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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良
江蘇曲藝家協會主席
原名濮良漢,江蘇海門人。早年就讀於上海大夏大學(今華東師範大學),后赴蘇北解放區參加革命。1949年隨軍南下,先後在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蘇州市委、中共蘇州市委辦公室工作。
周良(1926— )。原名濮良漢,江蘇海門人。1957 年後曾任蘇州市文化局局長、蘇州市文聯主席等職。自參加文藝工作后,即從事評彈理論研究工作,編著有《蘇州評彈舊聞鈔》(1983 江蘇人民出版社出版)、《評彈史話》(1983 江蘇省戲曲叢刊)、《蘇州評彈藝術初探》(1988 年中國曲藝出版社出版)、《論蘇州評彈書目》(1989 年中國曲藝出版社出版)等,還主編了《蘇州評彈知識手冊》、《中國曲藝音樂集成·江蘇卷》、《中國曲藝志·江蘇卷·蘇州分卷》,從事《評彈藝術》的編輯工作。此外,曾在全國報刊上發表過不少關於評彈的專論。2006年,因對蘇州評彈50年的突出貢獻,獲第四屆中國曲藝牡丹獎“終身成就獎”。
現任江蘇省曲藝家協會主席、江浙滬評彈領導小組副組長、《中國曲藝志》副主編。與何占春、吳宗錫合稱評彈三劍客。
“我這30年基本可以分為三段,一段是在文化局工作,一段到文聯,一段就是離休回家了。”80多歲、頭髮雪白的周良精神矍鑠、思路敏捷,對往事的回憶也有條有理。“上世紀70年代,評彈事業復甦,80年代到90年代,包括評彈在內的地方戲曲遭遇困境,甚至出現了聽任‘自生自滅’的聲音,而現在,30年過去了,評彈等地方戲曲不僅存在且生命力旺盛。”
當工作成為最大愛好
“雖然我是海門人,可同屬吳語區,我聽得懂評彈,只是之前聽得不多。”談起最初與評彈的接觸,周良這樣說。1957年來到蘇州市文化局工作,不久後周良開始分管戲曲和評彈,“文革”后重返文化局領導崗位的他更是專註於評彈事業。1983年,調到文聯工作,他還是主要和評彈打交道,而在1989年離休之後,對評彈的研究也沒有停止。
為什麼會如此專情於評彈?“關心評彈是從工作需要開始的。”周良說。“因為分管評彈工作,自然要和評彈藝人打交道,要聽書。而且上世紀50年代末,陳雲經常來上海、杭州和蘇州,來聽書,來了解評彈情況,也就逼著我們了解本地的評彈情況,不然首長問起來一問三不知怎麼辦?”就這樣,周良不僅開始走進書場聽書,還開始了評彈資料的收集和整理。“文革”期間,這樣的積累也在悄悄進行著,周良在自己的第一部評彈專著《蘇州評彈舊聞鈔》的初版後記曾對相關資料的失而復得有這樣一段生動的記錄:“在‘十年浩劫’中,這些資料能保存下來,有很大的偶然性。這一袋資料,開始也遭到受審查的命運,進了‘集中營’。一次,我奉命打掃,清理‘戰場’。在地上發現了這些資料,就偷偷藏起來了。那是1967年的事。”1975年,生病休息的周良開始了這些資料的整理,按年代先後,分類編排,還加了點按語,而當時只是希望相關資料能夠保存下來。1983年,《蘇州評彈舊聞鈔》由江蘇人民出版社出版。“這本書主要是輯錄的蘇州評彈史料,雖然這些資料來源於幾百本地方史料、筆記小說等,但我前後看過的相關書籍少說也要幾千本。”“文革”后,評彈演出隊伍減少,書場減少,書目荒也十分嚴重。1980年,江蘇、浙江、上海聯合成立了評彈研究會,呼籲重視評彈藝術,發動評彈演員演出,積極進行書目的整理、創作和改編。1984年,江浙滬評彈工作領導小組成立,三地文化部門領導、曲協領導都參與其中,領導小組辦公室就設在蘇州,周良是這個辦公室的主任。“這個辦公室現在還存在著,基本每年要開一次會,做些評彈界的交流協調工作。”
評彈的生命線在書場里
“蘇州評彈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評彈保護的重要性得到前所未有的重視,但從評彈保護和發展的現狀看還是需要付出艱苦努力的。”在周良看來,重視長篇書目、重視書場藝術的建設是保護好評彈的關鍵之一。“蘇州評彈的演出以在書場演出長篇書目為主要形式,長篇書目及其演出是評彈藝術的生命線。”
周良說,一方面,長篇書目通過足夠的篇幅和容量反映廣闊的社會生活,複雜的歷史過程以及社會、人文心態,塑造眾多生動的人物形象,充分體現自己藝術特色;另一方面,書場演出可以深入群眾,具有廣泛的群眾基礎和強盛的藝術生命力。重視長篇書目建設、重視書場藝術提高從根本上說是對評彈藝術規律的尊重。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好評彈。”
