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咖啡
法國咖啡
提起法國的波爾多市,人們可能更多地會聯想到享譽世界的波爾多葡萄酒。但事實上,世界貿易中的大宗商品——咖啡,多年來也和波爾多市息息相關。歐洲的第一家咖啡屋是在17世紀中期出現的。隨著咖啡貿易的發展,法國的兩個港口——勒阿佛和波爾多逐漸成為進口咖啡豆的貿易中心。在三百多年的時間裡,咖啡在波爾多留下的已經不僅僅是遺產了。
咖啡豆呈綠色,所以也被稱作“綠咖啡”。綠咖啡經過焙燒后才成為人們常見的褐色咖啡豆。焙燒后的咖啡豆經粉碎,再用沸水沖泡或煮,才成為香濃美味的咖啡。
法國咖啡
白色的桌子、籃色的咖啡杯、隨風飄揚的遮陽棚,忙碌的服務生、當然還有悠閑的風琴,這些都是法國咖啡館的特色所在。
這些咖啡館在協和廣場、香榭麗舍大街、蒙馬特和蒙帕那斯誕生,而後走向輝煌。法國的文學和藝術新思潮在這裡生根發芽。這些咖啡館也親眼目睹了法國文化從萌芽到鼎盛在到最後走向衰敗,所以說法國咖啡文化史是法國近代文化發展史一點都不為過。
咖啡是世界上最流行的飲品。咖啡香醇的美味使它成為人類最有價值的基礎產品之一;它是石油之外發展中國家外匯的重要來源;世界上有上千萬的人依賴於與咖啡有關的收入生存,而常飲咖啡的人更是不計其數。在世界任何一個大城市,從紐約,倫敦到悉尼,羅馬,再到東京,曼谷,到處都可以享受到一杯上好的咖啡。咖啡的歷史也是越來越多的人鍾愛咖啡的美味的歷史,咖啡給人們帶來的總是愉快和興奮。
三百年來,咖啡流傳到世界各個角落,逐漸成為主要貿易國家經濟生活方式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在咖啡的流傳過程中,人們嘗試了幾百種方法,從咖啡豆中提取最佳口味。咖啡已經不再是奢侈品,沖調非常方便,而且還可以調出各種不同的獨特口味。
法國咖啡
隨著中國,俄羅斯和印度經濟的發展及國民收入的提高,這裡的人們也開始享受咖啡的美味。越來越多的跡象說明,在這些擁有悠久茶文化傳統的國家,咖啡對茶不是取代,而是一種很好的補充。咖啡文化的發展和傳播遠沒有結束,正在有更多的人開始親身體驗咖啡的獨特魅力。
在中美洲、南美洲、加勒比海、非洲及亞洲,有近八十個國家都種植了咖啡,咖啡園通常位於南北回歸線之間。最大的咖啡生產國是巴西和哥倫比亞,其次是印度尼西亞,越南和墨西哥。不過,一些產量很小的咖啡生產地,如牙買加和葉門,出產的咖啡卻是極高品質的。
咖啡樹在氣候溫和,日照充分和雨量富足的環境下,一般可長到三米高左右。咖啡最好種植於肥沃的火山岩土中,咖啡樹需要細心的呵護和照料,採摘和加工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勞力。耐心也是很重要的,因為一般要到三,四年後,咖啡樹才開始結果。儘管如此,世界上仍然有越來越多的地方開始種植咖啡。
“不在家,就在咖啡館;不在咖啡館,就在去咖啡館的路上。”這是一句流傳甚廣的咖啡廣告用語,我覺得用它來形容法國人的咖啡情結是最形象不過的了。
據介紹,法國是在1657年才從非洲引進的咖啡。但是咖啡一進入法國,立即就受到法國人的熱烈歡迎,以至咖啡成了法國人日常生活中一件須臾不可分離的東西,並發展成為富有濃郁法蘭西特色的咖啡文化。
在法國,無論是繁華的都市還是僻靜的小鎮,只要有人活動的地方就一定會有咖啡館。廣場邊、馬路旁、車廂內、遊船上,甚至在艾菲爾鐵塔那高高的塔座上,都可遇到或大或小、或古典或現代、或裝修富麗堂皇或設計簡潔明快的咖啡館。其中最富有特色也最具浪漫情調的當數遍布街頭巷尾的露天咖啡座了。往往在廣場的一角,在大街的拐彎處,在橋頭的樹蔭下,在人潮如涌的香榭麗舍大道旁,都會看到花花綠綠的遮陽傘下擺放著一排排窄窄小小的座椅。就像電影院一樣,這些座椅全都面向著大街。“銀幕”的一方,就是人頭攢動、光怪陸離的街景。只要花上二三歐元,你就可以任選一張座椅坐下來。品著香氣濃郁的咖啡,你可以隨手拿一張報紙漫無目的地瀏覽,可以和幾個親朋好友談天說地,可以閉著眼睛靜靜地養神,可以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看只是發獃……
“一杯咖啡,可以打發掉整整一個下午,再來一塊散發著誘人香味和閃爍著晶瑩光澤的蛋糕,夜幕就要降臨了。”這是作家陳丹燕描繪巴黎日常生活時的一個場景。在巴黎,你只要隨手推開一間咖啡館的門,立即就會產生一種屏息靜氣的感覺。這裡儘管常常是高朋滿座,但整個氛圍卻始終是靜悄悄的。這裡並沒有明亮的燈光,也沒有絢麗的色彩,有的只是若隱若現的音樂。這樂聲在你的心頭縈繞盤旋,很容易使人不知不覺間沉入一種浪漫柔美的夢幻當中。而街頭露天咖啡座里那一群群、一堆堆咖啡客慢悠悠品著咖啡,悠然自得地欣賞著街景,自由愜意地消磨著時光的情景,更是法國社會生活中一道獨特的風景。對法國人來說,也許品嘗咖啡的滋味並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感受和體驗一種閑適的氛圍與悠然的情調。花上比在家裡自煮一壺咖啡要貴上好幾倍的價錢到咖啡館來喝上一小杯,顯然解渴已經是次要的了。作為飲料的咖啡在他們眼裡已不是目的,只不過是一種形式、一種手段、一種載體。在法國不乏喝咖啡上癮的人,但更多的是泡咖啡館上癮的人。
當然,對法國人這種喜歡泡咖啡館的閑適風尚,不少人也時有微辭。如生產出速溶咖啡的美國人就以為這是一種懶惰的表現,法國經濟的發展之所以與美國有著不小的差距,顯然與這種閑適之風有著必然的聯繫。但是對於這種指責,法國人卻以一則笑話做了回答:一個美國人問一個正在泡咖啡館的法國人:“你為什麼不去找工作?”法國人反問道:“找工作的目的是什麼?”美國人說:“找到工作可以賺錢。”法國人又問:“賺了錢又可以幹什麼?”美國人說:“賺了錢就可以過上好日子。”法國人又問:“好日子怎麼過?”美國人說:“可以到咖啡館喝咖啡呀。”法國人笑了。這個故事提出了一個也許永無答案的難題:人們究竟是生活為了工作,還是工作為了生活?
