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爾多斯民歌
以鄂爾多斯蒙古族民歌為主
鄂爾多斯民歌以鄂爾多斯蒙古族民歌為主,還包含蒙漢調(也叫漫翰調)、山曲和二人台共四大類。
鄂爾多斯是個古老、神奇而美麗的地方。36億年前這裡是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古陸之一;八百年前成吉思汗三次駐蹕這裡;近代史上這裡出現過著名的反帝反封建的獨貴龍運動及其著名領袖席尼喇嘛。她蘊藏了極其豐富的地下、地上、自然和文化資源,被稱作“三大寶庫”。她明明是高原,是黃土高原與內蒙古草原的過渡帶,但在地質上卻叫鄂爾多斯盆地,儲藏著大面積的水、煤、天然氣和各種礦。
神奇的土徠地孕育神奇的文化,鄂爾多斯民歌就是在這片神奇土地上產生的神奇文化中的一朵靚麗奇葩。
於是晉西北蒼涼的民歌傳入了鄂爾多斯,尤其是鄂爾多斯東部,如聞名於民歌界的《走西口》、《五哥放羊》等等,已經深入鄂爾多斯大地,尤其是鄂爾多斯的東部准格爾旗和北部的達拉特旗,成為民間喜聞樂見膾炙人口的曲目。如《小西召》、《山頭上》、《十五歲》等經典民歌。
鄂爾多斯蒙古族民歌一般都有固定的詞、曲和歌名。按照曲調分為長調民歌和短調民歌。
長調徠歌曲是鄂爾多斯蒙古族民族的傳統歌曲。曲調深沉古樸,舒緩悠長、跌宕起伏,高亢豪放。在其漫長的民間傳唱過程中,形成了一種為大多數所公認或接受的演唱特點,即長音中間部分出現顫音,且顫音的大幅度逐漸增大,使歌曲聽來更加開闊、舒展。像《聖主的兩匹駿馬》、《六十棵榆樹》、《班禪廟》等迴腸盪氣,讓人百聽不厭。這種長調多在大型宴會、有長者參加的活動或比較慎重的場合首先演唱,因此也有人稱這類歌曲為“國調”或“宮廷調”。
短調歌曲:結構短小巧玲瓏精悍,節奏明朗有力,情緒歡快活潑,歌詞言簡賅,音樂形象鮮明,曲調優美動聽。它在旋律的級進起向中經常採用反向轉位的手法,在六、七、八九度遠距離跳進現象十分常見。比如,《紫檀栗馬》、《甘德爾梁》。另外,在傳統的五度調試的民歌中加入七聲調式的引子和過門,更別具一格。這些特點使“短調”民歌具有強烈的舞蹈性,比如《圓頂帽子》、《鄂托克的西部》等,使鄂爾多斯的歌和舞兩朵並蒂花在高原上交相輝映。短調歌曲幾乎沒有不可以演唱的場合,因此也有稱這類歌曲為“紅調”。
歡樂俏皮調侃傾向
不管是訴說苦難,還是控訴不平,或者讚美什麼,很多鄂爾多斯蒙古族民歌中都有一種歡樂俏皮的調侃傾向。“把那七十斤重的大鏈,我整整戴了七十天呀。來到了達日罕廟以後,我就把它砸斷啦。把那七十個環的大鏈,砸了個稀巴爛呀。從那達日罕敖包樑上,我終於逃出來了。”(《孟克巴音》)這是一個被王府抓住受酷刑的人所唱的歌。“把朝南的河灣,劃出去安心了吧﹖餓死鬼烏力吉德力格爾,銀子揣滿了吧﹖把寶日陶勞蓋的墳灣,劃出去安心了吧﹖脖子的圖門,肚子撐破了吧﹖”(《通嘎拉格河》)這是失去草場的牧人們所唱的歌。我們可以舉出好多這樣的例子來證明鄂爾多斯民歌的這種調侃特色的存在。而其他地區反映類似題材的民歌,更多的是表現一種悲憤的傾向。不僅是從上述反映控訴、反抗內容的歌曲中我們可以看到調侃傾向,就是從鄂爾多斯民歌中屬於經典的愛情歌曲《諾門達來》、《森吉德瑪》,讚美駿馬的《烏仁唐乃》、《巴彥杭蓋》等歌曲中我們同樣可以看到這種明顯的調侃傾向。以《諾門達來》為例:“歪戴著圓頂的帽子,胸懷著不滿的心思,老實厚道的諾門達來,不聲不響地過日子”是一種調侃,而它每首歌詞結尾的重複“塞布兒龍堂花兒,何必要揭你的老底子﹖揭就揭了吧,唱著歌跳著舞,叫你滿意”更是一種調侃。