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里德·溫塞特
挪威女小說家
西格里德·溫塞特(挪威語:Sigrid Undset,1882年5月20日-1949年6月10日),是一位挪威女小說家。
1928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她最著名的作品是描述中世紀斯堪的納維亞生活的現代主義長篇小說──《新娘·主人·十字架》(Kristin Lavransdatter)三部曲。獲獎理由是:“主要是由於她對中世紀北國生活之有力描繪”。
西格里德·溫塞特
這兩大系列描繪中世紀生活的小說出版后成為當時的國際暢銷書,《克里斯汀·拉夫朗的女兒》尤其受歡迎。根據阿爾弗雷德·諾貝爾的遺願,文學獎應授予創作出“具有理想主義傾向的第一流作品的作家”,溫塞特的作品似乎也可歸入這一多少有些彈性的範疇。但她令全世界讀者著迷的並不是文中的理想主義傾向,而是她作為偉大的
敘事者的敘事天才。在她獲得諾貝爾獎之前,她的作品就被譯成了幾種影響最大的文字;1928年後,幾乎所有主要文字都有了她的作品的譯本。在70年後的今天,她的作品仍在世界範圍內流傳,擁有一代又一代的新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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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南歐的不期而遇對她來說意義重大。她很快在羅馬的斯堪的納維亞藝術家和作家圈中交上了不少朋友。在與別人的交往中,她變得更加開朗,更加外向,也更加活潑。
在那些年裡西格里德·溫塞特似乎不時會有一些個人的宗教體驗。在她的所有作品中人們都可以感受到她對既無法用道理也無法用常識來解釋的生活奧秘的敏銳洞察力。在她冷靜到近乎殘酷的現實主義背後,總在暗示著某種無法回答的東西。這種對奧秘的認識似乎源於個人的宗教體驗。不管怎麼說,這一危機改變了她對基督教的看法。她不再相信是人創造了上帝,轉而漸漸相信是上帝創造了人。她接受洗禮的屬於新教的挪威國教路德教會並未成為她的選擇。1924年11月她加入了羅馬天主教會,從在她家所在教區的當地天主教牧師那兒獲得了全面的教誨。當時她4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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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於1912年成婚,之後在倫敦待了6個月。斯瓦斯塔在那兒作畫,溫塞特潛心研究英國藝術和文學,這些對她的餘生而言具有決定性的重要意義。離開倫敦后他們回到了羅馬,西格里德的第一個孩子於1913年1月在當地降生。這是個男孩,起的名字跟他父親一樣。
不論從人或是從女人的角度來說,婚姻和後來出生的孩子對西格里德·溫塞特來說都意義重大。但對這位創造力豐富的作家來說,這是一個嚴重的困境。在從結婚當年到1919年間,她自己生了3個孩子,還有一個龐大而忙碌的家庭需要照看;其中還包括斯瓦斯塔前妻所生的3個孩子。對西格里德來說,這幾年是一段艱苦的歲月。她的第二個孩子是個弱智女兒,而斯瓦斯塔的弱智兒子也與他們生活在一起。她以開放和忙碌的姿態管理著這個龐大的家庭,招待著新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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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年她帶著兩個孩子遷到位於挪威東南的居德布蘭河谷的小城利勒哈默爾,當時她正準備生第三個孩子。他們當初的打算是讓她在利勒哈默爾稍事休養,等到斯瓦斯塔將他們的新家收拾好后再立即搬回克里斯蒂安尼亞。但情況並未按事先預料的軌道發展。
事實是,他們的婚姻破裂了。1919年8月,西格里德·溫塞特在利勒哈默爾生下了第三個孩子。她決定在利勒哈默爾定居,她那高大漂亮的新居“比耶克貝克”在兩年內完工。這處地產包括三座高大堂皇的挪威傳統木結構房屋和一個能看得見小城和周圍鄉村迷人景緻的帶籬笆的大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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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她出版了自傳體小說《十一年》。書中毫無掩飾地講述了她在克里斯蒂安尼亞的童年生活,描述了她那充滿智慧與關愛的家庭,刻畫了她那生病的父親。這是挪威有史以來描寫一個小女孩的最動人的作品之一,很少有作品能超越它。西格里德在不斷地取得成功。
在她將近四十歲時,她開始著手創作一部以18世紀的斯堪的納維亞為背景的歷史小說。但這部小說只有第一卷《多爾特夫人》於1939年出版,隨後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這次戰爭註定要令她心力交瘁,她再也沒能續寫這一系列關於18世紀的小說。戰爭耗盡了她的所有活力。