曾聽說法國一度由於咖啡缺貨而少喝了咖啡,馬上就見打盹的人多起來。說來好像誇張,但法國人嗜咖啡倒是千真萬確。l991年“海灣戰爭”爆發,法國也是參戰國之一,國內部分老百姓擔心戰爭影響日用品供應,紛紛跑到超級市場搶購。此事連電視台也驚動了,當鏡頭對著滿抱“緊缺物資”的顧客時,卻發現他們拿得最多的竟是咖啡和糖。此事一度成為當時的大笑話。
法國人喝咖啡講究的似乎不在於味道,而是環境和情調,大多不願意閉門"獨酌",偏偏要在外面湊熱鬧,即使一小杯的價錢足夠在家裡煮上一壺。他們也還不是匆匆喝了拉倒,而是慢慢地品,細細地嘗,讀書看報,高談闊論,一“泡”就是大半天。在科技博覽會上,我走過六七個大展廳,都見在角落處設有咖啡座,方便到會各方面人士交流洽談,整天都是座無虛席。
法國人養成這種喝咖啡的習慣,自覺不自覺地表達著一種優雅韻味,一種浪漫情調,一種享受生活的愜意感。可以說這是一種傳統獨特的咖啡文化。正因如此,法國讓人歇腳喝咖啡的地方可說遍布大街小巷,樹蔭下、馬路旁、廣場邊、河岸上,以及遊船上、臨街陽台上,甚至埃菲爾鐵塔上……。而形式、風格、大小不拘-格,有咖啡店、館、廳、室,這些都附屬著建築物而存在,有屋頂蓋著。而最大眾化、充滿浪漫情調的,還是那些露天咖啡座,那幾乎是法國人生活的寫照。好多的露天咖啡座都佔據不少公眾地方,如廣場圈了一角,街頭占點人行道,甚至在人潮熙來攘往的香謝麗舍大道也是如此,那花花綠綠的遮陽傘成了點綴巴黎的獨特街景,看來市政當局對此還特別寬容。咖啡座的椅子幾乎全是朝向馬路排列,明擺著是有心設置的觀眾席,那面前的馬路便是劇目永不重複的大舞台。看那些形形色色的座上客,任憑街上喧囂嘈鬧、車水馬龍,太陽傘下一杯在手,悠然閑適。拿份當地報紙漫無目的流覽也行,叨著香煙吞雲吐霧亦可,還可以把大街上的五光十色細細欣賞。這裡,會有亮麗的時裝閃過,會有醉人的香氛飄來,也會有炯娜多姿的女郎走過,還常有街頭音樂家給您送來段段美妙的旋律。此情此景,令人陶醉。不難見到座上原來細聲絮語的戀人旁若無人地擁抱、親吻,別人可真羨慕不了那麼多,因為這是在法國。要是您運氣好,也說不定在您身旁的椅子上,就坐著一個法國美女,讓您增添許多視覺享受。在這裡,邊吸著咖啡,邊看著時尚雜誌的巴黎女郎,被視為時髦的象徵。
除了那些抬頭見青天的露天咖啡座外,在法國約17萬的咖啡館中,不乏氣派堂皇或古樸典雅者。尤其在巴黎,一些咖啡館本身就是頗富歷史傳奇的名勝。在中世紀舊王朝時代,法國文化生活的重心是在宮廷。而到了18世紀的啟蒙時代,文化重心開始轉移到各種沙龍、俱樂部和咖啡館。像拉丁區的普洛可甫(LeProcoPe)咖啡館,就與二百多年前影響整個世界的法國大革命聯繫在一起。18世紀歐洲啟蒙運動的思想家伏爾泰、盧梭、狄德羅,以及大革命三雄羅伯斯庇爾、丹東和馬拉等,都是這裡的常客。當年,伏爾泰的幾部著作、狄德羅的世界首部百科全書等都曾在這裡撰寫,還有大革命時具象徵意義的紅白藍三色帽也在這裡第--次出現。革命爆發的前幾年,這裡一直是熱血沸騰、孕育風暴之地。據說發跡前的拿破崙也曾來此,還因喝咖啡欠賬留下了軍帽。後來,這裡又是一流作家、演員、紳士淑女們聚會漫談的社交場所,其中就有大名鼎鼎的雨果、巴爾扎克、喬治·桑、左拉等,以至後來還以這咖啡館的名字創立了文學刊物《普洛可甫》。因此,現在館內保存下來的傳統裝飾、古董擺設以及各種文物特別豐富,館內的格局與景物似乎都沒有因時代的變遷而“煥然一新”,顧客仍舊是喜歡它的古典。
在蒙馬特的學院咖啡館,是19世紀巴黎大學時代的標誌。這裡周圍長期聚居著來自四面八方的藝術家,他們以咖啡館為中心,共同構築了輝煌的巴黎大學時代。在聖日曼教堂對面,也有一家19世紀風格的德·馬格(Les Deux Magots)咖啡館,但其聲名鵲起是在本世紀20年代。一批超現實主義作家、畫家長期在這裡雄論滔滔,燃燒藝術思想的烈焰,終於又開創了一個以這咖啡館起名的"德·馬格文學獎",並一直延續到今天。據說過去海明威就常到這裡飲咖啡以捕捉創作靈感。不過,別的地方賣4到6法郎的一杯咖啡,在這兒能賣到22法郎,這文學藝術的創作也真是有價了。有趣的是在隔壁的德·弗洛(DeFlore)咖啡館,也是一個著名的學術園地,在戰後以較多哲學家光臨而興盛。當時薩特、西蒙·波娃等人常坐固定的座位,由於這兩家咖啡館的門檻總有文化精英進出,使得這一帶漸漸書店林立,文學咖啡店、餐廳越開越多,後來還成為法國美文學(Belle-Lette)的誕生地。
