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
山本周五郎
山本周五郎,本姓清水,明治36年出生,1967年在橫濱的工作室逝世,卒年63歲。是唯一拒絕了直木獎的作家(直木獎想要收入的是他的38歲時的作品《日本婦道記》)。白手起家,為人有著強硬固執的武士氣質。他的作品真摯感人、生活而深刻,向來賺足讀者眼淚。
山本周五郎本姓清水,是明治36年出生的,取名三十六。讀完小學進當鋪學徒,老闆叫山本周五郎。二十二歲時他創作了短篇小說《須磨寺附近》,入選《文藝春秋》雜誌徵文,發表時名字被署成“山本周五郎”,此後將錯就錯,用作了筆名。他對這位老闆感恩戴德。少小就想當小說家,但家裡沒條件,而老闆仁義,給他創造條件,允許夜裡讀書,還供他念簿記和英文的夜校。
關東大地震那年,學了八年徒的當鋪關門,山本闖蕩關西。寄居同學的姐姐家,姐姐是美人,綽號“須磨寺夫人”,山本不免如在河之洲。半年後返回東京,把這份單相思寫成《須磨寺附近》,踏上文筆生涯。年輕時戀愛幾度失敗,使他格外注意女人心,審視入微,而敗因可能在尊容。生得短粗胖,雙眼有點凹,成名后也不愛照相,怕讀者特別是女讀者拿他筆下的武士來比照,一個個英姿颯爽,對小說家本人就大失所望。而今作家也時興俊男靚女,若天不假山本周五郎以彼時,怕是出道都有點難。
山本的祖上是武將,雖然周五郎出生時家已敗落,但長大后也頗以武士血統為榮,性情孤傲。1942年創作的《日本婦道記》由三十一個短篇小說構成,原型是他的妻子,不事張揚地描繪日本婦人的善行美德,基本是一種不聲不響地忍耐著一切的生存姿態。這位妻子是護士,山本患病住院時相識相愛,他回憶卻說是自己橫刀奪愛,恐怕是再三失戀的卑微心理作怪罷。《日本婦道記》收入新潮文庫時,作者手選十一篇為定本。一個故事一段情,善於抒寫人情的小說家每每是短篇高手,山本尤為翹楚。直木獎要授與這個系列小說集,但山本拒而不受。這當中可能有他跟文藝春秋的恩怨。
試想,菊池寬創辦文藝春秋,設立芥川獎與直木獎,是文壇大佬,而山本雖不是初出茅廬,也幾乎一個如天上月,一個似水中鱉,豈能無隔閡。換了別人也就忍了,山本骨子裡可是有那種餓著肚子叼牙籤的武士氣質,睚眥必報,就留下了直木獎歷史上惟一不領賞的佳話。他後來也不領任何獎,理由是“文學不是為文學獎的”。
日本文學有純文學與大眾文學之分,菊池寬界定:作家隨意而作是純文學,為娛人而作是大眾文學。山本不以為然,說:文學沒有純與不純,沒有大眾與少數,只有好小說和壞小說。然而,死後只好任憑活人擺弄,新潮社對抗文藝春秋社設立雙獎,其一的大眾文學獎名為山本周五郎獎,讓他在九泉之下哭笑不得。
山本出生在山梨縣,四歲時山洪吞噬了祖父母等親屬,隨父母遷入東京。1945年,妻子病逝,當時正遭美軍空襲,物質匱乏,只好拆了書架做棺材。翌年跟照顧病妻及孩子們的鄰人再婚,遷居橫濱。在旅館“間門園”租一間工作室,遠離本宅,專事筆耕,直到1967年在這裡溘然長逝。
山本向來對權威不以為然,1952年寫的《予讓》跟吉川英志作對,把劍聖宮本武藏寫成了一個虛榮矯飾的俗人。也許真像他說的,“不過五十歲寫不出好小說”,五十一歲開始在報紙上連載《樅樹殘存》,為實在的人物翻案,從史實中探尋具有普遍意義的人及生活,是戰後歷史文學的劃時代作品。
讀山本小說要準備落淚;度世維艱,正好用淚水來滋潤我們乾枯的心田。最讓你感泣的首先是《SABU》,不為人物的命運,為那種庶民之間相濡以沫的真心和愛情。主人公是帥哥榮二,SABU跟他同齡,是同一個屋檐下的工匠,為人笨拙憨直,連活兒也干不好,被人輕賤,但他的善良人性籠罩著整個小說,用他的名字作書名表明了作家的勸善之意。故事很單純,卻讀得你滴滴淚水都順著SABU的情感流淌。他不是缺心眼,那就是誠摯,你已經做出了判斷,掩卷四顧,想要在自己身邊也找見SABU。
