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之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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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過痛苦的聲音，

從那一刻我緩慢病變。

那是沉鬱的哀求，

不帶抱怨，也沒有

幻想。痛苦就是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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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痛苦是沒有力量進入，

是軟弱，不敢頑固並沉默。

我不敢把手探入它的核心，

不敢挖出血淋淋的鬼。

眼望著謊言的清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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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哀哀地哭泣，

轉過臉，以缺席

擔演無知，人人如此。

這一切就在面前：

痛苦，或者空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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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吃一顆櫻桃，

想起一個女人在我面前，

緩慢，忍耐爾後大聲喘息，

她曾經，作為母親，

放一顆糖櫻桃在我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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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慢吞食這蜜樣的

嫣紅屍體。是如此的紅，

像那針管中涌動的血，

又紅如她臉頰上消失的

慾望——這迷人之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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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春

馬雁，1979年生於四川成都，2001年畢業於北京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