西格里德·溫塞特
1940年西格里德·溫塞特和她的小兒子離開中立的瑞典,前往美國。她在那兒不知疲倦地著述講演,為她那被佔領的祖國辯護。在1945年挪威獲得解放后她回到了祖國,那時她已是精疲力盡。她又活了四年,但再也沒寫一個字。
當前有明顯的跡象表明,挪威的年輕一代開始對她的作品發生興趣。她的作品中體現了作為個體的人的道德責任感,無論是對他或她自己,還是推而廣之,對家庭、對自然或對我們周圍的所有生物的一種道德責任感。這似乎就是今天她的作品為什麼吸引了越來越多的讀者的原因。
西格里德·溫塞特皈依天主教的消息在挪威不僅造成了轟動,而且還引得謠言四起。她的名字在《克里斯汀·拉夫朗的女兒》一書在國際上獲得成功之後漸漸為人所知,因而此事在國外也受到了關注。今天我們對這種轟動不過一笑了之,但在當時近乎強迫人們信仰新教的挪威,幾乎沒有什麼人信奉天主教,人們在提到天主教時都帶著一種輕蔑的語氣,甚至有一大部分公眾對天主教感到恐懼。不僅教會如此,實際上自由思想者以及那些或多或少與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和社會主義有著密切聯繫的人物也是一樣。有時這種攻擊十分刻毒,結果是西格里德·溫塞特的雄辯口才得到了進一步的提高。她以出乎她自已意料的方式參與了許多年的公開辯論,幾乎完全是在為她的羅馬天主教信仰辯護。
不過畢竟在提到西格里德·溫塞特的時候,感興趣的並不是她的比耶克貝克女主人或天主教女信徒的身份,而是她作為作家西格里德·溫塞特的身份,這段時間是她創作的高產期。
她的第三個孩子出生之後,她立即開始在頭頂上安全的天花板的蔭蔽下著手創作《克里斯汀·拉夫朗的女兒》,這的確是一項重大的工程。她在創作這一主題時感到如魚得水。早些時候她曾寫過一本關於挪威歷史上離異教時代較近的一段時期的篇幅不長的小說。她還出版了從不列顛/凱爾特中世紀開始的亞瑟王傳奇的挪威語版本。她研究了斯堪的納維亞的手稿和中世紀文本,對挪威本土和國外的中世紀的教堂和修道院進行了深入的調查。她儘力試圖描繪的那個時代的權威,與創作第一本有關中世紀的小說時22歲的她已大不相同。
在此期間在她身上發生的變化不僅與歷史和文學有關,與她作為一個人的發展也有關係。她經歷了從愛與戀到痛苦的結局的完整過程,當面對經過一戰血的洗禮后處於動蕩時期的病態世界時,她曾感到絕望。當她在1919年開始創作《克里斯汀·拉夫朗的女兒》時,她知道了生活是什麼。
《克里斯汀·拉夫朗的女兒》當然是一本歷史小說,但它又不僅僅如此。歷史小說部分甚至不是書中最重要的部分。書中的歷史背景足夠嚴謹,足夠真實,絲毫未被理想化。這決不是一個作家從現實生活向對過去的模糊嚮往的逃避。正相反,在這三卷作品里,溫塞特將快樂和悲傷、狂喜和絕望的感情——她對此有深刻體驗——置於遙遠過去的背景之中。她並不打算將它們理想化,不過溫塞特選擇以中世紀為題材顯然是因為她對作為那個時代的特徵的堅定信仰感到崇敬。
她將主人公置於遙遠過去的背景之中是為了形成作家必需的距離感,是為了用她自己強烈的情感和嚴謹的思維創造出一件藝術品。她意識到自己正站在步入其寫作生涯新階段的門檻之上。她通過對中世紀的回顧,摸索著、並找到了作家必需的距離感。她在給一位朋友的信中寫道:“我正在努力適應情況,但相當無助。”
這就是她在《克里斯汀·拉夫朗的女兒》一書中描述的生活的奧秘,正如她從自己的經驗中獲得的一樣。這就是為什麼長達1400頁的《克里斯汀·拉夫朗的女兒》和1200頁的《馬灣的主人》一樣都永不過時的原因。她的主人公是有血有肉的男人和女人,他們同樣可以是我們今天的鄰居。溫塞特將他們放在一個自然的背景環境之中,它們
至今仍是我們的環境,其中有她了如指掌的奧斯陸,她深愛著的居德布蘭河谷,和她父親生活過的特倫訥拉格地區。
她熟悉這些環境,而今天這些環境與70年前她所描繪的並無二致,實際上與13世紀時也沒有多少差別。
在挪威以外的地方,她的聲望差不多僅限於《克里斯汀·拉夫朗的女兒》一書。但在挪威本土並非如此。通過由於1989年出版的西格里德·溫塞特傳記,認識到了這一點。傳記出版後作者收到了寄自挪威各個地方的信件,作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這些信件表明她的讀者越來越多——儘管是在這樣一個電視年代里。
書的封面
西格里德·溫塞特的每一本書都不會令讀者感到乏味。她是一個偉大的敘事者,對錯綜複雜的人類思維有著深刻而現實的了解——無論什麼年代,也無論什麼地方。憑著第一手獲得的文學和歷史知識,和她對人性的透徹理解,加上明白它對我們所有人的重要性,西格里德·溫塞特擁有豐富的素材——情感方面的或是知識方面的——可資利用。
西格里德·溫塞特是誰?可能值得一提的是西格里德·溫塞特與弗吉尼亞·吳爾夫和詹姆斯·喬伊斯同年,比D·H·勞倫斯和凱倫·布利克森大三歲。從文學角度看,這些人對她個人來說都談不上重要,除了D·H·勞倫斯,他的作品在30年代時曾令她十分著迷。但他們都屬於同一代;他們是生活在歐洲各個不同角落裡的同代人。他們各
自的創作確確實實沿著截然不同的方向發展,但他們有著一個共同之處:他們都是處在危機之中的歐洲的產兒,而且他們充分意識到了這一點。
西格里德·溫塞特創作的主題顯然是挪威的,但顯然也是歐洲的,正如詹姆斯·喬伊斯的主題具有強烈的愛爾蘭色彩、完全是愛爾蘭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