“現在不少的評彈演出是唱開篇,把評彈當作了歌曲,其實離開了說表,評彈怎麼唱得過流行歌曲?”周良說,一部評彈長篇要在書場里演上10天、20天,要讓聽客今天聽了,明天還能再來,對演員是個考驗,但同時也有利於藝術積累。“評彈以說為主,唱為說服務,如果只是唱就會顯得單調,作為曲藝的一種,一曲百唱很重要,而不是像歌曲那樣一曲一唱的。”周良說,評彈的敘事與眾不同,敘事中有第一、第二、第三三種人稱,視角變化很多,與一般小說等只有第一、第三兩種人稱有很大不同,說書人的語言、角色的語言自由變化。此外,評彈敘事中還存在著過去、現在、將來三個時空,與一般戲曲只有一個時空也很不同。“如此的敘事特色在開篇演唱中是沒法體現的。”周良感慨頗深。
研究評彈的人太少太少
採訪中,陳雲的點滴往事,周良常常提及,其中,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首長對於評彈的研究態度,“一部書群眾喜歡不等於好,要對人有益才是好”,“評彈要像評彈”等至理名言讓周良一直銘記著。打開收藏在書櫃深處的一個牛皮紙信封,周良向我們展示了他細心收藏著的一些首長來信,其中一張白紙上用鉛筆寫著“蘇州評彈學校”六字,那是陳雲1979年為蘇州評彈學校復校題寫的校名。“蘇州評彈發展的歷史很長,但作為曲種的研究還在起始階段,後續隊伍有待培養。”風趣的周良告訴記者,如今曲藝界搞研究的大多是像他一樣的“老頭子”,蘇州評彈研究也一直希望有年輕的大學生、研究生加入。
上世紀60年代,為加速評彈資料的收集並開展研究工作,周良牽頭成立了市曲聯藝術組資料室,開始了資料、史料收集和長篇書目的記錄整理,也陸續形成了一些評彈史料和老藝人回憶錄等。在他去年2月出版的《蘇州評彈藝術論》中,記者看到了這樣兩張附表:一張是建國后出版的評彈研究資料和工具書目錄,一張是建國后出版的評彈研究著作目錄,兩張附表共列出評彈專著41部,其中由周良編、寫的有17部,這從一個側面反映了他50年評彈研究的成果。“搞評彈研究比搞評彈還要難。”周良告訴記者,這些年專門上門拜訪他,尋求指點的人有不少,一些研究生圍繞評彈來寫論文,有的甚至來自國外。但這些研究者最終並沒有像周良這樣坐下來,成為評彈研究者。
周良告訴記者,評彈的研究工作包括史料收集和整理,腳本的收集和整理,評彈的工具書的編寫,評彈史的撰寫,評彈藝術的研究等。像去年他擔當主編的《蘇州評彈書目庫》就屬於評彈腳本的收集和整理,目前,第一輯進入了校對階段,收入了《西廂記》等4部共9本傳統書目。“今年準備編好第二輯,工程很大,書編好了可以為今後的研究提供文本資料。”
2006年,周良以曲藝理論家的身份獲得了第四屆中國曲藝“牡丹獎”的終身成就獎,這個代表業界肯定的獎項並沒有讓周良放慢評彈研究的前行步伐,除了主編《蘇州評彈書目庫》外,擔當的《中國曲藝志》審稿工作也已基本結束,《蘇州評話彈詞史》等新作也在趕寫中。有人說,蘇州評彈這門藝術,因為有了周良,才有了在學術層面的分析、總結和提升。
2012年10月著名評彈理論家、文化部江浙滬評彈工作領導小組負責人周良近日做客上海師範大學,在該校中國近代社會研究中心評彈研究室“評彈與江南社會”系列講座上主講《陳雲文藝觀的歷史與現實意義》,並縱論蘇州評彈經驗教訓。87歲高齡的周良1957年後先後任蘇州市文化局局長、蘇州市文聯主席、江蘇省曲藝家協會主席、《中國曲藝志》副主編,是蘇州乃至江蘇省曲藝界的老領導,曾與陳雲有過多次交往。這次講座上,周良系統概括了陳雲的文藝思想,尤其是對評彈藝術的具體指導思想,如認為文藝要有市場觀念,接受市場檢閱,但又不能唯市場的論述;長篇是蘇州評彈的承載,中、短篇作為百花齊放可以同時存在;強調對傳統書目的保存和發展;等等。在報告的第二部分,周根據自己的體會談了對新中國成立以來評彈工作經驗教訓的看法。他認為,過去所片面強調的藝術為政治服務、經濟上平均主義等等,是導致評彈危機的重要因素;又高屋建瓴地談了蘇州評彈的現狀與未來。上師大中國近代社會研究中心主任唐力行教授總結時指出,周良的講座具有很強烈的指導意義。據悉,該中心評彈研究室今後還將邀請其他評彈理論工作者和老藝術家前往授課,以加深工作人員對蘇州評彈的認識與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