你可能也聽說過,日本有兩大“名醫”,一位是黑傑克,再一位是紅鬍子;“黑”是手塚治虫的漫畫,“紅”是山本周五郎的小說《紅鬍子診療譚》。名醫新出去定綽號“紅鬍子”,是窮人的救星,他的言行使年輕的保本登覺悟了醫師的真正使命,由憤世嫉俗轉向治病救人。世界級大師黑澤明把小說搬上銀幕,好評如潮。
山本作品自戰前以至於今經常被改編成電影,不下三十部,這事情在日本很有名。黑澤明喜愛山本文學,還導演過《椿十三郎》(原作《日日平安》)等。他和木下惠介、市川昆、小林正樹組成的“四騎會”第一次共同執筆的電影是山本的《町奉行日記》。黑澤明在京都旅館里跌倒骨折,以致不能再執導,就是為改編山本的《雨後》。2002年熊井啟導演的《海在看》,腳本是黑澤明據山本的幾個作品改寫的。《SABU》、《五瓣山茶花》也都有電影可看。
山本好酒,喝也只是喝大眾等級的酒,喝了就說教,談文學,談人生,爭執不休,甚而動武,據說跟《姿三四郎》的作者富田常雄打個平手。他的小說也充滿說教,“女人做夢都不說實話”,“愛與背叛是雙胞胎”云云,但這類話被他說得與故事融為一體,更沒有跟讀者爭辯的腔調,娓娓動聽。在日本作家裡,山本最把讀者當回事兒,但對於“高級讀者”不客氣,說:“高級讀者容易騙,給他幾個中聽的句子就馬上受騙。”也怪他酒喝得太多,六十三歲就溘然長逝。
2010
最後的樅樹 Momi no ki wa nokotta(編劇)
樅ノ木は殘った
2007
椿三十郎 Tsubaki Sanjûrô(編劇)
2002
大海的見證 Umi wa miteita(編劇)
絕代女優
The Sea Is Watching
The Sea Watches
薩布 Sabu(編劇)
SABU さぶ
2001
母親 Kah-chan(編劇)
Big Mama
かあちゃん
2000
放蕩的平太 Dora-heita(編劇)
銅鑼平太
Alley Cat
Playboy
1999
雨停了 After the Rain(編劇)
Ame agaru
Après la pluie
1993
穿門而過 Fusa(編劇)
1971
在我冒險的日子 Inochi bô ni furô(編劇)
At the Risk of My Life
Inn of Evil
1970
電車狂 Dodesukaden(編劇)
沒有季節的小墟
Clickety-Clack
Dodes'ka-den
1968
斬 Kiru(編劇)
Kill!
1967
淚河 Namida gawa(編劇)
なみだ川
1965
冷飯和廚娘和父親 Hiya-meshi to Osanto-chan(編劇)
冷飯とおさんとちゃん
紅鬍子 Red Beard(編劇)
紅鬍鬚
Akahige
赤ひげ
1964
道場破 Dojo yaburi(編劇)
Kempo Samurai
Samurai from Nowhere
五瓣椿 Goben no tsubaki(編劇)
Camélia à cinq pétales, Le
The Scarlet Camellia
1962
Aobe ka monogatari(編劇)
This Madding Crowd
椿三十郎 Tsubaki Sanjûrô(編劇)
奪命劍 / 穿心劍
Sanjuro
Tsubaki Sanjuro
Chiisakobe(編劇)
Carpenter and Children
1937
青空浪士 Aozora roshi(編劇)
Yoshida Palace
1929
Haru wa mata oka e(編劇)
春はまた丘へ
簡稱“山本獎”或“山周獎”。由新潮文藝振興會主辦、新潮社贊助。正如大眾文學的直木獎之對應純文學的芥川獎一樣,赫赫有名的山本周五郎獎則是為了對應三島由紀夫獎而於1988年創設的,授予年度最具山本文學精神的“物語色彩”濃重的通俗小說(上一年4月到當年3月出版的單行本,長篇、短篇集、連作短篇等各種類型都有),獎金100萬日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