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托爾德·皮萊茨基
維托爾德·皮萊茨基
維托爾德·皮萊茨基(Witold Pilecki,1901.05.13—1948.05.25),波蘭騎兵上尉,作家,波蘭抵禦組織成員,波蘭民族英雄,反法西斯傳奇間諜,世界反法西斯鬥士,他被英國歷史學家邁克爾·富特稱為“二戰中最為勇敢的六人之一”。
1901年5月13日,出生於波蘭卡萊利亞歐洛內茨,1940年9月,自願進入奧斯維辛集中營,三年間,依靠過人的體能、智慧與意志力和堅定的信仰,在集中營內成立秘密組織援助同胞,組織抵禦活動並不斷向外界傳遞信息。1943年4月27日,他從奧斯維辛集中營逃脫,並將自己的經歷整理成報告上交給位於英國倫敦的波蘭流亡政府。1945年,在義大利倉促寫成名著《奧斯維辛集中營的志願者》,1948年5月,被波蘭共產黨以各種罪名判處死刑,1948年5月5月25日晚,在位於華沙拉科維奇卡街的莫科托夫監獄被執行槍決,時年47歲。
1989年,“關注奧斯維辛協會”決定追授皮萊茨基“奧斯維辛十字獎章”,並敦促政府為其恢複名譽。1990年10月1日,波蘭法院宣布撤銷1948年的判決,隨著波蘭的政治與社會轉型,皮萊茨基被追授多項榮譽,不止一所學校、一條街道以他命名;他的半身像被安置在克拉科夫的喬丹公園,與已故教皇約翰·保羅二世和居里夫人等名人並列。
2006年,時任波蘭總統卡欽斯基授予皮萊茨基波蘭最高榮譽——白鷹獎章。自此皮萊茨基成為波蘭歷史上以及波蘭民眾心中的英雄,一個為了自由、信仰和祖國從容赴死、志願獻身的英雄。
1901年5月13日(舊曆4月30日 ),維托爾德·皮萊茨基生於歐洛內茨一個愛國的波蘭家庭里。歐洛內茨是卡萊利亞的小鎮,鄰近芬蘭邊境,屬俄羅斯帝國管轄。
1919-1920年,蘇波戰爭爆發,皮萊茨基參與軍事作戰對抗布爾什維克分子。
20世紀20年代,皮萊茨基接管家中小小的地產,他們家的地產位於今日的白俄羅斯。
1921年,由於缺乏資金,皮萊茨基不得不放棄在維爾紐斯(位於剛獨立的波蘭境內)斯特凡·巴托里大學(Stefan Batory University)美術系的學業,轉而加入國家安全協會。
1926年,他奉派到第26槍騎兵團,並且晉陞為後備騎兵少尉。
1931年,皮萊茨基與小學老師瑪利亞。奧斯特洛夫斯卡結婚,他們生了兩個孩子。
濃厚的軍事興趣使他組建了一支志願性的騎兵隊,這支部隊最後還被編入了正規軍。也有人猜測皮萊茨基在20世紀30年代曾為波蘭軍方的情報機構或反情報機構工作,因為他後來卧底奧斯維辛的工作成績著實出色。
1939年,在德國入侵波蘭前夕,皮萊茨基是隸屬於第19步兵師的騎兵少尉。9月8日,19師被德國人擊潰后,部隊就此解散,皮萊茨基繼續加入其它部隊進行抵抗,直至首都華沙淪陷,波蘭政府流亡倫敦。11月,他與其他波蘭陸軍軍官一起,成立地下軍事反抗組織:波蘭秘密軍。值得一提的是,這個組織基於愛國主義與宗教信仰的原則,而沒有特定的政黨屬性。後來秘密軍併入了武裝鬥爭聯盟。1942年,更名為國家軍。
維托爾德·皮萊斯基在奧斯維辛集中營的照片
1940年9月19日晚,皮萊茨基刻意引起德國黨衛軍注意被逮捕。
1940年9月21日晚10時許,被送往奧斯維辛集中營,囚犯編號4859。
1940年9月,進入集中營后,皮萊茨基以“塞拉芬斯基”為假名,開始在犯人中組建秘密網路。
1940年10月,皮萊茨基建立了最早的五人小組,他稱之為“帶頭五人”,皮萊茨基的第一份報告藉由獲釋的犯人攜出,最後於1941年3月送到了位於倫敦的波蘭流亡政府。1941年11月,當時他還在奧斯維辛集中營里,但還是晉陞為中尉(一般來說,國家軍不會對身陷集中營的人員進行晉陞,這回算是破格)。
