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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古代文人五言詩選輯
- 其三
古詩十九首
其三
這首詩是思婦詞,用第三人稱寫的。開頭用兩句對偶,“斗酒”兩句跟“極宴”兩句復沓;大體上散行。而且好像說到哪裡就哪裡。中間十句詩對抗奔流的無意義的的人生,為了聊且阻滯奔流,為了給人生尋找一點意義。這十句所共用的方式就是“黏著”,正如方東樹《昭味詹言》里說:“極其筆力,寫到至足處。”結尾用“極宴娛心意,戚戚何所迫”這樣一個反詰句作結,餘味無窮。
古詩十九首(其三)
漢 無名氏
青青1陵2上柏3,磊磊4澗5中石。
人生天地間,忽6如遠行客7。
斗酒8相娛樂9,聊厚10不為薄11。
驅車策駑馬12,遊戲宛與洛13。
洛中何鬱郁14,冠帶15自相索16。
長衢17羅夾巷18,王侯多第宅。
兩宮搖踵望19,雙闕20百餘尺。
極宴21娛心意,戚戚22何所迫。
1、青青:猶言長青青。2陵:大的土山。3、柏:四季常青的樹木。4、磊磊:磊,石頭多。磊磊,眾石攢聚貌。5、澗:山間的的溝。如,溪澗。山澗。《說文》:“澗,山夾水也”。唐王維《鳥鳴澗》:“時鳴春澗中、”6、忽:迅速,突然,速貌。如,忽而,忽然。7、遠行客::比喻人生的短暫。離家遠行,思家更切,到了那裡,尤其不能久留。不但極言生命的短暫,而且暗示有厭世的意思。
8、斗酒:古代中國,十合為一升,十升為一斗,十斗為一斛。宋以前一斛大概是現在四十斤左右。唐至清代,一斤相當於596.82克。按此算來,李白一次“斗酒”量應在2400克以內,即不足5市斤。古代酒的酒精含量大約是15度,最高不超過30度。斗酒,這裡指少量的酒。
9、相娛樂:使歡樂,歡娛快樂。《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趙王 竊聞 秦王 善為 秦 聲,請奏盆缻 秦王,以相娛樂。”宋 葉適 《東塘處士墓誌銘》:“既苦志不酬,右書左琴以善娛樂。”
10、聊厚:副詞,姑且,暫且。厚,深,重,多。如,厚意,厚,厚望。聊厚,不必嫌薄,姑且認為厚。
11、薄:味道淡。
12、駑馬:不能快跑的馬。《荀子·勸學》:“駑馬十駕,功在不舍”
13、宛與洛:“宛”(今河南南陽)是東漢的“南都”,“洛”(今河南洛陽)是東漢的京城。這兩地,都很繁華。
14、鬱郁:盛貌,形容繁華熱鬧的氣象。晉 陸雲《為顧彥先贈婦往返》詩之三:“翩翩飛蓬征,鬱郁寒木榮。”
15、冠帶:冠就是帽子的意思,帶,就是古代配飾的意思。冠帶,古官爵的標誌,用以區別於平民,此作貴人的代稱。
17、長衢:大路,四通八達的道路,即大街。《說文》:“衢,四達謂之衢”。
18、羅夾巷:羅,列也。夾巷,夾在長衢兩旁的小巷。
19、踵望:踵,腳後跟。如,接踵而至。踵望,一座接著一座,能看到。
20、雙闕:宮門的代稱:。如:闕下(帝王的宮闕之下。借指朝廷);闕門(宮門。位於兩觀之間。雙闕,每一宮門前的兩座望樓
21、極宴::窮極宴會。
22.戚戚:.憂懼貌;憂思貌。《論語·述而》:“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漢書·韋玄成傳》:“今我度茲,戚戚其懼。”
全詩十六句,分三個部分。