可見,法國咖啡文化源遠流長,絕非吃喝消遣般簡單。本世紀以來,咖啡館往往成了社會活動中心,成了知識分子辯論問題的俱樂部,以至成了法國社會和文化的一種典型的標誌。幾乎沒有哪個法國藝術家不和咖啡館發生關係,作家如此,音樂家、畫家也如此。19世紀的印象派畫家們就在咖啡館一方面給人畫人像維生,另一方面在這裡與志同道合之士漫談,探索藝術風格、主題、技巧和新方法。而不同的咖啡館可以形成不同的文化圈子,產生不同的藝術流派。作曲家夏布里埃曾經每晚都與詩人魏爾蘭、畫家莫奈一起泡咖啡館,藝術思想互相影響,作品自然與潮流相呼應,反映出19世紀末巴黎的精神面貌。而畫家凡·高曾住在法國一家咖啡館的閣樓。他對那咖啡館很有感情,生前曾在信上寫道:"我希望將來有一天在這咖啡館舉辦一次我的個人畫展。"直到今天,巴黎仍有不少咖啡館洋溢著濃厚的文化氣息。如在巴士底廣場附近的"燈塔咖啡館",就常有文人騷客濟濟一堂,談論的還多是挺嚴肅的哲學論題。主事者是從巴黎政治學院來的哲學博士,而參與者也多自認為是"哲學家",還真能體現法國人能侃的一面。儘管扯得可能離現實生活千里遠,但熱衷此道者還真多,有戴著珍珠項鏈的淑女,也有剛從菜市場過來的主婦;有西裝筆挺的律師,也有居無定所的流浪漢。這個咖啡店陳設古舊而普通,前來者無非是尋求--種精神食糧,喝咖啡倒是次要了。這裡濃濃的文化氣息就像從那咖啡杯里飄散出的香霧,嗅得到,還伸手可及,而聚會所形成的清風尚不僅影響著巴黎,還帶動斯特拉茨堡和圖盧茲等地。據說這種潮流的復興在於試圖找回社區共同生活的意識和懷念傳統的哲學文化。已經習慣了富裕和現代生活的人們,開始重新反思失落的許多人生價值,重品味、講享受、追求自然和休閑的風氣漸成趨勢,而懷舊的浪潮亦盛行於西歐社會。過去那些咖啡館常客的兒孫輩們,又一個個自覺不自覺地進到那按照傳統風貌修復的老字號咖啡館里。
大量的咖啡館分佈在大街小巷的角落,較為平民化,還兼著酒館和小餐店的功能。這裡不分等級成份,也無論清高與世俗,來上一杯可以閑坐半天,或談天說地,或讀書看報。而親朋戚友、同事同學也願意泡在這兒聚會談心;搞藝術做學問的常幾個人湊一塊兒爭論;若獨自一人在自說自話也沒有旁人感到奇怪。大家都在享受著悠閑,沒有人認為這是在揮霍時間,而很多人願意相信:那些深邃的哲思、智慧的火光,往往就是在這種環境中誕生。這是一方獨特的小天地,進這裡可以吸拉著您的粗布鞋,可以帶上您的寵物狗,可以吞雲吐霧抽香煙,當然還可以敞著西裝不系領帶。反正您就自便吧,這裡的特點就是隨意、活躍、無拘束,很符合法國人的性格。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咖啡座上的小圓桌一般都挺小,兩人對坐著常常膝蓋碰膝蓋,要是情侶,正好托腮幫子眉來眼去,氣息互傳,更顯親密融洽。即使不是情侶,也讓雙方大大拉近了距離,有什麼話不好說?咖啡的原產地並個是法國,咖啡立是在1657年才首次傳入法國。然而咖啡文化卻由法蘭西民族帶到這個近乎脫俗的境界,成了一種精神象徵。確實,我們在巴黎等地看到的每一個夜晚,即使到了夜深,地鐵里的乘客已是冷冷清清三兩個,街上別的店鋪早已關門,可是那些星羅棋布的咖啡館里還是燈火通明、高朋滿座。法國人無論日夜,總在沒完沒了地、海闊天空地演繹著其獨有的咖啡文化。
法國咖啡
教堂是西方世界最古老的聚會場所。雖然許多信仰天主教的法國人還保留著每周去教堂禮拜的習慣。但是,現代生活,使很多年青人都難以適應這一傳統。再說,除非找神父懺悔,在上帝面前說話,也太嚴肅、太拘束了。但是,時至今日,仍有許多人到教堂去,特別是退休老人,除做禮拜外,還可以聽音樂會,參加社區活動。
“沙龍”一詞源於法文的譯音,原意是指貴族家的客廳。封建時代,沙龍曾是達官顯貴們進行社交和談情說愛的地方。在沙龍中,更多的是附庸風雅、鉤心鬥角,幾乎談不上什麼真正的交流思想。而現代社會,沙龍作為交流思想的場所發展了,並且已從西方擴展到東方,但是,它在大多數情況下未脫附庸風雅人士聚會之嫌疑。至少,它是屬於文人雅士們的,與普通老百姓無緣。