1942年3月,皮萊斯基的獄中秘密組織規模擴張到約五百人。
1942年底,號召500人準備起義。可是,此時的皮萊茨基已知道納粹黨衛軍遲早會發現他的意圖,為此,皮萊茨基安排了逃亡路線。
1943年,皮萊斯基的獄中秘密組織達到了1000人。
《奧斯維辛集中營的志願者》
1943年4月26日夜,皮萊茨基和兩名獄友成功越獄。5月2日,抵達所屬的波蘭軍方單位,並恢復為一般軍職。
1944年2月,皮萊茨基晉陞為騎兵上尉,這也是他最後一次晉陞。
1944年8月,華沙起義中,皮萊茨基等率抵抗力量主攻耶路撒冷大街(今華沙起義紀念館附近),一度和德軍打得難解難分,該地區後來被稱為“皮萊斯基堡壘”,在戰役中又被德軍擄獲。
1945年4月,由盟軍將其釋放,他輾轉到義大利,在弗拉迪斯拉夫·安德爾斯將軍的
波蘭第二軍團中迎來了戰爭的落幕,在義大利時倉促寫成了名著《奧斯維辛集中營的志願者》。
1945年5月,納粹的血腥統治結束。然而在皮萊茨基看來,被宿敵蘇聯“接管”的波蘭並未獲得真正的獨立和自由。獲悉兩國簽署秘密協定並允許蘇軍常駐波蘭,皮萊茨基陷入了深深的憤怒,覺得新上台的波蘭工人黨只不過是莫斯科的附庸。
1945年底,他喬裝成建築承包商,潛回華沙,聯絡多名曾在奧斯維辛和波蘭抵抗運動中參與鬥爭的同伴,從事針對新政權的地下活動;包括政府官員和蘇聯顧問通訊方式在內的情報,被他源源不斷地傳回倫敦。
1947年春天,安德烈最後一次見到父親皮萊茨基。
皮萊茨基被判處死刑
1947年5月5日,皮萊茨基再次被捕入獄。據保羅維茨的描述,儘管飽受折磨,他一再重申自己的誓言:忠於“上帝、榮譽、國家”。他的指甲被拔掉,肋骨也被打斷。
1948年3月,他和其他幾名情報員被波蘭共產黨以各種罪名公審。
5月15日,以顛覆國家罪被公審,並以“充當安德爾斯將軍情報機構雇傭的特工,在波蘭境內組織間諜網路,搜集情報並送往國外,出賣國家機密”為由被判處死刑。
1948年5月5月25日晚,在位於華沙拉科維奇卡街的莫科托夫監獄被執行槍決,時年47歲。
維托爾德·皮萊茨基
1990年10月1日,波蘭法院宣布撤銷1948年的判決,為皮萊茨基辯護的律師如此陳述:“皮萊茨基是我國最偉大的英雄之一,全體軍人都應該向這些英雄致敬……我們甚至不比德國人和蘇聯人好多少,因為我們親手殺害了自己的英雄。”
隨著波蘭的政治與社會轉型,皮萊茨基被追授多項榮譽,不止一所學校、一條街道以他命名;他的半身像被安置在克拉科夫的喬丹公園,與已故教皇約翰·保羅二世和居里夫人等名人並列。
2006年,時任波蘭總統卡欽斯基授予皮萊茨基波蘭最高榮譽——白鷹獎章。
1940年7月,皮萊茨基策劃“自投羅網”。如此一來,他就可以成為抵抗運動以及波蘭流亡政府埋在敵營內部的“眼睛”,甚至在集中營里組織起反抗力量。當然,他的家人對如此危險的潛伏計劃毫不知情。兒子安德烈回憶,“爸爸那時在華沙,和我們相隔100公里。由於擔心不必要的風險,這項任務屬於機密。所以,孩子們知道得越少越好。”
潛入敵營先得改名換姓。機會很快出現了。皮萊斯基發現了一本署名“托馬茲·塞拉芬斯基”的身份證明文件。通過查閱檔案,他發現塞拉芬斯基已在德國入侵波蘭時死亡。於是,皮萊斯基把塞氏的身份證改頭換面,貼上自己的照片,又記熟了後者的詳細背景。