第一個部分開頭四句,對人生不常發出概嘆。開頭運用三個比喻,把生命短促這樣一個相當抽象的命題講得很有實感,有激情。主人公獨立蒼茫,俯仰興懷:向上看,山上古柏青青,四季不凋;向下看,澗中眾石磊磊,千秋不滅。頭頂的天,腳底的地,當然是永恆的;而生於天地之間的人呢,卻像出遠門的行人那樣,匆匆忙忙,跑回家去。《文選》李善注引《屍子》、《列子》釋“遠行客”: “人生於天地之間,寄也。寄者固歸。”“死人為‘歸人’,則生人為‘行人’。” 《古詩》中如“人生寄一世”,“人生忽如寄”等,都是不久即“歸”(死)的意思。詩中將“陵上柏”和“澗中石”與“遠行客”般的人生對照,說是人生不能像柏和石那樣長久,加強了比喻的力量,有形、有色、有聲、有動作。表現出作者對詩的創造功夫。
第二個部分中間十句,寫主人公因感於生命短促而說要及時行樂。“斗酒”雖“薄”(兼指量少、味淡),也可娛樂,就不必嫌薄,姑且認為“厚”吧。“聊厚不為薄”似乎是摹仿道家的反語如“大直若屈”、 “大巧若拙”之類,意為厚薄是無所謂的。駑馬雖劣,也可駕車出遊,就不必嫌它不如駿馬。借酒消愁,由來已久;“駕車出遊,以寫我憂”(《詩經· 邶風·泉水》),也是老辦法。這位主人公,看來是兩者兼用的。“驅車策駑馬,遊戲宛與洛”是倒裝。“宛”(今河南南陽)是東漢的“南都”,光武帝發祥之地,又是交通要道。“洛”(今河南洛陽)是東漢的京城。這兩地都很繁華,何妨攜“斗酒”,趕“駑馬”,到那兒去玩玩。作者說的“遊戲”原童兒玩耍,既遊戲無所謂。所以不管馬是“烈馬”還是“駑馬”了,慢塵點兒也沒什麼。遊戲是來著熱鬧的,接下來,用“何鬱郁”讚歎洛陽“何等繁盛”、“何等熱鬧”的情象。啊。為證明繁華作者分三個方面來說,一是“洛中何鬱郁,冠帶自相索” “冠帶”。冠帶,指京城裡的達官顯貴。“索”,求訪。“冠帶自相索”,達官顯貴互相探訪,無非是趨勢利,逐酒食等。二是“長羅夾巷,王侯多宅第”。“長衢”(大街),“夾巷” (排列大街兩側的衚衕)。羅,即列。這裡的主街兩邊順序羅列開來相對的小巷,小巷掛在主街上排成了相對的兩串。大街與小巷,彼此不分離,互相聯結,里有深宅大院。這些正是王侯大戶所居都的宅第。《魏王奏事》說:“出不日里門,跑面大道者,名曰第。”三是“兩宮遙相望,雙闕百餘尺。”宮闕雄偉。蔡質《漢宮典職》說:“南宮北宮相去七里。”雙闕,每一宮門前的兩座望樓。寫這些建築固然說京都繁盛,也突出它的顯貴。這三個方面來多層次的摞起,串結,道出了主人公“遊戲”京城,所見所聞,發出一種不同尋常的感慨。
第三個部最後兩句,抒發借行樂以銷憂的感想。極宴,極度的飲宴,最大程度的尋歡作樂。娛心意,娛樂自己的心。戚戚,愁眉不展,不展,迫促,局閉。何所迫,被什麼所逼迫?這兩句是說,這一切已經是最大程度地讓自己歡娛了,已經是極度的宴飲娛樂了,可是,你的戚戚不樂卻又是為何?你還被什麼所逼迫?漢武帝說:“歡樂極兮哀情多”。古詩十九首中的另一中說:“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游。為樂當及時,何能待來茲。愚者愛惜費,但為後世嗤。仙人王子喬,難可與等期。”你大可尋歡作樂,去套好車馬去遊玩,白天不夠了晚上還玩,你可以盡你的力量去玩。但人生短暫,歲月無情。為什麼“戚戚”?因為你有理智,因為你知道以樂銷憂只是麻醉自己,行樂無法告訴你生命的終極意義。什麼在逼迫你?你的理智在逼迫你。最後兩句“極宴娛心意,戚戚何所迫?”是總結,點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