而咖啡館則與上述兩者不同,對於法國人尤甚。列翁·都德被譽為對巴黎每一塊石頭都了如指掌,他曾言,咖啡館較之沙龍更是法國人交流思想和感情的地方。
法國咖啡
在巴黎時,我常去梅尼爾蒙當街區拜訪一位法國朋友,並同他一起在附近一家小咖啡館里小坐聊天。小咖啡館坐落在比利牛斯街的一個街角上,空間狹小,環境陰暗,但小桌小椅收拾得乾乾淨淨,端上的咖啡總是又濃又香。
老闆一家與我的朋友非常熟,同時也熟悉這片街區的所有老住戶。老闆娘告訴我,30多年來,她看著我的朋友長大,了解他的許多事情,包括小時候調皮倒蛋、與小夥伴們一起乾的許多傻事。
朋友介紹說,在這片街區居住的多為普通市民,主要是小店主、小職員、教師、工人等。工作之餘,他們到此與同伴們邊飲邊聊,海闊天空,意趣相投,不存在社會等級、地位之分。有人專僻靜角落,桌上一杯咖啡或一杯紅酒,孤坐獨飲。也有人清晨趕在上班辦事之前,在吧台前站著昂脖一飲,然後行色匆匆離去。傍晚,特別是晚上九點以後,客人則比較悠閑,或要一杯椰子酒,或要一杯啤酒,從容不迫。有的顧客,興緻所至,投幣點播機,點一支喜愛的歌曲,一邊飲酒抽煙,一邊聆聽歌曲。
小咖啡館是社區生活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人們歡樂時來,憂鬱時也來;有人帶著初戀的歡欣,也有人懷著失戀的痛苦。男人女人,有歡聲笑語的,有憂鬱落淚的,有緘默不言的,有放蕩不忌的,芸芸眾生,形形色色。而小咖啡館的店主通常都見多識廣,待人接物適度有節,給人以一種信賴感。他們既會為樂者助興,也懂得寬慰憂者。
老闆娘和朋友的這幾句平平常常的話,一語道出了遍及法國大街小巷這麼多小咖啡館的特點。
除此之外,從巴黎到外省,從鬧市到僻靜的小巷,從大都市到小村鎮,到處都有數不勝數的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咖啡館:有上流社會式的,也有鄉村式的;有知識型的,也有藝術型的;有熱烈的,溫文爾雅的,也有平和的,或者抑鬱的。許多咖啡館還都有露天咖啡座。在不同時間進入不同的咖啡館,可看到各式各樣、變化萬千的景象,從中可獲得豐富、多樣的體驗和感受。咖啡館可以說是法國社會的縮影,真切地反映出了法蘭西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
法國文藝復興運動的思想火花是從咖啡館中迸發出來的。“自由、平等、博愛”的精神發源於啟蒙學者們在咖啡館的高談闊論,並由此向全世界傳播。伏爾泰、盧梭、狄德羅及百科全書派學者們就是在“普羅科普咖啡館”里決定,以人文和科學精神向中世紀神學和蒙昧傳統挑戰。而1789年,“打倒暴君!搗毀巴士底獄!”的號角,也是從咖啡館里吹響的。
在巴黎,“普羅科普咖啡館”具有其他咖啡館無法企及的光榮歷史,它招待過法國攝政時期的名流貴婦人,大革命時期的雅各賓派政治家丹東、羅伯斯庇爾,復辟時期的浪漫派詩人繆塞。它還見證了法國女作家喬治·桑同詩人繆塞和音樂大師肖邦的愛情故事。現實主義作家巴爾扎克和福樓拜,象徵主義詩人波德萊爾和魏爾蘭等,都曾是這裡的常客。
“普羅科普咖啡館”幾經榮衰,歷經坎坷,今天依然存在,它坐落在巴黎草地聖日耳曼街區一條狹窄、陰暗的小街上,迎來送往從世界各地慕名而來的公子小姐、文人墨客。它既未擴大,也無意在別的街區、別的城市開設分店。它風貌不改,成了巴黎的文化遺跡之一,是遊客們弔古幽思的好去處。因此,遊客不斷,它的生存自然不成問題。
當然,咖啡館的政治全然不同於貴族沙龍或歌劇院包廂的政治。法國大革命時期,貴族和保皇派也曾聚集在咖啡館中散布謠言,蠱惑人心。革命家馬拉對此非常不滿,曾一度想取締咖啡館。幸虧他沒有這麼做,否則,這將是法國咖啡館歷史上一個抹不去的污點。因此,政治在法國咖啡館里可以說是任意泛濫,毫無窒礙。
