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懷

歐陽修詩作

《秋懷》是北宋文學家歐陽修創作的一首五言律詩。這首詩從感念“節物”出發,借景抒懷,表達了作者憂世有心而救時無術,既慕隱居而又難能如願,熱愛生活和感嘆國事的複雜感情。

作品賞析


詩以反問起,起得很突兀。歷來寫秋思,總是在起首強調秋風蕭瑟、草木搖落,一片悲涼肅殺,從而接寫心中的悲愴。
首聯“節物豈不好,秋懷何黯然!”,誰說秋天的節令風物不好?又接問一句:節令風物沒什麼不好,可為什麼我會感到無限的悲傷沮喪呢?秋景無限好,詩人黯然銷魂些什麼,使詩充滿懸念。照理,詩接著應該回答上面的問題,寫自己黯然情懷,但第二聯卻忽然避開,轉而化重筆來寫節物之好。這種遵循思想的跳躍進行謀篇,後來成為江西詩派詩風的一大特點。
頷聯“西風酒旗市,細雨菊花天。”,詩把秋景寫得很美:獵獵秋風,吹動著酒旗,濛濛細雨,滋潤著黃菊。這十個字,清通深婉,情韻幽折,把秋天迷人的景色形象地展示在人們面前,使人神往。所謂平易,即洗盡鉛華,不事雕飾,這確實是歐陽修大部分詩的特色。這聯名句,不用一個系詞,不著半點雕飾,以純白描的手法,不僅寫出了典型的季節風物,也寫出了詩人對自然、對生活的喜愛之情。
頸聯“感事悲雙鬢,包羞食萬錢。”承第四句,對此作了回答。詩人幼孤家貧,生性節儉,而今已有豐厚的官俸,因而他的“感事”,顯然不是個人生活上的事而是國家大事。如果說上句尚屬隱約其詞,那麼,下句便由隱約而明朗,所謂“包羞”,即指所作所為於心不安,只感到恥辱。歐陽修詩中的“包羞”,因感嘆國事,連雙鬢都因悲憂而變得蒼蒼了,自己實在羞於過這種食厚祿而於國無補的苟且生活。其憂國之情溢於言表。
尾聯“鹿車何日駕,歸去潁東田。 ”,是憤然思歸:“鹿車何日駕?歸去穎東田。”鹿車,借用佛家語,此處以喻歸隱山林。詩人以“賢者避世”之想,表現了對與世浮沉的苟且生活的憎惡。既有儒家憂世之慨,也有道家超然物外之想。
全詩結構靈活,情景均佳。詩越是讚賞秋景,越顯出他的愁思,這一對矛盾,在詩中和諧地統一在一起。詩人的思歸,本與秋景的如何無關,因此,他的悲秋,是表達對官場的厭棄。

創作背景


宋仁宗慶曆五年(1045年)八月,“慶曆新政”失敗,執政大臣杜衍、范仲淹等相繼被斥逐。歐陽修因上書為他們辯護,也被捏造罪名,由河北都轉運按察使降知滁州,十月到任。歐陽修遭貶使他對當時冷酷的社會現實有了比較清醒的認識;官場的傾軋,使他希圖擺脫世俗紛擾,嚮往恬靜的歸隱生活,此詩即作於滁州到任后的一個秋天。

作者簡介


歐陽修(1007年8月1日-1072年9月22日),字永叔,號醉翁,晚號六一居士,漢族,出生於綿州(今四川綿陽),籍貫吉州廬陵永豐(今江西省吉安市永豐縣)人,北宋政治家、文學家。
歐陽修於宋仁宗天聖八年(1030年)以進士及第,歷仕仁宗英宗神宗三朝,官至翰林學士、樞密副使、參知政事
是在宋代文學史上最早開創一代文風的文壇領袖,唐宋八大家之一,千古文章四大家之一。領導了北宋詩文革新運動,繼承並發展了韓愈的古文理論。其散文創作的高度成就與其正確的古文理論相輔相成,從而開創了一代文風。在變革文風的同時,也對詩風、詞風進行了革新。在史學方面,也有較高成就,曾主修《新唐書》,並獨撰《新五代史》。有《歐陽文忠集》傳世。
死後累贈太師、楚國公,謚號“文忠”,故世稱歐陽文忠公。