《森吉德瑪》的曲調和歌詞都十分抒情,但當唱到“從十里以外我跑來見你,圍著你家的牛糞堆我轉遊了十天,你那牛糞腦袋的婆婆罵得不行。從二十里以外我跑來見你,圍著你的羊圈我轉遊了二十天,你那羊糞腦袋的婆婆罵得不行”的時候,又變成了俏皮的調侃。《巴彥杭蓋》從頭到尾描述了一個人尋找丟失的駿馬的過程,但歌詞里沒有惆悵與悲涼,有的卻是歡樂的調侃。《烏仁唐乃》用十分誇張的手法塑造了一匹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神駿,歌詞充滿著歡樂明快的格調。其實不僅是民歌,當我們深入到鄂爾多斯蒙古族人民群眾的生活裡邊的時候,我們就會發現,在他們的語言表達里也有很強的歡樂調侃的傾向。那麼隱藏在這種傾向後面的是什麼呢﹖是智慧﹖是樂觀﹖是對苦難與不平的蔑視﹖或者是信念﹖這是值得我們認真思考的問題。
鄂爾多斯民歌
精明透徹寬容精神
鄂爾多斯蒙古族民歌中充滿著寬容精神,但那決不是無奈與被動的寬容,而是一種精明透徹前提下的寬容。以那些愛情歌曲為例,其中不少歌曲表達了對愛人“另有所愛”的寬容。“據說你在日夜思念著我,但我卻知道還有很多人使你挂念。”(《城川灘》)“雲青色的馬呦,能夠追上天上的流雲,年輕可愛的情人呦,不一定能兌現你的誓言。”(《雲青馬》)等等。這些歌詞沒有對背叛的憤怒,也沒有對不忠的譴責,更看不到一點被欺騙的悲哀,有的是一種理解的寬容。這在其他地區蒙古族民歌中是不多見的。不僅僅是愛情歌曲,在表現生活的苦難和離別之苦的鄂爾多斯民歌中也多有一種“想得開”的意味,其實也是一種寬容。鄂爾多斯蒙古人好象把好多“不合理”“不如意”看做一種必然,但又更加相信生活的美好與未來的光明。因此他們這種“寬容”是基於對事物的精明而透徹的理解之上的。筆者以為,寬容可以分為“積極的寬容”與“消極的寬容”。積極的寬容是自信、智慧和力量的表現,而消極的寬容只不過是一種“玩世不恭”,“看破紅塵”之類的東西。鄂爾多斯民歌中表現所出來的,肯定是前者。
深沉內容明快表現
將深沉的內容用明快的形式表達出來,是鄂爾多斯蒙古族民歌的又一個鮮明的特色。鄂爾多斯民歌中有一些述說哲理的歌曲,比如有一首歌叫《高山巔》就屬此類。但其歌詞決不是死氣沉沉的說教,而是一些明快活潑的對比句。“駱駝撒起歡兒來,就跟那尥蹶一樣。和那傻瓜兒談話,像跟你吵架一樣。磨盤篩子馱起來,一個輕來一個重,賢人傻子聊起來,你說西來他道東。”這首歌的歌詞很長,有幾十段,從頭到尾都是這樣的格式,講的都是生活的哲理,內容可謂深沉,但歌詞卻明快得很。還有一些思念父母,思念家鄉的歌曲,其中也有相當一部分是深沉內容與明快表達的奇特的結合,使我們不得不感到驚奇。
浪漫的理想化特色
鄂爾多斯蒙古族民歌中的有些比喻十分誇張,幾乎將比喻對象推向了極致,表現出了一種浪漫的理想化特色。“阿爾泰、杭蓋是我們的家鄉,那是金色鬚眉山的一個角落。”(《包頭以北是陰山》)要知道鬚眉山可不是一般的山,那是宗教傳說里才有的非常神聖的地方,鄂爾多斯人竟然把自己的家鄉說成是它的一個組成部分。再來看看他們眼中美麗的姑娘:“襟邊上綉著庫錦花,袖口上綉著翡翠花,二十三歲的烏琳花,兩隻眼睛像桂圓花。”(《烏琳花》)他們甚至把心上人居住的房子比喻為跟“呼和浩特一樣”,或者像“寺廟的大經堂一樣”,把心愛的姑娘說成跟“皇帝的公主一樣。”(《烏雲達麗瑪》)這樣誇張的比喻也近似於調侃,但卻與調侃存在著本質的差別。因為這裡表現的是一種對美好事物的理想化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