在巴黎的咖啡館里,我聽過瘋子的政治演說和流浪漢的哲學批判。前者列數一大串法國各政黨領袖人物以及他們的政治觀點,無可辯駁地指出,這些政客無一不是敗類。後者則對亞歷士多德、笛卡爾、黑格爾、馬克思、尼采、羅素、存在主義及其社會影響逐一批駁,並且得出結論:所有這些哲學家及其主義都口是心非、表裡不一的假東西,唯獨他這個堂堂正正的流浪漢,才是真正的哲學家,真正信奉其本人的哲學理論和主義,而且言而有信,身體力行。
兩位仁兄不約而同,在不同的時空中,給我上了兩堂別開生面的社會政治和哲學課。恭聽完畢,獲益匪淺,我算是多少理解了咖啡館里的政治風雲,也進一步明白了自由的含義。
據說,第二帝國時代,法國政治家甘必大曾在咖啡館里聯絡新聞界朋友和其他同志,共同擁立共和。第一次世界大戰後,法國政治家克萊門梭曾活躍在蒙馬特爾高地的咖啡館中,與文人畫家們相交甚歡,並因此而贏得各界社會進步人士青睞,榮登法國總統寶座。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雖然德國蓋世太保嚴加控制,但是,巴黎和各大城市的咖啡館仍然堂而皇之地成為抵抗運動的首要聯絡點,法國人之善於周旋和不乏精明,由此可見一斑。
在現代社會裡,咖啡館早已沒有舊時代的政治密探了,與此同時,咖啡館政治也式微了。現今法國咖啡館,從政治上說,已成為小老百姓發泄不滿和牢騷的地方。當代政治家所看重的是競選集會、電視、廣告、廣播和網路等現代傳媒,對其先輩們所喜歡的咖啡館,已不再情有獨鍾了。
在咖啡廳中,燈光或明或暗,煙霧縹緲,讓人產生幻覺。咖啡芳香濃郁,氣氛優雅浪漫,使人的心靈和感官更加敏銳。因此,咖啡館成為情侶們偏愛的地方。也有人在咖啡館中從陌生到相識相知,乃至相愛。
有一首法國歌曲,歌名為“三隻鴿子咖啡館”,敘述了一個發生在咖啡館的愛情故事:一對互不相識的男女主人公,經常光顧“三隻鴿子咖啡館”,多次相遇,面熟卻不相識。冬日中,他們幾經猶豫,終於坐到同一張桌子上,聊起了天,從生活瑣事,到文學鑒賞,從哲學理論,到人生見解,他們漸漸無所不聊。他們發現彼此是那麼相似,興趣是如此相同。兩顆孤寂的心跟著一個節拍跳動,他們不用相約,每天準時在咖啡館見面。一個晴朗的日子,他們從室內移到室外的露天咖啡座,沐浴和煦陽光,觀賞前面小廣場上人來人往。有時,他們還一起走到大街小巷中,邊散步,邊交談。不知不覺,倆人已情投意合,但誰也沒有道出自己的真情。春天來臨,分離時刻也隨之而來。不知為什麼,一天,姑娘沒有再來,小夥子突然感到悵然若失。他多次回到咖啡館,整天守望,但是姑娘未再出現。幾個星期過去了,小夥子已不再盲目地守望。他又恢復了往日的習慣,還是每天,在那個特定時辰,來到咖啡館里小坐。他解脫了這段情愛嗎?他是否一邊思念逝去的美好時光,一邊仍然期待著、夢想著?
法國咖啡
當然也有皆大歡喜的故事。我認識的一對法國夫妻。丈夫叫熱羅姆,妻子叫安娜。一次,他們手指著拉丁區聖米歇爾大街街角一家咖啡館告訴我。當初,他們就是在那兒相識、相愛並締結良緣的。他們有兩個孩子,男孩叫路易,女孩叫瑪麗。他們還告訴我,像他們這樣的故事數不勝數。
在咖啡館結識朋友,法國人習以為常。新老朋友見面,多半也會找一家咖啡館相約碰頭,要上一杯咖啡或別的飲料,悠然自得地談生意,敘友情。咖啡館中約會,咖啡一杯,頗有中國古人所稱道的“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味道,所不同的,只是以咖啡代清茶。
當年法國求學之時,一天學校意外停電,國際法教授阿蘭·坡列靈機一動,即率全班學生赴鄰近咖啡館,將課堂移至公共場所,為每位同學點上一杯咖啡,在濃香撲鼻的咖啡味中,繼續上完中斷的課程。而咖啡館就座的其他客人,好奇地觀賞這一幕,未有任何清靜被干擾的表示。這真是一堂非常有趣的法律課。
一部法國文學史是以咖啡館的故事為源頭的。 “白綿羊咖啡館”是巴黎最古老、高貴的咖啡館,也是寓言作家拉封登、詩人布瓦羅、喜劇作家莫里哀和悲劇作家拉辛同朋友聚會的地方。街頭浪子兼街頭詩人弗朗索瓦·維龍常常出沒於“三棵稻穗咖啡館”。
法國咖啡
在蒙馬特爾高地上,最著名的是靈兔咖啡酒吧。它在聖心教堂後面,外表並不起眼,一道木柵欄圍著一幢低矮的兩層樓房,酷似一座農家小院。然而,它在20世紀初卻是法國文學和藝術革命的發源地。許多流派誕生於此。當年,每逢夜幕降臨,畢加索、馬克斯·雅各布、阿波利耐爾、弗朗西斯·卡爾果、羅蘭·多爾傑萊斯等許多年青畫家和作家便會光臨此地,消磨漫漫長夜。
