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洞經音樂

雲南洞經音樂

雲南洞經音樂流行於雲南多個民族,每一地區都有獨立成套的各類曲調,集吹、拉、彈、唱、念、法、唱、拜、祭於一身。旋律古色飄香,格調莊嚴肅穆,唱腔清脆、圓滑,具有滇戲劇曲韻味,又兼佛教道教音樂風格,既能表現雄偉壯麗、氣勢磅礴的場面,也能表現優雅婉轉的意境,既能登上大雅之堂,也能為民間演奏,因其旋律優雅動聽,音韻自然流暢,被稱為“雅樂”或“仙樂”。

目錄

正文


洞經音樂由地方上的藝人或音樂愛好者的業餘音樂組織集體演奏,每年農閑至冬月,有例行“坐會”,平時因賀壽、婚嫁、喜喪等活動也受邀演奏。
在一片雜草稀疏的沙地上,牛和狗在懶洋洋地踱步,兒童在莫名的興奮中追逐嬉戲。周邊是虯曲的老樹,背後是村委會簡陋的平屋,將近20人的樂隊靜靜進入,緩緩排開。男性一律著黑袍,女人的頭巾和圍裙一律灰藍色。樂器不過胡琴、笛子、嗩吶、揚琴、箏、鼓、鑔、鑼、鈴、木魚、簡板之類。但他們的成功大大出乎我們的意料。《南京宮》、《迎神腔》、《吉祥音》、《落地錦》、《滿江紅》、《仙家樂》……在面色嚴峻的隊長指揮下,一曲曲流淌而出。樂曲的編配相當豐富,管樂、弦樂和打擊樂各擅其勝而又層次分明,質感凸顯逼真,玲瓏剔透。表演者似乎有幾分羞怯,甚至木訥,彷彿是在進行一個莊嚴的儀式。
而這樣的藝術其實不是用來表演的,而是表演者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在灑滿月光的屋場上,把家釀的米酒喝得微醺,歌喉和手腳也都半醉了,然後音樂悠悠響起……村子的歷史大約有400年,洞經音樂何時傳入則不可考。但聽他們的演奏,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外來文化的介入不過是一顆種子,一旦植入,便被這裡的水土所孕育,開什麼花,結什麼果,無不帶著這一方水土的靈性。
這樣的音樂只能用心去演奏,也只能用心去傾聽。
有一種醇美的芬芳,在空中飄蕩。邊陲的風和陽光,時而低回、時而高亢的質樸的奏鳴,蝕人心骨的蒼涼,絲絲滲出又直入心魂。每一首樂曲,都有一個動人的故事,不論訴說的是什麼,總給人以願望和希冀。一種精神上的嚮往,那麼純真。蔚藍天空的云為之駐留。
沒有矯揉造作,沒有對時髦應景的追逐,有的只是對天地人和的純美訴求,無論在樂音裡外,你皆能看到無瑕性靈的容顏的嫣然閃現。如果天籟讓人覺得神秘遙遠,那麼這些鄉民的演奏只會讓你感到親切。
音樂是智慧的語言,要凈了心才可感受。音樂那麼多態,是水樣的東西。我喜歡音樂,音樂里有太多我喜愛的東西,一串串愉悅的跳躍自在盤旋,遊走在感性與知性的邊緣。彷彿躺在純潔無瑕的白雲上面慢慢漂浮,四周一片安詳,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樂曲吸引,在這躁動而凡俗的日子裡給內心平添寧靜!心靈放飛在這一片鄉野,這天地之間最遼闊的地方,觸摸著風與陽光,青山與流水。大自然的慈愛與恩典,在頃刻間灑滿荒蕪的心地!
想起莊子的“帝張咸池之樂於洞庭之野”:“奏之以陰陽之和,燭之以日月之明;其聲能短能長,能柔能剛;變化齊一,不主故常;在谷滿谷,在阬滿阬”;“其卒無尾,其始無首”;“四時迭起,萬物循生;一盛一衰,文武倫經;一清一濁,陰陽調和,流光其聲。”在這裡,莊子將宇宙日月之光與心靈藝術之光交織在一起,在把自然音樂化的同時,也把音樂自然化。這是對人生和藝術的靈性徹悟。真正的藝術必然追求與天道相通,追求天地之明與藝術心靈的相通合一。
而民間藝術似乎天生就具有了這種秉性。
城裡和徠學院里的音樂人,對民間音樂懷著獵奇的心情,並且按照自己的喜好進行剪裁。其實,民間音樂不需要施捨,它像一切原始的生命一樣早已存活了無數年,並且還將繼續存活下去。它並不需要流行化,不需要時尚作為點綴,不需要流行增添魅力,也無所謂是否進入城市。
民間音樂同一切音樂一樣,穿越時空,表達人們內心最深處的情感和想象,在任何情境下都會喚起生活的力量,給所有聽者的命運以精神的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