟貧的遊俠，他立刻有了讚賞之心。而熊貓兒丟了家當，還恨不得化為女兒身嫁與他，所謂賣了自個還心甘情願數票子，足見沈同學的魅力！

總評：一場風趣的對決，這一局沈浪卻是贏了個大滿貫，不但贏得一個日後形影不離的好友，還順便溜了朱七七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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