在一群身無分文、喜愛熱鬧的青年藝術家中,畢加索是最沉黙寡言的人。連他,也不願意孤獨一人待在自己的畫室里,他經常到這裡來,坐在一幫充滿生氣的青年中,聽他們高談闊論,吟詩作賦,從中積累生活素材、汲取創作靈感。馬克斯·雅各布、卡爾果和多爾傑萊斯是活躍份子,他們高興起來,興緻所至,甚至登上酒桌、吧台,高聲朗誦詩歌,歌唱巴黎民謠和自己編的歌曲,其中不少成為風靡一時的流行歌曲。
在蒙馬特爾高地,這批青年作家和藝術家構成一道獨特的風景線。當時人們只要一談起藝術,就會說:“到高地去!”。因為,在高地上,有畢加索、烏特里洛、凡·東更和馬克斯·雅各布等一群燦爛的藝術之星。梵高也曾在高地留連,探索他的藝術道路。
蒙馬特爾高地還是法國現代流行歌曲的搖籃。《國際歌》的作者歐仁·鮑迪埃、《櫻桃時節》的作者克萊門以及阿里斯蒂德·布呂安都是在巴黎公社失敗后開始創作歌曲的。特別是阿里斯蒂德·布呂安,他一直在高地的咖啡館中演唱自己創作的歌曲,以他黑禮帽和紅圍脖的反叛形象,開創了流行歌曲反叛布爾喬亞社會的傳統,堪稱法國現代流行歌曲的鼻祖。
靈兔咖啡酒吧至今仍保持著它往日樸實無華的風貌。在那兒,客人們仍可以聆聽曾經激蕩幾代法國人心靈的老歌。
塞納河左岸的草地聖日耳曼是文人墨客聚居的街區,以它眾多的小巷和文學咖啡館著稱。“花神”咖啡館、“麗普”咖啡館和“雙愚人”咖啡館是其中最有名的。各個文學流派的作家分別在這些咖啡館里聚會。
20世紀20-30年代時,阿拉貢、紀德、馬爾羅、阿波利耐爾、法格等法國作家和詩人經常出沒於“麗普”和“雙愚人”咖啡館。法格是個巴黎通,他曾徒步走遍巴黎的大街小巷,並寫了一本《巴黎步行者》。他在書中評論說,只要在草地聖日耳曼的咖啡館喝上一杯咖啡,就可以大致了解巴黎文學界一天的生活。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文學活躍,此風更盛。薩特、西蒙娜·德波伏瓦、加繆等人另闢天地,在鄰近的“花神”咖啡館聚會,討論存在主義文學,“花神”咖啡館因此而獲得了“存在主義咖啡館”的美名。
蒙巴那斯也以文學咖啡館眾多而著稱。詩人波德萊爾曾經常出入這裡的“大草屋”酒店,阿波利耐爾喜歡到這裡的“巴蒂”飯店就餐,而“百合花圃”酒店則是莫雷亞斯、雅里、保爾·福特和達達主義的創始人薩爾蒙及其朋友和社會名流經常出入的咖啡館。
本世紀初,隨著畫家畢加索、盧梭、莫迪戈里亞尼和弗拉明克等來到這裡定居,蒙帕那斯很快就像蒙馬特爾高地一樣成為藝術的聖地。“羅冬德”、“羅姆”、“古波爾”、“布列戴爾”和“巴蒂”都是這片街區遐邇聞名的咖啡館。
巴黎是著名的國際都會,來到巴黎的外國人大都喜歡泡咖啡館。其中,不乏國際知名人士。多少年過去,昔日風光情景,依稀可尋。
20世紀初,許多俄國革命者流亡巴黎。在蒙巴那斯街區的咖啡館中,人們可以看到列寧、托洛茨基、車爾尼雪夫斯基的身影。在羅冬德咖啡館中,車爾尼雪夫斯基曾氣宇軒昂,宣講他關於無產階級文學革命的理論。
20世紀20-30年代,周恩來、鄧小平、陳毅等中國革命的領袖在巴黎勤工儉學時,經常去咖啡館休息和交流思想。在義大利廣場附近的咖啡館中,鄧小平喜歡吃法式羊角麵包。將近半個世紀后,當他途經巴黎去紐約參加聯合國大會時,不曾忘記託人購買羊角麵包,帶回北京,分送當年勤工儉學的朋友。
美國作家海明威、龐德、斯坦因、菲茨傑拉爾德、亨利·米勒和他的女友阿娜伊絲·寧,在旅居巴黎期間,都是蒙巴那斯一帶咖啡館的常客。
英國作家王爾德、喬伊斯等也都對巴黎咖啡館著迷。
當然,還有許許多多的各國名人也都有過相同的經歷。因此,有人稱蒙巴那斯為國際大都會中的國際車站,曾經在這裡駐留的人們都不會忘記巴黎的咖啡館以及它們在人類交流中所起的獨特作用。
利用蒸氣壓力原理(這是一個海洋工程師發明的方法,大概是受了蒸汽機的啟發),使被加熱的水,由下面的燒杯,經由虹吸管和濾布向上流升,然後與上面杯中的咖啡粉混合,而將咖啡粉中的成分完全淬鍊出來,經過淬鍊的咖啡液,在移去火源后,再度流回下杯。飽含科學的流程之後,你就可以享受科學的成果了。想成為科學家,由此開始!