9月19日凌晨,納粹軍隊和秘密警察“掃蕩”華沙全城。那個晚上,皮萊茨基住在抵抗組織同伴艾麗奧諾拉·奧斯特羅斯卡的公寓中。當看門人衝進屋,神情緊張地要求他立即撤離時,皮萊茨基鎮定地按兵不動。很快,外面傳來德國士兵砸門的聲音,皮萊斯基整整衣服走了出去,不忘向奧斯特羅斯卡耳語:“向上面報告,我已開始執行任務。”皮萊茨基混入德國人在華沙街頭的搜捕隊伍中,刻意引起德國黨衛軍注意,他們在威爾遜廣場被德軍逮捕帶上卡車,然後被載到輕騎兵衛隊軍營。他們身上所有的物品都被收繳,並被警告,如果事後在他們身上搜出任何尖銳物品,都要遭到槍決。與皮萊茨基一同被捕的總共有1800人左右,相比較於看守他們的黨衛軍,皮萊茨基說:“真正讓我煩心的其實是這群波蘭人,他們太被動了。被帶來此地的人已經產生了一種群眾心理,大家看起來就像一群任人宰割的羊。”9月21日晚10時許,被送往奧斯維辛集中營,囚犯編號4859。
進入集中營后,皮萊茨基以“塞拉芬斯基”為假名,開始在犯人中組建秘密網路。按照他自己的話說,這一舉措的目標是在集中營內建立准軍事組織以鼓舞士氣,向外界傳遞情報,給成員分發食物和衣服。一旦時機成熟,他可以立即動員這支力量,武力控制集中營。皮萊茨基的組織有三個主要目標:獲得外界消息與額外的補給品,分發給成員以提振士氣;把關於集中營的報告送出去;為武裝起義做準備。短期來說,組織的重點在於協助囚犯面對可怕的環境。長期目標是招募一群人並加以組織,一旦時機成熟,他們便起事接管整個集中營。這麼做是為了應對某些狀況,舉例來說,如果黨衛軍打算清除所有囚犯,組織就會採取行動。
1940年10月,皮萊茨基建立了最早的五人小組,他稱之為“帶頭五人”。為確保組織即便部分暴露也能繼續存在,皮萊茨基在奧斯維辛成立的軍事組織聯盟依據的是“小單位”原則,他稱之為“五人小組”(有時小組成員不只五人)。“五人小組”彼此獨立行動,如果某些成員被抓,即使遭受拷問,也不可能將整個組織招供出來。“小單位”會再招募其他的“五人小組”。
皮萊茨基在每間囚室只發展5名成員。每個房間的負責人必須絕對可靠,效忠波蘭抵抗運動,能經受殘酷審訊和嚴密審查。所有小組負責人都對皮萊茨基宣誓,只認識自己所在囚室的其他成員,而不知道隔壁還有類似的小組。通過這種“單線聯繫”,皮萊茨基最大限度地降低了整個組織被破壞的風險。據傑克·保羅維茨估測,截至1942年3月,皮萊斯基的組織約有500人。到下一年,這個數字大概翻了一番。
成功從奧斯維辛逃脫的三個人,中間為維托爾德·皮萊茨基。
1943年4月26日夜,皮萊茨基和兩名獄友被派往集中營外的一間麵包房工作。趁著德國看守走神,他們割斷電話線,閃電般奪門而出,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回到抵抗運動總部后,他做了詳細彙報,希望高層採納武力解放集中營的方案。然而,了解他在奧斯維辛從事秘密任務細節的上級,在此前兩個月被捕了,新來的領導對他這番建議置若罔聞。這令皮萊斯基“失望透頂、痛苦難當”。
皮萊茨基沒想到,他使用的假名“塞拉芬斯基”,給它真正的主人帶來了厄運——塞拉芬斯基其實沒死。
1943年聖誕節,塞氏被蓋世太保查獲,旋即以“越獄”罪名遭到逮捕。任憑殘酷審訊,塞拉芬斯基拒絕承認指控,無計可施的納粹只得將其釋放。數年後,得知這場災禍的來龍去脈后,塞拉芬斯基不計前嫌,與皮萊茨基一家成了好友。
1947年,與家人短暫的重逢期間,皮萊茨基為孩子們彈鋼琴,講故事。
“那時,他還不知道自己將永遠離我們而去。”兒子安德烈回憶說,“他教導我們要活得有價值,尊重他人和自然;他告訴我妹妹要留心每一隻瓢蟲,要把它們放到葉子上,因為每個生命都是神創造的,都有存在價值。”
1947年春天,安德烈最後一次見到父親皮萊茨基。
皮萊茨基正執行一項任務:說服藏在森林中的“反共青年抵抗運動”解除武裝。“他要讓那些年輕人從森林裡出來,要讓他們相信:不會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何必躲在森林裡呢?”安德烈回憶,“那項任務很艱巨,他不能披露自己曾為前政權工作……否則就會當場被殺或被流放到西伯利亞。”