這是家庭主婦發明的方法,典型的家庭方法,實用得多!在沖泡時,利用濾紙過濾掉所有的咖啡渣,濾紙每次用完即丟,以得到清澈香醇的咖啡。使用濾紙式咖啡壺時,宜選用細細研磨的咖啡粉,可得到最佳的沖泡效果。
利用“老湯熬新葯”的原理,這是內行人所鍾情的沖泡法,因為過濾用的絨布經反覆使用之後,咖啡的油脂會附著於絨布的紋路上,使得咖啡變得更加更加香醇。如果你想一下子填滿家裡所有人的咖啡杯,試試這塊老布吧-----事半功倍呦!
水滴式咖啡又稱荷蘭咖啡,沖泡用的滴壺是巴黎的一個大主教發明的。它使用冷水或冰水來淬鍊,讓水以每分鐘40滴的速度,一滴一滴地淬取咖啡精華。(也只有整天無所是事的主教大人才會想得出這磨人的主意!)如果你不惜時也不惜力,try it,沒人攔著你!值得一提的是,這種咖啡所含咖啡因極低,故而格外爽口,但卻價格極高。
法國,位居歐洲大陸西部,西歐最大的國家。中國,位居亞洲中部,亞洲最大的國家。一個是世界文化交流的中轉站,一個是擁有五千年歷史的文化古國。亞歐大陸和小亞細亞大陸上的兩個璀璨的明珠,影響著世界上的文明進程,帶動著西方和東方的信息文化傳播的聯繫,推動著人文歷史的延續。
精確的來說,文化的交流和推進,從人文的角度,所追索的就不僅僅是歷史的問題,它可以是經濟領域,政治領域和文化領域這些大範圍來探討。而從這些領域所引申出來的就是一些很細微的環節,就像法國的咖啡和中國的茶,所帶動的是飲食文化的交流,而從古到今的文化交流就離不開飲食,作為人類的古文明的一部分,它突破了地域的限制和語言的障礙,使中法兩國找到了文化交流的突破口和捷徑。
咖啡和茶能成為文化交流中的一部分,所象徵的已不是僅僅是飲料的味道,而是溝通兩國人民友好關係的重要橋樑。就象古絲綢之路和現代的亞歐大陸橋一樣,把中國推向世界,讓世界接近中國。
咖啡和茶就扮演著這樣的一個看起來微不足道,實際上就是一對功不可沒的角色,所扮演的就好比京劇的花旦和小生,你能想象看京劇時沒有他們的存在嗎?
咖啡的歷史源遠流長,世界各國的咖啡各有自己的特色,第一粒咖啡豆採摘、第一次焙考、第一次研磨、第一次沖調和第一杯熱咖啡醇香的飄散,咖啡文化已經成為人類歷史上最偉大、最浪漫的故事之一。而法國人本來就是世界上最為浪漫的民族之一,自然而然,他們喝咖啡的就離不開浪漫兩個字了。法國人不是為了喝咖啡而喝,他們不是在喝,而是在品,品字所包含的意思太多了,品咖啡的味道,品咖啡的獨特,歸根到底來說,法國人所追求的是咖啡的情調,意境和環境,這一點和中國人喝茶倒有點相似。法國人可以為一杯咖啡而看整天報紙,和朋友斟酌一整天,就是一杯咖啡的魅力所在,而中國人就可以在小橋流水間把茶寫意的喝上三五口,聊上三五小時都不會覺得煩躁和厭惡。法國人養成這種喝咖啡的習慣,不是逼出來的,是表達著一種優雅的韻味,一種浪漫情調,一種享受生活的寫意感,注重品位,享受生活對於浪漫的法國人來說就是一種生活文化。
到過法國遊覽的人可能有這樣的發現,在大街小巷中的餐館和酒店前,都會有若干個給人們做休息用的露天咖啡座,花花綠綠的遮陰傘,把法國的大街小巷點綴成一個充滿濃厚民族特色的消遣佳所。在車水馬龍的大街旁邊,點上一杯宜人的西西里島咖啡,慢條斯理的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浪漫和開放的法國人的味道,混著咖啡所特有的苦澀,品嘗這獨有的飲食文化,偶爾也碰上聞名已久的巴黎美女,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
法國的咖啡和它自己本身的文化底蘊有著千絲萬樓的關係,可以想象得出,18世紀文藝復興的法國文壇,像巴爾扎克,雨果這樣的大詩人,一手喝著一杯醞釀已久的熱咖啡,一手就寫下了名傳世紀的巨作。在不同的藝術流派中,咖啡都貫穿其中,畫家凡"高曾住在法國一家咖啡館的閣樓,他的畫作就有一幅《夜晚的咖啡館》。他對那咖啡館很有感情,生前曾在信上寫道:"我希望將來有一天在這咖啡館舉辦一次我的個人畫展。而巴爾扎克就曾為為之瘋狂的咖啡寫道:“比千次香吻更甜美,比陳年佳釀更醉人,只要有咖啡作伴,就算一輩子不結婚我也甘心”的豪句!
在過去15年裡,每天下班后,露茲·薩爾法蒂都要前往附近一家咖啡館要一杯白葡萄酒,一邊抽根香煙。對她來說,天底下最快樂的事情莫過如此。
法國在全國絕大多數公共場所推行的禁煙令將於新年擴大到酒吧、餐廳、飯店和夜總會,也包括了法國人最喜歡去的場所——咖啡館。
儘管在咖啡館外有專門的吸煙區可以吸煙,但不能讓所有煙民滿意,“我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65歲的薩爾法蒂說道,“或許,我只得將就著喝完葡萄酒,然後回家抽煙。”
儘管不少法國人表示對咖啡館內禁止吸煙感到不可思議,但民意調查顯示,66%的法國人支持禁煙法令,而持反對意見的人也沒有鬧出大的抵制活動來。自從巴黎的星巴克實行“無煙化”、“健身總統”薩科齊上台以來,禁止在咖啡館里吸煙似乎是法國人又一擺脫傳統的做法。當然,過程當中難免也有痛苦的一面。
“我的顧客們全都抽煙,員工們也一樣。這下我們該咋辦啊?”巴黎Le Panier以及Le Faitout這兩家咖啡館的老闆、43歲的科隆布說道。
對科隆布來說,新頒布的禁煙令也帶來了實際問題。他解釋說,禁煙之後,人們再也不能在咖啡館里吸煙解悶了,也就不願意為點的菜和飲料等候很久了。如此一來,廚師和侍應生幹活的節奏就得加快,顧客的流通速度也變得快多了——這顯然有悖於傳統的法國生活方式。“人們在咖啡館慢悠悠地喝上它幾瓶葡萄酒、一邊進餐一邊聊天的日子怕是再也不會有了。”他說道,“咖啡館整個的氛圍都將完全改變。”
多少年以來,巴黎街頭無處不在的咖啡館里總是人頭攢動。人們在裡面悠然地呆上幾個小時喝酒或喝咖啡的時候總喜歡抽上幾根煙。在吃大盤裝的乳酪或喝洋蔥湯的時候也同樣抽煙,在裡面看報紙、小說或課本的時候亦復如此,而在閑聊、失戀或為政治問題而爭辯的時候,更是如此。想當年,哲學大師薩特與西蒙·德·波伏娃就是在著名的“花季咖啡館”煙氣繚繞的氛圍中暢談哲學的。他們參加塑造的咖啡館煙氣繚繞的形象至今猶存。
“吸煙的人更有激情。”51歲的維羅妮卡·莫蘭說道。她已有40年的煙齡,是巴黎熙攘的克里奇廣場附近Le Cyrano咖啡館的常客。“我們比一般人更敏感,我們思考和探討問題起來也深刻,我們容易變得陶醉,我們反叛常規。”
但如今,與他們的浪漫想象相反,這些吸煙的反叛人士發現他們越來越被邊緣化。“咖啡館內禁止吸煙無異於這一類型人物的終結。”莫蘭說道,“現在,人們熱衷於更加拚命地工作以掙得更多的錢,熱衷於保持上進、保持體形及使自己看上去形象良好。”
而就此認為吸煙在法國將成為一件老掉牙的事,這也未免有些牽強。畢竟,法國歌壇教父兼詩人塞吉·金斯伯格叼著煙斗的形象婦孺皆知。不過,吸煙禁令的頒布似乎意味著法國文化的一個轉變,它給人一幅更健康、更現代也更具適應性的形象。
有著悠久抽煙傳統的愛爾蘭和義大利分別於2004年和2005年實施了禁煙法令,結果倒也很順暢。在德國,不同地方有不同的規定,而柏林,將與法國一樣,自明年元旦起禁止在一切封閉性公共場所內吸煙,包括深受柏林人喜愛的咖啡廳。
當然,對禁煙法令滿腹牢騷的人不是沒有。不滿于禁煙法令的法國人說,它幾乎是對法國咖啡館一項最重要的功能——社會潤滑劑功能的摧毀。
“在法國,咖啡館是各個社會階層交往、融合的地方。”莫蘭說道,“每一個人都去那兒,上自老太太,下到學生們。這下可好了,咖啡館內將不再有各色人群了,有的只是30來歲的有產階層。”
“人們常說,咖啡館是一個國家的寒暑表。”54歲的塞西爾說道,她是巴黎馬萊區(巴黎歷史文化的中心地帶)一家兼售煙草的酒吧店La Fronde的店主。“在咖啡館里,我們一邊抽著煙,一邊會見新朋友。人們在這裡一起交流思想,傾聽並相互學習,海闊天空地談論著一切。如果把這些都禁止了,我們還剩下些什麼呢?”
從很多方面來看,La Fronde是巴黎咖啡館一族生活的典型寫照:清晨時分,身穿鮮綠制服的街頭清潔工與衣著光鮮的商界人士並排坐在一起喝咖啡;到了午餐時,普通工薪族又與刻意打扮得亂七八糟的嬉皮士們一起在酒吧用餐,各種年齡的就餐者們不時地碰到身旁人的胳膊;在傍晚的下班高峰期,在一片歡快的交談中總是傳來人們喝酒碰杯的脆響聲;但不管在哪個時候,唯一不變的是酒吧里不被留意的或飄揚或繚繞的煙氣。
43歲的瑟孔達是這家酒吧的常客,儘管並非煙民,他也覺得即將生效的禁煙法令有點過分。“法國人一向以‘自由、平等、博愛’為自己的座右銘。”他說道,“而咖啡館正是這種精神的生動體現。在以前的咖啡館,你想抽煙就可以抽煙,啤酒的售價對大家都是一樣的,各色各樣的人群盡可以相互交談。對於以前的這種生活,新的禁煙令將會是一大妨礙。”
瑟孔達認為,在遠離巴黎的小村莊,人們對禁煙令的感受將更加強烈,因為在那裡,咖啡館是人們唯一的社交場所。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懷戀起咖啡館的好處了——它將社會各個階層聚集在一起,儘管有時人們之間不過是說幾句話、對抽幾根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