1948年5月,他以顛覆國家罪被公審,並以“充當安德爾斯將軍情報機構雇傭的特工,在波蘭境內組織間諜網路,搜集情報並送往國外,出賣國家機密”為由被判處死刑。
皮萊茨基聽到判決結果當庭宣布,“在我有生之年,我一直努力遵照誓言而活。所以,在我最後的日子裡,我非但不感到恐懼,而且感到高興……我從自己身上找到了幸福感……為此而戰,我感覺值得……”“
當家人到獄中探望時,皮萊茨基說,與這裡相比,奧斯維辛簡直是兒戲,蘇聯訓練出來的波蘭人簡直心狠手辣。”
皮萊茨基死後兩年,一個自稱獄警的神秘人聯繫上了皮萊茨基兒子安德烈。“我曾在羈押你父親的監獄工作,他是個‘聖徒’。”這位獄警曾給皮萊茨基送飯。“有時,他根本不碰那些食物,我不知道他是在祈禱還是在思索……在他的影響下,我改頭換面,再也不傷害任何人了。”
三年間,依靠過人的體能、智慧與意志力,依靠堅定的信仰,在裡面成立秘密組織,援助同胞,組織抵禦活動並不斷向外界傳遞信息。
1940年9月,自願進入奧斯維辛集中營,在關押波蘭人的集中營中,維托爾德·皮萊茨在保護好自己的同時,他有條不紊地開展起地下組織“五人小組”,他的組織重點在於協助犯人面對可怕的環境,並幫他們改善環境,同時組織也是把集中營報告送出去的信息小組,讓外界更多的人了解奧斯維辛集中營的真相,最後,組織也在時刻準備著,為武裝起義做好準備。維托爾德的小組滲透各個基層,加入組織的波蘭人都明白,在這裡,唯一活下去的方式就是結交朋友與合作,彼此相互幫助,正因如此,許多人保住了命,也有人順利逃亡。
1943年4月,皮萊茨基死裡逃生,開始將自己的經歷整理成報告上交,在義大利時寫成《奧斯維辛集中營的志願者》,本書是其最完整的一份報告。書內詳細記錄了他在集中營里經歷的世人難以想象的日子。
1931年,皮萊茨基與小學老師瑪利亞。奧斯特洛夫斯卡(Maria Ostrowska)結婚,他們生了兩個孩子。
維托爾德·皮萊茨基
此書是其最完整的一份報告。書內詳細記錄了他在集中營里經歷的世人難以想象的日子。2015年,由黃煜文翻譯,世界圖書出版公司在我國出版發行。
“皮萊茨基的名字反映了數百萬人的悲劇命運,而這些人都已被西方遺忘。只有當我們了解皮萊茨基命運的恐怖之處,才能體會到二戰的歐洲戰場是怎麼回事。”——(牛津大學教授、英國學術院院士諾曼·戴維斯)
“維托爾德·皮萊茨基為二次世界大戰中最勇敢的六個人之一。”——(英國歷史學家邁克爾·富特)
“他的作品中的正直、尊嚴以及不可掩蓋的人性光芒,足以使之躋身偉大文學作品之列。”
“皮萊茨基是我國最偉大的英雄之一,全體軍人都應該向這些英雄致敬……我們甚至不比德國人和蘇聯人好多少,因為我們親手殺害了自己的英雄。”——(皮萊茨基辯護律師)
維托爾德·皮萊茨基或許是惟一一名主動走進奧斯維辛的囚犯。從抵抗戰士到“間諜”再到民族英雄,他波瀾起伏的人生歷程,被掩埋近半個世紀后才廣為人知。——(青年參考)
通常死刑在判決后95天——105天執行,而他的行刑日期提前到受審2個月以後的5月22日。因為沒有接到當局通知,他的家人在很長一段時期里懷疑皮萊茨基是否真被執行了槍決。
兒子安德烈解釋道:“我們,尤其是母親,覺得他(對當局)還有不少利用價值,他知道那麼多內幕,那麼活躍……我們一直欺騙自己,父親尚在人間。”
1948年5月,皮萊茨基的家人沒有接到他行刑的通知,也沒人知道他死後被埋在哪,只有後來人們為紀念他而建的一座衣冠冢。
他的埋葬地點成了一個永久的謎,人們說他的遺骸可能被埋在Sluzewiec公墓附近的草場里,或者被葬在華沙的Powazki 軍人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